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洞內寒氣逼人,冰棱倒懸如刃。昭懷煦帶著沈惜遙踏入這處隱蔽洞穴時,洞外風雪肆虐,不斷拍擊岩壁。此地靈氣雖冷冽刺骨,卻異常穩定。
惜遙蜷縮在他懷中,纖指死死抓著他染血的衣襟,另一手緊捂心口。冷汗沿著她蒼白的面頰滑落,氣息紊亂:「好痛……這到底是什麼鬼東西……」
懷煦將玄天劍化作一道藍白劍光,收入掌心靈印之中。隨即抬手凌空一引,指間靈光聚起,隔著數寸對準她心脈之處。靈意甫一觸及,神情驟變——區區金丹修為的凡胎之軀,如何能承受魔丹侵蝕?再如此下去,她遲早會被魔氣吞噬殆盡。
「站穩。」劍眉緊蹙,語氣冷厲,雙手迅速結印,兩指抵在額頭後,引出一縷靈力,灌入她心脈。那靈力如刺骨寒風,凍徹骨髓,自她靈台強行貫入,彷彿要將靈脈一寸寸凍斷。
劇痛瞬間席捲而來——
惜遙猛吸一口氣,她本能地欲掙脫,卻被靈力制住動彈不得,只能發出如小獸般的低鳴:「住手……」
懷煦披血的側顏在冰壁映照下更顯凌厲。他敏銳察覺到魔丹尚未完全入體,,仍在心門游移。他鎖定其脈動,指尖宛如鉤絲般引力牽引,但魔丹卻頑強反抗,在靈力的拉扯下頑若磐石。惜遙驀然覺得自己彷彿置身於寒淵之下,冰刃穿心,又像魂魄被生生抽離,她眼前一黑,差點當場昏厥:「啊啊啊——好痛!!」
他面色如常,僅再添力道,意志壓制。然魔丹拒絕離體,如脫韁猛獸,在她心門外亂撞反擊。
「出來!」懷煦低聲呵斥,掌心靈力陡然一震。
惜遙猛然吐血,面色瞬間慘白如紙。那一瞬,她只覺得整個人都快被撕裂開了,理智將崩。
「我都說了好痛!!!」她怒聲咆哮,目光猙獰,像頭暴怒的貓。下一秒,她猛地往腰側一揮,腰帶裡的三枚羽刃「嗖」地飛起,夾著冷冽靈光,直直朝懷煦面門襲去!
懷煦眸光一寒,卻未有驚慌,只是抬手輕揮,靈氣震蕩間,將三刃悉數彈開。羽刃被震回原位,懸停於惜遙身前,劍尖微顫,似在護主戒備。惜遙氣喘如牛,咬著牙撐著身體站起來,眼神如火燒似的盯著懷煦:「你再碰我一下試試!」
懷煦垂眼望著她,咬牙道:「我是在救你!」
惜遙氣得笑了,眼角還掛著痛出來的淚:「我看你是想要了我的命!」
「你拿了我的東西,我當然要討回來!」懷煦被她誤解得火氣上湧,聲音一沉,語氣也不自覺地狠了幾分,語畢更是邁步逼近,一步步壓迫著她的退路。
「別過來!」惜遙聲音都變了調,帶著明顯的顫音,魔丹似也感應到惜遙的怒火,開始瘋狂躁動,黑紅氣息自她體內不斷翻湧。惜遙胸口陣痛難耐,瞳孔驟然轉紅,那光芒如染血之月,兇戾瘋狂。
她身前的三枚羽刃也被魔氣染上黑紅,劍鋒直指懷煦,殺氣逼人。
懷煦眉頭一皺,眼神沉了下來——
入魔之兆。
「那是魔丹,非你這種靈脈所能承受!再這樣下去——你會爆體而亡!」懷煦聲音一沉,終是逼出一絲焦躁。
惜遙渾身一震,但仍放著狠話:「鬼才信!」
哪怕惜遙知道他說的可能是真話,然而魔丹宛若操控七情六慾,怒意燒得她無法自控。
「由不得你選擇。」懷煦一把扣住她的手腕,力道堅定而不容掙脫。羽刃隨即逼近他,卻只能被靈盾擋在外面。他俯身與她平視,眼中紫電流轉,聲音低沉卻不容置疑:「現在,只有我能救你!」
她眼中的紅芒微微閃爍,羽刃像是感應到了她的遲疑,也開始猶豫地微微後撤。但那黑紅魔氣仍不安分地在她周身纏繞,似乎隨時都會奪權反噬。
