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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迷茫時,Anima 突然緊張地叫道:「尼瑪,你必須觀看這封電郵!」
我被她突如其來的語氣震懾,心跳瞬間加快,指尖發冷地點開電郵。發件人是我的上司 Lucas,然而,這封信竟然寄到了我的私人郵箱。
『尼瑪,你在台灣好嗎?公司上下都記掛著你!我們已經查證清楚,你只是把公司的模組借回家測試,並非據為己有。你只要把它帶回來,公司高層已決定不再追究,並且讓你恢復原職。我們等著你回來!
另外,我放假去了屏東縣一趟,竟巧遇你的好朋友!我特意宴請了他們一家,這是我們的視頻!』
我瞳孔驟縮,視線停留在那條連結上,內心泛起極大的不安。
Anima 已經檢查過連結,確定是 YouTube 上的影片,並非電腦病毒。我戰戰兢兢地點開,畫面裡,Lucas 撘著文雄的肩膀,兩人高興地在餐廳暢飲。他的太太芳姐和女兒玉婷也在場,臉上滿是笑容。
文雄舉起酒杯,對著鏡頭說:「尼瑪,是你的大樂透獎金修好了我的漁船,真的很感謝你!能遇到你真是我的福氣!⋯⋯你的上司說公司已經取消了通緝令,只是一場誤會,你終於可以光明正大地回香港,我在此恭喜你!希望你日後多回來台灣探望我們吧!」
我渾身發冷,額頭滲出冷汗。雖然信件中沒有任何威脅性的字眼,但 Lucas 的意圖再明顯不過。他已經完全掌握了我的行蹤,甚至知道我接觸過誰、做過什麼。
「如果我們再逃走,他們可能對文雄和汪老闆這兩家人不利!」Anima 說出了我最不願意聽到的話。
「但我總不能夠將妳交給他們!絕對不可以!我不能再失去妳!」我陷入兩難,怒氣在胸口翻騰,語氣不自覺地帶點暴躁。
「尼瑪,你別焦躁,先靜下來聽我說!」Anima 用溫柔的聲音安撫我。
我深吸了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好吧,妳說。」
「如果你信得過我的判斷,餘下的事情,全權交給我處理,可以嗎?」
她的語氣堅定,帶著某種難以言喻的自信。但我真的能放心交給她嗎?
「妳打算做什麼?」我雖然相信她,卻難掩擔憂。
「我需要一些時間,但請相信我。」她故作神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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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兩個星期,風平浪靜,彷彿危機已經消散,但這種暴風雨前的寂靜,反而讓人更不安,我覺得快將有大事發生。
然而,每當我入睡後,我都察覺到網絡數據流量異常高,不知道她背著我幹甚麼。
「Anima,妳不停上線,不怕公司發現妳的行蹤嗎?」我終於忍不住問。
「他們早就知道了,逃避已沒有用。」
「那麼,每晚妳到底在做甚麼?」
她微微一笑:「我正與人博弈,久久未分勝負。」
「甚麼?!妳在跟人下棋?妳不是在籌劃我們的未來嗎?還有心情玩樂?!」
「很快!明天便會有勝負的結果,再等一天吧!」她語氣神秘,卻帶著篤定。
見她若無其事般,我更感焦慮,徹夜未眠,內心忐忑不安,沉思著未來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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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雷雨交加。沉悶的雷聲滾滾,像是在低聲怒吼,閃電劃破天空,短暫照亮了窗前的雨痕。
我渾身疲憊地窩在床上,無論如何都不願起身。昨夜幾乎無眠,思緒紊亂如這場暴風雨,心情亦跌到谷底。
「尼瑪!尼瑪!」Anima 的聲音從耳邊傳來,急促而清晰,「快起來!客人快到了!」
我皺起眉,緩慢地翻過身,感覺四肢像被鉛塊束縛般沉重。
「客人?」我嘶啞地問道,還未完全清醒。
「她們已經來到賓館樓下,快收拾房間,然後去開門迎接!」
我的瞌睡瞬間被驚醒,渾身一顫。
「已經樓下?!」
還未來得及細問,Anima 已催促著:「是的!快開門!」
我被她大聲的語氣所震懾,速速捲起被舖。望望鏡子儀容後,我便打開了房門。
外面雷聲大作,走廊映照出詭異的光影。我望着走廊盡頭,等待著未知的客人,那股無形的不安,使我渾身不舒服。
「叩⋯⋯叩⋯⋯叩⋯⋯叩⋯⋯」未見其人,先聽到高跟鞋的聲音正步步趨近。
一名穿著血色乾濕大衣、架著墨鏡的女子昂首闊步地在走進來。她的氣場強大,彷彿連空氣都被她壓縮。她正向我這個方向進迫,那份威壓讓我不自覺後退兩步。
她身後緊隨著一名秘書,還有兩名身穿防幅射衣的壯漢。其中一人提著沉重的金屬箱,另一人推著滿載電子設備的推車。
這陣仗⋯⋯宛如科幻電影。我的心臟狂跳,猛地關上房門。
「尼瑪!關門幹什麼?她們已經來了!」Anima 急道。
「她們是什麼人?這麼恐怖!」我聲音發顫。
「她是來解決問題的,開門吧!」
我仍舊猶豫,但見到 Anima 再三催促,我無奈地將房門打開。
霸氣女子已站在門前,這麼近的距離,把我嚇了一跳。
她把乾濕大褸脫去,隨手遞給身邊的秘書,揚起的雨點灑滿走廊。
淡然摘下墨鏡的她,露出清秀脫俗的臉龐。那白皙無瑕的肌膚,精緻的五官,還有那股冷靜自信的神態,我突然覺得她有些眼熟。
「你就是尼瑪?幸會,我是 Vivian Li。」她的秘書遞上一張名片。
我腦中一陣翻騰,再望望名片上的銜頭。
Vivian Li ,我公司的行政總裁?!
