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煙火燦爛 - Choosing is an act of courage - - 38. 嘉年華, 真正的一課

十月十四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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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還是秋天，但早晨的空氣帶著一陣涼意，天空覆著一層薄霧，顯得有些蒼白。今天的目的地是「白馬山靈園」，這個地方距離市區有些距離，我們兩人決定坐計程車前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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計程車駛離了市區，周圍的環境逐漸以綠植替代。真木全程看著車外的風景，不發一言；而我則握著她的手。與前天不同，這一次，我選擇輕輕握著她的手，給予她信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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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並肩走在蜿蜒的山路上，手中各自拿著掃墓用品和花束。一路上，我們都沒有說話，只能聽見腳步踩在細碎砂礫上的聲音、遠處的鳥鳴、甚至還能夠聽見兩人的心跳聲。我們牽著手走過每一步，並整理情緒，準備迎接即將來臨的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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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我們來到了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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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野家之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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墓碑立在靈園的中央地帶，四周樹木掩映，只有稀疏的陽光透過樹葉灑落在冰冷的石碑上。上面清楚地刻著：「三野家之墓」，而下方則刻著三個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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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野雄助（父親）

三野恭子（母親）

三野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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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真木，她靜靜地看著石碑上的三個名字，神情依舊冷靜，同時也在壓抑自己的情緒。接下來，她慢慢蹲下身，從手中的袋子裡拿出了一杯罐裝咖啡和兩份三明治，然後輕輕地放到了墓碑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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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這是你以前最喜歡的午餐。」真木喃喃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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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則靜靜地看著她，她的手指輕輕撫過罐裝咖啡的邊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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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望。我一直都在逃避……我知道你或許不會原諒我，但如果可以……我希望有一天，能再和你坐下來，喝一杯咖啡，再聽你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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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頓了一下，思考著要不要繼續說下去。一陣沉默後，她還是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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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聽你說你對未來的想法、聽你高興地與我分享你的作品、甚至能夠聽到你罵我……但這些，現在再也做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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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懺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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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是……一切可以重來的話，你就有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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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有說話，只是緩緩地蹲下身，幫忙擺放鮮花，然後雙手合十，默默地為她祈禱。真木並肩跪在墓碑前，望著供奉的咖啡與三明治，沉默地緬懷著那個已經無法回應我們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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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我察覺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 2810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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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拿著一罐咖啡，緩緩地向我們走近。而那罐咖啡，與真木剛剛擺放在墓碑前的那罐一模一樣。我微微皺起眉，目光落在他手中的咖啡上。這是巧合嗎？2810先生的出現從來都不會是偶然。他不應該只是一個單純的「天國咖啡廳職員」而已……總感覺，他總是有計劃與我見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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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0先生輕輕啜飲了一口咖啡，嘴角微微勾起，問口道。「我想，那孩子應該會很高興，因為你們來看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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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我呆住了。真木也顯然察覺到異樣，轉過頭，疑惑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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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歉，請問你是？」

「我是三野家的朋友。每年這個時候，我都會來看看他們，和他們聊聊天，希望他們在另一個世界過得安好。」2810先生神情淡然，微笑道。

「三野家的朋友……你為什麼會知道這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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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是不熟悉望的人，怎麼可能說出這樣的話？2810先生的笑意未減，卻沒有直接回答我的問題。他只是輕輕抬起頭，看向墓碑，然後溫柔地把話接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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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是一個堅強的孩子，總是不願讓別人看到她的脆弱。」

「可是，作為她的老師，我沒有把她保護好……」真木不自覺地握緊拳頭，垂下頭並看向墓碑，雙眼發紅。「因為……我讓她受到了太多痛苦和傷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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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10先生輕輕嘆了一口氣，走上前，伸出手，拍了拍真木的肩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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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知道：沒有人能夠改變過去，也沒有人能夠成為完美。但是學會了面對，也接受自己的軟弱，再積極地面對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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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沒有回應，應該在咀嚼這句話的含義。最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輕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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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得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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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場和解。

然而我看著這一幕，心裡卻越來越覺得奇怪。2810先生這次並不是找我，而是與真木對談。明明是天國管理局的使者，為什麼會對望……還有真木這麼了解？再從觀察所得，他的態度不像是在編造謊言，而是明白和理解這一切……甚至，比真木更了解望的內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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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2810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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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試圖開口詢問，但他只是輕輕地抬起手，食指輕輕一抬，示意我不要再繼續說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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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住了。

不僅是因為他的動作，而是因為他的眼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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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溫柔的警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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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有些事情，現在說出來未必是最好的時機。在之後的某一天，你們兩人都會了解這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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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咬了咬唇，最終還是沒有再繼續問下去。2810先生微微轉頭，看向墓碑，沉默了幾秒後再問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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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我還有些事要面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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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再度啜飲了一口咖啡，然後靜靜地站在墓前，彷彿在與墓碑上刻著的名字對話。而我直到最後，也不知道他為什麼會來這裡。但至少有一點我肯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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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是三野家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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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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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個星期多的時間裡，我和鈴奈並沒有主動聯絡真木與知惠子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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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她們也需要空間，我們都很清楚這一點。經過那場停學、停職的風波後，她們兩人應該感到難受，還在消化那份衝擊。而且，我們兩人還有另一場戰役要準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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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罷課嘉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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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提出罷課的那一刻起，三年一班便迅速行動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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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件事不能只靠我們一班的同學，如果要讓整個學校聽見我們的聲音，就得讓更多人參與進來。最重要的是：讓校方無法忽視這場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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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鈴奈在班會時提出的結論，而我們也立刻展開分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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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各大學會、學生組織、低年級的學生，甚至是教師們，我們都主動聯繫上，說明我們的計畫與訴求，並尋求他們的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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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8日，星期三，全校罷課 —— 但我們不只是罷課，我們要讓這一天成為嘉年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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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我們製作了大量的海報與傳單，鋪天蓋地地貼在校園的每個角落，甚至還找到了攝影社的成員幫忙錄製短片，透過社群媒體傳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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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要勇敢發出聲音，讓校方知道我們的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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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不該被定義，愛應該是多元 —— 加入我們，讓學校聽見我們的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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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行動證明我們的信念，不讓這場不公的懲處成為一高的恥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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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標語出現在每一個門口、每一塊壁報板、每一面牆壁，甚至連老師辦公室附近的公告欄都能看見學生們的宣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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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學們一呼百應，隨處都能聽到他們對活動的討論。然而不只是學生，老師們對這場行動的態度也各不相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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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天的體肯課。