懷煦見機不可失,抬掌凌空對著她的心口一推——
掌心距衣三寸,靈力已如潮奔湧。銀光如刀映得他側顏似玉雕,眉眼間盡是堅毅:「這次,我不強取。」
「只助妳平息魔氣。」
惜遙那繃緊的肩線悄然鬆懈,眼底霜雪般的戒備終是化開了一角。懷煦渡入的靈力瞬間如寒泉般包裹住她,雖仍冰冷刺骨,卻不似先前那般撕心裂肺的痛。她只覺周身狂躁的魔氣似被無形羅網收束,在那股凜冽靈力的引導下,漸漸歸於平靜。
她怔怔望向他,眼中紅芒如潮水退去,一點一點地映出他沉靜的眉眼。靈息收斂的瞬間,她脫力般跌坐在地上,羽刃「錚」地一聲嵌回腰帶銀扣。
正當她剛鬆口氣,忽聞重物墜地的悶響,抬眼望去,那身披血衣的仙君已單膝跪地,額間冷汗淋漓,唇色發白,神情雖仍倔強,卻明顯撐到了極限。
「喂你……」惜遙話未出口,察覺懷煦下一瞬,他竟失了力氣,整個人如斷線風箏般向她倒來。
惜遙瞳孔驟縮,本能地半跪起身,雙手急急伸出。懷煦高大的身軀壓來時,她險些被這份重量帶得向後仰倒。
懷煦的頭無力地垂落在她肩上,呼吸輕得幾乎察覺不到。隔著衣衫,她能感受到他體溫異常地滾燙。惜遙感到掌心一陣黏膩溫熱,低頭一看——竟是刺目的鮮血!她心頭猛地一顫,視線順著血跡上移,這才看清他那件殘破的仙袍早已被血浸透。
「你不是仙門戰神嗎?怎麼傷成這樣……」惜遙的聲音裡有一絲顫抖,然懷中的人卻沒有半點回應。沈惜遙一臉糾結地望著昏迷不醒的昭懷煦,心裡卻突然冒起一個念頭——
不如跑吧。
「他堂堂一個戰神,肯定恢復得很快。」惜遙喃喃,小心翼翼地站起來,拍了拍衣襬。
「他醒來的時候,一定又會想取靈丹,我這條命可耐不起他這樣玩。」
「雖然他說我會爆體而亡,未央或許會知道解法啊!」惜惜遙一步一步往洞口走去,心裡已經拚命給自己找理由:「算了,走就走。」
正當她踏出第三步時,胸口猛地一震,像是被什麼東西狠狠敲了一下心口,霎時血氣翻湧,心脈劇痛!
「咕啊——」惜遙捂著心口跪倒,臉色瞬間慘白。
魔丹——它在躁動!
那熟悉的撕裂感又襲來,像是有什麼不甘地在她體內翻江倒海,讓她一秒鐘冷汗直冒。
「你瘋啦?我都沒惹你欸!!」惜遙痛得直跺腳,一邊罵一邊喘氣,手腳發顫地爬了回去。
她咬牙扶著洞壁坐下,死死盯著懷煦那昏倒的臉,氣急敗壞道:「你現在倒是裝得一副忠心耿耿要護主的模樣,那你早幹嘛去了?之前不見你這麼有骨氣,怎麼不直接飛回他體內,非得跑來禍害我?」
話音剛落,魔丹像是被罵急了似的,猛然震了一下,讓惜遙胸口劇痛又起,她整個人彈了一下,眼前一黑差點沒噴血。
「行行行行……我不走!!」惜遙頓時沒了先前的傲氣,倘若她再走,天曉得這魔丹會不會直接爆體。惜遙心裡憋屈 ,不服氣抬手砸了自己心口一拳,結果剛砸下去,疼得臉容一扭。
惜遙看著懷煦那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揉了揉自己被氣得發脹的太陽穴,嘆了口氣:「唉,真是倒了八輩子霉才會遇上你們。」
說是嫌棄,動作卻極其小心。她慢慢將懷煦放平在地,那一瞬間甚至連呼吸都放輕了些。雙手徐徐舉起,動作不疾不徐,卻帶著一股沉穩勻和的氣息,十指如水流行雲,結印之姿輕柔而俐落,指勢轉折之間靈氣自掌心凝聚,彷彿連空氣都被她牽引。靈氣入體,經由她丹田運轉,過氣脈而精煉淬鍊,最終轉為自身的靈力。
