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S 血緣者《災厄之子》 - #12 災厄之子《上》

每個人都會試圖做出讓自己安心的選擇。

當晚，他們留在了彭格的榻下，事情到了這個地步，選擇真的不多，而且宅邸裡的侍從，看起來都很正常，並且訓練有素，要是在這裡有一份工作，也挺不錯的吧！19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FIdsAXt1X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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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是這樣安慰自己，讓自己相信莫迪蘭的選擇正確，即使她其實不認同，但是她無法反駁，彭格那些關於未來種種的猜想，因為他說對了，就連小毛自己都對那樣的生活不樂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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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翻來覆去的想著亂七八糟的事情，煩得睡不著，難得的躺在這麼柔軟，又不用擔心滾到床下，還有用薰香薰的香噴噴的被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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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幾乎沒辦法享受，露娜倒是睡的直打呼嚕，明明反對最大聲的就是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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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說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只要事情可以變得比較好，哪怕只有一點點，我們就選，他還講了一個稻桿換房子的故事，但小毛覺得那是莫迪蘭安慰自己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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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到老夫妻，收養她是個能讓他們安心的選擇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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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吧！只是當小毛告訴他們要離開一段時間時，她才發現，自己的選擇跟他們的選擇有衝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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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想到了臭怪，當初在臭水溝發現的他，沒想到這麼愛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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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愛講話，感覺常常在自己的世界裡活著，自從小翅膀帶了肥皂回來後，他最常說的就是跟小翅膀要肥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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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他們現在怎麼樣了，山裡的孩子跟臭怪還處得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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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經第五天了，跟漢彌頓一起的孩子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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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在幾乎快睡著的時候，小毛突然想到了班，她明確的知道自己跟班的與眾不同，最直觀的證據就是，她感覺得到那個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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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像是可以捧在手上的棉花，輕盈而蓬鬆，又像是將手攬住強風，但卻從你的指尖呼嘯而過，即使是在遠處，那股力量也能讓她寒毛豎起，在潛意識的深處，小毛聽到有人曾經以「血緣的副作用」來稱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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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早已忘記自己是如何覺醒這股力量的，本能的抗拒去回憶那段過去，因為每次一但觸及就會有一股惡寒襲捲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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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毛的意識漸漸陷入了模糊，腦袋裡的聲音像逐漸遠去的回聲，終將趨於平靜，但孩子們的戰鬥，現在才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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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要說班在被醉漢囚禁的那段時間裡，有沒有得到什麼經驗的話，那大概就是面對恐懼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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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穿了也只是一種生存本能，會害怕就是要逃跑，不然還想怎麼辦？成長過程中，若是有任何人帶給你痛苦，那他媽的就是痛苦，不需要感謝什麼，你還不如感謝撐過來的自己⋯⋯扯遠了！說回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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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他的說法，他不是面對恐懼，是試著容許恐懼存在、習慣恐懼的存在，很多時候，帶給你恐懼的人自己也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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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甚至被恐懼啟發了一種狀態，是一種以第三者視角注視自己的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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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迪蘭他們乘船期間，班與孩子們就醒了，這似乎要分成兩邊的狀態來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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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的班發現大孩子們全都不對勁，要不就是喃喃說著他聽不懂的話，要不就是流著口水傻笑，漢彌頓還對跪在班的面前行五體投地，口中呼喊著聖巨人的名號，祈求赦免自己的罪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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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無可奈何之下，他只好試著撞開倉庫的大門，這反倒引起了守門的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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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被一棒子打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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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過去一段時間，大孩子們在藥效褪去逐漸清醒時，薩迦就已經坐在他們的面前了，班則被綁在鐵柱子上，還被鎖上了頭罩，那是個圓形沒有開口的的金屬頭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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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班，薩迦是有些忌憚的，他畢竟親眼看到這個小鬼「引雷」的整個過程，所以毒品在他身上沒有作用，薩迦也不太意外，這個不意外還有一點，是他不只遇過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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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切時間他不清楚，但大概是在七、八年前大家開始談論那個奇怪的災害開始，就出現了一些對於「液態船票」免疫的小孩，這當然是他聽幫派裡的一些資深幹部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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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隨著他開始「處理」一批批孩子後，也親眼目睹，被注射了以後完全沒事的傢伙，他隱約覺得這些小孩都不是人，因為每當孩子裡出現這種「東西」的時候，都會出現怪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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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如倉庫裡的物件到處亂飛啦！莫名的起風但倉庫明明大門深鎖，最慘是有一次起了無名火，損失了一大批「貨物」——所以現在關押孩子的倉庫，都儘可能少放東西——他甚至遇到過一個，能夠以肉眼看見的速度，癒合傷口的小孩，他那陰森的眼神，薩迦至今記憶猶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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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老大討論過後，決定用頭罩把他們罩起來，而此類怪事的發生頻率還真的降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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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班被罩上了頭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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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漢彌頓為首的孩子們，現在正陷於一種巨大的空虛當中，這是因為湛香菱在作用的期間，賦予了他們超乎所需的滿足感，那些幻想是這麼踏實，那麼的彌足珍貴，現在都只在心中剩下一個空洞，當初那些願望有多大，那麼這個空洞就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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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有什麼可以彌補這個空洞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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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打一劑嗎？這是個好答案，但我想斐泱幫又不是「盤子」——指有錢的笨蛋——，才不會做這種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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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洩心裡因空洞而產生的痛苦，這個比較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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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迦命人將一袋利器倒在桌上，接著點燃了湛香菱製作的薰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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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下將薰蠟安置在一個圓形的銅製薰爐裡，那幽異的香薰，隨著白煙飄散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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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次這樣都覺得不能賣票好可惜，但也沒辦法，篩選過程容易有意外。上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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薩迦跟幾個手下走上了二樓，將門鎖上，並透過玻璃窗觀看下面的狀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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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香菱的氣味用不了多久，就瀰漫在了這個空間，所有浸淫在這白色煙塵的每一個孩子，都莫名的振奮了起來，除了不受影響的班以外，察覺不對勁的漢彌頓正努力的抵禦這種，情緒上沒來由的亢奮與低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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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根本就是心理層面的海盜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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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其他孩子可受不了這種誘惑，他們開始蠢蠢欲動，製成薰蠟的湛香菱毒性非常的低，除非你點一整個月都不間斷，才有成癮的可能性，所以薩迦這個時間點上，燃燒薰蠟為的只是誘發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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誘發他們爭奪的慾望，誘發他們彌補內心空洞的需求，誘發侵略性，還有攻擊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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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衝在最前面，他端起薰爐深吸了一口，但除了香味以外什麼也沒有，誘發你行動的事物沒有填充你的慾望，他只好一吸再吸，就像是你丟出一根羽毛到水裡，但它絕不會發出你期望的「噗通」聲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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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翅膀也跟了上來，那氣味驅使著他行動，但他還沒摸到就被孔武有力的尤里，像是護食行為那樣甩到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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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我⋯⋯也讓我吸一下，」小翅膀渴望的說「你已經吸夠了吧！」這句話幾乎是用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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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地上爬起來撲了上去，兩人一起扭打在地。

