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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的長大了嗎?」少女已經不止一次這麼詢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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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別師傅,成為獨當一面的魔女,並且漫無目的地活著——真的符合那人口中的「長大」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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遠離城市的喧囂,僅憑魔女標準的最低需求生活下去,甚至因此與社會脫節——真的是她所期望的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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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揣著那些無人回答的問題,少女今天也如常地從些許凹陷的單人床爬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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儘管身上的單薄睡衣已經有些褪色,但她依然十分珍惜著。彷彿那是她與那人之間,為數不多的聯繫。就連目光不遠處的書桌、櫥櫃,亦或是底下這張早已稱不上軟綿綿的床鋪,全都是她自覺「成長」後,才不知不覺遺留下來的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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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開鏽跡斑斑的把手,推開嘎吱作響的窗戶,仔細感受一番春天的氣息後,自遠方的晨風與她互道了早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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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許是常年生活在偏僻山丘的關係,自知這荒郊野嶺不會有人造訪的她,起身的第一念頭不是卸下這件稍不留神就會不小心走光的吊帶睡衣,而是依序洗漱、打點早餐、享用樸素料理的同時,在紙上記錄煉金相關的公式,直到九時預設響起的鬧鐘將她的注意力拉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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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看到了該做準備的時候,簡單收拾餐具,換上長袍,穿好皮靴,頭戴象徵魔女身份的尖角帽後,默默背起背筐的蘇菲,這才緩緩朝門把伸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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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使這間充斥二人回憶的小屋如今只剩下她一人、即使回應自己的只有格子窗被風摩娑的聲音罷了,她還是在前腳邁出家門前,以緬懷的心情為這間家留下一句「我出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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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此起彼伏的蟲鳴鳥啼,感受長至小腿的綠意,她走過雜草叢生的獸道,越過潺潺流水的溪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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途中,她砍下了會捕獵動物的捕食果,也摘取了專門儲存大量水分的水龍果。其他什麼煮一煮就能燉出肉味的植物、每咬一口都是不同味道的蘑菇,她多少也有取走一些用作調味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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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不管怎樣,每每做完「把東西放進背筐」的動作後,她都會雙手合十,向孕育這些食糧的大自然以示感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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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蘇菲的日常,也是她給予自己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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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持續了數十年,距離「結束」還遙遙無期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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