在體育課的休息時間，田中先生坐在場邊，一邊喝著運動飲料，一邊看著我們的討論，最後終於忍不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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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暗戀了真木老師良久，沒想到她早就名花有主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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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班的同學不約而同地投去無語的目光，然後大家都苦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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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好啦，不要這樣看我，我還是支持你們的行動的。」他聳了聳肩。「畢竟……愛情理應自由相愛，而不是盲目維護所謂的傳統。如果一段關係是真心的，為什麼一定要符合別人的標準？」

「你們的罷課嘉年華，我個人覺得很有意義，雖然我身為教師不能公開支持你們的行動，但……該怎麼說呢，我會選擇『默認』這件事的發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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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我們鬆了一口氣，至少田中先生還是站在我們這一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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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位值得一提的，是數學兼美術老師中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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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的美術課上，她在黑板上寫下了今天的課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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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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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學校裡還是發生了不少事情呢。」她站在講台上，笑了笑。「除開教師身份，我個人認為……真木先生與瀨戶同學的關係，真的很浪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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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全班學生微微睜大了眼睛，沒想到會從一位教師口中聽到這樣的評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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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這次的主題，我希望大家創作以『愛』為主題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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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有很多種形式，家庭之愛、朋友之愛、戀人之愛……愛，不該被單一化，也不該被某些刻板印象所束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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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直接說出支持罷課嘉年華的話，但這番話，已經讓學生們明白了她的立場。更重要的是，她作為一年三班的班導師，擁有教師的權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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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課堂最後補充了一句話：「雖然我到職的時間還不算久，不能太明顯表達意見。但至少……我還是可以默許我的班級學生，參加這次的罷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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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出，學生們立刻露出了驚喜的表情，鼓足了幹勁，投入創作。美術教室裡的氣氛變得比以往更活躍，學生們一邊討論著創作方向，一邊思考著如何表達自己的理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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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只是藝術作品，更是我們對學校表達立場的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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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有一個人始終沒有表態，也沒有阻止。

那是石川主任，三年一班的「臨時班導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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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從那天在教室裡，她受盡一班同學們的責備後，隨後整整一個星期，班上的學生們都把她當作透明人。她仍會每天準時出現在教室，按時點名，按時結束班會，該做的事情一樣不少，但除此之外，她沒有再多說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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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學生們討論罷課的細節時，她就只坐在教師桌後，沒有干涉，沒有發表意見，甚至沒有問過一句話。有時候我會偷偷觀察她，發現她總是靜靜地翻著筆記本，像是在記錄著什麼。但她沒有阻止我們，甚至沒有提醒我們「這樣做是不對的」，她只是選擇了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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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們，也自然選擇了無視她的存在。

即使她什麼都沒有做過，但她的沉默，還是讓我們明白「她知道」：她知道我們在想什麼、在計畫什麼、在準備什麼，但她始終沒有阻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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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讓我忍不住去想，她到底在等待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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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教室裡的學生們積極準備，我想起了田中先生那副輕鬆卻支持的模樣，甚至連資歷較淺的老師都選擇站在我們這一邊……這場計畫已經不只是三年一班的行動，而是整個學校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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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石川的沉默，卻讓這場行動多了一層無形的壓力。因為她沒有站在我們這邊，卻也沒有成為我們的敵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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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如何，這場戰役，我們已經沒有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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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星期，一班的同學們已做好準備：從宣傳、海報。到聯絡學會和教師幫忙，甚至是罷課當天的流程，全都已經安排妥當。我們的行動獲得了大量學生的支持，甚至有不少低年級的學生在今天特意來詢問：「學長學姐，明天的罷課，我們也可以參加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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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以行動推動了這場變革，同時，我們三年一班的聲音，已經擴散到整個學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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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這場行動即將迎來決戰的前一天……

副校長憤怒地撕毀了所有罷課海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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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東西……可不能出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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撕裂聲響徹走廊，五彩的海報被副校長一把扯下，紙張碎裂成殘片，散落在地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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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煽動學生的違規行為，學校絕對不會容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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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臉色鐵青，手裡還緊握著被撕爛的一張海報，上面的標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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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月28日，罷課嘉年華 —— 為愛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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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跡還清晰可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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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幾名同學正站在活動壁報板前，看著副校長毫不猶豫地撕下我們張貼的所有宣傳海報。而這一幕，讓我怒火中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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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給我住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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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忍不住出聲，快步上前，伸手擋在壁報板前，和副校長對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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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長，你這是做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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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長冷冷地瞥了我一眼，嚴厲地斥責：「你還問我做什麼？學校不允許任何罷課，這些標語全都是違規行為，當然要撤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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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說過，學生有表達自由的權利！」鈴奈站到我身旁，堅定地回駁副校長的話。「這場罷課是我們自己發起的，為什麼你要阻止我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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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權利？自由？這是學校，可不是給你們隨便鬧事的地方！誰敢給我參加罷課，全部都得記警告！特別是……作為主辦的三年一班，我甚至有權讓你們全部退學。」副校長冷笑了一聲，雙手抱胸，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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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出，站在壁報板前的同學們都倒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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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學？

