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的異能者2.0 - 5. 覺醒（五）

5. 覺醒（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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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座城市的大街上聚集了來自世界各個角落的人，并不那麽多，但什麽都有可能。埃迪迦并沒有在魚龍混雜的城市探索過，只是格外熟悉孤兒院和學校之間的路。但他也在這單一往返的路上遇過不少神奇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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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赫列涅預言家告訴他，他將葬身於烈火之中；有個埃德林德魯伊告訴他，他將溺死於深海之下；有個塔瓦沙占卜師告訴他，他將被雷電劈死；有個太天國算命先生告訴他，他將被背叛殺死；有個吉塞特先知告訴他，他將被獅子咬死；還有個本土祭司説他長得漂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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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此，他對玄學確實有幾分瞭解。但這並不是如今他坐在兩個女孩中間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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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絲和薇絲，是隨處可見的普通女孩。她們喜歡愛情小説、喜歡明星八卦、喜歡化妝打扮，以及……是的，她們喜歡占卜預言。星座、塔羅牌、魔法水晶，今天則是手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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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這種事情當然是樣品越多越熱鬧，於是才有了埃迪迦被雙胞胎姐妹夾在床鋪中間的情況。説是床鋪但沒有床，由於昨夜的尿床事件，他今天只能睡木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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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有些害羞，被兩邊女孩各捏著一隻手掌。他注意到指甲藏匿的污垢，對比之下女孩們的手白白嫩嫩的，幸好她們似乎沒注意到，只是專注看著他的掌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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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左女右，我是這麽聽説的。」

「不對，左手是天賦，右手是選擇，右手才是更重要的。」

「哼這樣呀……哇，埃迪迦左手的智慧綫好長！」

「右手也是，還向下傾斜……這代表你擁有豐富的想象力和藝術才能。」

「有沒有考慮過去梅凱利斯的藝術學校學畫畫？」

「呃，我不會畫畫。」

「再來看看你的情感綫……哇好短！」

「左手也是！還斷斷續續的！」

「埃迪迦可能一輩子都要打光棍咯！」

「呃……」

「欸你別這麽説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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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女子會談也不是第一次，但也沒有很多次，取決於蘿絲薇絲哪天想來找他聊天。有時候這會讓埃迪迦有些困擾，因爲對面床上的摩尼特總喜歡打趣他，但今天摩尼特不在。回孤兒院時他看到摩尼特在一樓和凱蒂夫人聊天，似乎又是在說異能檢測的事。無論如何，摩尼特不在，這簡單的事實就足以讓埃迪迦開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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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女孩子的鶯歌燕語中，他逐漸放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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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蘿絲你也看看我的情感綫！」應該是薇絲的那個女孩越過他的身體，向另一邊的姐妹伸出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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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動作幾乎就讓女孩整個上半身倒在埃迪迦懷中，他的臉燒得通紅像是窯鷄，緊鎖著僵硬的雙手在胸前，唯恐不小心觸碰到女性的肉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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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薇絲，你的桃花運超强的！」

「真的？！我會有幾個男朋友？」

「讓我數數……一、二、三……九！九個男朋友！」

「九、九個？」

「很淫亂喔！」

「討厭！人家才沒有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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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們開始談起生命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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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是不是小時候經常生病？」

「好、好像是……」

「埃迪迦，好像不是很長呢。」

「他只是顔色比較淺啦，你捏起來看！」

「不過顔色淺也不太好喔。」

「那我的呢？」

「果然超粗壯的，薇絲你真是打不死的小强。」

「嘿嘿！讓我看看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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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蘿絲的生命綫好像也比較短耶。」薇絲抓著姐妹的手又拉平蘿絲手掌的皮膚，仔細觀察，「中間好像還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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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命綫中斷的話可能中年會出意外。」埃迪迦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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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乎是聲音中斷的那刻，他就注意到了異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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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并不是話多的人，也沒什麽機會練習他的對話才能，但他也知道此時此刻吞噬他們三人的沉默有多麽不對勁。被兩個如出一轍的頭鎖定著，被四隻一模一樣的眼凝視著，他開始流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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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試著挽回：「我、我聽街上占卜師説的……我其實也不是很信這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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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説的是實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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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過了多久，只是幾秒卻足以讓他窒息，但終於那兩張臉又恢復了幅度相同的微笑，再次嬉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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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啦，蘿絲你也不要太擔心。」

