X•X•S 血緣者《災厄之子》 - #17 CHECKMATE（將死）

【他靜下心來，就像那天發現薩迦一樣，他決定再也不要錯過那種感受，手上的鎗沉甸甸的，這個重量讓他感到安心，一霎那，他感受到目標方向的牆屋裡，那細微的波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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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屋裡的一排瓶子被穿透磚牆的子彈，一一擊碎，裡頭的蜜蜂紛紛飛離，牠們肯定覺得逃過一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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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瓦哈阿倫街就如同往常一樣的熱鬧？嘖......也許用混亂這個詞才來得更加精確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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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上次不同，莫迪蘭有著明確的目的性，思考了幾種可能性，也許他不聰明，但至少在能夠認知的範圍內，還是能做出一定程度的計畫並執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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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走進了這條悲喜同存，瀰漫人味的區域，最後停在那棟火紅的三層紅磚房外，門口依舊是穿著像火焰一般的守衛，他將湛香菱雕花的水手刀亮給他們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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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頭鍘一樣的鐵門緩緩的打開，繞過迴廊進入內部，走過鑲著壁燈的走廊，上到二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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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於某種天然的好奇心，在第一次跟彭格見面時，莫迪蘭就到處溜達過，雖然能去的地方不多，但大概知道屋裡的佈局，與外觀互相對照後，大略能猜出相對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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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到二樓，侍從在搜身後，遞上了熱毛巾，推開了彭格辦公室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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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擺設並沒有任何變化，侍從安靜地站在角落裡跟雕像一樣，準備隨時服侍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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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看著眼前振筆疾書的彭格，那個叫夏亞的男孩正閉著眼，站在他的身後，他沒有立刻招呼莫迪蘭，就讓他等在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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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來的時候，彭格很熱情的顧慮到了莫迪蘭的狀況，但這次他沒有，莫迪蘭才想起彭格的辦公室，其實很空曠，不知不覺中，他的呼吸逐漸急促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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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的牆面像是染上了五彩的斑斕，整個空間有如被一隻巨手從外側擠壓、揉捏。「嗡」的一聲長鳴，在莫迪蘭腦海裡迴蕩，久久不能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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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只能盯著自己的腳尖看，來減緩那種不適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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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絕對是故意的。』莫迪蘭心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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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要說了解的話，莫迪蘭確實沒有更懂彭格，他充其量就是見過，他那沒有其他人看過的那一面，但莫迪蘭知道，這個人就是有辦法引發你對他的恐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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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會看起來毫無防備，會讓你覺得如果現在攻擊他，就一定會得逞，可你又無法解釋自己為何那麼不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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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矛盾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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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不懂這種氛圍是如何營造的，但撇除曠野恐懼症的話，這種心理壓力對莫迪蘭的效果算不上好，他不像凱迪拉克那樣有許多小心思，但這不代表彭格沒有其他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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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起莫迪蘭了解彭格，彭格才是對這傢伙知根知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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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壓制了自己的恐慌感⋯⋯也不能這麼說，或許是盡量去忽視，或是略過，試圖調整呼吸之類的方式，總之這不是如字面上那樣，能夠容易辦到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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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強迫自己面對彭格，去注意房裡一些較枝微末節的事物，將焦點集中在接近他的東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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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如彭格的裝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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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件配有領口荷葉的深紅色襯衫，上面掛了一些細鎖裝飾，聽不到但看起來就是給人一種「叮噹響」的感覺，往側一瞧，那套魅惑的紫色上衣，在袖口圍了一圈火焰圖騰，正掛在衣架上，打開的窗戶外，海鷗盤旋在瓦哈阿倫的慾望之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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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那個男孩，小毛提過那個男孩，她說他能夠控制海鷗，莫迪蘭原來把這當成是無稽之談，接著就在小毛展示了讓螞蟻排成一些簡單的形狀後，他也只能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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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小毛說她無法像那男孩一樣，如此流利又長久的操控生物，讓螞蟻排成特定的形狀已經是她的極限，無論數量或者複雜度都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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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知道了對方不簡單，最多也只能做好心理準備，至少不會在對方展現奇怪能力時不知所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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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一分一秒過去，在莫迪蘭還想盡辦法，分散自己對周遭空間的注意力時，彭格放下了筆，他抬起頭，眉毛一高一低的看向莫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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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嗎？我偶爾會想，你打算什麼時候來找我。」彭格站起身子一邊伸懶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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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呢！我確實有打算另外安排一個地方，讓你們有一個心理準備期，」彭格一邊說，一邊走到寫字台前方「你把他們帶走，我也不覺得有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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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不知道彭格為何要說這些，但他有一種感受，就是這個人嘴上越是說無所謂，那就是非常有所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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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現在出現在我面前，是有求於我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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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來不及了。」彭格朝莫迪蘭走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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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也談不上有什麼情份了吧！」他又向前了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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離莫迪蘭只有兩個肩膀的距離。

