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當妳愈來愈明白連結是甚麼的時候,妳就會明白,妳是一個人沒錯,但妳從不孤單。」
矛盾到理所當然似的一番話,明菲卻想不出反駁的說話來。
她知道,這是事實,只是當中所說的,屬於不同的層面。這或許也在絕大多數平常人身上成立的,既想單獨的自由自在,不受任何別的誰所約束,同時也不希望孤身一人、無依無靠……
人本來就是矛盾的存在,活著就是不斷尋找矛與盾之間那微妙的平衡。也許,在這上面,驕子並沒有優勝多少。甚至,由於魔力的力量源頭,根本就是情感,換成一個人的基本特質,就是心!作為人的矛盾心態,對驕子的影響,很可能比尋常普通人更具決定性!
這大概也是為甚麼,另一層思域不得不在此時此刻介入明菲似乎不知不覺間走上岔道的思緒。解答她對多層思域的疑惑、提供有關無名人缺心的情報,其實都只是順便。
「只是,為甚麼是妳?我真的是無限女孩,而一雙女孩當中的另一端是妳?」
連離初本來就是跟凌潔一樣,是「鏡流璃」讓明菲前往尋覓的人。兩者肯定都跟「鏡流璃」有著某種明菲暫時還不知道,卻肯定足夠密切的關係。只是,另一層思域的這個她出現之後,「鏡流璃」卻一直在吃瓜看戲的,此外就無動靜!這也是為甚麼明菲對於那個她總是讓人難懂的說話,當中坦承自己「可以」是連離初的話語,既有點不以為然,亦覺難以置信的原因。
只是,現在看來,事實確是如此!
那個她,是明菲靈的層面中的靈,簡單粗暴的說法就是她的潛意識,縱然潛意識似乎也有接近無限的量,明菲實在難以想像,也難以產生相應的概念。總之,這可恨地比明菲自覺的更要精明聰敏得多的另一個她,既是她的潛意識無誤,卻又同時與連離初之間存在著某種明菲暫時肯定無法理解的連結!她想像過,那或許就像一條無形的紐帶吧?也有可能是一根紅線?月老或者就是透過讓人與人之間的連結給顯現出來,以此把現實中自以為陌生的兩個人給拉在一起。然而,那些被撮合的人兒,其實本來就有著連結。
她跟誰,若確實有著連結,可能也是同樣的情況,現在只不過是讓那根紐帶、那條紅線從深藏於意識深處的隱蔽狀態給浮現出來罷了。
「妳想的,算是對的。只不過,用不著絲線或帶子。『連結』其實就是同一體上不同的點。既是原來的切割點,割捨分離後那就成了連接點。」
「同一體?我們……是同一體?」
這似乎更難懂了!
「不只是我們。一切,都是。」
另一個她,說得是那麼的理所當然!程度已到了似在說,這本來就是常識,只不過給遺忘了似的!
「這課題,太難!我不懂!」
「雖然可能有點噁,但或者妳可以想像一下扁平蟲。」
扁平蟲在實驗生物學上,算是眾所周知的一個神奇例證了。牠們似乎是可以不死的一種生物,就算身體被切割,分離的部分都會繼續存活,而且記憶也會繼承下來!也就是說,把一條扁平蟲切成二百段的話,那就憑空變成二百條活生生的扁平蟲了!而且,牠們被分裂前的記憶,都是共享的!
「生命,很神奇是不是?當種子被撒下的時候,隨著茁壯成長,各自發展出愈來愈徹底地截然不同的特質,同時也全都遺忘了,在最初的最初,當種子還不是種子之前,所有的一切其實都源於同一體。只是,就像扁平蟲一樣,分離之前的記憶,是會給繼承下來的。無論是誰,甚至無論是甚麼物種,在我們的心底最深處其實都知道,我們本來就是一體的。」
另一層思域的那個她,說的每一個字、每一句話,明菲都聽得清楚明白。然而,當組合起來構成一番解說之後,明菲只能似懂非懂。
一切,指的是名副其實的所有眾生萬物吧?明菲無法想像,她自己跟別的人,甚至跟別的生物、別的事物,本來就是一體!這……誰能接受得了?
如果真是如此,那麼當初的那個東西是甚麼?
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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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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