犄角 - 第十五章

隔天，逸書就來到了承佑的工作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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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是禮拜一，早上九點半，櫃台一個長得有點胖胖的女孩對著他堆著笑。「您好，需要什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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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應徵裸體模特兒。」他沒看到承佑，只好先回答了她的問題。「承佑在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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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等等就出來，您這邊稍坐一下。」女孩點頭告知了沙發位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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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但是逸書沒坐，他來回看了一下這間工作室的擺設，到處都是承佑哥的畫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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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知道他是藝術家，但是沒有實際看過，這樣看來他的畫真的很美呢，油畫或是水彩，都像是野獸躍然於紙上一般生動，給他相當強大的衝擊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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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承佑從廚房的陽台熄了菸回來，看到了逸書正在某幅畫前面駐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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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畫叫做「母親」，是他某年得獎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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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歡嗎？」承佑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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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什麼流血了？」逸書狐疑地問。「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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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她失去了孩子。」承佑隱忍著痛楚，低垂著眼簾說。「即使是這樣，她也曾經是個母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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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女人，是你的什麼人？」雖然唐突，逸書仍指著這個女人的臉孔問，但問出口後，他看著承佑的臉又有些後悔了。承佑不會太表現出自己軟弱的樣子的，但是他的沉默以及微微的陰鬱，都讓逸書覺得有些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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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我前未婚妻。」承佑說。「來，來小房間這裡吧，準備脫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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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脫了衣服，承佑讓他前後左右轉了各圈。「承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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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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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氣我隨便親你的事嗎？」逸書有點訝異。「我連舌頭都伸進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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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為了要讓小鴨死心嗎？」承佑專心地拍照，似乎沒怎麼理會他說的話。「所以就隨你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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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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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做了，就別問太多吧，否則不是白氣她了？你也不是心狠的人。」承佑說，「轉過去，往左側一點，你好像有點太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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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的也是，但奇妙的是這件事情承佑並沒有責怪他，使得他不知為何心裡頭覺得有些怪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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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鴨面對承佑到底會是什麼表情什麼反應呢？她會哭會鬧，會痛恨自己嗎？在她的話語裡頭，他是怎樣的存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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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實說他很喜歡小鴨無法抗拒自己的表情，但是他也喜歡她痛恨自己的樣子。她全身上下都充滿了魅力，所有表情都美得無與倫比，他真的喜歡她。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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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不是他想要的愛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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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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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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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告訴我你前未婚妻的事情，我告訴你一個秘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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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你怎麼知道我對你的祕密會有興趣？」承佑面無表情地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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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書定定的看著承佑，過了許久才迸出一句，「你對我當然沒什麼興趣，但是我想要了解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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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幹嘛？喜歡我嗎？」承佑檢查了照片，然後從後面的架子上拿出了幾支鉛筆和圖畫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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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逸書點點頭。承佑很神祕，總是隨性自在，是他很好奇也想知道的，未婚妻的事情，可能是他變成這樣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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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能夠知道如何解套於愛情的痛苦，或許逸書也想要用一樣的模式去改變自己。他這樣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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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書。」承佑對著逸書開始簡單的素描。「雖然我不知道你的問題是什麼，但是從我身上也找不到答案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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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嗎？」找不到答案嗎？要怎樣才能找得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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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那個胖胖的櫃台女孩敲了敲門進來，雖然看到了前方裸體的逸書，但卻點點頭看起來相當冷靜地說：「老師，何燕燕老師打電話找你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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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燕燕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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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次那個插畫家。」彥妤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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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好。」承佑起身去接電話，也跟逸書說了聲，「你休息一下，彥妤，貼個膠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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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會冷嗎？需不需要毯子？」彥妤幫逸書所站立的角度位置貼好膠帶，避免等等走位跑掉，並且從旁邊的櫃子裡頭拿了一張毯子，禮貌的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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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是處女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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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彥妤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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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說妳怎麼一直盯著我的老二看。妳應該也看多了吧？」逸書看著她驚嚇的表情覺得有點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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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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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因為我很大的關係嗎？」彥妤皺了皺眉，又想反駁的時候，逸書說，「我可以把他弄大一點哦，為了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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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果然讓彥妤氣得甩門而出，不一會兒承佑就來罵人。「你又做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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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妹妹好可愛。」逸書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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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不行。」承佑搖搖頭。「她是我學生，才二十出頭，是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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逸書看著承佑像是爸爸一樣的保護彥妤，忍不住笑了。「所以我可以了嗎？模特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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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錯，等等你去跟彥妤排一下可以過來的時間。」逸書聞言開心地衣服也不穿就跑去找彥妤，又惹得她尖叫不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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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五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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