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號玩家 - 夜願

有時候一個男孩子在外，真的挺無助。蕭逸翔瞬間想起一個只存在於互聯網之中的傳說，這個傳說普遍被稱為「超級加輩」。

走在路上有個小妹妹喊我老爹怎麼辦？在線等，挺急的。

「殷兒別亂說！這是客人。」老闆娘臉被染上紅暈。

殷兒抱起撲撲獨自驚訝：「你們的關係已經到這種地步了嗎？！母親，事到如此就不必隱瞞了，我明白的。」

「汪汪！」

撲撲算準時機一下子撲到蕭逸翔腳邊，毫不猶豫地一口咬住他的腿，但今時不同往日，蕭逸翔已經不是當初的那個他了。

他使用加速原地轉了幾圈，地上就只剩下眼冒金星的撲撲。

場面亂作一團，老闆娘手忙腳亂地東跑西跑，但看見剛才少年留下藍色閃電，殷兒一眼認出：「是你，遊手好閒的哥哥！」

衣裝奇怪的哥哥現在怎麼穿著一看就不便宜的衣服？

一番解釋後，蕭逸翔總算是從胭脂舖脫身，也順便從殷兒口中了解到一些關於這裏的資訊。

根據老闆娘與殷兒所述，紅色王朝作為統治朱赤大陸的政權，自建國以來已歷經漫長歲月，久遠到住民們早已遺忘過往歷史的具體樣貌。

這片大陸長期處於封閉狀態，極少與外界接觸，使得「外來者」蕭逸翔在這裏通行一定會遇上麻煩。

王朝的統治時間甚至超越了集體記憶的承載能力，更不要說異邦人是否存在也是個未知數。

蕭逸翔非但沒有被拒絕接納，反而殷兒對他的故鄉非常感興趣。

所以在蕭逸翔找到回去的方法之前，可能要借住在店舖内了……表面上是這樣沒錯。

但紅色皇朝就是醒來前從黑暗中看到的那段文字，這應該是電子遊戲，但應該也只有第二宇宙能做到這個程度。

他也已經做過驗證，這裏的地圖只涵蓋首都，他嘗試離開也總會在即將踏出首都的最後一刻被發現，然後侍衛就會補上一句：「前面的區域，以後再來探索吧。」

身在第二宇宙卻使用不了元世界檔，也許就是離開這裏的關鍵線索。

這個遊戲的製造者找到了抵禦元世界檔的方法，肯定是一個世外高人。

蕭逸翔正在思考破局之計，週圍的行人都已經讓開一條路，只剩下路中央的他。

「唉？駙馬爺和公主殿下來了，這個人怎麼不讓路？」

聞言，蕭逸翔抬頭看去，一對小情侶正在這條大街散步，自己擋住了他們的去路。

他下意識想讓開這條路，但所謂「駙馬爺」馬上吸引住他的目光。

這熟悉的撲克臉，這比玫瑰紅的髮色，最重要的是這僅次於屏幕前親愛的您的顏值……

「赤夢！？」蕭逸翔彷彿又回到火海之中大腦短路，卻看見旁邊的公主惡狠狠地盯著自己。

赤夢眉頭一下繃緊，思考了片刻，脫口而出：「小朱。」

公主最終還是嘆氣一聲，無奈地道：「你可能不太清楚，小赤有自己的難處，別這樣捉弄他。」

她轉過頭又馬上變得滿眼溺愛，像拿起玉石一般輕輕握住赤夢的手，牽著沉默不言的他繞過蕭逸翔。

「沒關係的，我們回去吧。」

遍地的閒言碎語吸引了蕭逸翔的注意力。

「他挺不容易的，就算是皇室的萬靈藥也治不好他。」

「上次遇到他，他只是在草地上看著小狗，真像是個小孩一樣，我們能幫則幫吧。」

真正的赤夢本應該在Aeta伺服器和自己爭奪身體控制權，而眼前的赤夢被稱為小赤，眼神中沒有復仇的憤怒，他只是個無法回應別人的呆瓜。

蕭逸翔忽然想起一個說法：「如果一個人沒有完整的情緒，是無法理解別人的。」

無法理解別人的呆瓜有多痛苦，他很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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暮色初臨，蠟燭亮起，一個個硃砂天燈圍繞著彼此升上空中，整條長街宛如躺在雪地上的赤龍。

