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鳴朝陽 - 那瘋小子才應該討打

嚴峰大驚，發現駱雲飛的意圖，卻無法扯開他的蠻力，情急之下往他背上擊出數掌，希望能迫使他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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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對方意志力驚人，就算被打到鮮血直嘔，仍是像血蛭一樣緊纏著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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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關頭，他才想起還有一招移行換位的招式，瞬間改變了駱雲飛衝撞的方向，才驚險的在即將墜谷的最後一秒化解兩人雙雙跌入山谷的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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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臭小子你瘋了麼？」他冷汗狂流，這條老命差點沒被他嚇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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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駱雲飛已經負傷依然面露殺機的衝向他，加上他剛剛差點墜崖的憤怒，也就不再客氣的使出他的獨門密技，在駱雲飛胸口擊出一記淬冰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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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了一掌的駱雲飛被擊飛了數尺之遠，重重的撞擊在岩壁上才又跌落地面，五臟六腑幾乎要被震碎的疼痛感侵襲全身，讓他又嘔出一口鮮血，全身癱軟無法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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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遠處奔來的柳劭陽正好見到這一幕，又見嚴峰未停手的要再靠近駱雲飛，情急的撕下一片衣擺蒙住口鼻，衝上前去阻擋嚴峰接下來的攻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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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來一個毛頭小子？」嚴峰啐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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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些個江湖傳言真是沒幾則能信，尹蔚泱除了力氣大到令人咋舌，真正的實力跟傳言根本相差了十萬八千里，到底哪裡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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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覺得自己運氣糟透了，最大的仇人尹天應已經死了，想挑戰的卓遠策人又找不到，眼前這個瘋小子武功根本上不了台面，卻還莫名其妙的想置他於死地，嚴峰此時怒氣橫生正想找人大打一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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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過他，由我接著打吧。」檢查駱雲飛的傷勢後，慶幸人還活著，柳劭陽直接向嚴峰挑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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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救他，你們什麼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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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應該算是他的師弟吧。」他有些勉為其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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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做師兄的武功那麼差，我看你這師弟也好不到哪兒去。」嚴峰有些失望，看來想找個旗鼓相當的對手可真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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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呸！別拿我跟他相提並論，這等於污辱我的武功。」學嚴峰啐了一口，柳劭陽不滿的哇哇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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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死小子……」躺在一旁只是重傷還未昏迷的駱雲飛有氣無力的罵著，那對師徒真是一個樣，一有機會絕對不忘損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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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就有趣了，你想要我讓你幾招？」嚴峰倒想看看這小師弟的武功能好到哪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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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需要，直接來。」柳劭陽凌厲擊出一掌，正式起兩人的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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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蔚泱一到現場就見打得難捨難分的兩個人，一人鶴發蒼蒼應該就是嚴峰，再瞧另一人雖然蒙著面，但依那身形與衣著，想必是柳劭陽。