「嗯。」

「而且你的健康綫很長呀！」

「哈哈，這我就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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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們繼續研究手相，她們的根據似乎是一本叫做《女人你最棒》的月刊雜志。埃迪迦也不知道一貧如洗的兩個孤兒是從哪搞來的書，他自己都因爲在書店多次偷窺漫畫而被列上店鋪黑名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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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時光總會結束，女孩們手拉手離開去上厠所。埃迪迦坐在床上，本想拿出課本閲讀——他并不熱愛學習，只是沒有別的消遣能做——但沒瀏覽幾行，摩尼特就和他的跟班就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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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喲！又在看書呢！」他一把扯住書的脊梁，將它甩在地上。見埃迪迦沒反應，摩尼特賞了幾巴掌，「哈囉？你是植物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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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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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特驚喜地說：「哇！埃迪迦會頂嘴了欸！好凶狠的眼神！人家好怕怕喔！」説著，他一邊將埃迪迦的臉拍得「啪啪」直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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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討厭高溫，臉上傳來火辣辣的震動仿佛又要孵化他的眼泡，讓他再一次丟人現眼。他不想再哭了。可能是先前女子會談的激情還沒散去，他的舌頭找到了需求的腎上腺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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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想要什麽？」他再次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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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特難得哽咽，但他很快找回架子。甜膩大手將埃迪迦的頭髮攪得混亂，他微笑，「那麽嚴肅幹什麽？哥們只是想找你來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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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攬著男孩脖子，像是好兄弟那樣在耳邊低語：「喂埃迪迦，你怎麽沒告訴我們你的爹地媽咪是異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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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麽會……」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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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渾身發涼，像是被毒蛇纏住四肢，動彈不得。他從沒有和任何人分享過他父母的事情，他從沒有深入思考過行爲背後的原因，或許他只是想保留最後一方净土、最後一絲遮掩、最後也是唯一屬於他的存在。可如今，他什麽都不剩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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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連接點綫，明白只可能是凱蒂夫人告訴了摩尼特這一信息。這算背叛嗎？不，凱蒂夫人和他沒任何約定，也沒任何情感。只是同一個屋簷下的陌生人，就像他和這座孤兒院其他所有人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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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尼特沒注意到埃迪迦的心情，自顧自地說：「難怪你總是那麽自信自己會是異能者呢。畢竟凡人的小孩還是凡人，異能者的小孩也總是異能者。但是啊，總有幾個例外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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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捧起平凡男孩的臉，擠壓著雙頰，語氣憐惜地感嘆：「埃迪迦呀埃迪迦，我本以爲你只是個平平無奇還不知量力的廢物，沒想到你是廢物中的廢物！爸爸媽媽給你提供那麽好的潛能你仍一無是處，難怪他們要把你送去孤兒院！有你這兒子呀，説出去都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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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孩們哈哈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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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聲也逃不出去，這座水泥封存的棺材。只是不停盤旋著，沒有盡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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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除了……他最後的希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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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異能者……」

「蛤？你説什麽？」

「我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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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異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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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喊出來，一直以來堅信不疑的命運。他是異能者，他當然是異能者。他爸爸媽媽都是異能者，他怎麽可能不是異能者？摩尼特這樣的人渣都是異能者，他怎麽可能不是異能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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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可能、怎麽可能……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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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噗！哈哈哈哈哈哈！」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異能者？就你？」

「別説老大，路邊的流浪貓都能打死你！」

「呵呵！小學畢業還會尿床的異能者我還是第一次見！」

「每天深夜都在做些可疑活動還想當異能者？！」

「你的異能是什麽？聞姨媽識女人嗎？」

「還是用你的騷臀給老大補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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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嘿嘿嘿！」摩尼特立刻就將好建議付諸行動，開始對埃迪迦上下其手，「快！是兄弟就給奶奶！快呀埃迪迦！快給奶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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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要！埃迪迦激烈反抗著，摩尼特則憑藉熟練的技巧在男孩身體四處流連、處處惹火，在腋窩、在腰間、在脖子後側，他掌握所有的敏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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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住手！」好癢！埃迪迦忍不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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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們看！埃迪迦笑了！」

