舊圖書館
沈律放下茶杯時，瓷器與木桌碰撞的輕響，在靜謐的空間裡格外清晰。劉書穎的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筆記本邊緣，那裡有一道淺淺的摺痕。
「妳好像想說什麼。」沈律的聲音比平時低啞，像是壓抑著某種情緒。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WHEoArwu4
劉書穎突然想起自己曾在他的教案邊緣，發現一行小字：「社會學最諷刺之處，在於研究者終將成為被研究的對象。」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ZJt3FrgIr
「……為什麼？為什麼要跟我達成這種協議？」她的聲音輕得幾乎聽不見，卻在寂靜的室內激起迴響。
沈律的指尖停在杯緣，他微微傾身，影子越過桌面，卻在即將觸及她的那一秒停住——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7wovfejud
「因為妳從來不只是『樣本』。」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W9KqRONzu
這句話像一把鑰匙，瞬間撬開她緊鎖的防備。劉書穎的筆記本啪地滑落在地，攤開的頁面露出密密麻麻的紀錄，每一頁都寫滿「沈律」，卻在最後一頁突兀地中斷，只剩下半句未完成的句子：「當觀察成為本能，而本能卻背叛了理……」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CMVPj1bNN
沈律彎腰拾起本子，指腹擦過紙頁上乾涸的墨漬。當他抬頭時，鏡片後的眸光終於卸下所有偽裝：「我也無法只當妳的教授。」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sU2o8TtSc
窗外，一片枯葉貼著玻璃滑落。劉書穎伸手越過桌面，指尖終於觸碰到他總是捲起的袖口——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L6lBq9nZk
「那我們現在……是什麼？」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ZXelNjYA5h
沈律反手握住她顫抖的手指，透過襯衫布料，她感受到他失控的心跳，與她同樣慌亂的頻率共振。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9cmE5Xvnt
「一個失敗的社會實驗。」他的虎牙在唇間閃現，這次不再克制笑意，「兩個越界的觀察者。」
這天
夜色深沉，舊圖書館的走廊只剩下腳步的迴音，劉書穎推開舊圖書室的門。
剛轉身確認門鎖，身後便襲來一陣溫熱——沈律的手臂從後方環住她的腰，力道大得幾乎讓她喘不過氣。他的臉埋進她的頸窩，呼吸灼熱，帶著壓抑許久的渴望。
「……等很久了？」她輕聲問，指尖不自覺地撫上他的手臂。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au0w038Jd
「從妳下課開始。」他的聲音悶在她的髮絲間，唇擦過她耳後敏感的肌膚，「七小時又二十八分鐘。」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hvgsMgXXU
劉書穎微微側頭，卻被他趁機吻上唇角。他的吻總是帶著某種急切的侵略性，像是要彌補白日裡必須保持的距離。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2rVePSJsW
她任由他索取，手指穿過他的髮絲，感受他逐漸失控的呼吸。這是他們之間的默契——在門關上的瞬間，所有偽裝都能暫時卸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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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鐘響，沈律刻意在講台前多停留了幾秒，目光掃過整間教室。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soo4vtXv2
「李詠媛同學，」他推了推眼鏡，聲音不帶任何溫度，「上週的報告論點不夠嚴謹，課後留下來討論。」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V9tJM2j4W
被點名的女學生驚訝地睜大眼，周圍立刻響起細碎的議論。劉書穎收拾書包的動作頓了頓，餘光瞥見沈律的指尖在講桌邊緣輕敲——那是他們之間的密碼，節奏對應著「今晚七點，老地方」。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8EAn1z2vU
她低下頭，藏住嘴角的笑意。
走廊上，幾個女生擠在置物櫃旁竊竊私語。
「我看教授對李詠媛也這樣……」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4aLOwRIdgu
「上次還單獨留張志豪下來改論文耶！」
「幹……我也想被留……」
劉書穎若無其事地走過，她知道這是沈律的計劃——刻意對其他學生也表現出「特別關照」，讓那些針對她的流言逐漸消散。
但當她轉過轉角，卻看見沈律正俯身指導李詠媛論文，他的指尖點在紙頁上，神情專注得彷彿世界上只剩那行文字。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LbOeAWDff
——明明知道是演戲。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4MR38aEhL
——明明是自己提議的策略。
心臟卻仍像被無形的手攥住，酸澀得讓她差點喘不過氣。
「你靠太近了。」
302研究室裡，劉書穎背對著沈律整理書架，聲音悶悶的。窗外雨聲淅瀝，玻璃上凝結的水珠滑落，像某種無聲的控訴。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lBztP11nm
沈律放下鋼筆，走到她身後，卻保持著剛好不會碰到她的距離。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W67NhBKEs
「李詠媛的論文真的寫得很糟。」他語氣平靜，「第12頁的參考文獻全部格式錯誤。」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LYPL2OzlS
劉書穎轉身，發現他白襯衫的袖口沾了墨水——那是她專用的鋼筆水顏色。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2Finyv4QAR
「你明明可以直接圈起來讓她自己改。」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uPZv4EQFq
「那樣不夠『親力親為』。」沈律摘下眼鏡擦拭，鏡片後的眸光暗沉，「不夠讓其他人相信，我對所有學生都一視同仁。」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12jTF36eG
雨聲忽然變大。劉書穎盯著他襯衫第二顆鈕扣——那裡有條幾乎看不見的縫線，是她上週不小心扯壞後，他堅持自己縫補的痕跡。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fDugQNt6t
「……」她突然將他拉向自己，「你根本不用做到這種程度。」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QGPDUHFFVu
沈律順著她的力道低頭，額頭相觸時，他聞到淡淡的雪松香——是他浴室裡那瓶沐浴乳的味道。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0z5T0uwU2
「有效，不是嗎？」他輕聲說，「現在妳走在校園裡，終於不用再低頭走路了。」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KS9DV2uL
劉書穎的指尖鬆開領帶，轉而撫上他臉頰。這個曾經在筆記本裡被冷靜分析的「樣本S.L.」，此刻眉頭微蹙的樣子，讓她胸口發燙。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HjXue9ycX
「沈教授。」她故意用敬稱，拇指卻曖昧地擦過他唇角，「你的社會實驗太成功了。」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8WpPUKgNve
他抓住她作亂的手，透過襯衫布料，她感受到那裡急促的跳動，與他鎮定的表情完全不符。
窗外閃電劃過，照亮兩人交疊的影子。雷聲淹沒了他未盡的話語，但劉書穎聽見了—— 6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vCtiKYmtho
那比雨聲更清晰的心跳，訴說著同樣的思念與壓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