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見。日月合璧 - 越來越好奇

春雨綿綿，前陣子連下了幾天雨，雨停後，程玥趁機挖了不少筍子回來。這時候的筍最是清脆鮮甜，不過也不宜吃太多，所以她打算只留下一些，其他的則拿到另一邊去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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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早上好！」程玥背著沈甸甸的竹筍來找吳管家，一進門便看見顧正祺正坐在客廳裡不知在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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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正祺將手裡的相本放下，點點頭問：「今天送什麼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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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筍子，很好吃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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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筍啊！春筍確實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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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證好吃。不過您年紀大了，不要吃太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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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怎麼說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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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話實說，您別不愛聽，我也不準我奶吃太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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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揮了揮手讓她去忙去，見她離開才喃喃自語：「說話老跟那個人這麼像，又討厭又無法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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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將竹筍送到廚房就要離開，經過客廳時，顧正祺正抱著一疊相本從沙發起身走了出來，一不小心最上面那本滑落在地，程玥聽到聲響轉過頭去，見狀便快步走過去彎下腰要幫忙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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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為了看清楚，她將相本轉向自己，蹲在地上好一會，抬起頭來指著其中一張相片問：「您怎麼會有我太爺爺的照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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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說什麼？妳說他是妳的誰？」顧正祺不敢置信地看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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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爺爺……」程玥不知道為何顧丞旭的爺爺看起來有些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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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人在哪？妳帶我去找他！那混蛋，當年說走就走，什麼訊息也沒留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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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老人家已經過世好幾年了。」感覺他們似乎有什麼恩怨，程玥小心翼翼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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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了？竟然已經走了……」顧正祺有點失魂落魄地坐回沙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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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偷偷地觀察顧正祺的反應，看起來並非兩人有什麼恩怨，或許正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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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爺爺，您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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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有點感概罷了。早知道……早知道我當初就不跟他置氣。」口氣一轉又有點生氣的說：「可他也太小心眼了，我那不是說氣話嗎？說說而已，他那麼當真幹嘛！至於老死不相往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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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太爺爺才不是會跟人置氣的人，肯定是您說了什麼過份的話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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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正祺自知理虧也沒再為自己辯解，看向蹲在旁邊的程玥，指了指沙發：「坐著吧，我問妳些事兒。」見程玥坐下後問：「妳可看仔細了，照片的人確實是夏成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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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皺著眉說：「我不會認錯，是我太爺爺沒錯，可是我太爺爺不姓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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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姓夏？那姓什麼？」顧正祺也皺起眉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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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鵬程萬里的程。」程玥略一思索又說：「不過……據說我太爺爺是外來的，是不是原本就姓程我也不是那麼肯定。」只略一頓，似乎明白什麼又看向顧正祺說：「他老人家大名是『程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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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曄，夏成曄。那肯定沒錯了，他小時候就不愛人叫他全名，因為他討厭姓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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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何？」程玥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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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事說來話長，有機會再說給妳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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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正祺之後又詢問程玥許多有關夏成曄的事，但因為程玥和太爺爺相處也不過短短五年，能說的也僅僅只有後面二、三年的事，程玥只好再同他說說家裡目前的狀況，包括還有哪些人，都在做些什麼等等。饒是如此，兩人也說了近二個小時的時間，顧正祺於是留下她用午餐，兩人又邊吃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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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們家究竟是在哪裡？」顧正祺食畢放下筷子後這麼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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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您得先說說我太爺爺為何不告訴您，我才好決定能不能違背他老人家的意思回答您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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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正祺不滿地瞪著她，嘆了口氣後思緒遠飄，回憶著：「有一年他消失很久後又突然出現，告訴我說他要娶妻了……」

「結婚！你怎麼突然間要結婚？你不是說沒那個打算才拒絕正華的嗎？你知道嗎？正華她還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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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之前確實沒有這個打算，也曾和正華說的很明白，我永遠把她當我的妹妹看待。如今我碰到了一個想保護她、照顧她的人，所以我要娶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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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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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門小戶，你不會認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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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說怎麼知道我不認識。不會是跟你娘一樣也是神神祕祕見不得人的吧？還有，你跟妳娘一樣自私，說來就來，說走就走，把我們這些人當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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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娘哪裡見不得人？她被夏以南始亂終棄，一個人躲起來生下我，從此不打擾他的生活有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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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正祺自知自己說了不該說的話，但嘴比心快，還是一股腦兒的說了出來：「那後來不是也解除婚約，你爸也一直等著妳娘沒有娶妻，如果他不是臨時起意去蓬萊山舊地重遊才又遇見你娘，也許他們這輩子都不會再見，也不會知道他有個兒子，這難道不殘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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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殘忍嗎？她大著肚子受人指點時，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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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家歸不得，無依無靠的時候，他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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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咬著牙冒著生命危險把我生下來，含辛茹苦把我養到六歲的時候，他又在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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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他是一直拖著不結，對方才解除婚約，但他千不該，萬不該在有婚約時招惹我娘，更不該讓在她小小年紀就懷有身孕。在她還來不及告訴他懷孕的事時，卻先知道他早有婚約的事。當她羞愧、傷心離開時也不過才十六。」夏成曄說完轉頭就走，兩人也從此未再相見。

顧正祺收回思緒，望著遠方說：「是我不好，我踩了他的底線，說了他娘不好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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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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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他向來都是這麼稱呼他母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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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心中自忖：難道是我們那邊的人？對於太爺爺的事是越來越好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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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玥走後許久，顧正祺還一個人坐在餐廳裡不知在想些什麼，吳管家不敢打擾他，只讓人送了杯茶過去。望著手邊熱氣繚繞的茶，思慮過後還是從口袋裡拿出手機撥了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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