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論政傳 2 －誰非庸才 - 第九章

中庸大學的校隊選拔進行得如火如荼，五小組皆完成了首輪回合，總數十五名武生順利出線。除了缺席的黃非庸及范久安之外，其餘中庸十強毫無懸念進入下一輪，另外出線的尚有三名一年級生及四名高年級好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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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此，基本名單已經成形，最後出賽的正選及後備陣容則要待教練團在集訓之後再決定，而為了有更大彈性調動隊型，在這階段教練團並不會倉促決定。換言之，以下便是這一屆中庸大學武術代表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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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庸十強：

湯家豪

談笑生

蕭紹虎

陳帆林

顧瑾璇

戴浩瀚

宜木可汗

麥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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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年級組：

程子嵐

雷奉良

十村佳奈

衛川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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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級組：

莫亞霆

李萱

Johnny Bridg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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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便是選拔之中的重頭戲，亦是令中庸大學學生們引頸以盼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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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竟這十五人之中，誰會代替范久安接任隊長之位，成為這一代的中庸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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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隊教練團之首乃國武系的系主任戚騰龍博士，他與幾名武系教授討論一番後，把十五名準代表隊成員收窄至五人，並以之作為最後一輪的評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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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隊長的責任重大，武功造詣固然重要，但在聯校比試的層次，擁有出色的領導才能和戰術思考才能帶大家走得更遠，所以，我希望以下公佈的五個名字，大家可以細心思考一下，然後一起投票選出今屆代表隊的隊長。」戚騰龍博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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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心情不由得緊張起來，然後戚騰龍博士拿起名單，緩慢地讀出每個名字，生怕不夠懸念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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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瑾璇、麥坤、宜木可汗、戴浩瀚，還有陳帆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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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面幾個名字都在意料之內，唯獨是剛升上二年級的陳帆林竟然亦在名單之上，現場不禁訝聲四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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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他一年級時便在校內隊制比試直闖決賽，除了展現出個人能力，其隊伍配合亦甚為出眾，想必這些都令教練團刮目相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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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浩瀚神色一陣不自然，他雖不至於覺得陳帆林有能力搶去隊長之位，但單單要和他相提並論，已令戴浩瀚甚為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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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了想，乾咳兩聲後踏步排眾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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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今年雖然困難重重，但為了中庸大學的聲譽，我一定會全力以赴，以擊倒香大重奪冠軍為己任，隊長之位就交給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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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浩瀚狀若誠懇，手掌拍在胸膛上，還不忘環顧四周，確保與所有人對上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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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餘十四名準隊友一片沉寂，沒錯，論實力戴浩瀚確實排在范久安之後，不過，空氣中的異樣氣氛還是到了不得不刺破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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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我不接受你當隊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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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話者是宜木可汗，天生硬脾氣的他本就不會多作顧慮，加上出身寒微，沒受家族束縛更能暢所欲言。只見戴浩瀚神色微變，奈何在眾人面前不好發作，面對宜木的質疑唯有強吞下到嘴邊的髒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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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覺得你比我強？」戴浩瀚語氣轉冷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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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你比較強，不過隊長要能服眾，你可以嗎？」宜木毫不相讓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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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不能？如果你們有誰對我的實力有疑問，隨時候教。」戴浩瀚哼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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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你將我們通通打倒，我們也不會承認你。」旁邊的談笑生亦嘆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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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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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浩瀚終究按捺不住，滿臉怒容瞪著宜木和談笑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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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我們為了守護校園拚命時，你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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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浩瀚臉上一呆，從開學至今彌漫整個校園，那不可言喻的隔閡終於被說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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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學之中不乏權貴子弟，但即使家族背景與保皇一族有著千絲萬縷的關係，很多如范久安、衛川源和程子嵐的學生仍選擇與朋友們共同面對入侵校園的敵人，一起背負「暴徒」的惡名。