這是我們早已考慮過的風險，卻沒想到副校長會在這個時候直接撂下這種話。

但已經沒有退路了，管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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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長，你愛記就記吧，我們不太在乎這些警告。」鈴奈輕輕笑了一聲，不屑校根的話。「你要把我們都記過？你要把我們都搞退學？我就跟你說，其實我們都覺得無所謂，因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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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目光掃過站在壁報板前的一班同學，然後，語氣更加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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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真木，沒有知惠子的一班，根本不算是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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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出，所有站在這裡的學生，無論是一班還是其他年級的支持者，全都握緊了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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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學校選擇對我們的老師和同學這樣做，那麼我們也不需要再遵守你們的規則了。」

「這場罷課，我們勢在必行！」

「這是我們的聲音，無論你們怎麼阻止，我們都不會退縮！」

「我們也支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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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越來越多的學生開始聚集在壁報板前，有些人是聽到動靜趕來的，有些則是被鈴奈的話所打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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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長，你不能剝奪我們表達意見的權利！」

「你不讓我們發聲，反而證明了這場罷課的必要性！」

「我們不是只為真木老師和瀨戶學姐而戰，而是為了讓這所學校不再用『價值觀』來決定學生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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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的學生站在最前方，其他年級的學生也開始加入聲援，這讓副校長的臉色更加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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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目光在我們身上掃視了一圈，然後，我能隱約看到他露出了不尋常的笑容……但很快又板著臉，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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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著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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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他轉身，大步離去。

我目送著他的背影離開，內心卻沒有一絲畏懼，反而燃起了更強烈的決心。因為這場罷課，已經不只是我們一班的行動，而是整個學校的學生，都站在我們這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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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副校長離去後，我和鈴奈還站在壁報板前，看著地上的海報碎片，以及圍在我們身旁的學生們。即便海報被撕毀，即便受到威脅，沒有人在這一刻選擇退縮，同學們的目光依舊炙熱。我知道，他們和我們一樣，已經決定好明天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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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罷課，我們一定會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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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奈低聲說道。我正想回應，卻聽見身後傳來腳步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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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位同學應該是三年一班的學生，對吧。能跟我來一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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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轉頭，看見校長正站在走廊中央，目光溫和地看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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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怕，副校長可能有些急躁，還請你們不要見怪。而且我一直都想和你們談下這次的事，要不到校長室聊一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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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從校長的語氣和話中聽不出任何責難，再看了看校長，仍然是那麼和藹。我和鈴奈對視了一眼，心裡都帶著些許疑問，最後點了點頭，跟著校長離開了走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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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室內，書架上整齊地擺放著各種書籍與獎盃，辦公桌上放著幾張文件，旁邊還有一壺剛煮好的熱茶，散發著淡淡的茶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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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請坐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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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輕輕地示意，讓我們坐到沙發上。當我們坐下後，他並沒有急著開口，而是打趣地說道：「對了，年輕人應該都不太喜歡喝熱茶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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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這話題轉變得有些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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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不會的！」我趕緊擺手，鈴奈也點頭附和：「怎麼能勞煩校長親自倒茶給我們呢？」

「沒什麼麻煩的。」校長動作熟練地倒了三杯熱茶，笑了笑，將其中兩杯遞到我們面前，「擔任學校管理這麼多年，最重要的還是傾聽學生的聲音，這點倒茶的功夫又算得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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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感覺像是在閒聊一般，讓我與鈴奈稍微放鬆了一點。端起熱茶，我感受到掌心的溫暖，但心裡卻還是有些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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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應該已經猜到了。今天請你們來，是想問問關於罷課的事。那麼，我想知道你們為什麼要發起這場罷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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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對視了一眼，鈴奈率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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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兩個原因。第一，我們對學校對於多元文化的態度感到不滿。第二，學校不該反對知惠子與真木的關係，特別是知惠子已經十八歲，她是成年人，有選擇愛人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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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一說完，校長輕輕地將茶杯放下，微微點頭。我們都屏住呼吸，等待他的回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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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那兩名當事人……石川在『那一天』下午找過我，談了關於這次懲處的事情。她替真木與瀨戶同學求情，希望學校能夠重新考慮這次的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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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我微微睜大了眼睛，沒想到石川主任竟然會主動為她們奔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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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學校之所以反對這件事，並非只是單純地針對她們兩人。你們應該也清楚，這所學校一直以來都有自己的傳統價值觀：師生戀的話，因為瀨戶同學已經達到十八歲，我們沒有權利阻止；但同性總關係……那就抵觸了我們的傳統了，這點你們理解嗎？」

「所以，這個傳統價值觀，就真的永遠不能改變嗎？哪怕是夏川市地方政府已經承認了同性關係的合法性？」我忍不住問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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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聽後，笑了笑，端起茶杯輕輕啜了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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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問題……我無法確實地回答你們。至於傳統能不能改變……這是取決於你們年輕人的能耐，取決於你們的行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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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一下，然後看向我們，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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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請繼續發起這場罷課嘉年華吧。就讓我看看，一高的師生，究竟是怎麼看待這個問題，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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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了校長的親口許可，我和鈴奈幾乎是帶著難以掩飾的興奮跑回了一班教室。一踏進教室，我們兩人顧不上喘口氣，與奮地向同學們大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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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聽我們說！這場罷課，已經獲得校長的批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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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消息瞬間讓整個班級的士氣高漲，同學們紛紛發出歡呼聲。雖然是一件好事，但現在的我們還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我們立刻找來了廣播部的前田同學，三人趕往廣播室，準備發出正式公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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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一場午間廣描。一高的老師、同學們，大家好。我是三年一班的白鳥霞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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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著麥克風，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用清晰而堅定的聲線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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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我們的罷課嘉年華將會如期舉行。這場行動是屬於每一位學生與老師的，無論你是否支持，都可以自由選擇是否參與。同時間，我想在此公佈最新消息：這場行動，已獲得校長的批准，所有參與者將不會受到任何懲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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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只是為了真木老師與瀨戶學姐，更是為了每一位在這所學校裡，渴望自由選擇未來的人。如果你有話想說，如果你也希望改變這所學校，請站上講台，發表你的聲音。10月28日，罷課嘉年華……讓我們一高師生一同參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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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廣播結束後，我和鈴奈互相對視了一眼，緊緊握住對方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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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只是為了真木和知惠子，也是為了我們呢。」我看著她，微微笑道。

