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能量清掃者 NES》 - 第四事件_癡：喜歡的心情 (52)

三位清掃者和一位噬食者同聚諾爾房裡，圍繞在他床邊。

床上昏睡中的男孩看起來很難受。

拉斐爾說：「是被那個受污染體的負能量侵噬後，殘留在體內的一些垃圾。」

偏偏清掃者處理不了還未爆發出來的負能量。這時候亞茲很慶幸有傑勒彌這個噬食者。

傑勒彌靠近諾爾臉旁，從他嘴中吸出一絲暗流。然後在他眼神示意下，亞茲才使用白球吸盡從諾爾體內抽出來的愛麗絲負能量。

諾爾的神情終於平復。

亞茲暗中松一口氣，給他擦掉額頭的冷汗。

莎莉夜嗤笑：「連噬食者也不敢吸收，這負能量到底有多毒？」

傑勒彌淡淡說明：「這污染體是異類噬食者的『糧食』，不知道含有什麼奇怪的東西。我不想冒險。」

「既然小諾爾沒事，我們換個地方開會吧。」拉斐爾沒漏掉傑勒彌：「你也一起來。」

大家轉去亞茲的房間。

「為什麼四君市的人時不時跑來我們這裡？」莎莉夜不禁質疑：「那裡的負責人都不管嗎？」

通訊器展示著路西法的立體映像。

路西法說得理所當然：「他們正是受了負責人的指示才會到處閒逛。」

「是小路西給的任務？」拉斐爾幾乎沒有懷疑，畢竟路西法總是做出他們意料之外的事。

「不是啊。」路西法故作訝然：「我什麼也沒做。」

拉斐爾是真的驚訝了：「難道說……他們就是老鼠？！」

從會議開始便沒出過聲的傑勒彌合了一下眼，對面的莎莉夜道出他心中話：「如果是這樣，襲擊小少爺的人類肯定是讓他放走了。」

「這麼說來殺害同伴的也是他們嗎？小路西又是怎麼發現的？」

「其實他們打從一開始就露出破綻了。」路西法冷笑：「因為他們手上的靈魂武器根本殺不死清掃者。」

莎莉夜恍然大悟：「所以他們才不擔心你從清掃者武器記錄中找到破綻。」

「為什麼他們會不知道這件事？」拉斐爾越想越不對勁：「況且撒這種謊本身就是一個破綻了。」

路西法這回換上賊笑了。

「他們以為NES成員可以被他們手上的靈魂武器消滅。」

他這番解釋還是讓拉斐爾與莎莉夜一頭霧水，倒是傑勒彌聽出端倪。

「所以真是有足以消滅清掃者的靈魂武器，只是不在他們手上。」

「不錯。」路西法坦誠應道。

「能殺死噬食者的是正能量。」傑勒彌的語氣毫不意外：「相對的，能殺死清掃者的只有負能量。」

「悄悄告訴你們。」路西法突換神秘兮兮的表情，引得拉斐爾和莎莉夜湊近映像：「我能知道所有人的行蹤。」

這不是眾所皆知的事嗎？

面對兩人無言的臉，路西法才補充：「知道這件事的人只有七個人，其他人以為自己是自由身。」

拉斐爾忍不住怪叫了：「意思是你打從一開始就看出誰是大老鼠？」

「是不確定。」路西法糾正他：「NES裡的大老鼠不重要，敵人組織的幕後人才是重點。」

他轉向默不作聲的傑勒彌：「你們的情況如何？」

「我們安排了一批中級噬食者假裝受誘惑並混入他們的據點。地理位置分散多處，包括大西洋和南部一帶。」

跟賽克斯所處的位置不同。

他又詢問身旁的蕾蜜兒：「報告一下你們查得的哲達博士情報。」

「這個人類早在十年前死了。我和米迦勒到過他的墳墓調查，棺材中的骸骨經過驗證，確定是哲達。」

路西法暗忖：「當賽克斯向那個毅提起這號人物時，對方沒有承認也沒有否認，難道是想誤導我們？」

見他沒阻止，蕾蜜兒繼續匯報：「至於人工生命體那裡……」

亞茲聽得這個名詞時神經馬上緊繃。

「根據人類歷史記載，人工生命技術在三十年前由圖靈博士和哲達博士聯手研發。他們的最終宗旨是不依靠人類子宮孕育之下培育出零缺陷的超人類。」

蕾蜜兒不急不緩地給眾人作說明，大家也凝神聆聽。

「後來計劃因故停止，記錄上倒沒提具體原因。兩人分道揚鑣後，圖靈博士自此不再參與這類研究，至於哲達博士仍然繼續，並且成功創出第一批超人類。只不過還是得靠人類子宮誕生。」

「諾爾·向的存在證明了圖靈博士私下尚在進行人工生命的研究，而他也是目前我們所知道的唯一一個在人工子宮誕生且健康成長的實驗體。」

拉斐爾忍不住插話：「圖靈博士為什麼要瞞著全世界悄悄進行研究？像小諾爾這樣的孩子，真正有多少人？」

路西法分析說：「以圖靈博士對他的珍愛程度來看，加上資金、時間、自由和樣本數量的限制，成功率自然大大下降，恐怕他是僅有的成功實驗體。」

亞茲感到心疼了。

「難怪圖靈博士會將小少爺藏到這種地方來。」莎莉夜唯恐天下不亂地假設：「要是讓敵人組織得到他，或是被哪個國家機構發現，那柔軟美麗的少年能活得下來嗎？」

「先不論諾爾被外人發現的後果，我相信他能不能活得更長久才是個問題。既然是唯一一個成功體，那也表示任何風險和後遺症都未曾確認。他能活到十七歲，只怕是在研究團隊的意料之外。」