「迴命曉息。」
咒語一出,靈力自指間溫柔洩出,形成一層如水波般的靈光,慢慢覆上懷煦的胸口。那靈光如曉霧輕染,逐寸滋潤著他破損的氣脈,將體內混沌的靈力一寸寸梳理安撫。
他的呼吸漸漸平均有力,蒼白的唇也泛起一絲血色——雖未痊癒,卻如沉入冰水的人被托起,撐到了下一口氣的機會。
惜遙無力地垂下手來,身子如抽空了靈力般,側伏倒在懷煦身旁。施展「迴命曉息」本就極耗心神,此刻強撐著意識,已是勉力為之。她強忍著一陣眩暈,微微抬手御出腰間一杖羽刃,聲音低啞:「天厥,帶未央來……」
羽刃應聲而動,化作一道流光,倏然沒入虛空。
四下歸於沉靜。餘暉從山洞縫隙灑落,映出地上兩道交錯的身影——昭懷煦靜靜仰躺於微冷的石地,身姿筆直,眉眼雖沉,卻仍帶著幾分未散的倔強,而惜遙則側身臥於他旁,身體朝向他,微蹙著眉,靜靜望著那張輪廓分明、染血未乾的面容。
她眼中情緒翻湧,卻難以辨明,神差鬼使般伸出手指,輕輕為他拭去唇間的血痕,低喃:「虧你還自稱戰神……」
氣音未落,她已墜入昏沉,身子微微一歪,靠得更近了些。兩人的髮絲彼此糾纏,似無意間交錯,在彼此指尖輕輕牽繫,似一縷命運的絲線悄然交纏。。
寂靜的山洞中,忽有一抹紅黑身影無聲現身。夙燼立於陰影之中,目光落在倒臥於地的兩人身上,眸光幽深如潭。當視線掠過惜遙那沉睡的面容時,他眼底掠過一絲晦暗難明的情緒。
然而下一瞬,他目光驟冷,掌心翻轉間魔氣匯聚,殺意隱現,正要對惜遙出手之際——
「轟——」
一道紅黑靈壓自惜遙心口驀然震盪而出,如有實質般橫掃空氣。夙燼面色微變,身形一閃,疾然後撤。
只見那團魔氣自惜遙體內湧出,彷彿血色霧靄,自她心口緩緩升起,悄無聲息地將她與昭懷煦一同籠罩其中,宛若結界。
夙燼凝視著那層血霧,片刻沉默,隨即低聲嗤笑:「連你也護著他們?」
他冷冷瞥了地上的二人一眼,轉身沒入黑影之中,聲音遙遙傳回,帶著陰鷙與不甘:「也罷……來日方長,我定會將一切,一筆一筆討回。」」
明央山庄。
懷煦睜眼時,映入眼簾的是雪白色的紗簾,微風拂過,帶起輕柔流動的氣息。還未來得及思考,他便聽到身側傳來腳步聲,警覺本能驅使他雙指一並,凝氣揮出。
靈氣未至,便被一道靈盾輕鬆擋下。
只見一人身著綠白長袍,神色悠然地立於榻前。而在他身後,沈惜遙悄悄探出腦袋,撇了撇嘴,瞥向那人,低聲道:「好險我不是走在前面。」
懷煦望向兩人的眼神微沉,靈壓隱隱浮動,整個人如劍將出鞘,滿身警惕之意。
貓言貓語:現代言情換到仙俠言情,純純一個修仙小白,不太懂寫古文,本貓雖然只是為了自己爽而寫,但還是很渴望被愛,所以你們的喜歡和留言都是我的動力! !34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H1x43kKCuv
從小深受仙劍奇俠傳、幻想三國志影響,到如今看好多好多仙俠劇,一時手癢,將心裡幻想的故事寫出來,當然裡面的男主角我是代入了影視圈明星執寫,代入WHO?你們猜;) 所以,之後也請親愛的姊姊哥哥弟弟妹妹多多指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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