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什麼是我？顏蜜蜜嗅到後面夜月徹自帶的桂花香氣，那溫熱的鼻息拂過她耳，讓她不自覺面紅耳赤。
對了皇上！顏蜜蜜緊張的吞口唾沫，心慌的望向皇上，就怕在洞若觀火的皇上面前兩人這樣靠近，會引來沒必要的非議。
幸好，皇上正側身和一席首長黃大水低語商議，並未特別注意顏蜜蜜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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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蜜蜜決定使出裝傻技能，佯裝未聽見夜月徹那聲呢喃，她唇瓣微顫，正襟危坐，想著萬一皇上看過來，要尷尬也是天師，不會是她……？
「愛卿，朕倒是鮮少見你這樣，怎麼了？凝兒落水難道如其他嬪妃宮裡謠傳，有邪祟附體？」皇上扯動嘴角，嘲諷的冷笑幾聲。
顏蜜蜜眨了下眼，愕然發現原該在她身後的夜月徹不知何時又站至皇上身側，幽深的紫眸不加掩飾的直視自己。顏蜜蜜放在腿上的雙手微微收緊，所有的思緒被夜月徹那兩字中斷，在聽見太后駕到，才趕忙朝春雲抬手。
「快去把太后方才贈與的東西拿來。」顏蜜蜜才剛接過春雲拿來的鑲瑪瑙金盒，外頭太后來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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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雍容華貴婦人走進正殿，全體均行跪拜之禮，顏蜜蜜瞅著太后衣襬，果然在古代連衣服都非常講究，墨綠螭龍雲紋綢緞更襯托出太后的儀態萬千、慈懷優雅。
與皇上、天師身上味道不同，在太后挪動蓮足時，裙擺波動散發淡雅檀香，聞之心曠神怡，千萬雜思轉為空，心靜如水。
顏蜜蜜張嘴準備問安，但忽然她閉上嘴，謹慎的偷覷一眼自始自終坐於椅上不動如山的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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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兒臣見過母后，母后金安。」皇上僅微俯身拱手問安。
顏蜜蜜本想待太后回答後才開口，但怕太慢開口使太后不悅，不由緊接著開口道：「凝兒拜見太后，太后金安。」
殿內一片寂靜，顏蜜蜜暈眩感湧上，心底不斷想跟閻羅王連線：請問我如果被賜死，開局可以選簡單一點的嗎？不對，應該問，有機會重來嗎？
「聽聞皇上前些日子過於沉溺西域風情，不慎從龍床摔落，請太醫令瞧過，還沒好嗎？」
皇上抿唇，撫了下左膝。「兒臣多謝母后關心，請母后莫怪罪，實屬兒臣近日耽溺於虞妃溫柔鄉難以自拔，太醫令有言，再歇息幾日便能行動自如，不過為免落下病根，有些禮儀還是能免則免。」
「那皇上好好休息，龍體重要。」太后像是才剛發現顏蜜蜜還跪著，趕忙語調放軟道：「唉呀，瞧這記性，都忘了凝兒還跪著，快，快把她扶起來。」
張嬤嬤依言把顏蜜蜜扶起入座，顏蜜蜜這才看清太后長相。
太后雖略為瘦削，但仍可看出其常浸淫於佛法，慈眉善目，整個人不怒而威，約莫五六十之貌，一點朱唇，額面一枚她在皇上龍袍見到的花製成的花鈿，可見其年輕時的風華絕代，並未因年歲增長而失色。
「凝兒可真喜歡皇上送得步搖啊，皇上眼光確實不錯。」太后含笑的凝望顏蜜蜜頭上的精緻步搖，又瞥眼桌上的金盒，「看來哀家老了，眼光不如從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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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蜜蜜堆笑的打開金盒，取出那對細緻的耳環，比起豹族挖掘出的湛藍色澤，龍魚族的更為深藍近黑，若於陽光照耀，又熠熠發光，是一款初見樸素，透光後奢華之物。銀絲龍紋包圍寶石，小顆碎鑽鑲嵌點綴，帶此一副，其餘珠玉華服瞬間變為俗物。
「太后送得凝兒也喜歡，剛剛才和春雲說等病好後，請人替凝兒穿耳洞戴上，不過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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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蜜蜜此話一出，她敏銳感受到眾人目光又再度聚集於自己身上。
「喔？凝兒覺得哪裡可惜？」皇上揉搓眉心，似是待在太后身邊就格外不適。
「父皇送得步搖如朝陽璀璨，太后送得耳飾如明月燦爛，兩者同戴於一身，凝兒怕辜負了父皇和太后心意，戴不出這兩件珍寶的華美。若兩者擇一，凝兒又無法割捨其一，覺得可惜。凝兒有幸能深受寵愛，真的……」顏蜜蜜語帶哽咽，眼角沁出一兩滴剔透淚珠。
皇上饒富興味的瞧著顏蜜蜜，心底油然升起一些想法。「凝兒這一睡，倒是伶牙俐齒都睡出來了，朕頗感欣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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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啟稟皇上，宰相公孫大人和您相約御書房商談要事的時辰將到，需要臣派人知會公孫大人緩緩嗎？」黃大水彎腰輕聲稟報。
皇上笑了笑，剛好，他也乏了。「不必，太后難得出來，想必有許多體己話想和凝兒說說。」桃花媚眼睇了坐在身側一發不語的夜月徹，眼神一凜，示意他出來。
夜月徹心領神會地起身，太后邊喝口茶邊道：「等下還請天師大人留步，有些要事想請大人您相助，皇上如此英明大度，天師大人借哀家一用，應該……不會覺得不妥吧？」鳳眼略瞇，眼底滿是探究，表面口吻雖是商量之意，但實則命令之語。
皇上莞爾一笑，面對太后眼神威嚇絲毫不懼。「天師大人並非兒臣獨享，自然有誰需要他，他就去，何須過問兒臣？兒臣隨母后性子，母后如何，兒臣便是如此，自然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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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等人跨過門檻，恰巧和手提一隻活雞的侍女擦身而過。
「愛卿，朕先前和你提及的那一事，知道你不願，也不再問你。」皇上俊臉上陰霾籠罩，「不過你也明白，近幾日的天象之變和太后現今之舉，那件事你不得不做。」
夜月徹衣袂裡的手收緊握拳。原滿心的厭棄和噁心一思及顏蜜蜜剛才的心虛之色和詭異舉止，頓時消弭不少。
他深吸一口氣，薄唇一抹難以覺察的上弧線稍縱即逝。
「微臣遵旨。」
夜月徹恭敬的彎腰目送皇上離開，後轉身走回正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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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踏進正殿，就見顏蜜蜜神色不適的瞅了好幾眼待在鐵籠裡的活雞，太后則氣定神閒的接過張嬤嬤手裡的茶壺，親手倒了一杯熱茶給顏蜜蜜。
「這是哀家特命人取得珍貴湯藥，快趁熱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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