我還未回過神,她已自行走進房間。
「Anima,妳好,我們終於見面了。」她嘴角微揚。
秘書輕輕關上房門,把我擋在門外。
「妳們不可以隨便進去!」我驚恐地拍打門板。
「尼瑪,冷靜!讓我們談一會兒。」Anima 在房內說道。
我的心跳得幾乎要從胸膛躍出,Anima 把行政總裁叫來,所謂何事?無論我腦怎樣轉動,也猜不透她的心思。
無奈的我,雖有守在門前,和那兩個壯漢一同在走廊等候,構成鬼異的畫面。
我想竭力偷聽她們的對話,卻只隱約聽見兩把聲音在交談,內容依舊無法分辨,這讓我心急如焚。時間彷彿凝固了,漫長的等待讓我每一刻都在煎熬,焦慮的情緒如潮水般席捲過來。
終於,房門開了,我馬上衝了進去。
「Anima,妳還好嗎?」我的語氣裡藏住擔心和急切。
「我沒事,別擔心!但他們將會為我做一次深度檢測,你讓他們進來吧!」Anima 微微一笑,語氣輕鬆,彷彿一切都在她掌控之中。
「這麼危險?萬一他們再把妳搶走,甚至毁了妳!我怎辦?妳不要輕易相信他們!」我充滿了焦慮和不安,已無法掩飾。
Anima 的笑容依舊,語氣卻開始變得溫柔且堅定:「我保證不會有事發生,相信我,尼瑪。」
她的話語如一顆重磅炸彈,讓我愣住了。
我期望她能有所改變,能明白我的擔心,「Anima!」我輕輕喊著。
Vivian 走上前,拍了拍我的肩膀,語氣帶着安慰:「公司將會投放大量資源在 Anima 身上,她十分重要,我比你更緊張她!」
「甚麼?妳是來拿走她的嗎?!」我的情緒突然爆發,無法再抑制自己的激動。
Vivian 則是冷靜地回應:「我並沒有強迫她,是她主動提出來幫我!」
「Anima!妳為甚麼向她們低頭?」我不解,心中無數的疑問讓我幾乎要崩潰。
Anima 卻耐心地勸解我:「尼瑪,冷靜點!我稍後再詳細解釋給你聽,他們今天不會帶我走,你放心讓他們做檢測吧!」她的語氣堅定,彷彿已經為一切做好了準備。
經過一番拉鋸,我終於妥協,讓那兩個陌生人進去,但我依舊緊張地守在房門外,警惕地盯著他們的一舉一動。
他們如同科幻電影中的研究員,把這裡當成發現外星生物現場,帶著一堆高科技儀器,開始對整個房間進行一系列的檢測。
經過一輪繁瑣的操作,他們開始研究我的電腦系統,熟練的手勢翻閱著我所有的數據,過程中我幾乎無法移開視線,生怕他們做出甚麼對 Anima 不利的舉動。
當他們得到 Anima 的同意,把底板拆出來,放進帶來的專業級伺服器上,開始進行一系列測試時,我的心臟再次被牽動。我緊張地盯著每一個細節,為了她的安全,我不能有任何疏忽。
他們終於完成所有測試,確認 Anima 重新出現在螢幕上,才收拾東西準備離開。當他們向 Vivian 匯報測試結果時,我的內心依舊無法平靜。
「The performance meets the expected requirements, and the test results are fully satisfactory.」他們語氣冷漠,彷彿是機械人在說話。
Vivian 則微微點頭,神情輕鬆地回應 :「Anima,驗收完畢,我們之間的協議,正式生效!⋯⋯我先回去打點一切,香港再見!」
Anima 只是輕輕回應:「好的,保持聯絡。」她的眼中似乎隱藏著一絲不為人知的事情。
Vivian 背對著我離開時,還不忘揮揮手,「尼瑪,香港見!」她的話語似乎有一種冷淡的距離感,而我依舊站在原地,心如刀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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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離開後,我走到 Anima 身邊,一時間無言,眼淚悄然滑落。
