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日黃昏,坂口安吾第二次推開Lupin的門——穿着正裝的他看著就像社畜——或者好聽些,社會精英,便是拿著監視器畫面找他找了進一月的波本,也不會直接對著他喊出『福山度』這個名字。
他望向店內,這時的酒吧才剛開業,除去髮色花白的酒保,便只有一名少年坐在吧檯。
坂口安吾認得出他,或者說,橫濱的組織沒有人認不出這張面孔——隱沒在繃帶下的半張臉、大得過分的黑色風衣、朝他看來的鳶色瞳孔——港口黑手黨的操心師,太宰治。
「嗯?是你呀!安吾。」
只在遊艇上有過一面之緣的少年自來熟的向他打起招呼——他本來是來見作為合作對象的『風紀財團』及『導演』……想到這,坂口安吾忽然有了不好的預感——並且,在身邊有太宰治的情況下,這種預感往往極其靈驗。
「對噢!就是安吾想的那樣——『福山度』可是我為你精心設計的呢!」坐在吧檯上的少年歡快道「老闆!給安吾來一杯洗潔精雞尾酒!」
「本店不提供任何洗潔精、漂白劑相關品項。」似乎早已見怪不怪、又或者太宰已經不是第一次提出類似的要求,老闆頭也沒抬,淡定的擦拭著雪克杯。
「……人喝那種東西會死的,太宰先生。」安吾走到太宰身邊不遠處落坐,語調中帶著不可思議「你是『導演』?」
「嗯。」太宰隨意應聲。
「港黑現在這麼閒了嗎?你還有空在風紀財團兼職?——老闆,一杯番茄汁。」
「說到這個!」太宰似乎被某個詞彙觸發到了什麼開關,瞬間變得興致勃勃「風紀財團的待遇真的太好了!跟靜小姐一比,森先生就顯得更摳……我都有點想跳槽了。」
「森首領不會允許的……況且,你能躲過『天之矛』的追殺?」安吾冷冷補槍。
聞言,太宰瞬間卸力,趴在吧檯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擺弄面前裝牛奶的杯子「我就想想嘛!……都怪中也那隻矮蛞蝓。」
「原來如此,你的蛞蝓同事叫『中也』嗎?跟你們幹部同名,好巧。」門口,織田作之助推門而入,他脫下身上的風衣掛在臂彎,向兩人走來。
「織田先生?雲雀女士呢?」安吾有些疑惑……提出邀約的是雲雀女士,他本以為對方會親自前來。
「安吾、太宰。」織田在兩人間找了個位置坐下,隨口道「老闆說她忙不過來,讓我過來代班——老闆,一杯Gimlet,不要苦精。」
「稍等。」老闆頜首,看向織田的眼神帶著點欣慰——他們一行三人,總算有一個會點正常調酒的了。
另一邊,導致三人聚在酒吧的罪魁禍首仍在自己的辦公室內,她眼眸半斂,望向電話聽筒的鳳眸滿是冰冷。
「森歐外?」靜的話語如眼神那般冷冽——這並非她在生氣或不滿,只是習慣了這樣冷然的狀態。
[雲雀閣下?]聽筒那邊傳來的聲音帶著訝異,遭電話線過濾一道後,聽不出是真心驚訝、疑惑故作震驚[您怎麼會打過來?是敝社的太宰君做了什麼嗎?]
「給你提個醒,我跟太宰剛簽完合約,酒廠不會視而不見——」雲雀拖長尾音聲音也溫和了幾分「他是個人才,港黑不要的話,風紀財團很樂意接手。」
[請放心,太宰君是敝社重要的幹部,港口黑手黨對職員的身心安全一向關注。]那頭,森歐外的聲音含笑[東京對太宰君有些危險,我想讓中原君明天去接人,雲雀閣下不介意吧?]
「無妨,讓他來風紀財團接人。」
掛斷電話,雲雀靜想著仍在酒吧的無賴派三人,露出微笑——趁早給雙黑賣點人情,等自家孩子想找陪練的時候,或許可以請動中原中也。
「……希望你會喜歡這份禮物,太宰。」
酒吧內,三人的飲品終於上齊——太宰望著三杯顏色各異的飲料,本該最正常的Gimlet,在另外兩杯不透明度高的飲料之間,竟顯得格格不入。
「來乾杯吧!」太宰拿起被自己喝了近半杯的牛奶,向身側的兩人道「酒吧、調酒……不來點儀式感太可惜了!」
「……只有織田喝的是酒吧?」安吾吐槽道。
「可以啊。」織田配合拿起剛到手的調酒,透明的酒液在杯中晃蕩,折射出不規則的環形光圈「不過,要為什麼幹杯?」
「嗯……野犬?」太宰隨口道。
「噢。」織田將自己的酒杯湊近,身體往後讓了讓,讓安吾跟太宰能夠看見彼此。
「等等!織田!剛剛那裡要吐槽啊!」安吾忽然覺得很疲憊……能吐槽的地方太多,他一個人應付不來。
「是嗎?」織田的表情看著就知道仍在狀況外「抱歉,下次注意。」
「……算了。」聽著太宰毫不收斂的笑聲,安吾拿起自己的番茄汁,湊近身側兩人的酒杯「來吧。」
「「「為野犬幹杯!」」」
玻璃杯相碰的聲音在酒吧內響起,牛奶、番茄汁、雞尾酒……三杯風格各異的飲品,此刻並不顯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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