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想上學,我想把學校炸了。」
在第一章的故事發生前,一名少年在家裡寫下如何炸掉學校的計畫,比如如何製作與放置炸彈,如何引爆炸彈,以及如何偷渡逃出國。他寫了一半又覺得不太行,所以把草稿撕了扔進了垃圾桶。
「其實我根本做不到。」這只不過是少年又一次自暴自棄式的幻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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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名少年是2年8班的陳天青,他身材瘦小、面貌白嫩,看起來比較像小男孩的樣子。他住在郊區小巷中的破舊五層樓公寓裡,和他在附近飲料店工作的母親鄭芸茹相依為命。此外,因為家境清寒,天青家裡沒什麼遊戲和電子產品,他也不去補習班,資質駑鈍又不擅社交的天青常常一人絞盡腦汁完成作業,其餘時間則靠自己胡思幻想打發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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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青私下幻想著他有著神通廣大的戰鬥能力,這是因為他現實中完全打不過其他人,只能任由對方欺負。漸漸的,他對於上學這件事感到無奈與害怕,但他又沒有膽量翹課,或實際用激進手段打破這一切,因為他的個性內向害羞、膽小怕事。
他一直是媽媽眼中乖巧可愛的寶貝兒子,他也知曉母親薪水不多,獨力扶養他十分艱辛。因此,為了不讓母親因牽掛他而無法專心工作,他並未向母親透漏太多在學校被欺負的事情,只說自己在學校容易跌倒、遺失物品。最後,他只會在獨處時用各種幻想發洩不滿,像口壓力鍋般累積負面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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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帶頭捉弄他的人,正是王奕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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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奕航與吳博威是2年8班最好動的學生,他們常帶領他們的狐群狗黨到處惹事生非,開黃腔、講髒話、偷玩手機、上課時嘻笑算是微不足道的家常便飯,射橡皮筋、拉馬尾、偷摸另一側肩膀也稀鬆平常,拉椅子、跨下偷桃、千年殺和亂抓同性的身體更是他們樂於其中的活動。不過,他們更常玩鬼抓人或是邊抖動邊叫的奇怪疊羅漢這些傷害程度較低的遊戲。總而言之,他們愛到處相互捉弄、騷擾別人並引以為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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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始,陳天青並不是他們的目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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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要我不理他們,他們就不會煩我。」
不善交際的天青篤信這條準則,在過去十分管用。不過這條準則在他的座位落到王奕航他們之間後很快就崩解了。一開始陳天青被射橡皮筋,他選擇不回應;接著他被亂抓、偷桃,他選擇鄭重告訴對方他的不滿,只換回對方嘻皮笑臉式的嘲諷;最後他每天被拉椅子、潑水、千年殺,甚至因此被迫練出預判技能。雖然他往往能躲過第一次突襲,但之後就會在多人合作下被壓制而任對方宰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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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青不是沒想過尋求他人的協助,比如他就曾向2年8班班導葉詩茂表達自己的遭遇,但葉詩茂只在課堂上表示同學之間要相互友愛尊重,玩的時候不要太過火,在那之後就幾乎沒有任何作為。由於葉詩茂只會進行毫無威嚴的口頭警告,王奕航他們的行徑變得愈來愈無法無天,於是手無縛雞之力的陳天青便徹底淪為他們的玩具,經常路過就隨手戳一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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漸漸的,陳天青經常找不到他的文具、上課用品,這是因為王奕航他們把他的東西偷藏到校園的各個角落,然後一邊裝不知情一邊看著焦急的陳天青竊笑。不久,他們乾脆直接當場搶劫,擺出鬼臉和欠揍的姿勢示意他追,然後不管陳天青有沒有追、追逐戰持續多久,他的東西都會被丟進花圃、水溝或魚池中。除此之外,他的東西經常被直接借用,午餐經常被突襲分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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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吃一口又不會死!」
「小氣鬼!」
陳天青沒有還擊的能力,而且他也沒有好朋友能一直替他仗義執言,只能無奈地在嘻笑聲中看著事情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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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所有地方之中,學校廁所是陳天青最不願意前往的地方。有時王奕航他們會跟在他身後一起去廁所,然後他就知道麻煩大了。王奕航會故意貼在陳天青身後盯著他尿尿,有時還會順便發出噓噓聲,甚至趁他尿出來時戳他、拉他使他難堪。此外,陳天青也在廁所中第一次被逼到角落脫褲子,他坐在地上掙扎地拔河一陣後還是被得逞,露出裡面淺黃色、有Q版熊頭圖案的三角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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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齁~熊熊內褲!」
「哈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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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天青感到十分丟臉,他忘不了當時王奕航賤兮兮的嘲笑嘴臉、眾人的捧腹大笑。最令人震驚的是,那時葉詩茂正巧從男廁門前路過,而他只往內看了一眼就揚長而去,大多數人根本沒察覺他的存在。在那之後,王奕航一夥人從未從師長那邊得到口頭警告外的懲處,陳天青也數不清自己被脫過多少次褲子甚至內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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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家裡床上,陳天青有時幻想自己能不費吹灰之力地制服那些人,有時則想像以恐怖手段終結一切,有時更研究以各式各樣的方法了結自己。他獨自一人在家中幻想著,寫了又撕了各種計劃,更曾拿著菜刀朝空氣比劃,沒人知道他陰暗的想法正在萌芽茁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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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救了,反正根本不會有人幫我。」天青終究只是位只敢想不敢做的廢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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才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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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雯正透過她臥室的個人電腦看著陳天青在他房間的種種行徑,不發一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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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小朋友,這個故事告訴我們自己一人在房間裡也不可以亂來喔~」
背景又變成熟悉的屎黃色,張婕妤再度率先開口總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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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搞不好有人在偷看唷!」隨著盧佳燕的接話,本章就這麼結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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