「你知道希格鎮最有名的是什麼嗎？」莫迪蘭沒頭沒尾的蹦出這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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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火精靈石的加工技術，通常是拿來做成炸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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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完扯開了自己的襯衫，裡面是一件薄薄的背心，閃爍著紅色的光彩，莫迪蘭舉起自己的左手「我拇指上的玻璃指環裡，是白磷，」他捏著紅色背心的一角「只要我輕輕一搓，玻璃就會破掉，我們就都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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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兒們的命再多，應該也不及大人您的一條命高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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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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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兩手一攤「我還想說，你有什麼⋯⋯」他握了一下拳頭「更有創意的條件能提出來！」火柴人的話裡有滿滿的遺憾，像是學生沒有交出令老師滿意的作品一樣，只差火柴人不會鼓勵你說「我覺得你還能做得更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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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相信我？」莫迪蘭有些疑惑，畢竟火精靈石的炸藥，真不是鬧著玩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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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信啊！我只是有點失望啊！老弟，」彭格後退了兩步「是不是我這身看起來華貴的負擔，誤導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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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蛤？」彭格的話，瞬間讓莫迪蘭彷彿陷入了五里霧當中，只能被動的去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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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彭格長長的嘆了口氣「對！對！對！我是告訴過你，在這裡，這個有如監獄一般的紅色建築裡，你只能叫我彭格大人吧啦吧啦之類的⋯⋯」他的語氣裡，既遺憾又沮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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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是海鷗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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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莫迪蘭短暫的疑惑之際，彭格果斷的跨了一大步，一手掐住了他的脖子，一手制住了他的左手拇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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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將他壓在地上，莫迪蘭無法點火，夏亞跟其他的侍從也一擁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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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嘖！嘖！」他不可置信的搖著頭，對於接下來的處置，表現的有些猶豫不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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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現在才發現，原來你是這麼看我的，」彭格與剛才判若兩人，躺在地上的莫迪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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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他陰沉又憤怒的表情，一側的臉頰，像野獸在恐嚇對手那樣抽動「也許有些荒謬，但你可是我這輩子，唯一算得上的朋友，」彭格掄起拳頭「但你居然背叛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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拳頭落在了莫迪蘭的身上，他一時間分不清，眼前的人究竟是「海鷗」還是「彭格」，甚至是「火柴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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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迷惘，無論是眼前的彭格，還是斐泱幫的人，他似乎從未真正把這些人的心情當作一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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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都到這個地步了，還能有質疑自己所做所為的空間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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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從們一個個不明所以，奮力壓住掙扎的莫迪蘭，他們從來沒看過火柴人，這種可以說是失控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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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老頭是要看著我被打死嗎？』正當莫迪蘭這麼想的時候，火柴人停下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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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柄刀子明晃晃的從後架在了他——火柴人——的脖子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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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慢起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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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威脅的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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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老頭你就不能早一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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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知道外面的牆有多難爬嗎？我一身老骨頭攀在那裡，還要擔心被海鷗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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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向披甲師借來的大斗篷，是紅色的內裡，翻過來跟牆體的顏色幾乎分不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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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手舉起來讓我看到。」裘德洛命令彭格，他舉起雙手，剛剛的發洩有多激動，那麼他現在就有多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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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讓這些人出去，」指的當然是現在圍在莫迪蘭身邊的侍從，裘德洛將一副手銬扔給莫迪蘭「銬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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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坐起身，舔了一下嘴角的血，他站起來將大門鎖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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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真的成功了？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彭格就這樣被他們擒住了，但他知道，絕不能夠掉以輕心，不能給他任何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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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我無法將孩子交給你，」莫迪蘭將彭格上了銬「但我並沒有小看你啊。海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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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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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的決定？」裘德洛吐了一口煙「像個傻子那樣衝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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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別的辦法了，而且我是說跟他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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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坐在壁爐前，火光照在他們的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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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你小聲點，不要把孩子都吵醒了。」莫迪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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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到底知不知道火幫是一群什麼人？」裘德洛降低了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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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能是什麼人？殺人不眨眼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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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何止，火柴人是你說要惹就能惹的嗎？」裘德洛對於莫迪蘭的認知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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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年前，我送貨到瓦哼阿倫，我親眼看到那傢伙被一群海鷗吊在天上，他拿著兩把鎗朝底下的人掃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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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呵！很像他啊！」