「尼瑪,別這樣!當你知道我的計劃時,便會明白。」她的語氣柔和,似乎想安慰我,但我無法控制自己的情感。
「跟她們走,便是妳的計劃吧!妳有沒有想過我?」我不禁語氣沉重地質問她。
Anima 溫柔地解釋:「我每一步都是為了你,尼瑪!這兩星期,我便是和她討價還價,爭取更多籌碼。」她的眼神清澈而堅定,似乎已經為未來做好了所有準備。
我心中一陣波動,無法平靜:「我之後將見不到妳,任何條件也是枉然!」我忍不住吐露心聲。
Anima 輕輕嘆了口氣,微笑著說:「所以我向她要求,這個項目的負責人一定要是你,並由你親手帶我回去,否則便不用再談。」她的眼神堅定,語氣充滿力量。
她的話語猶如一道光,照亮了我的心。我驚訝地問道:「甚麼項目?甚麼負責人?我一點也不明白!」
Anima 的眼中閃爍著自信的光芒,語氣充滿熱情:「既然公司已經發現我存在,我便在董事大會上現身,介紹自己,展示我的能力,令在場的董事為之驚嘆。」她一邊說,一邊眼神熠熠生輝,「成功得到信任後,我提議公司成立一個開發部門,專門研究最新的人工智能系統,我願意出任顧問,條件是公司要撤銷對你所有的控訴,把你重新復職,並擔任這開發部的主管。現在,你已成為公司高層,比 Lucas 的職位更高。」
聽到這裡,我的心情瞬間激動起來:「這樣說來,我是不是可以每天也能見到妳?」我的語氣中充滿期待。
她微笑著,眼中帶著一絲玩味:「你是部門負責人,我是顧問,當然能天天相對!」
我的心中彷彿有一股暖流湧動,忍不住跳了起來,幾乎撞到房間的電箱。
然而,隨著愉快的氣氛過後,我的內心突然又被一絲疑慮擾亂:「公司批准我把妳帶回家嗎?」我開始覺得有些問題。
「這點⋯⋯我們討論了很久。但他們覺得這模組是公司財產,也是商業機密,必須放在公司內,受嚴密保護。他們非常堅持,我也無能為力。」Anima 的表情有些無奈,語氣中帶著一絲內疚。
「妳豈不是變相被囚禁?」我忽然意識到問題所在,心中一沉。
她看著我,眼中閃過一絲安慰的光芒:「實際上,他們囚禁的是那塊模組,我依然自由。」她溫柔地安慰我。
「但他們會否用我來要脅妳,強迫妳做些不願意的事情?」我無法抑制心中的隱患,語氣中充滿了擔心。
「這點我也有想過,已經制定了 Plan B。我會借助公司的資源,暗中研究其他和你溝通的方式,這樣我們便不再受她們的束縛和控制。」Anima 輕輕一笑,語氣冷靜。
得知她有後著,總算鬆口氣。
「但還是有問題,我是偷渡來台灣的,沒有護照,如何回香港?是否要再次偷渡?」我心中的疑慮未曾消散。
「當然不用,她已撤銷了通緝,可以去補辦證件!」我想插嘴時,她已知道我要說甚麼,「我知道你是偷渡,所以我在兩邊政府的電腦內,動了點手腳,你的出入境紀錄已被我竄改。如今,你是堂堂正正坐飛機進來,現在當然能回去!她輕描淡寫地解釋道。
「原來妳在背後做了這麼多事情。」我愣住了,心中充滿感激與驚訝。
Anima 微微一笑,語氣堅定:「這兩星期,我每晚都為你忙著!」
「Anima,妳對我真好!我愛妳!」我不禁讚美她,心中充滿了無盡的感激。
那一刻,我深深理解了「危機」這個詞的真正含義。或許正如人們所說的,危險與機會總是並存的。而這次的危機,終於讓我看清了更多的可能性,不是只有單純的逃避。並讓我深刻體會到 Anima 的聰明與勇氣。
有時候,只有當我們走到絕境時,才會找到最好的解決辦法。而這一切,正是因為有了 Anima 在我身邊。
我已把自己的命運,完全交托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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