「超爽的是不是？我都嫉妒啦！」

「口水都流出來了，別這麽飢渴好不好？」

「埃迪迦超喜歡的！」

「真的是癡漢欸！」

「這就是所謂的口嫌體正直嘛？」

「好舒服！好感動！淚水！停不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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忍耐，忍耐，他告訴自己，熬過這次就……還有下次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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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靜。」終於，救星降臨了。凱蒂夫人一如既往身體筆直地站在門口，帶著攝人的手杖，彎曲的頭髮像是貓鬚一般鋒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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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又打擾老子美麗好時光。」摩尼特怨恨地看向婦女，又瞬間變臉，摸了摸埃迪迦的頭，微笑道，「睡個好覺寶貝，明天兄弟們再讓你爽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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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離開了。一獲得身體自由，埃迪迦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整理他的衣服、蓋住發黃的内褲。他立刻想要鑽進被窩，但很快意識到他連床墊都沒有，無處躲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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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聼見了凱蒂夫人的聲音，「埃迪迦，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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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很快行動起來唯恐怠慢，大腦則飛速閃過各種可能的理由。是因爲他的父母嗎？是因爲摩尼特先前説了什麽嗎？是因爲異能訓練的事？還是因爲被尿濕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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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著凱蒂夫人，他來到房間外的走廊，十分黑暗只有小窗投進的月光。自然的柔光將女人的臉照得蒼白又模糊，尖利突出的鼻子下投射很大一圈陰影。陰影中，嘴唇開始蠕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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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迪迦，我真沒想到，你一個文靜清秀的男孩子竟然會有如此歹毒的心思？」

「你怎麽能詛咒蘿絲出意外身亡？」

「她可是和你從小玩到大，一直睡你上邊的。」

「你爲什麽針對她？是嫉妒她可愛受歡迎嗎？還是想欺負她獲取關注？」

「你實在是太可恥了！」

「我以前一直都挺欣賞你的，難道你的乖巧聽話都只是裝出來的嗎？」

「難道你其實滿腹坏心腸嗎？」

「蘿絲把你當朋友，還哀求我不要教訓你。」

「她對你那麽好，你怎麽還好意思盼著她死？」

「小小年紀就如此邪惡以後可還得了？」

「你怎麽一點孩子該有的單純善良都沒有？」

「就這樣還妄想當異能者？」

「我會寫信告訴你爸爸媽媽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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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切都像蜜蜂糾纏在一起嗡嗡鳴叫，他似乎是在反駁，但他有説出口嗎？好似夢境，他連自己的動作都辨識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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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哭？現在就知道後悔了？」

「對我哭有什麽用？你該去找蘿絲道歉！」

「都怪你害人家小姑娘擔驚受怕那麽難過！」

「你説你一個男的欺負小女孩算什麽本事？」

「你、你真是心理有問題你！心理扭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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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一張臉憋得通紅、緊咬著下唇哭泣的男孩，女人失望地搖搖頭，「……唉，算了，你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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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去了，逃命一般頭也不回，回到宿舍，享受更多的嘲笑。由於哭泣時口鼻耳腔的複雜運作，聲音好像放大了，耳膜好似要裂了一般隱隱疼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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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在床鋪間快步行走，被某個人伸出脚來絆了一跤，辛辣的滋味涌上壓扁的鼻梁，嘴唇也被牙齒磕出血來，縮短的丘尼卡走光讓屁股再次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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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還是爬起來了。他放任歡聲笑語在腦海中快速流淌，不想讓他們留下一絲印記。只要睡着就好了，結束這一天，結束這個故事。他走向他的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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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上方第二層，蘿絲和薇絲不知何時回來了，感情好的兩姐妹又湊在一起看小説，沒去看埃迪迦，埃迪迦也沒想看到她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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收回視綫，回到他的床，回到他的保存點，回到明天新的起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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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裏只有一張空的木板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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居然還散落著老鼠屎，他才發現。就在此時，一顆小小的深色物體突然從墻壁床縫間落了下來，他定眼一看，視野逐漸熟悉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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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鼻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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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老鼠屎還是鼻屎更糟糕？他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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精疲力盡，鞋也沒脫，他就在木板躺了下來。對著墻，縮著脚，雙手雙腿緊貼在一起，他只能感受自己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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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吧，睡着吧，明天就能結束了，明天他就能證明自己是異能者，明天他就能離開這個鬼地方，明天他就能再也不見這些人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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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明天，明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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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果……如果他不行呢？如果他不是異能者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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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還是會一樣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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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覺醒（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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