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UX光》 - 14 教會

警方在這期間從學校、上班地點的範圍縮小到教會，他們詢問名單、常上教會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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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警探詢問最近有沒有看過什麼奇怪的人時，教會牧師、教會人員都紛紛搖頭表示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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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警方開始摸不著頭緒時，在教堂門口的奈森留意到了依傍著教堂建築的精緻小花園，平整的綠色草坪邊上有一塊花圃，繁花茂盛。他沿著草坪上鋪好的石板走進去，聞到了花香，是茉莉花（Jasmin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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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裡的各種植栽似乎被照顧得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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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森調頭走進教堂，詢問牧師這邊的花園是誰在打理的，牧師回應是：克萊蒙。同時將教會成員名單遞給奈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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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的某一行名字寫著：格羅佛·克萊蒙（Grover·Cleme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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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佛·克萊蒙？奈森愣了一下，接著詢問牧師：「那你們對於這個克萊蒙的印象為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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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些年邁的牧師瞇起眼睛思考，說：「嗯⋯⋯教會裡有些人覺得他很古怪，說話時不太看人的眼睛，很安靜，但我相信他只是內向，他跟他哥哥感情很好，會來一起幫忙整理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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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他哥哥性格大相徑庭，哥哥很熱心友善，教會裡的人都很喜歡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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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森聽完首先想起了紐約植物園內的那個性情有點古怪的研究員。他立馬請局內人員調查該人居住地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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牧師說他還有個哥哥，奈森想起了科克·克萊蒙。同姓氏又在同一個地方工作，長相也相似⋯⋯看來真的是兄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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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森帶著兩名員警抵達格羅佛·克萊蒙的住家，是一棟公寓。他敲了敲門，而前來應門的果然是有過一面之緣的那位研究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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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紐約警局—警探奈森。」奈森示出警徽。「又見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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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麼事嗎？」格羅佛看了一眼奈森，隨即撇開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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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在調查案件時去了死者常去的教會，牧師說你負責打理那邊的花園，我想也許你知道些什麼。」奈森向他說明來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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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來吧。」格羅佛說，然後就往裡頭走。因為他總是不正眼看人，奈森沒辦法直接看見對方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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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森走進後環顧這個人的家裡，十分整潔，家俱並不多，色調都是木頭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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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佛坐到沙發上，奈森便走到他面前準備發問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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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不要站著。」格羅佛蹙起眉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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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森雖然有點無語，還是在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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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佛·克萊蒙先生，請問你認識這些死者嗎？」奈森將幾張照片放到桌上，一張張排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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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佛看著擺到眼前的三位女性照片，他張了張嘴，手抓緊了大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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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森盯著明顯侷促不安的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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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會，她們都會上教會。」格羅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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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是認識的，有哪一個人是跟你關係稍微比較密切的嗎？」奈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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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佛再看了一眼照片，隨即又轉移視線，神情有些慌張，他站起身來：「等等，我去一下廁所，我不太舒服。」說完就匆匆地走向浴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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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森當然留意到了這些異常舉止，為了不浪費時間，他起身在屋內走動查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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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近廚房的餐桌緊靠著一扇長方形窗戶，窗邊擺放了不少植物，除了多肉植物之外，他發現角落裡有個熟悉的植物，似乎在哪裡看過⋯⋯白色、多重花瓣，黃色的花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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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耬斗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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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萊蒙先生？」奈森朝著浴室的方向喊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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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佛打開浴室的門，緩慢地走出來，說道：「⋯⋯怎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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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你跟我們走一趟警局。」奈森看著他說道，原本守在大門口的兩名警員走到他旁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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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憑什麼？你們要逮捕我嗎？」格羅佛看著身旁的警員有點激動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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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擔心，只是問話。」奈森走向大門口，側過頭瞥了他一眼後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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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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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沒殺人。」格羅佛撇過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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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緊張，我也只是遵循辦案流程，如果配合很快就結束了。」奈森淡淡地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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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佛沒有回應奈森。奈森看了看他，開始在審訊室中緩緩走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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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三十號晚上十點左右你在哪裡？」