「嗯。我們要在明天，把自己的聲音傳達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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鈴奈用力點頭，目光堅定不移。我們會讓整個學校，聽見我們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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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剛亮，學校的操場與走廊已經開始熱鬧起來，各個學會的學生都在緊張地進行最後的準備工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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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操場的一角，烘焙學會的學生們正忙著擺放準備好的糕點與飲料，桌上擺滿了各式各樣的點心，甚至還準備了象徵「多元文化」的彩虹馬卡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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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我們社長特別做的哦！」一名學會成員笑著對其他學生說道。「不管你們是否支持這場罷課，但我們的糕點可是一樣美味的！」

「我支持！」有學生高舉手，拿了一塊蛋糕。「為了自由，吃點甜點也不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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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邊，樂團學會的學生們正在調試音響與樂器，不時傳來試音的旋律，當他們調試完畢後，音響開始播放柔和的背景音樂，讓整個操場的氣氛更顯放鬆。舞台劇學會則正在操場中心搭建臨時舞台，幾名負責音響與燈光的學生小心翼翼地調整設備，確保發言者上台時能清楚地被聽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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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這次的任務，就是讓每個人都能自由發表自己的看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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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的學生們則在負責最後的統籌與指引，他們戴著臨時製作的「活動工作證」，協助維持秩序，確保發言流程順利進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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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場由學生們主導的嘉年華，已經準備就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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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一高的同學、老師，早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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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社的聲音透過校園廣播系統響起，所有學生的目光都投向操場的臨時舞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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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的罷課嘉年華正式開始！這場活動是為了讓大家有機會表達自己對於多元文化的看法，無論你的立場是支持還是反對，今天的舞台都歡迎你自由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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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與教師們陸續來到操場與走廊，有些人席地而坐，有些人站在舞台附近，更多的人則三五成群地圍在一起討論。有人拿著課本自習，有人專心聽著討論，有人正在與同學們交換看法 —— 這場罷課嘉年華，真的變成了一場開放的思想交流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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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後，舞台上的第一位發言者已經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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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戴著眼鏡的中年教師緩步走上舞台，然後拿起麥克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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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學，我是理科老師渡邊。老實說，我並不是一個特別開放的人，過去對於多元文化的議題，我的態度也比較保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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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學生們安靜地聆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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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認為，尊重是一件很重要的事。即便我不是同性戀，也無法理解所有人的情感，但這不代表我可以剝奪別人追求幸福的權利。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價值觀，而學校的存在不應該是為了強加特定價值，而是讓學生們學會如何理性思考、學會尊重不同的觀點。」

「即使你不認同某些想法，但只要它不傷害他人，那麼，尊重它，並學會與它共存，才是成熟的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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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場響起了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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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渡邊先生離開舞台後，接下來，一名二年四班的男學生站上舞台，他看起來有些緊張，但還是鼓起勇氣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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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二年四班的橋本……我認為，學校應該進步，而不是一味地守舊。」他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說道。「我們這一代的學生，應該要有自己的思考能力，而不是盲目地接受傳統價值觀。學校教導我們要尊重別人，但當同性戀被否定、被懲罰的時候，我們還能說這是一個平等的環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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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的人和異性戀的人一樣，都值得被愛，也值得獲得公平的對待。這就是為什麼我支持這場罷課，因為這不只是為了某個人的權益，而是為了我們每一個人的未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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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掌聲比剛剛更加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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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一名女性教師緩緩走上舞台，是中村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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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同學，老師們，大家好。我是中村。其實，剛剛我還在猶豫要不要上台……畢竟我是一名資歷較淺的教師，應該保持中立。但思考過後，我還是決定站出來，說幾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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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台下的學生們，整理好思緒後繼續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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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認為，愛無分性別。舉個例子，現在正處於風暴中心的真木先生與瀨戶同學 —— 我並沒有看到他們的戀愛影響到工作或學習。相反地，真木老師的教學方式，因為這段戀愛而發生了變化，讓她學會了如何更好地與學生相處；而瀨戶同學，戀愛後成績沒有下降，反而更積極地參與活動，甚至開始照顧學妹學弟。」

「甚至，我還能看到，因為這場戀愛，石川主任也改變了——她不再像我剛入職時見到的那樣嚴厲無情，而是開始用她自己的方式關心學生與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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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話讓台下的學生議論紛紛，有些人點頭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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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我支持這場罷課，因為我相信，愛的存在，不該被定義或限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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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掌聲持續了許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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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中村老師的發言結束後，掌聲雷動，氣氛高漲。許多學生低聲討論著，對於這場罷課嘉年華的意義似乎有了更深的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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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白鳥霞音與瀧澤鈴奈站上了舞台。站在麥克風前的兩人對視了一眼，然後深吸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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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來，三年一班的白鳥霞音與瀧澤鈴奈，將發表我們的意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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霞音握緊手中的麥克風，掃視著台下的學生與教師們，眼神中帶著一絲緊張，但更多的是堅定。她們兩人已經決定好，今天要在這裡，為自己發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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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好，我是三年一班的白鳥霞音。」

「我是瀧澤鈴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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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下的學生專注地聆聽，沒有人發出噪音，整個操場安靜得只能聽見遠處的背景音樂。霞音看了鈴奈一眼，點點頭，然後堅定地說出了最重要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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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是一對同性伴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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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場瞬間陷入了一片安靜，空氣凝結了幾秒，隨即，傳來一陣低聲的驚呼與討論聲。然而，沒有人發出譏笑或不滿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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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們曾經猶豫過，我們曾經害怕過……我們兩人，是否應該在一起？我們的愛是否會被接受？我們也曾經懷疑過，這樣的感情是否會讓我們成為異類，是否會遭受異樣的眼光。但最後，我們還是選擇了在一起，而這份勇氣，來自於我們今天為之站在這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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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向鈴奈，後者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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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曾經親眼看見，真木老師與瀨戶同學，如何勇敢地相愛。我們親眼看見，他們不顧世俗的眼光，選擇站在彼此身邊。我們也親眼看見，他們遭受到的不公，卻仍然選擇不放開彼此的手。我們曾經質疑自己，猶豫是否應該在一起，但正是因為他們的勇敢，讓我們明白了：愛不應該有枷鎖，愛不應該成為錯誤。」