那駱雲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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揪著一顆心尋找，終於在纏鬥的兩人附近發現有個人一動也不動的倒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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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害怕的接近後，發現駱雲飛正半闔著眼專注看著柳劭陽與嚴峰的決戰，並且有著微弱的呼吸時，才放下一顆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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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蹲在駱雲飛身旁想扶起他迅速就醫，嚴峰卻在這時分神喊到：「想救他，就必須讓我打完這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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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尹蔚泱不理會他，依然故我的想把人帶走，他又道：「那小子中了我的獨門絕技，只我有我能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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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先救人。」柳劭陽聞言也急著想先結束戰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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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心，他一時半刻死不了，你給我認真打完再說。」嚴峰拌住他繼續決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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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蔚泱只好原地坐下來，讓傷重的駱雲飛半坐起躺靠在他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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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能死在你懷裡也是我的夢想…」已經傷得站都站不起來的駱雲飛揚起笑容，一臉滿足的靠在尹蔚泱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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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說過，我永遠不會原諒你。」尹蔚泱沒有低下頭看他，只是冷冷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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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嘆口氣，看著與嚴峰纏鬥的柳劭陽，擔憂道：「劭陽沒問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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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比你強多了。」尹蔚泱眯起眼，與駱雲飛看著同一方向，心中若有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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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端兩人對了數十招，嚴峰不禁心想，這小子的武功的確比剛剛那瘋小子強得多，對他的來歷也開始感到好奇：「你叫什麼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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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必要知道。」柳劭陽已抽出腰間軟劍應戰，招式雖簡單，但劍法行雲流水，快如疾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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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子，這什麼劍法？」嚴峰接招得有些吃力，這小子沒有華麗的招式，卻招招精簡直取要害，令他手忙腳亂，最重要的是，他從沒見過這麼快的身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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習武之人只要一個「快」字，便已佔了最大的優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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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我隨便使的。」柳劭陽沒有騙他，他不過是憑著本能出手，沒想過需要用什麼招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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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有今天這樣的速度，都是跟師父實戰時練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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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峰一驚，無招勝有招是極高的武學境界，眼前對戰之人雖然遮了半張臉，但看得出年紀仍小，不過二十上下，竟有如此凌厲的身手與反應，與已經精研武學數十載的自己交手不下百餘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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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勝負未分，但就算他這場贏了又如何？這小對手五年內絕對可以超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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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頓然領悟，他與尹天應這十幾年來追求的天下第一到底算什麼，就算一時得到手，沒幾年就又被人超越，為了守著這隨時可能化為虛有的名號，他犧牲了多少年的光陰，剛習武時的成就感、初入江湖時的雄心抱負全給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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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欸，你專心點。」嚴峰的分神讓柳劭陽覺得不受尊重，出聲抗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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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就到此為止。」嚴峰突然停下招式，不待柳劭陽發言，又道：「你打不贏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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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柳劭陽雖然想反駁，但心知對方說得沒錯，只好將氣往肚裡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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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是尹天應的徒弟吧，而他，也不是尹蔚泱。」嚴峰指向一旁傷重的駱雲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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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麼知道。」柳劭陽這下好奇了，這老頭怎麼變精明瞭，而且還突然轉了性子不比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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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天應的度量不可能會收一個隨時都會超越自己的徒弟，也不可能讓自己的兒子武功弱成那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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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與尹天應雖為敵對，但好歹也相識十餘年，彼此的個性早都摸透了：「你們到底是誰，總不能讓我這場決鬥打得莫名奇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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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尹蔚泱。」尹蔚泱起身對嚴峰頷首致意：「他們兩位是我師叔卓遠策的徒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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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遠策？那個尹天應打不過的對手？」嚴峰挑眉望向柳劭陽，心想：果然是個厲害角色，光是他這位小徒弟就可以跟我對上幾百招還游刃有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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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倒是說說看這是什麼狀況？我該挑戰的人沒出現，卻出現兩個卓遠策的徒弟。」嚴峰望向他原本的對手尹蔚泱質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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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為了不讓我冒險應戰才出此下策，若有對前輩失禮之處請多包含。」尹蔚泱不失禮貌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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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失禮，那瘋小子才應該討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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嚴峰仍有些忿忿然的指著駱雲飛：「他若是冒你之名比武就算了，我可以陪他玩玩，但這渾小子剛才竟然想將我推下山谷來個同歸於盡，簡直就是亂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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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蔚泱心裡一震，駱雲飛的用意很明顯，若嚴峰一死，這場危機便可解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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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嚴峰武功高強，武功不濟的駱雲飛只能用同歸於盡的方式來解決，所以選擇在這山巔之處也是早就安排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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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駱雲飛老是這樣，駱雲飛對他的情，濃烈到真的會教他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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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我師兄他從以前就瘋了點，請前輩莫要見怪，看看他的傷勢吧。」柳劭陽在一旁幫腔，他看駱雲飛那要死不活的樣子，該不會真的要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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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救他可以，你再招待我回沁香酒樓喝酒，那間上房我住得挺舒服的，這瘋小子就讓他多受點罪，晚點我會告訴你替他療傷的方法。」嚴峰說完，笑著離開山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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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年未出江湖的他今日打得很痛快，遇見難得一見的學武奇才更是讓他開心，他真想看看卓遠策這小徒弟今後武功可以進步到什麼境界。

柳劭陽哀嚎一聲扯下蒙臉布巾，那老頭是什麼時候看出他身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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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想在風定城安穩的過著小老百姓的生活，這下不知要花多少代價才能要他保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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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劭陽趕去沁香酒樓應付嚴峰時，尹蔚泱先將駱雲飛帶回銳劍山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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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秋著急嚷道：「哎呀，駱公子怎麼會傷成這樣，我立刻讓人去請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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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蔚泱雖然知道一般大夫對駱雲飛的傷勢沒有用，但也沒阻止石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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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候的駱雲飛早已陷入昏迷，要不是嚴峰保證駱雲飛一時半刻不會有什麼生命危險，否則就算用盡所有方法，他也定會立即到沁香酒樓把嚴峰綁來銳劍山莊為駱雲飛療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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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我好冷……」在床上昏迷中的駱雲飛蹙眉夢囈著，身子更是不斷打顫發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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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蔚泱捉起他的手，竟發現冰冷得嚇人、全無血色，他一時不知該如何是好，只能加大房內的爐火，扶著駱雲飛坐起，從背後為他輸入真氣想借此驅走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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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一會兒，駱雲飛體溫果然回暖了些，緊蹙的眉間微微放鬆，仿若不再痛苦，他放心的想下床，駱雲飛卻無意識的緊抓著他的衣袖不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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