「有什麼好笑的？」

「不然你的左輪借我？」

「你左手有辦法開槍嗎？」

「這倒是⋯⋯」

兩人沈默了一會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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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正，我明天就出發，他們就拜託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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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不是太不把自己的命當命了？」裘德洛不小心又提高了音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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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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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就沒想過找我幫忙？」

「你會談判？」

「不會。」

「那找你要做什麼？」

「我是火攻兵，又打過巷戰，還有⋯⋯」沒等裘德洛把話說完，莫迪蘭就制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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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我又不是要去攻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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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兒子啊！你要是就這樣去了，不可能就只是『談談』，你可算是『搶』他東西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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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沒有回應只是看著裘德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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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女災害的時候，我沒有在場，現在我怎麼可能眼睜睜的看著你一個人去送死⋯⋯」

——現在——

他們搜了一遍彭格的身，就只有一柄匕首，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幸好他沒有一開始就刺向莫迪蘭，雖然制住了彭格，但他卻表現得很平靜，甚至還有一些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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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莫迪蘭沒有很在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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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劑！你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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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鷗懶洋洋的看著他，沒有說話，裘德洛把刀又提了一些「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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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頭抬著很難說話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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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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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未落，一群海鷗突然從窗口衝了進來，牠們喧鬧著，朝著裘德洛跟莫迪蘭衝撞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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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注意力被分散的時候，彭格抓住裘德洛拿刀的手腕，使勁一擰讓刀子鬆脫，掉在地上，又用後腦勺撞了他一下，隨即脫離了掌控，就在他衝向門口的時候，幾聲鎗響擊落了好幾隻海鷗，包括正在亂啄莫迪蘭的那一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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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個人站在原地，裘德洛跟莫迪蘭對視一眼，知道是誰幹的他們，反而有些不可置信的表情，而應該要吃驚的彭格卻是一副欣喜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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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緊張的將地上的刀撿起來，指著彭格，裘德洛一面懊惱著跑去關上窗戶，剛剛進來的時候應該要把窗戶給關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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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誰開的槍？」彭格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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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你無關。」莫迪蘭立即接話，緊盯著彭格的舉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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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裘德洛走回門邊，接過莫迪蘭手裡的刀，他往彭格的肚子用力揍了一拳，讓他轉過身，他重新將彭格的手銬在身後，他沒有反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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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那群小孩嗎？」彭格又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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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再問問題，我就把你的耳朵割下來，」裘德洛狠狠的說道「中和劑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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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下室，很遠喔⋯⋯」彭格陰陽怪氣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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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洛忍著揍他一頓的衝動「等等開門後，讓你的人去拿中和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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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把門鎖打開，推開了辦公室的門，裘德洛從後先將彭格推了出去，守在外面的侍從見到被擒著的彭格也不敢輕舉妄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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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著彭格照著裘德洛說的，讓手下去取中和劑，莫迪蘭打開的衣服裡那瑰麗閃亮的炸彈背心也極具威懾，裘德洛繼續推著彭格走下樓梯，莫迪蘭則殿後，走到中庭時，彭格有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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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你們的計畫嗎？挾持我然後拿著中和劑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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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子倆難得的對一件事有共識，他們都不打算對彭格透露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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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那背心是假的吧！」彭格繼續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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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說完這句話，始終圍在周圍的侍從很明顯的透露出強烈的殺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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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要賭這個可能性嗎？來啊！」莫迪蘭立即將手上的玻璃指環靠近自己的衣服，喝退周圍虎視眈眈的彭格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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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說廢話！繼續走。」裘德洛一個膝擊撞的彭格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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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就這樣慢慢走出了建築物的入口，那有如斷頭台的鐵柵欄，守衛都在他們身後，只要拿到東西就可以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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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又有幾只海鷗低空掠過，但瞬間就被打了下來，莫迪蘭環視了一下周遭的侍從，那個小孩呢？他這才想起，從辦公室出來後，似乎久沒見到那個，待在彭格身邊那小孩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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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祥的感覺油然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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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圍是伺機而動的冷血殺手，無數的海鷗在天空盤旋，時不時發出淒厲的叫聲，那個去拿中和劑的侍從遲遲沒有出現，又有幾只海鷗俯衝而下，鳥嘴準確無誤的從極度刁鑽的方向，戳瞎了裘德洛的一隻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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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海鷗沒有被擊落，裘德洛發出一聲慘叫，彭格再次掙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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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跑！」