奈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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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裡，看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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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號傍晚到凌晨時你人在哪？」奈森走到格羅佛身後，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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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號⋯⋯星期四傍晚下班後我跟我哥在一起。」格羅佛的情緒開始變得不安，臉色有些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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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哥哥⋯⋯是科克·克萊蒙對嗎？」奈森走回格羅佛面前，看著他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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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佛垂著頭，放在大腿上的雙手侷促不安地握緊，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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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格羅佛點頭，奈森看向審訊室內的那片鏡子。在對面的莫爾跟路西恩接到了投過來的視線，他們對看了一眼，莫爾隨即撥打了一通電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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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沒多久，科克便帶著兩名律師前來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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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見面了啊，警探。」科克和一名律師坐在另一間審訊室中，朝著開門的奈森說道。「這次不需要我幫忙了？」他噙著笑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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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謝你之前的幫忙，你知道我們必須要問話。」奈森看著科克說，走到位子上坐下。他知道科克跟他自己的弟弟被找來問話，肯定心有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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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前兩次見面都是做為協助，但這次卻是被當成嫌疑人找來問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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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這兩兄弟明明都認識死者、知道死者是同個教會的人，一個表現怪異，一個隻字不提，很難不讓人起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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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克萊蒙先生，八月三十號晚上十點左右，你人在哪裡？」奈森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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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想⋯⋯那天我好像沒出門，那個時間我已經在家裡，應該是在看電視，我記得沒錯的話，雖然說這個有點不合時宜，不過最近我迷上了兩千年左右的《法網遊龍》。」科克將身體往椅背靠，他兩手攤開來，看著奈森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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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一號傍晚到凌晨，你人在哪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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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弟弟沒跟你說嗎？我們待在一起，那天我提早下班先回家了，他下班後也直接回來了，我們住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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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八月四號的晚上7點左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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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四號⋯⋯」科克瞇起眼回想。「那天因為是週日，那天我們上了教會，晚上他們一家邀請我去吃晚餐，」科克指了指照片上那名20歲的受害者。「我本來想找格羅佛一起，但他太害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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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和這個受害者家庭很親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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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是植物園的常客，而我跟我弟弟都不是只愛坐辦公室的人，如果教會裡有人遇到關於花卉的疑難雜症我們都會很樂意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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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那天，你有見過死者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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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我們當時都在等她一起吃晚餐，但她那天晚上沒有回家。」科克垂下眼搖搖頭並嘆了一口氣，惋惜地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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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好奇，為什麼教會名單上只有你弟弟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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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的母親生前，每週日都要帶我們上教堂，她死後我弟弟很堅持每週都要去，我呢，就是偶爾過去，順便幫我弟弟一起打理花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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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森雙手交叉在胸前，點了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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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弟弟的資料上顯示，他有攻擊他人的紀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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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克的神色變得凝重，甚至哀傷：「他不是故意的，他從小因為亞斯伯格症，同學都覺得他很奇怪，但他只是不懂怎麼解讀和正確表達情緒。那件事是對方先開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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奈森回到另一間審訊室，看見格羅佛焦慮地站起身又坐下，一旁的律師想試著安撫他卻無從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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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佛，你哥哥說八月四號那天晚上他去了死者家用晚餐，那你呢？」奈森拿起那名20歲受害者的照片，看著格羅佛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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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佛看了一眼照片。他咬緊了嘴，露出痛苦的表情，攥緊了拳頭，他低下頭沒有回應奈森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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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方的神情舉止映在奈森的眼裡，奈森又開口：「你跟凱西應該不只是認識而已吧？」（註：凱西為20歲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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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羅佛聽完後呼吸變得更加急促，他抱住頭，失控地大吼：「——不要問了！不要再問了！」他的嘶吼幾乎佔據了整個空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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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夠了！如果你們沒有足夠證據拘留我的當事人，我們就要走了。」格羅佛的律師猛地站起身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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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奈森沉默，律師便帶著情緒激動的格羅佛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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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看著克萊蒙兄弟一起走出警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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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對兄弟似乎很依賴彼此。」一旁的側寫員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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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實是，我們得緊盯著他們，先找出八月四號晚上格羅佛·克萊蒙去了哪裡、確認科克的不在場證明。」莫爾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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