所以圖靈博士才會要諾爾每個月做兩次全身檢查，就為了觀察他的狀態是否有異樣。亞茲這下是感到強烈不安了。

靜在一旁的傑勒彌終於發表意見：「我想，敵人組織是從背叛的清掃者口中得知諾爾的存在，利用低級噬食者做研究自然是他們的提議了。」

「嗯哼？」路西法搖著食指否定：「這倒未必全是清掃者的『功勞』。」

眾清掃者一臉迷惑，唯獨傑勒彌很快領悟：「我會叫路卡注意。」

拉斐爾抗議道：「啊~小路西到底跟傑勒彌打什麼啞謎？」

「遲點再告訴你們。現在他們正用聲東擊西的方式來帶走諾爾，我們也不好拆穿他們。」路西法陰陰笑著：「畢竟我要釣大魚呢。」

眾人連同傑勒彌只有渾身一抖。

「我有件事想跟大家說。」

見重要事交代得七七八八，亞茲這才打岔提出另一個怪異現象：「我發現諾爾好像能透過暗流甚至能直接感應別人的想法。」

「我們遇上梅的時候，諾爾提醒我不要相信他。」亞茲再列之前的事情，像是遭異類噬食者攻擊時諾爾能感受到他的經歷和情緒。

拉斐爾挑起雙眉：「這不是類似我們或噬食者的能力嗎？」

「既然有毅等這群可以跟清掃者和噬食者溝通的人工生命體，同樣身為人工生命的諾爾，有著相同能力，也就說得過去了。」

路西法微笑說：「說不定他一直以來都看得見異空間的清掃者和高級噬食者，只不過大家的外貌、打扮與人類無異，加上他很少接觸外界，所以就算偶然看見了我們，也全當普通人看待。」

大家聞言，不約而同地扶額了——這確實很符合諾爾的個性。

「這或許跟當年圖靈博士和哲達博士決裂的原因有關。」路西法接著再說出耐人尋味的話。

傑勒彌流露細微的驚愕：「他們早在三十年前就知道了噬食者的存在？」

「我在一百年前已經認識賽克斯，他們在三十年前知曉你們的存在，也不是什麼出奇的事。」

亞茲不敢置信地問：「你是說，諾爾體內有噬食者的基因？！」

「這是我的推測。讓我當場解剖他的身體，就能確定了。」

「不可以！」亞茲果斷拒絕。

路西法惡作劇得逞地發笑了。

「小亞茲的反應這麼大，我好傷心啊……」拉斐爾欲哭無淚。

「你還有米米迦。」莎莉夜拍拍他的肩膀。

「別搶走我的合作同伴。」蕾蜜兒嚴厲警告。

未曾出聲和露面的米迦勒繼續當隱形人，不加入他們的無聊話題。

傑勒彌則不禁納悶，這就是NES開會的氣氛和方式？

然後路西法又問：「尤利怎樣了？有沒有很想我們？」

傑勒彌說：「情緒平復下來了。狀態穩定後會加入我們的行動。」

路西法笑言：「很好。我們負責NES裡的大老鼠，噬食者的大老鼠就交給你們。」

「雖然路卡表面很不樂意，但已經準備行動。」

「果然安排尤利過去是明智的決定。」路西法一臉滿意。

「我會原話轉告路卡。」傑勒彌木無表情地說。

床上的諾爾悠悠轉醒，在旁守著的阿祖拉高興得立刻向圖靈博士報告。一會兒，博士便打了遠程電話過來。

「諾爾！你還好嗎？怎麼無端端食物中毒了？！」圖靈博士激動又緊張：「你偷吃了什麼奇怪的東西？博士交代過你，不能隨便吃不明食物啊！」

諾爾料到這是亞茲編的理由，也就不揭穿：「跟朋友吃午餐，結果就這樣了。」

那一頭的博士似乎很開心：「諾爾交朋友了？怪不得最近的花費變多。是怎樣的朋友？男孩還是女孩？」

「是男的……很照顧我。」諾爾有些彆扭地說著。

博士聽出他的真實心情，欣慰表示：「你要快快樂樂地成長，這樣博士才安心。」

「我會的。」話是這麼說，心裡還是無可避免地一陣落寞。

博士閒話家常地與他聊幾句，完全沒有受研究室被毅等人破壞所影響。諾爾毫不知情，自然也看不出博士一如既往的微笑底下，原來已發生了這麼大的事。

約半小時後房門打開，亞茲的身影隨之而入，諾爾正巧蓋了電話。

「還會不舒服嗎？」

「嗯，好很多。」

「是從什麼時候開始就能感應別人內心？」亞茲無由來地直問。

諾爾也沒回避，坦言道：「開始看得見暗流的時候。」

「所以最近才想戴著眼鏡？」亞茲輕戳他的眼皮。

諾爾點頭：「大家的心聲一直湧進來，我覺得煩。」

亞茲深深一笑，不打算把剛才的開會內容、諾爾可能有噬食者基因的事告訴他。

「你想不想過平凡人的生活？不理會自己是人工生命，不回去實驗室，忘記清掃者和噬食者，像個普通人一樣活下去？」

諾爾深睇他清澈含笑的眼眸。

什麼也看不見。

他別過臉說：「餓了，想吃蛋包飯。」

亞茲明白他有意避而不談，只好莞爾不再追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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