未竟•拼湊之間 - 冰窟（終）

洛影的聲音從滾滾煙塵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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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花還沒死！無妄呢！快點趁現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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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登時反應過來，拿起無妄劍，一劍狠狠刺穿了妖花，隨著妖花發出一聲詭異的叫喊，逐漸消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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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妖花終於伏誅，洛影頓時跌坐在地上，卸下了沉重的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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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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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影早已沒了氣力，身子一歪倒在了無塵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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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影，都結束了，我們回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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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 好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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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堅持住，我會救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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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了...... 救不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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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能死？你要是死了，那我豈不又得獨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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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反正你又不在意，沒差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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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流淚。「我在意，我錯了，你堅持一下，我們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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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已經害我一次了，還要執迷不悟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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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淚流滿面。「我一直都喜歡你，是因為我愛面子，所以才不敢告訴你..... 我不會再傷害你了，不要走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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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痛苦你知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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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眼淚止不住的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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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定不會讓你再受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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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這一次，請你好好殺了我。」洛影靜靜地、只鄭重望著無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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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搖搖頭，淚流滿面。「我怎麼捨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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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洛影搭住了無塵的手，扯起嘴角。「有些事一旦發生了就無法再挽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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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會想辦法！相信我，我一定不會讓你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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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個已死之人，儘管我是從那深淵中爬出來的.... 但說到底我的命數已盡，殺了那妖花我被寬容的理由也就到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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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神情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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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允許！我不允許你離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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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你該學會放下了」洛影輕聲的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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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希望你一直沉浸在執念中，先是曲解了本意的師徒關係、身份的制約、規則、仇恨還有我，放下吧，你不需要一直抓著什麼才能活下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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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緊緊握住他的手，痛哭流涕，痛苦的好像要被撕裂開來，痛到無法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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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我一點都不想放開你，你怎麼能讓我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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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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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始終不願相信，臉上帶著絕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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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會放手，我就是要抓住你，再也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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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影沉默了，所以無論我怎麼做，都化解不了你心中的枷鎖嗎？這樣的你..... 真的只能走向天命所說的毀滅結局嗎？滅世，然後自我滅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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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太危險了，為什麼你就是不願意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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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險？你在說什麼？我只是不想要你離開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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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為了把我復活輕信起死回生的騙局，不惜和那麼多人爭搶一個莫須有的秘寶，我怎麼知道你下一次不會做出更瘋狂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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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從不瘋狂，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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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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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求你了，不要離開我，我們可以好好過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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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一定會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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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允許！我不允許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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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死是不可避免的，既然你放不下我，那你就跟我一起去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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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影沉聲說道，他陰沉著臉，他想相信希望，相信他能醒悟，能放下，但好像一切還是搞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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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洛.....」話音未落，洛影抱住了他，用嘴阻止他再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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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乖，我的好師尊，你不是喜歡我嗎？」一邊說著一邊展開無盡深淵的傳送陣。「那就跟我走吧，好嗎？」無塵很繼續想說什麼，但聲音都被堵住了，他無法掙脫洛影的懷抱，兩人一同沉入了深淵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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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要... 不要死... 也不要你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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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們不能一起活下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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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要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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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影為他驅散了深淵中的陰邪鬼魅，緊緊抱著他，無塵拼命的掙扎，恐懼的閉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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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果然無法下得了手.....」洛影的聲音淡淡地，輕輕地。「答應我，出去了之後，一定要好好做人，好好生活，你不會再記得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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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影朝無塵身上打了一道印記，平息了他動盪不已的心，而洛影的身軀逐漸淡去化作光團消散，再睜眼無塵發現自己安然無恙的回到了自己的房間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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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緊緊抱著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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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夢嗎？洛影！你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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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回應他的，卻只有清冷的月光和孤獨的蟲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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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再度失聲痛哭，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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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相信！這不是真的，這一定不是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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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在他面前出現一抹白光，輕輕落在他手上散發出清涼的氣息竟是化去了他的悲痛，讓他冷靜了下來，並化作一枚玉珮落在他掌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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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影... 是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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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緊緊攥住那枚玉珮，好像在此時擁有了全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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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執念，好好做人，好好活下去」洛影說過的話緩緩在無塵腦中變得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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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平復下情緒，將玉佩緊緊攥在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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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下執念，好好做人，好好活下去。」無塵不斷在心中默念這麼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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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九十年，無塵用了九十年走遍世間的每一個角落，降妖除魔、守護天下，也看遍了人世的悲歡離合，隨著心境越來越通透，實力也強大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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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塵的幫助下，人們安居樂業，祥和歡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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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們是這麼稱呼的，有一位大能，人人見之則尊稱一聲仙長，不再只是基於實力和身份，更多的發自內心的敬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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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天，一位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他面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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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的瞬間，無塵眼神一顫，呼吸開始變得急促。「洛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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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師尊，我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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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了你好久，我好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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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九十年很漫長吧？可是你很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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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回來了，我們可以在一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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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洛影笑著說，執起無塵的手緩緩升自高空，無塵那在歲月洗禮下蒼老的身姿逐漸變得年輕、變回原本的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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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變回去了？」無塵不可思議的看著自己的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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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這就是原本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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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凝視著自己恢復如初的手，心中激蕩不已，眼中映出幾分震驚與喜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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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切，真的是你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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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影輕輕一笑，眼中帶著深沉的溫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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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吧，我一直都在，只是你沒有看見。如今，我回來了，來接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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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塵的心情無法用言語表達，他微微低頭，幾滴清淚在眼眶中打轉，但這些淚水卻不再是遺憾，而是釋放了多年的孤獨和期待。他慢慢抬起頭，眼神堅定。「我們的未來，會是什麼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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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影輕輕將他攬入懷中，語氣中帶著一種無可撼動的決心，「你猜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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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們的身影越來越高，穿越那層層雲霧，過去的陰影與痛楚漸漸消散，取而代之的，是重新燃起的希望與無盡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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冰窟（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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