「你幹什麼，什麼都要跟我搶！」尤里氣憤的推開小翅膀，然後朝著薰爐爬去，嘴裡還不斷碎念「那是我的⋯⋯那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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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碰撞發出的聲響，像是個訊號，宛如戰爭的號角響起！努力維持著理智的漢彌頓，看見了接下來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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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們的爭奪戰即將展開，在樓上的薩迦只是打了個哈欠，一邊思考著下一次售票要搞什麼花招吸引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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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里還趴在地上，奮力地朝著薰爐爬去，就在他只離薰爐一個手掌的距離時，留里克快速的撿了起來，猛地吸上一口，他當然什麼也沒有被滿足到，接著艾洛突然從白煙中冒出來，她踩過尤里的手掌搶過那留里克手裡的薰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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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滿心期待著那香味的源頭，能夠給予她期望的東西，她幾乎要寄情於其中了，但那滿溢而來的只有空虛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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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爐薰香就在孩子們的手裡搶來搶去，最後落到了歐斯手上，他聰明的躲到了漢彌頓身後，但他甚至都還沒來得及吸一口，小翅膀就急衝而來將兩人撞倒在地，此時一道影子蓋在三人的身體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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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漢彌頓，頭兒應該由我來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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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著鐵頭罩的班，只聽見了一陣吵鬧聲「給我」、「我要」、「還給我」、「是我的！」的叫喊聲此起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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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焦急又難受，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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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他聽到更不妙的聲音，先是一陣金屬落地聲，接著有人喊道「血⋯⋯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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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奮力掙扎著，但堅固的鐵鎖不是他一人之力就能破壞的，他吶喊著漢彌頓的名字、其他同伴的名字，「到底發生什麼事了！」他急得眼淚都掉下來了「把我放開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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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一陣騷動，怒喊聲、哭聲、尖叫聲、碰撞聲，不斷衝擊著他的心理，除了哭喊著將他解開以外，班什麼都做不了，那股奇妙的力量他也使不上來，腦海裡滿是孩子們互相廝殺的畫面，這陣騷動彷彿不會停止那樣，那些瘋狂的吶喊在他心裡久久不能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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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運的是，這是個會持續前進的世界，事件雖會輪流轉動，但終有停歇的時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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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感覺有人接近他，從那人拖著腳走路的聲音，能感覺到一種沮喪、無奈跟絕望，那若有似無的啜泣聲說著「對不起！我盡力了！」

薩迦滿意的看著下方，誰能抵擋湛香菱的威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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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帶領孤兒們的小鬼，他很滿意，他是站到最後的人，接著漢彌頓被帶走了，薩迦的手下開始收拾殘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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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幾個？」薩迦走到班的跟前，回頭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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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上剛拖走的那個，還四個沒死！好像有兩個是雙胞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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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真厲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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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別急，明天就輪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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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 災厄之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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