「所以，今天我們站在這裡，站在這個舞台上，就是為了告訴大家：我們，也勇敢地選擇了彼此。」

台下開始響起零星的掌聲，然後聲勢越來越大，更多的學生開始鼓掌。霞音輕輕呼了一口氣，然後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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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們今天站在這裡，並不只是為了宣告我們的愛情而已。這場罷課嘉年華，是我們的行動，同時是我們的選擇。我們並不奢求所有人都接受我們的感情，但我們希望大家理解。愛，是自由的，每個人都有選擇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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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三年間，真木老師教會我們一件事：為自己的決定負責，也要為自己受到的不公平發聲。今天，我們站在這裡，不只是為了自己，而是為了所有在這所學校，因為與眾不同而感到害怕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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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也曾經害怕過，那麼請你知道：你並不孤單。如果你也曾經質疑自己，那麼請你知道：你的選擇，不應該被世界否定。如果你也曾經想過逃避，那麼請你知道：勇敢並不可恥，愛，也從來不該被定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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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再害怕；我們，站在這裡；我們，選擇勇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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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最後對視了一眼，然後一起握緊麥克風，大聲地說出最後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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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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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落下，全場瞬間安靜了一秒，然後雷鳴般的掌聲席捲了整個操場。許多學生站起來，鼓掌、歡呼、喝采，甚至有人因為感動而紅了眼眶。這並不只是因為她們的告白，而是因為她們的勇氣。這是對於愛的自由的宣言，對於選擇權利的吶喊，對於這場罷課嘉年華的最強烈訴求。

霞音輕輕呼了一口氣，感受著這股來自全場的掌聲，感受著此刻的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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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們，終於為自己發聲了。

她們，終於不再害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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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掌聲與歡呼聲之中，她們緊緊握住對方的手，手掌交疊，緊緊相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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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次，她們選擇了彼此。

這一次，她們不再退縮。

這一次，她們不再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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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罷課嘉年華進行到白熱化的時候，校長和副校長站在走廊的窗邊，俯視著操場上熱鬧的場景。學生們三五成群地聚集，或討論，或演講，或揮舞著寫有標語的手牌，校內各學會設立的攤位井然有序，整個活動顯得既有條理，又充滿青春的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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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長手插口袋，看著這一幕，臉色陰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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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簡直是一場鬧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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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聽了，卻只是輕輕笑了笑，目光仍然停留在操場上，帶著興味地觀察著學生們的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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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長啊，在你的眼中，這場活動或許是鬧劇，但在我眼裡，它的價值可不止如此。」

「你這話是什麼意思？」

「簡單來說，我的目的已經達成了。你看到了嗎？他們並不是毫無組織的胡鬧，而是在為自己真正相信的事情奮鬥。這種熱情，這種團結，這種勇敢……說實話，我還挺欣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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副校長冷哼一聲，顯然對這種說法不以為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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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問題是，這一切的代價太大了。你和石川為了這場『實驗』，到底冒了多大的險？你拿學校的名聲來冒險，石川則是把她和真木的關係押上去……萬一這場賭博輸了呢？學生們鬧事，家長們施壓，媒體介入……這樣的風險，你敢說你沒想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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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聳聳肩，從口袋裡掏出一根糖果，拆開包裝含進嘴裡，滿臉無所謂地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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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想過了。但現在贏了，不就好了嗎？既然贏了，那麼這場賭博也就值得了。」

「你這種愛玩、愛冒險的性格，從以前到現在都沒變過……」

「怎麼？你不覺得這很刺激嗎？再說了，不只是我在賭，石川也在賭，只是她在賭 —— 自己還能不能影響真木。」

「這場鬧劇再怎麼有趣，石川和你，終究還是走了一步險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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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長沒有回應，而是轉身朝著廣播室走去，副校長則歎了口氣，無奈地跟了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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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分鐘後，校長站在廣播室內，調整了一下麥克風，按下通話鍵，聲音平穩而莊重地傳遍整個校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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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位一高的學生和教師，我是一高的校長。」

「我們已經在今天的活動清楚了解到你們的看法和訴求。我們稍後會再與當事人商談，並重新審視學校的價值觀。今天，大家可以選擇繼續參加活動，或者選擇自修，下課時間仍然不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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廣播室外，整個操場沉默了短短幾秒，然後爆發出如雷鳴般的歡呼聲。

學生們歡呼雀躍，互相擁抱，高舉雙手揮舞標語，興奮地討論著這場來之不易的勝利。教師們則紛紛交換著眼神，有的露出微笑，有的沉默不語，顯然對這樣的結果也感到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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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校園的另一端，石川站在天台，靜靜地俯視著底下的場景。她點燃了一根煙，將煙霧緩緩吐出，讓它消散在秋天微涼的空氣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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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還是想和真木、知惠子三人一起在天台上抽煙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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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自嘲地笑了一聲，將煙捻熄在欄杆上。她看著操場上激動的學生們，心中五味雜陳。她承認，這場罷課嘉年華的成功，證明了一件事 —— 真木的教育，確實讓這些學生有所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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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經的石川，總覺得自己比任何人都清楚真木的軟弱，清楚她內心的恐懼，清楚她無法從過去的傷痛中走出來。但現在，她不得不承認，也許她才是那個真正逃避現實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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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所做的一切，真的只是『為了她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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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低聲呢喃，眉頭微微皺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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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真的是為了真木好，那麼為什麼當她看到真木選擇了知惠子時，心裡會有一絲妒忌？

