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鐸玫瑰浪漫譚（ABO ∣ 六攻一受 ∣ 生子 ∣ 歐洲宮廷） - 前傳：石榴與玫瑰第十八幕：旖旎的夢境

凱撒離開里士滿宮時，狼狽且匆忙，如同一名打敗仗的將領。

回到貝蘭德堡後，他深刻反省，痛定思痛，決心不再單獨與哈利見面，以免自己失控，做出不合禮節的事。

然而他亦不禁埋怨哈利引誘自己，儘管哈利本人毫無自覺，而這正是最要命的地方。

接下來的時間凱撒一直心緒不寧，到了晚上，他做了一個夢。

他夢到自己回到了阿爾罕布拉宮，被優美的拱門、絢麗的瓷磚和潺潺的泉水圍繞著。

他走過一道長長的走廊，來到一扇沉重的雙扇大門前方，兩名面貌模糊的侍從為他推開門扉。

門後是個幽暗的房間，裡面散發著靡爛的氛圍，燭光昏暗，影影綽綽，有如南華克的妓院。

然而四周的布置卻像蘇丹的後宮，地上鋪著柔軟如雲的地毯，擺放著許多靠墊和低矮的家具。

一道黑色的身影走進房間，此人身披柔軟的黑紗，臉上也覆著黑色面紗，猶如後宮裡神祕的美姬，緩緩地走到凱撒前方。

雖然無法得知對方的容貌，但從身形來看，大概是個纖細的少年。

當黑袍少年掀開面紗，露出了真面目時，凱撒不由得摒住了呼吸——

當凱撒從夢中醒來時，天已破曉。

他發現自己的下身濕了一大片，空氣中充斥著腥濁的氣味，發生了什麼事不言自喻。

夢境的細節他已經忘記得七七八八，只知道他做了一個春光旖旎的幻夢。他被出現在夢中的美少年引誘，而那名少年竟長得跟哈利一模一樣。

這讓凱撒羞愧得無地自容，他不敢相信自己在夢中侵犯了未婚夫，他把一切歸咎於魅魔——傳說中一種會在夢中誘人犯罪、奪取精力的惡魔。

他認為自己因為信仰不夠堅定，才會被惡魔乘虛而入。於是接下來一整天他都跪在教堂虔誠地祈禱，不吃不喝，為自己不潔的夢境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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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的兩個禮拜，宮廷繼續為胡安娜夫婦安排了許多活動，但是凱撒以生病為由，並未出席。

