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則：小皮球 - 第六章　轉角的皮球鬼

　　「……操！」看著黑袍男消失，激動的情緒讓王庚忍不住怒吼道：「操──」

　　他往出口衝了兩步，卻在步入那片漆黑前停下了腳步，王庚對著出口的那片漆黑大吼一聲，最終還是沒有追上去的勇氣。

　　「冷靜……我要冷靜，觀察……思考……」王庚跑回看台邊緣看著下方，不停深呼吸平復情緒，帶著壓抑不住的煩躁低聲說道：「現在要找出皮球鬼瞬移的殺人規則……還有無頭屍體的奇怪舉動……」

　　但王庚的思緒馬上就被打斷，稍遠處傳來一陣騷動，抬頭望去就看見許多人驚慌失措地從樓梯口跑出。

　　還來不及產生疑惑，王庚就看見他們身後很多無頭屍，跟著他們走到了三樓看台。

　　「該死。」

　　雖然他們離王庚還有一大段距離，但他馬上就轉身想先離開，只是王庚身形頓了一下後，皺著眉頭看向釘在無頭屍胸口的那截白骨。

　　「……」

　　無頭屍躺在地上不動，不過王庚注意到了，無頭屍並不是完全不動，而是身上各處不停地微微抽搐。

　　王庚沒有猶豫多久，他衝上前拔出了那截白骨後，迅速轉身跑開。

　　在他特別的注視下，胸口白骨被拔出的無頭屍，下一刻就從地面上爬起，繼續著王庚還沒有理解的行為模式。

　　王庚氣喘吁吁地張望周圍後，躲在了暫時沒有活人也沒有無頭屍的角落，打量手中那像是匕首的一截白骨。

　　「被刺中的無頭屍不再動彈……這樣說也不準確，而是有微微地顫抖，但我拔掉以後……馬上又站起來了。」王庚把玩著白骨有了猜測，低語道：「只要刺中就可以壓制無頭屍是嗎？那對皮球鬼會不會……不行，猜錯就死定了，要當成沒有用。」

　　將白骨用皮帶夾在腰間，他往一樓看去，場內的慘烈讓王庚開始感到有些絕望。

　　一樓已經成了鮮紅色的區域，活著的人類數量似乎已經比無頭屍還要少，更別說還有著在其中不時瞬移的皮球鬼。

　　吵雜的聲音從來處傳來，王庚看著那些逃到三樓的人們逐漸靠近，身在ㄇ字型三樓看台中間的他，只能無奈地跑往另一側跑。

　　好在另一側只有數量不是特別多的活人，王庚把握住這難得的機會，站在看台邊觀察著一樓的混亂與慘況。

　　「嗯？」

　　王庚瞇起雙眼，他注意到了幾個奇怪的無頭屍，不解地說道：「死掉的……無頭屍？」

　　他死死盯著一樓的某個角落，有一具躺在地面沒有動作的無頭屍，同時無頭屍身旁有著一顆頭顱。

　　「那個人頭……有在唱歌嗎？」

　　王庚視線在會場內掃了一圈，所有被皮球鬼置換或被無頭屍拔下的頭顱，都帶著詭異笑容唱著童謠，但王庚發現的這一顆，似乎沒有在唱歌。

　　「看不清楚……得靠近一點確認。」王庚立刻就跑了起來，他有些振奮，強烈的直覺讓王庚有些激動地自語道：「這肯定很重要！這絕對是一條很正要的規則！這──」

　　王庚很快地就跑到了往下的樓梯口，同時他自言自語也嘎然而止，樓梯轉折處的平台上，正站著一道王庚熟悉、詭異又恐怖的身影。

　　那道身影捧著一顆少年頭顱，一旁倒著似乎是少年身體的屍體，王庚知道再過不久，這具屍體就會起身變成無頭屍。

　　臉上流露出恐懼，因為王庚眼前這距離不到十公尺的身影，正是造成這一切的元凶──

　　──皮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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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的頭，是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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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身形是不到十歲的小女孩，穿著一襲紅色洋裝，但洋裝上顏色卻深淺不一，淺紅色、深紅色、開始發黑的褐色，讓這件洋裝顯得斑駁不已。

　　四肢看上去因營養不良而纖細，雙腳只有一邊穿著黑色的女性皮鞋，肌膚看上去是如死人般的蒼白，還有著一塊塊紫紅色屍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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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萬千人頭藏一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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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臉的上半部被雜亂長髮給遮住，只能看見那詭異、不詳的紅色笑容，像是隨時會從嘴裡流下腥紅鮮血。

　　王庚渾身僵硬，雖然看不見雙眼，但他確信皮球鬼正看著自己。

　　明明想轉身逃跑，但被注視的王庚感到陰冷又難受，那陰冷的氣息像蛇信子般舔舐著自己脖頸，彷彿連靈魂都會被凍結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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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找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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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恐懼至極的王庚，忽然產生了一股微弱但強烈的不甘與憤怒。

　　他嘗試伸手抽出腰間的白骨，卻發現自己連這舉動都被剝奪一般，伸向白骨的手變得極其緩慢，像是在黏稠的液體中移動。

　　童謠在耳裡越來越清晰、越來越響亮，產生了幾千人都在自己耳邊歌唱的錯覺，王庚不清楚這是為什麼，但他知道如果自己再不想辦法，當這一句童謠唱完時……

　　自己就會死在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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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快找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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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終於觸碰到腰間的那截白骨上，一股寒意從觸碰到的指尖開始，沿著體內骨骼向上延伸，王庚敏銳地發現，這與纏繞在脖頸上的陰冷氣息完全不同。

　　王庚雖然感到異常難受，但驚喜地發現自己不再完全不能行動。

　　握緊那截白骨，即使行動依舊有些困難，不過這讓王庚能緩慢地向後退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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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皮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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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庚緊咬著牙，他絕望地承認了一件事，來不及了。

　　自己來不及在這一句歌詞唱完前，離開皮球鬼的注視之下。

　　「視線……原來是視線……」

　　他這時已經明白了皮球鬼選擇目標的一部分規則，但這時候即使知道，似乎也已經沒有用了。

　　「在一句話唱完前，被皮球鬼……注視的人……可惡、可惡啊！」

　　王庚並沒有停下後退的腳步，心中的不甘、對皮球鬼的恐懼，讓他整張臉緊緊皺成一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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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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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刻的王庚在巨大的恐懼之中，忽然感到了一絲解脫與平靜。

　　他有些想笑，想到幸運逃出去的倫岡正，以後這輩子可能都要活在對皮球鬼的恐懼之中。

　　「可惜啊……」

　　奮力後退的腳步已經停下，王庚這時更多的是感到可惜，可惜自己還未將眼前這皮球鬼的規則全部搞清楚。

　　「鬼則嗎？」

　　想起黑袍男所說的話語，王庚腦海中浮出了一個疑問，但隨即就搖了搖頭，這與即將死去的他已經毫無關係了。

　　但就在這一刻，注視著王庚的皮球鬼忽然轉頭了。

　　王庚看見一名中年女性在逃跑中衝上了三樓，在樓梯轉折處看見了皮球鬼，陷入了跟自己方才一樣的狀態。

　　同時間，王庚感到自己全面恢復了自由，他沒有絲毫猶豫，無視那中年女性求救的眼神，用最快的速度往反方向跑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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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滿地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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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庚重重倒地，毫無聲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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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轉角的皮球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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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轉角的皮球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