如果真的是為了讓真木成長，為什麼當她看到真木真正踏出那一步時，她會有一種失落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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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無法否認，自己也許真的曾經愛過真木。即使這份愛早已變質，即使這份感情如今只剩下複雜的糾葛和不甘。石川靠著天台的欄杆，微微閉上眼，心底浮現出真木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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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總有一天，能真正面對過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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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聲說著，再迎著微涼的風，離開了天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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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八日，黃昏。

當電腦螢幕亮起的那一刻，我的心跳加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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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真木並肩坐在客廳的沙發上，螢幕上顯示著「正在接通」的字樣。手心微微冒著汗，即便已經知道父母不會太嚴厲責備我，內心仍然不自覺地緊張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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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訊接通，螢幕上浮現出熟悉的兩張面孔：父親和母親，他們坐在家中的餐桌前，身後的背景是熟悉的客廳，一切都和我記憶中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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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惠子，真木先生，早安。」母親溫柔地開口，平靜地說道。

「爸、媽，早安。」我輕聲回應，真木也跟著點頭打了招呼。「早安，瀨戶先生、夫人。」

「知惠子，學校在稍早前聯繫了我們，提及到你因為違反校規而被停學的事宜。」父親推了推鼻樑上的眼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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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心瞬間一緊，屏住了呼吸，等著下一句話。然而，父親的語氣沒有變得嚴厲，反而平靜地繼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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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並不是想責怪你們。首先，我們想知道的是，你們的情緒和精神狀態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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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怔了一下，這是我沒想到的第一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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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在一旁補充道：「這次事件對你們兩個來說，應該很不容易吧？我們很擔心你們的狀態，尤其是知惠子，你還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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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緊張感稍微鬆懈了一些，深吸了一口氣，然後輕輕地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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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很好，沒有問題。」

「知惠子這幾天都很堅強，我有在照顧她，請不用擔心。」

「知惠子，我們想要確認一件事……你和真木先生，是真的在交往，並且是真心相愛的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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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父母第一次直接問出口。

我沒有猶豫，握住了真木的手，內心非常堅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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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們是真的相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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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輕輕地回握住我的手，溫暖而安定。而螢幕前的父母沉默了幾秒，似乎是在消化這個答案。隨後，父親輕輕嘆了一口氣，語氣不再像剛才那麼嚴肅，而是變得柔和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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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惠子，你已經18歲了，雖然在我們眼裡，你還是個孩子，但的確，你已經有選擇戀愛的自由。」

「戀愛本來就不限於性別，這一點，我們並不反對。」母親也微笑著說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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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這裡，我終於完全放下了心中的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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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不是擔心你喜歡同性，而是擔心你是不是一時衝動，沒有考慮清楚自己的選擇。但現在看來，你已經想得很清楚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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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點點頭，緊緊地握著真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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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很清楚，這不是衝動，而是我真正的選擇。」

「既然你確定了，那我們就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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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親看向真木，叮囑道：「真木先生，知惠子是我們唯一的女兒。雖然她現在已經成年了，但我們還是希望，你能夠好好照顧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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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表情一瞬間變得嚴肅而認真，微微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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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的，我明白。我會好好照顧她，請你們兩人放心。」

「那就拜託你了，畢竟如果你做得不夠好，我們可是會找你算帳的哦。」

「真是的……媽，別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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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然後忍不住笑出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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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稍後會再和學校聯絡，看看能不能幫你們爭取更好的處理方式。」父親也露出笑容。

「謝謝爸！。」

「不用謝，因為我們只是想看到你幸福。」母親溫柔地說。「只要你幸福，我們便沒有異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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視訊通話結束時，我終於長長地舒了一口氣，感覺肩上的壓力一下子輕了許多。關掉筆電後，客廳陷入了片刻的寂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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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向真木，發現她也輕輕地呼出了一口氣，嘴角帶著一絲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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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沒被嚴厲訓斥一頓。」

「嗯，我還擔心爸爸會有什麼微言……但最後，他們其實只是在意我的幸福而已。」

「看來以後我得更加疼愛知惠子，否則他們真的會來找我算帳。」

「那現在就該開始疼愛了。」我眨了眨眼睛，故作思考。

「嗯？」

「因為我肚子餓了。」我理直氣壯地說，拍拍自己的肚子。「既然要疼愛我，那就先讓我吃飽吧？」

「知惠子這傢伙……好吧，今天讓你點你最喜歡的外賣。」

「那我要點最貴的壽司！」

「喂喂，這樣是要剝削我嗎？」

「誰叫你要照顧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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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我們打算點外賣的時候，門鈴突然響了。我和真木對視了一眼，心裡都有些納悶。這個時間，還能有誰來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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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

「會不會是快遞？」

「但我們還沒點餐啊，也沒在網上購買東西。」真木皺了皺眉，站起身。「算了，先看看是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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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跟著站起來，兩人一前一後走向門口，真木輕輕轉動門把，拉開房門。

門外站著的身影，讓我們都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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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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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穿著平日裡一貫的黑色西裝外套，表情依舊帶著那種似笑非笑的神情，只是這次，她的雙手各提著一大盤壽司，兩隻手臂微微吃力地舉著，顯然是剛買回來不久。

我還在消化這個意外的訪客，石川卻率先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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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這是什麼表情？怎麼，看見我很意外嗎？」

真木眨了眨眼，忍不住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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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帶著兩大盤壽司出現在我們家門口，說真的，不意外才怪吧？」

「別誤會了，我只是剛好買了壽司。但發現自己一個人吃不完，就過來看看你們有沒有『家變』，順便找你們解決掉多餘的食物罷了。」

「家變？如果真的有事的話，第一個被找去算帳的應該是你吧。」我忍不住笑出聲。

「少自戀了，石川主任。」真木難得地露出輕鬆的表情，雙手抱胸倚在門框上。「再說了，你買了這麼多壽司，真的是你打算自己一個人吃嗎？」

「嗯……看起來這是三人份量吧？」我低頭看了一眼，然後故作思考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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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臉上的神色頓時僵了一下，然後輕輕地咳了一聲，立刻轉移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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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嘖，怎麼，讓不讓人進去了？還是說，我乾脆自己一個人享受就好了？」