這天，貝納德堡迎來了一名訪客。

「殿下，哈利王子想見你。」侍從哈斯在門外稟報。

凱撒嘆了口氣，他不認為自己準備好見他。

「幫我轉告哈利王子，我身體不適，暫時未能見他。」

過了一會，哈斯再次回來，有點為難地說：「殿下，哈利王子說他很擔心你的病況，問你是不是病得很重，為什麼過了兩個禮拜仍未康復。他說很想見你一面，只要看一眼就好。」

聽起來哈利以為他快要病死了，凱撒有點無奈，於是妥協道：「請他進來吧。」

凱撒命人在大廳裡架起雕花屏風，並且讓哈斯也留在廳子裡，這才正式接見哈利。

「凱撒哥哥，你還好嗎？」哈利關切的聲音從屏風後傳來，「你知道自己錯過了很多活動嗎？那些假面劇和啞劇都很有趣，還有那個超厲害的吞劍表演！」

「不是什麼大病。」凱撒仍是不太敢面對他，語氣有點僵硬，「感謝關心，請代我向亨利國王和太后問好。」

之後兩人陷入了尷尬的沉默，過了一會，哈利終於開口。

「其實我今天來這裡，是想向你道歉。」哈利低聲說，「那天我不該頂撞你，我沒有顧慮到你的心情，真的很對不起。」

凱撒不由得一怔，沒想到哈利會先向他低頭。

「父親命令我討好菲利普公爵，因為埃德蒙‧德拉波爾正在公爵手上。」哈利解釋道。

凱撒早就聽聞英格蘭的王位覬覦者多不勝數，而且都是來自約克派，德拉波爾正是其中之一。

約克派認為亨利七世沒資格當國王，因為他的父親沒有金雀花王朝的血統，而他的母親雖然是蘭開斯特派的成員，卻只是一名私生子的後代。

亨利七世奪取了英格蘭江山後，一直忙於鏟除這些王位覬覦者，可是他們就像金雀花——一種難以根除的雜草一樣，今天殺掉一個，明天又冒出另一個。

德拉波爾逃離英格蘭後，一直在歐洲多國輾轉，如今正是流亡到勃艮第，接受菲利普公爵的庇護。

「因此希望你能體諒，我是為了讓公爵交出德拉波爾，這才向他示好。」哈利的聲音越說越小，「如果你不喜歡的話，我以後都不會這樣做了。」

聞言，凱撒的氣消了大半，畢竟哈利是身不由己，要怪就怪他的父親把兒子當成誘餌。

「原來如此，那是我誤會你了。」凱撒的口氣緩和了許多，「我也要向你道歉。」

「說起來，你的母親逝世後，我還沒有好好地向你慰問。」哈利低聲道，「我也失去了媽媽……我明白這種難受的心情。」

這讓凱撒有點意外，他一直認為哈利是個不懂事的小孩，但其實他也成長了，甚至會主動關懷別人。

凱撒胸口微微一緊，「謝謝你的慰問。」

「媽媽剛去世的那陣子，我真的很傷心，每天都在哭，完全無法做任何事。」哈利的眼圈微微泛紅，「後來，我發現自己慢慢地忘記了她的樣子和聲音，我好怕自己總有一天會徹底忘記她……」

凱撒沉默不語，其實他也有相同的恐懼，只是他從未向旁人傾訴過。

「後來瑪姬表姨——媽媽的表妹來找我聊天，我們花了一整天談論媽媽，於是我又想起媽媽的一切了。瑪姬表姨說只要我們仍記得媽媽，她就永遠活在我們心中。」哈利接著問：「凱撒哥哥，你媽媽是怎樣的人？」

聞言，凱撒不由得一怔，他從來沒跟別人談論過母親的事。

——他的母親是怎樣的人？卡斯提亞的伊莎貝拉是怎樣的人？

他的腦海裡浮現出一副景象：一個全副武裝的騎士背影，逆光在戰場上策馬奔馳，威武有如天兵神將。

沉默了一會，凱撒低聲說：「母親她……總是身穿盔甲，自我有記憶以來，她便是一個戰士。」

「戰士？女人也可以當戰士嗎？」哈利好奇地問，「我媽媽從來不會穿盔甲，也很少騎馬，即使要騎也是用側坐式。」

「如果她是Alpha，當然可以。」凱撒說，「我母親是偉大的十字軍戰士，她一手拿劍，一手拿《聖經》，讓敵人選擇，凡是不肯接受天主的人，她會給他們地獄。」

「她太棒了！」

哈利崇拜地說，充滿孩子氣的真誠，之後又帶點分庭抗禮的意味地補充：

「我父親也是個戰士，他在博斯沃思原野打敗了暴君理查三世，取得英格蘭王座，而且他拯救了我媽媽，她差點就要嫁給那個暴君了。」

「我母親拯救了她自己。」

凱撒表示。

「她原本被迫嫁給一名比她年長二十八歲，已經有四個私生子的男人。母親向天主祈求此事不要成真，結果天主回應了她，那個男人在迎親途中病死了。

這算他走運，因為他沒死的話，我母親會像閹掉一匹公馬般，把他的睪丸割掉。」

「她真勇猛！」哈利發出讚嘆。

「她確實是，沒有人能強迫她做任何事，她只服從天主。」

凱撒的語氣充滿對母親的驕傲。

「她愛上了我父親，她的堂弟斐迪南，除他之外不會跟別人結婚。他們的婚姻受到許多阻力，但我母親愛得義無反顧，並在某天深夜潛入父親身處的城堡，向他跪地求婚。」

「她簡直就像羅曼史裡的騎士。」哈利嚮往地說，「她會在你父親的窗下邊彈邊唱嗎？」

「這倒不會。」想到母親像吟遊詩人一樣唱歌的畫面，凱撒忍不住笑了出來。

自母親逝世以來，這還是凱撒第一次真正地露出笑容。

這些天來，他始終覺得胸口似被大石壓著，悶得透不過氣來，然而作為一名Alpha，他不允許自己沉浸在悲傷裡，必須時刻保持堅強。

但藉著跟哈利聊天，他回憶起母親種種生平事蹟，並從中獲得了慰藉和勇氣。

母親的形象再次在他腦裡鮮活起來，彷彿她不曾離開，只是以另一種方法繼續陪伴他。

「我父親也不會唱歌。」哈利壓低聲音，悄悄說著父親的壞話，「媽媽說比起聽他唱歌，她寧願聽烏鴉的叫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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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傳：石榴與玫瑰 第十八幕：旖旎的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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