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劈啪響兩聲，火光伴隨皇甫夢凝的吐息晃動，如她此時煩躁的思緒，七上八下。
春雲端來一壺雪花茶，放在桌案上，眉眼瀰漫憂思。
「殿下，妳說太后……」春雲滴溜溜的大眼半瞇，斜眼睨著來來往往搬東西進來的慈寧宮侍女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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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這樣大陣仗，第三儀式該不會是什麼要不得的儀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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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夢凝望著擔心皺眉的春雲，打趣道：「不用怕，若真的怕，那貼心的春雲要留在寢殿陪本宮嗎？」
藍眸別有深意的看幾眼春雲的脖頸，以為春雲會嚇得雙手護頸，驚恐萬分的求饒。
怎料春雲做了幾次吐納後，一臉慷慨赴義。「殿下待我們這樣好，自然殿下吩咐，必定守在您兩側，不離不棄。」
正幫皇甫夢凝把瀑布長髮用細長綢緞盤於腦後的秋萍聞言，跟著肅穆的頷首，以表忠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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歡樂笑語聲原緊張不安的氣氛，忽地張嬤嬤寒冰般的口吻打斷主僕三人的談笑：「儀式是何等重要，不可馬虎，天師大人有言，除了他外，儀式進行時，切莫有他人在場，否則後果自擔。」
春雲和秋萍乖巧的站挺，不再嬉皮笑臉。
「你們兩都出去守在正殿門外，兩時辰後再進來。」張嬤嬤打發春雲和秋萍走後，她回身請皇甫夢凝坐於床榻上。
精明的銳眼打量皇甫夢凝衣裝，簡單的絲質梅花紅色肚兜，配上外罩半透紗衫，玲瓏姣好身段一覽無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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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舉手勾動指尖，一名侍女手捧約莫兩尺長的金絲楠木盒站在皇甫夢凝面前，在張嬤嬤一聲令下打開盒蓋，裡面躺著五小罐扁瓷瓶，每一面上的瓶身燒製不同的花卉，以此來辨別為何物。
張嬤嬤從左至右比劃：薔薇、蓮花、鬼葵花、忘憂草，最後是最為特別的棕色瓷瓶。
「紅薇、紫蓮、墨葵、金憂，這些媚藥得來不易，也各有用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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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薔薇，食之意亂情迷；紫蓮花，吸之如夢如醉；墨鬼葵，飲之行如傀儡；金忘憂，塗之煩惱忘卻，醉生夢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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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張嬤嬤拿起那瓶棕色瓷瓶，擺手示意侍女將其餘的收起。
「方才和殿下說明的那四種，之後太后會命人教導殿下如何辨別和解毒之法，這才是今日殿下要兌茶飲下的『百花喜』。」
凝神傾聽張嬤嬤介紹的皇甫夢凝，越往下聽，藍眸的驚詫和不敢置信亦加明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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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等等！她閱覽群小說和看遍電影電視劇，從來都是拿媚藥害人或自己不小心惡人陷害誤食，現在居然要她直接服下？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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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嬤嬤見乖順的皇甫夢凝眼瞳震動慌亂，耐心的解釋道：「殿下莫驚，第三儀式『百花入喜』選擇這珍稀媚藥，是因解封妖血需使身心迫於巨大壓力或危險之中，方能破除封印，殿下千金之體，倘若照尋常解法，太后和皇上定是不願意，怎能使殿下身處於危險之中呢？」
不行，皇甫夢凝聽完都覺得整個人變成那隻「蛤」的貓咪迷因圖。她很想抓住張嬤嬤的肩膀瘋狂晃動，妳要不要聽聽自己在說什麼！媚藥！春藥！越毒的媚藥不就更需要找男人這樣那樣才能解，不然就會七孔流血而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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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宮明白了，不過照張嬤嬤所言，越強藥性，更需要與人交歡解毒，本宮並不想這樣為了儀式無故失去清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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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畔邊響起夜月徹早些時日提醒話語：「若要解封，那『貞節』對於殿下您，為最不值得在意的小事。」一思及此，辯解之音到後小如蚊蚋。
張嬤嬤聽聞，果然面露片刻嗤笑，但那神情轉瞬不見，她維持一臉恭敬道：「是，不過殿下莫慌，您半妖血脈極難懷孕，且『貞節』對男子而言，才更為重要，女子為主，必定男伴成群，要守貞，必然是男子。」
皇甫夢凝覺得腦中轟然炸裂，活像被投了核彈。女帝統治時代觀念都是這樣的嗎？以前的男尊女卑，現在的女尊男卑，過往女生走在路上被調戲，現在是男生請保護好你自己。
「老奴明白殿下憂思，莫慌，藥效起效後約莫一時辰，天師大人便會前來解毒。」
張嬤嬤此話一出，另一名侍女在桌案上擺好四柱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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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香一炷燃盡，約莫半個時辰。四炷香落盡之時，藥性方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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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嗯，本宮明白。」皇甫夢凝面紅耳赤的點頭，腦中因為張嬤嬤輕描淡寫的「天師大人會前來解毒」，開始充斥各種臉紅心跳的銷魂想像，唇齒間彷彿又感受到那逐漸熟練的勾人深吻。
張嬤嬤將皇甫夢凝故作鎮定神態盡收眼底，繼續道：「由老奴伺候您服下吧。」
張嬤嬤把雪花茶倒進茶盞，拔開瓷蓋後，小心的撒上約莫一茶匙量的藍色粉末，銀匙攪散粉末，就小心的端給皇甫夢凝，要她一飲而盡。
這茶……好像餐廳夏天的「海洋衝浪」特調，亮藍色的茶水嚐起來有些甜，帶點焦糖味，滿好喝的。
一飲盡，其他侍女們三三兩兩拿著柔軟的緞面綢帶站在床榻旁，在皇甫夢凝聽話的躺下後，她的雙手分別被綁在床柱上，她呼吸不由急促，嘗試性的扯動織帶，兩手僅能食指指腹碰觸，連交握都無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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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炷香開始點燃，白煙裊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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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夢凝屏氣凝神，不安的看著其餘侍女們退下，獨留張嬤嬤。
張嬤嬤在這是為了確保藥效發作嗎？皇甫夢凝舔了下乾澀的唇，正要啟口詢問，一股熱氣如火山爆發從腳底竄到臉上，她胸口劇烈起伏，嬌軀難耐的扭動，頭開始抽痛，像有東西冒出。
張嬤嬤面容淡然，但實則冷汗浸濕後背，唇和擺於腹前的手如篩抖動，在看見小巧的龍角自皇甫夢凝的頭長出，張嘴喘息的嘴隱有尖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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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嬤嬤故作泰然的轉身，哆哆嗦嗦的踏出寢殿，在春雲和秋萍困惑又擔憂的注目下快速朝慈寧宮奔去。
龍女，是龍女！張嬤嬤眼底一陣欣喜，好幾次跑到一半腿軟跪地，可憐了她這老骨頭，但！是龍女！
張嬤嬤恨不得立即跟太后稟報，膝上的疼痛並未消減她的步伐，直奔慈寧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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