「進來吧，反正我們還沒決定晚餐吃什麼。」真木笑了笑，伸手側開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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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哼了一聲，提著壽司大步踏進來，將外套掛在門邊後再走到餐桌，像是這裡的老熟人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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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當是請客了，你們倆，特別是真木都得感恩吧。」她故作驕傲地將壽司擺在桌上。

「謝謝你哦，石川主任。」我忍不住打趣地說。

「哼，快點吃。」石川一屁股坐下，伸手打開壽司盒，香氣瞬間充滿了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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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餐時間，我們三人誰都沒有主動提及學校的事，也沒有談論我們三人的關係，更沒有談論任何與立場有關的話題。我們就這樣安靜地吃著壽司，彷彿這只是一個普通的夜晚，朋友之間的普通聚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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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看似平靜的餐桌上，卻開始暗潮湧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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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喂，石川，你怎麼把我的吞拿魚腩壽司吃掉了？！」

「哼，你動作太慢了，當然是先吃先贏。」石川一邊咀嚼著鮮嫩的吞拿魚腩，一邊毫無愧疚地聳了聳肩。我忍不住鼓起腮幫子，怒視著她：「這是我最喜歡的啊！」

「現在是『石川最喜歡的』了。」她故意拿起筷子，準備夾下一塊。

「喂！給我留一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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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伸出筷子去搶，然而石川的筷子動作極快，幾乎是瞬間就把另一塊吞拿魚腩送進嘴裡，還故意咀嚼得特別誇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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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口感真不錯。」

「可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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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握緊拳頭，悶悶不樂地低頭看著桌上的壽司，正當我準備發動下一波「獵食行動」時，我的目光落在了最後一塊玉子壽司上。這可是真木最喜歡的壽司，而現在只剩下一塊……

石川也同時注意到了這塊壽司，兩人四目相對，一股無聲的戰爭瞬間爆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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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塊歸我了吧？」

「啊？不，這塊是我的。」石川淡定地拿起筷子，準備夾走玉子壽司。

「你這家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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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立刻出手，兩人幾乎是同一時間伸出筷子，互相僵持在空中，像是兩個劍客對峙，誰也不肯讓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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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是我們家真木最喜歡的東西，你搶來幹嘛？」我故意強調「我們家」兩個字，氣勢上不輸半分。

「我搶來吃不行嗎？不然等真木來吃嗎？她速度那麼慢，遲早被我們搶光。」石川毫不客氣地回應，嘴角帶著得意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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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我沒關係啦，你們吃吧。」真木無奈地看著我們兩個，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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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在我們兩人爭得難分難解的時候，真木悄悄地用手遮擋，然後迅速地在玉子壽司上塞了一大坨芥末。然後，她假裝無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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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既然你們都想吃，那就隨機決定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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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一聽，立刻眼疾手快地夾起玉子壽司，一口塞進嘴裡，臉上的得意表情還沒來得及展開，瞬間變成了驚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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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咳咳！」石川的臉漲得通紅，瘋狂地揮手，眼淚差點飆出來。「你、你們……這是什麼鬼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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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忍不住笑了出來，而我也瞬間反應過來，笑到差點從椅子上跌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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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哈！石川，你中計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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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氣得不行，拿起茶杯猛灌了幾口水，然後惡狠狠地瞪著真木：「真木你這傢伙……！」

「喔，我以為你很喜歡吃芥末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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餐桌上的歡笑聲在這一刻迴盪開來，雖然我們沒有談論任何嚴肅的事情，但這頓飯的意義卻不言而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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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示好的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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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之間還有未解的問題，還有未來需要面對的事。但至少現在，我們三人能夠圍坐在同一張餐桌前，單純地享受這頓壽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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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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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飯後，客廳裡彌漫著淡淡的煙霧，三人就這樣靜靜地坐在沙發上，默契地沒有開口說話。壽司的味道剛剛還留在口中，但煙草的香氣則逐漸覆蓋了它的痕跡。我倚在沙發的扶手上，指尖夾著燃燒的香煙，看著煙霧在昏黃的燈光下飄散，心裡莫名感到寧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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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沉默的片刻，真木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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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石川。」

「怎麼了？」

「這次停職的期間，我和知惠子想了很多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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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輕輕地吐出一口煙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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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前的我總覺得，過去的事情已經發生了，無法改變，那就乾脆不要去碰觸它。但後來我才發現，這並不是解決問題的方法。我要做的，是選擇如何去面對過去，選擇如何讓自己變得更好，選擇如何與身邊重要的人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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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側過頭，看了她一眼，心裡想著，她終於願意面對自己了啊。

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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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啊，可沒有在反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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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夾著香煙，靠回沙發，慵懶地吐出煙霧，接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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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我從來不覺得我們的感情是錯誤的，也不覺得自己應該『反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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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轉頭看向真木，目光直視著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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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性戀不是錯誤，也不是什麼需要被辯護的問題。這是一種值得被尊重的價值觀。這三年間，我早已清楚自己想要的，我從來沒有懷疑過這份感情的意義。所以，這次之後，我也不會後悔，未來的每一步，我都會和你一起走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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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真木是指過去的事情，是她自己選擇面對過去的方式。她並不是想要否定這段感情，但我仍然想說清楚，這份愛，從來不該被視為需要「檢討」的對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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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微微睜大了眼，然後突然輕輕地笑了。

