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18】不識朝光 - 22 | Penan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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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22

西伯利亞佛手柑

Jul 17, 202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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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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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是不會一時半會就能想通的。至少，杜休寧一向扭曲地將鑽牛角尖視為深思熟慮。送走池硯之後，他一如往常地打開電腦，花了兩天寫完了下週要交的報告，然後踏著初落的夜色進了TS。

　　「你那麼閒嗎？」嚴榛一邊做開店準備，一邊問：「週六前半夜打工、後半夜約炮，禮拜天休息，禮拜一就來喝酒。你明天沒課？」

　　「那不是約炮。」杜休寧沒有回答嚴榛的問題，靠在高腳椅裝飾用的椅背上翻白眼：「少裝的像香草。」

　　「沒打炮？」嚴榛意外：「我以為你很喜歡他。」

　　「我是。」杜休寧道：「但這是兩回事。」

　　「確實。」嚴榛的眼神瞟向門口，卻未看見某個熟悉的身影：「但你知道，有時候，情難自禁。」

　　杜休寧查覺到嚴榛的眼神，提起了興趣。

　　別人的心事，是逃離自己心事的路引，用別人的煩惱來解決自己的煩惱，是毫不可恥的逃避。

　　「你做了什麼？」

　　「該做的都做了。」嚴榛一句話將該說的都說了：「你知道，我一直很想要一隻狗。」

　　「人類不會跟自己的狗做愛。」

　　「OK，也許我也是禽獸。或者我可能是喜歡人獸交的人類。」

　　「笑死。」杜休寧嘴角的笑意略帶嘲諷，但嚴榛知道他全無惡意。

　　他只是毫無善意。有時候嚴榛也不知道杜休寧在想什麼。

　　「所以呢，你為什麼不跟他在一起？」嚴榛問：「戀愛BDSM，不就是你想要的嗎？」

　　「是吧，我不知道。」杜休寧撐著頭，前傾靠在桌上：「我在整理這一切，用法不對我知道，但我覺得可能跟近鄉情怯很像。」

　　「哇，你在怕？」嚴榛故作驚訝：「不可一世的杜休寧？」

　　「閉嘴。」杜休寧面無表情。

　　「你也會叫『你的硯硯』閉嘴嗎？」嚴榛惡趣味地笑道，完全沒有打算停止。杜休寧情感淡薄，不只體現在他很少喜悅或悲傷，也體現在他很少憤怒。能看見他情緒波動的機會可不多。

　　「嚴榛。」杜休寧敲了一下桌子，叩一聲，剛好和上「嚴榛」二字。

　　「好，好。不鬧了。」嚴榛一秒收斂，故作正經的樣子又得到杜休寧一個白眼：「好吧，所以，後來呢？」

　　「什麼？」

　　「什麼什麼？」嚴榛驚訝：「他走之後你沒傳訊息給他嗎？」。

　　「……沒有。」杜休寧撇開眼：「我在寫報告，我在忙。」熟悉他的嚴榛知道，杜休寧在心虛。

　　就連心煩意亂時也能做正事。嚴榛知道，杜休寧向來為自己的執行力和自控力驕傲，雖然他自己也知道，這一切不過是逃避，只是有個無比正當的理由，讓他理直氣壯。杜休寧寫報告了嗎？寫了。但他現在非寫不可嗎？當然不。

　　他只是不知所措。寫報告時，杜休寧也一邊梳理自己的想法，但這番梳理無需成功。確實也不成功。

　　「你真的有病。」嚴榛話裡滿溢著讚譽，卻也夾著指控。

　　「對，我知道。」杜休寧只是面無表情地道：「怎樣？」

　　嚴榛嘆了一口氣：「你能在開店前解決問題嗎？」

　　「你覺得呢？」

　　嚴榛罵了一聲髒話，克制自己的掌心拍上杜休寧的臉的慾望。還好下一秒，酒吧的門打開，俞庭森燦爛的笑臉點亮了嚴榛的瞳孔。

　　「老闆早安！」俞庭森的小捲毛漂成了亞麻色，在酒吧暖黃的燈光下活像一隻人形黃金獵犬。

　　「嗯。」嚴榛向俞庭森招手，從保溫袋裡拿出便當盒：「先吃飯。」

　　「好噠。」俞庭森蹭過來吧台，在杜休寧旁邊坐下，也打了聲招呼。

　　杜休寧意識到了什麼，略帶譴責地看了嚴榛一眼，問俞庭森：「你染頭髮了？」

　　「對呀，老闆說我適合這個顏色。」俞庭森打開便當盒，看見裡面非常科學的葷素搭配，有點委屈地看了嚴榛一眼。

　　「乖，慢慢吃。」嚴榛盯著俞庭森微笑，施加壓力的同時還帶著寵溺。旁邊看著的杜休寧都不得不感慨嚴榛Dom的非常熟練。

　　如果養狗，就要好好準備食物吧？杜休寧突然想到。從這個角度看，嚴榛確實是好主人。雖然狗喜歡吃肉，但讓狗狗好好吃飯也是主人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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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己和池硯，會這樣相處嗎？

　　一個念頭閃進腦海，卻馬上被他驅逐。

　　不會。

　　池硯和他不會這樣相處。

　　如果哪天，他能擁有池硯，那池硯也會擁有他。

　　如果哪天，池硯接收他的支配，給他控制一切的安全感，他的支配慾也會將自己鎖在池硯身邊。

　　如果哪天，他支配池硯，能為池硯負責，能讓池硯依賴，讓池硯以他所給予的安全感為氧氣。

　　如果哪天，他們互相陪伴、互相擁有、互相依賴、互相信任。

　　如果哪天，他們會互相給予、互相虧欠。

　　如果有那天。

　　他們會平等而自由、而滿足。滿足於自由，和失去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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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榛和俞庭森的相處方式不可參考，這世界上可能也沒有任何一種互動是他可以參考的。

　　因為池硯的心眼冰雪聰明，能清楚折射出自己的樣子。光是抓不住的，但曾幾何時，這道光卻是能屬於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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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經過幾天斷斷續續的思考，杜休寧知道，池硯不是紅石榴糖漿。池硯不是虛假的甜膩，也不會為自己帶來日出。自己也許命中注定沒有太陽。但池硯會是伴他前行的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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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18】不識朝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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