不過，當時仍不乏一些人選擇了明哲保身，以致事件過後，就算不用明言，雙方之間都已產生難以修補的嫌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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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雙方的矛盾被搬出水面時，人們的目光都落在了戴浩瀚和雷奉良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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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好了，我們應該討論的是比武期間的戰術和陣容。」教練們連忙制止場面惡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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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奉良神色一陣不自然，當時保皇一族的領頭人物是他的親叔叔，因此他也沒打算辯護甚麼，任由周遭的人繼續投來異樣目光。只是心底深處，難以言表的悔恨正蠶食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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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當隊長，憑你們根本贏不了！」戴浩瀚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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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談甚麼輸贏，我對你連一點信任都不可能有。」宜木冷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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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這些白痴……就為了那個窮鬼？」戴浩瀚咬牙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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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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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聲清響，陳帆林毫無預警的情況下拔劍，由於他們是為評核而來，所有武生都攜帶了兵器，面對凜冽的劍氣，戴浩瀚反射性地提槍回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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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氣出一聲清脆撞擊，兩人分開，戴浩瀚臉上再度色變。只見一直沒作聲的陳帆林盛怒出手，雖說戴浩瀚倉促回擊凝勁不足，但二人功力不分軒輊卻是眼睜睜的事實，說明身為學弟的陳帆林的武功進境已悄然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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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名字是游翔，嘴巴放乾淨點。」陳帆林怒目相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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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長說的窮鬼不一定是他吧……」蕭紹虎搔頭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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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骨節眼就算是蕭紹虎的胡言亂語都緩和不了氣氛，教練團馬上介入，阻止武生們私下毆鬥。戚騰龍博士見狀連連搖頭，這正正就是他最不想看見的情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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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一屆的代表隊，連隊長都未選出來，內部已是分裂狀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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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當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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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聲清喉嬌囀，如清水洗滌嘈雜的環境，令所有怒火沖昏頭腦的人稍為冷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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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顧瑾璇還是那溫婉的模樣，卻已成功吸去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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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戰術運用我有所不足，但我會花時間去惡補一下，加上今年多了些先鋒型的隊員，未必沒有機會的。」顧瑾璇不溫不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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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從各方面計算，這確實是目前最好的選擇。」湯家豪和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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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還在動手的陳帆林和戴浩瀚馬上冷靜下來，確實在那五人之內，唯獨只有顧瑾璇當隊長是沒人會反對，兼且連心高氣傲的戴浩瀚都不排斥屈居她之下。結合武藝、品格和形象等因素，她足以被稱為中庸第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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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璇……我只不過是……」戴浩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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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明白的，不過為了大局著想，還是讓我擔當這位置，好嗎？」顧瑾璇柔聲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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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眼下只有顧瑾璇，方能令人感覺到她非為個人榮辱爭奪隊長之位，而是出於團隊利益而挺身而出。陳帆林等一眾二年級生絕不會有所異議，其他高年級生亦樂得由戴浩瀚以外的人出任，至於三位一年級生，對誰人當隊長其實沒太多想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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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浩瀚默言不語，他雖沒法接受結果，但面對眾人的公開反對，和顧瑾璇的婉言相勸，就算硬撐下去也沒有意義。眼見及此，戚騰龍博士馬上開始投票，沒有一票反對下全員通過，這一屆中庸大學武術代表隊的隊長，便由上清派的顧瑾璇當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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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顧瑾璇成為新一任武術代表隊隊長的消息傳出後，整所大學為之欣喜，更證明「國武系之花」影響力之大。同一時間，戴浩瀚奪位失敗一事亦傳遍了校園，宜木等人的公開表態說出許多學生心聲，以致一眾背景與「保皇」關係密切的學生受到牽連，本罩在朦朧中的壁壘在一夜間築成高牆，將立場不同的群體徹底分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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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見或許有光譜，但對於經歷過那次事件的學生來說，事實就是二元對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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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武系還是普通系科，所有背景與「保皇」相關，兼且在事件中隱隱站到對方立場的學生們，在僅僅數天裡便全被孤立起來，就算是往日的好友，這時都統統割蓆表明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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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校方亦萬萬沒料到，本為振奮學生而高調舉辦的校隊選拔，最後結果卻是火上澆油，將校園隱藏的矛盾徹底點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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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如成年人經常說，大學就是社會的微小縮影，當任何風波正在蔓延，校園正是反映真實的一面鏡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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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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