我看著她的笑容，忍不住也微微勾起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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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一直沒有說話，只是默默地吸著煙。直到煙燃燒到了指尖，她才彈掉煙灰，伸手從包裡拿出了一台筆電，打開螢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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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給你們看看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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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調整了一下角度，將螢幕轉向我們，點開了一個影片檔案。螢幕亮起，畫面上播放的，是學校白天的活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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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生們井然有序地指揮場地，討論的聲音此起彼落，三年一班的學生負責統籌安排，確保活動順利進行，而其他學生與教師則聚集在操場上，分成小組進行討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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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真木微微皺眉，看著畫面裡那些熟悉的身影，心裡湧上一股奇異的感覺。

「是三年一班，完全由他們自主統籌的「罷課嘉年華」。這不是學校舉辦的活動，而是你們的學生，親手組織起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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畫面切換到另一個片段，這次是採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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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問你們為什麼發起這場罷課嘉年華？」

「因為我們認為，愛不應該被限制。我們的老師與同學，因為愛而被懲罰，這根本說不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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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真木都沉默地看著畫面，直到下一個影像出現……

霞音與鈴奈站在舞台上，面對著所有人，語氣堅定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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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也是同性戀伴侶，我們曾經猶豫過要不要走在一起，但真木老師與知惠子的勇敢，讓我們下定決心。這不只是為了他們，而是為了所有曾經害怕過自己與眾不同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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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是全場高舉橫幅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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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愛是自由的！」

「請尊重多元文化！」

「沒有真木老師與知惠子的一班，算不上完整的一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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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句話讓我的心頭微微一顫。

我回頭看向真木，發現她的表情也有些怔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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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

「你一直以為自己沒有變，但其實你變了很多，甚至影響了很多人。」石川放下電腦，語氣平淡地說。「這場罷課嘉年華，不只是為了你和知惠子，而是因為這群學生，真的學會了什麼是『為自己的信念發聲』，他們從你身上學到了這一點，並且親手去實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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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輕輕地笑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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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錯嘛……他們也長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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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我一直以為，你沒有變。」石川頓了頓，說道。「我一直以為，你還是那個無法從過去走出來，總是在害怕、總是在逃避的人……但其實，變了的人，是我吧。」

「我以為自己沒有改變，但其實，我只是一直選擇忽視自己內心的軟弱。我一直以為，自己必須扮演那個『強勢』的角色，必須替別人做決定，必須讓真木變得『更堅強』，但到頭來，我只是用自己的方式強加給你，甚至……可能也有一絲嫉妒。」

「嫉妒……嗎。」我意識到，這可能是她第一次承認自己的情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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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沒有回應，只是從包裡拿出兩個信封，並交到我們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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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校長的指示。從明天開始，你們可以恢復職位與學籍，別給我遲到。」

「這算是你給我們的『獎勵』嗎？」真木在石川面前晃了晃信封。

「別得寸進尺……」石川翻了個白眼。「至少那個『獎勵』……是我們三人，還能一起在天台上抽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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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石川離開時，夜晚的涼意透過門縫溜了進來，讓我下意識地縮了縮頸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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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走了，你們倆記得別遲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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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站在門口，還是那貫傲嬌和不屑的樣，但與之前相比，確是少了幾分尖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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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了知道了，不會遲到的。」真木懶懶地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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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川瞥了我們一眼，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轉身邁步走進夜色。她的背影在昏黃的走廊燈下拉得很長，直到那道身影消失在樓梯口，夜晚的靜謐再次籠罩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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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輕輕關上門，轉過身，與我並肩站在門口。兩人沒有立刻說話，而是靜靜地對視了一會兒。不知為何，這一刻的寧靜，比任何時候都讓人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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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低頭看了看她的手，然後伸出手，輕輕牽住了她的指尖。而她亦回握住我的手，掌心傳來熟悉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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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也好，之後也好，讓我們兩人一起面對吧。」

「好，但……慘了，我那天還對石川說了『去你的』，她會不會找我算帳啊？」

「怕什麼，我那天生氣的時候說得比你更多，真要算帳，她應該先來找我才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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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了想，覺得有理，忍不住也笑了起來。

這場風暴，終於結束了。但我知道，我們每個人，都在這場風暴中，獲得了一些得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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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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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二十九日，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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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真木牽著手，踏入三年一班的教室。迎接我們的，是一片熟悉且熱烈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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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木先生！知惠子！歡迎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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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班的學生們早已在教室裡等候，當我們一走進門口，教室裡瞬間爆發出一陣熱烈的歡呼聲，有人用力地拍手，有人吹起口哨，甚至有人直接站上椅子揮手歡迎，場面比文化祭的開幕還要熱鬧。我還沒來得及開口，真木已經笑了一聲，調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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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看來你們這群傢伙還挺能搞事的嘛。」

「這還用說嗎？我們可是三年一班啊！」霞音笑得燦爛，雙手抱胸，一副「你看看，我們很行吧？」的模樣。

「真的沒想到你們還有這種膽量，居然敢策劃一場罷課嘉年華……還真的學到東西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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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音剛落，學生們又爆發出一陣歡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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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可是跟著真木老師學的啊！」

「沒錯沒錯，老師你可是我們的精神領袖！」

「誒，這話可別亂講……」真木無奈地嘆了口氣，抬手揉了揉眉心，卻還是忍不住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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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這熟悉的教室，熟悉的黑板，熟悉的講台，以及這些同學們的笑容，我的心中湧起一股強烈的歸屬感 —— 是真木教導下的三年一班同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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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這時，我的視線無意間瞥向了教室的門口，卻看到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 石川。她並沒有走進教室，而是站在門外，靜靜地看著這片熱鬧的畫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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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說話，也沒有任何動作，只是用一種帶著一絲複雜的眼神，看著我們這群人。目光掃過我，掃過真木，掃過歡笑的學生們，然後，她勾起嘴角，輕輕地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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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一種「還不錯嘛。」的滿意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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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轉身離去，消失在走廊的光影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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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著她的背影，忽然覺得，其實改變的並不止真木，還有石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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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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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重的~~停學篇結束了！謝謝願意看到這裡的你，我們下章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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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8. 嘉年華, 真正的一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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