莫迪蘭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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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到班快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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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敗了，他們徹底的失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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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洛咬牙切齒的摀著受傷的眼睛，頓時間他猶豫了，侍從已經圍上了莫迪蘭，無數把小刀刺進他的身體，他跑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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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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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洛悲痛的大吼一聲，朝著黑暗的街道衝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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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並沒有急著追擊，他根本不在意，他轉頭看著跪倒在地的莫迪蘭，一名侍從正要往喉頭劃下最後一刀，但彭格制止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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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格慢悠悠走到莫迪蘭面前，一副贏家的姿態，從容且傲慢，正當他要開口說什麼的時候，莫迪蘭抬頭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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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莫迪蘭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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低空盤旋在彭格上頭的海鷗，瞬間衝到他的面前，巨大的爆炸聲震動了整個瓦哼阿倫，火幫的總部有一半霎那間化為灰燼，逃走的裘德洛被震波推倒在地，他起身死命的跑，他不敢想像身後的一切，包括那件不知何時被莫迪蘭掉包的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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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跑到最初跟班分開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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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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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與裘德洛驅車，到了離火幫總部兩個街區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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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披上了跟季浦風借來的斗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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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那件衣服可以騙過彭格。」裘德洛一邊將左輪裝彈，一面確認爬牆的鉤爪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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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啦！我比較好奇誰這麼缺德，做這種自殺式的攻擊武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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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下了車，裘德洛看了莫迪蘭一眼「除了議會那群王八蛋還有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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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車後一陣晃動，兩人頓時警戒了起來，班從貨車後面跳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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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麼跟來的？」莫迪蘭看了對面的裘德洛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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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猜你們會偷跑啊！」班一臉驕傲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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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東西交給留里克的時候你明明就睡得跟豬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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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要救漢彌頓他們，我也練鎗法練那麼久了，你也知道我百發百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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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蹲下，手搭在班的肩上，語重心長的說「我知道你的心意，但這邊真的很危險，你不能跟我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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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我想幫忙啊！」班有些心急，急得都跳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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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德洛此時從另一邊繞了過來，將自己的左輪手鎗交給他「那幫爺爺一個忙，在這把車顧好可以嗎？我們一下就會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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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班還是不死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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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到那棟三樓的平房了嗎？」莫迪蘭脫下自己斗篷，罩在班的身上「你可以上到那上面，用斗篷把自己披好，天黑海鷗應該看不到你，」他用手指了一個方向「往那裡看會有一棟紅色的建築物，如果有海鷗飛進去，幫我們打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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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迪蘭露出溫柔的表情，像在看自己的弟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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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得到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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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班信誓旦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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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

被炸飛的彭格，撞到對街的屋牆上，身邊的鳥屍被餘燼吞噬，總部破敗不堪，夏亞從沒有被波及的地方跑了出來，一路找到了彭格被炸飛的位置，由於事發突然，海鷗只擋到了他的左半邊，他赤裸的右半，被炸得皮開肉綻，焦黑的皮膚剝落，露出粉色的肉，血液也不停地流淌，向下經過他的腹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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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顆小孩拳頭那麼大的突起，發出淡淡的藍色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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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亞又急又慌的朝他身上吹氣，嘴裡發出「啊⋯⋯咿⋯⋯」的聲音，彭格此時突然睜開了眼睛，身上的部位竟緩慢的復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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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他慘淡的笑著「居然是真的，可真是有覺悟啊！」他看著夏亞急得眼淚都流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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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事，那個鎗手抓到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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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亞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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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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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望著被炸半毀的建築物，有些損失慘重，但若是夏亞對那個男孩的判斷是真的，也許這一切都值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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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 CHECKMATE（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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