建築群以三種深淺的紅為骨：檀木廊柱是陳年血珀的暗紅，窗邊映著烈焰的玫瑰，簷角是滿打滿算正好六周燒成的紅釉。

這些熱烈的紅被三種質地的白馴服著：漢白玉打成的基座，牆壁嵌著珠貝拼的雲紋，屋頂邊緣凝著未化的春雪。

人群在紅白相間的浪潮裡浮沉。

蕭逸翔從胭脂舖中出來，他在門前等候片刻，一位把喜慶小裙穿在身上的姑娘舉著天燈快步走了上來。

暖黃光暈映得她臉上生起石榴，看起來簡直是一位紅色的天使。

「逸翔哥哥，我們去放天燈吧。」

「狗…撲撲和老闆娘呢？」

「牠呀，萬一咬了人就不好了，還是留在家中好。媽媽在家裏照顧撲撲。」

在紅色王朝，今天是新一年的第一日，民眾會把自己的願望放在天燈中。

說實話，蕭逸翔很喜歡這裏。

儘管沒有遊戲、沒有玩家，但這裏也沒有悲傷。

他們走在草地上，微風帶動了禪鳴中的「沙沙」聲。殷兒小心翼翼地觀察手中的天燈，指尖殘留著蜂蠟的溫度，問：「你會留下來嗎？」

蕭逸翔獨自跳上樹，儘管是這樣也不能欣賞到整個紅色王朝的首都。他看見了別的，有許多盞明亮的黃色天燈在人們的懷中。

夜色浸透河岸，萬萬人的願望被他們托在手中。

「當然不會，我還有未完成的事。」

「你在這裏完成不了嗎？」

他又利落地跳下來，轉頭看向殷兒。

「我除了未完成的事，還欠著他們某些。」

「……別這樣強行耍帥。」

蕭逸翔遙望夜幕，強行扯開話題：「我的故鄉中可沒有這樣的習俗，我第一次放天燈。」

「想好要許什麼願望嗎？」蕭逸翔隨口一問。

殷兒也同樣隨意地回答：「希望有許多有錢人光顧母親的生意。你想好了嗎？」

「我就是個外鄉人，湊個熱鬧就夠了。」

今天殷兒我認識了一個很好的哥哥，就是有點沒有禮貌。我們一起放天燈，媽媽在家中照顧撲撲。

「希望你可以快點回家吧，要不然下個新年又要和我一起過。」

殷兒抬高頭看著蕭逸翔，而少年只是靜靜地望向來時的路，有一男一女也來了。

「朱姐姐晚安，赤哥哥晚安。」殷兒點頭示意。

四人沒有多說什麼，很快便有鑼聲提醒眾人。

人們將宣紙撐開，燈罩瞬間如呼吸般顫抖著膨脹，幾十盞暖黃光球陸續掙脫地面。它們被風托著，像托著易碎的夢，搖搖晃晃融入星群。

有人閉眼合掌，而連接著願望的紅絲帶早已被夜色吞沒。

「我們回去吧。」蕭逸翔帶著殷兒回程，卻沒有注意到全部天燈都在空中點燃，星海早就已經不復存在。

就算程式不會腐化，「愛」也會有變壞的一天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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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胭脂香是花朵混著血焦味。

我看著大爺沒能踏出紅撲撲的門框，他們身上只有殷紅。

宮牆坍出個地下室，那處總被赤夢用指甲刮磨的青磚裂了，露出裏頭藏著的玉，刻的竟是「赤之者白之燼」。

我想取笑老友連最後一刻都在掛念那些火星文，腥甜卻混合著熱淚留在喉嚨。

掌心的穴位被我掐出紫斑，這是媽媽教我的鎮痛法，我也嘗試按着殷兒的穴位，但我也許使不出力，這裏只有我一個痛得清醒。

小朱的眼睛在哭血淚。其實是金漆融了，從她嫁衣上的金鳳滴落成朱河。

滿天灰雪裡爆出一團靛青的電光，漫天灰白中只有三個人：蕭逸翔、以及一體兩魂的她。

王朝的結束，萬萬人在春季化成了雪，而我終於看懂，這片大陸的地圖為何只有紅。

染上宿命般的燼後，不就和這座城市相同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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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單純就是上次停更說好兩個禮拜但自己算錯結果多了幾天，算是賠罪吧。

（話說之前能星期三六都更新兩章是奇蹟嗎？現在完全做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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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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