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瞳本來靜靜注視著這一切,這時斜倚著身體,靠向樊清小聲的問。「那個樊清大師,請問您剛剛那個手勢是什麼意思呢?」
「請別叫我大師。」樊清苦笑。「貧僧只是星辰中一顆渺小的星,何來大師之說?真的別這麼說。」他重用兩手比了那個手勢。「星瞳小姐,這是代表混沌的手勢。」
「混沌?」星瞳好奇地重複。這時,旭烈慎也決定挨近聆聽,他坐到前者身旁,挨著她問。「我也想知道,聽說你們有在信奉這個叫做混沌的生物?」
「不是,混沌不是生物。」樊清稍顯慍色。「那是外人的謠傳,請不要盡信,我們也不信奉它,混沌是自然,它就像是太陽和大地,但它更廣大,無邊無際,萬物從它所出,也從它所回。」
「原來如此。」旭烈慎無意牽扯太多有關宗教的辯論,他只想探問樊清這人的身世。「我很好奇,可以和我分享分享你是怎麼接觸到空門教的嗎?」
「我原本是流瓦城貧困家庭的小孩。」樊清眼神迷離,好似昔日情景歷歷在目。「父母是賣竹簍家具維生,我住在城外的鐵皮屋群,生活只能用悽苦來形容……十四歲那年,我原本打算從城牆上跳下,一死了之,結果一位空門教徒剛巧路過,阻止了我,我也因此皈依。」
「好辛苦。」星瞳同情的說。旭烈慎倒覺得這像是現場編的故事。
「這沒什麼了。」樊清泯然一笑。「都是童年往事。後來我運氣好,受流瓦城的星系舉薦,輾轉前往黠族的大學研讀空學,學成之後,我四處傳教,希望有更多人能因此明白生命的本質,最近才來到死地做研究。」
「可以問是什麼樣子的研究嗎?」星瞳問。
「這個嘛。」樊清緩緩的說,頓了一會。「這個是我們教的教務了,我想我只能說,死地一向是個危險的地方,所以需要有人全面的徹查這裡的情況,才不致於有讓災害擴大的可能性。」
這時,郁鞠敏蘭走來,然後逕自插進了星瞳和旭烈慎之間坐下。「簡單講,就是在做好事,對吧。」他輕聲笑道,兩手將紅髮往後一撥。「那那,我也要問問題,為什麼你常常稱呼我們叫星星呀?」
「人與星辰是一樣的。」樊清說。「每個人與天上的每一顆星,並沒有什麼不同,所以我用星星來尊稱各位。」
「怎麼可能沒有差別呢?」柳下貴問,他坐在火堆旁,聽見討論而慢慢挨近。「星星在那麼遠的地方,又發著光。」此時由於傷勢順利地康復,短時間內的行走,他已不再要人攙扶。旭烈慎對復原之快大感訝異,但也十分欣慰。
「我們看事物不能只看外在。」樊清面對質疑,不動脾性的解釋。「我們還要想想它的起源,柳下先生,你有沒有想過萬物從何而來這件事?」
旭烈慎其實不願看見話題導向這種這麼抽象的方向,他只想知道更多關於樊清來到死地的緣由,他想,讓災害擴大的可能性?距離死地成為死地也已經一百多年了,為什麼要在這個時候進行研究?這和尚可能只是信口胡說,他企圖轉移話題。「宗教的討論我們先擺一邊……」
「等一下我不要擺一邊,很有趣餒。」郁鞠敏蘭抱怨。
「我先講完。」柳下貴搶先說。「我們當然從驍王而來對吧?我們都是驍王的子民,是他生出我們的第一代,然後又是後面的好幾代,之後才有了我們。」
「那驍王又是從何而來?」樊清面帶微笑的問。
「這……誒……」柳下貴困惑地停頓。「驍王不需要從哪裡來,驍王就是驍王……」他聲音漸低。
「很少人有真正去思考過這一塊。」樊清點了點頭,彷彿是在寬宥柳下貴的無知。「五聖,包括驍王本人,是孕育了我們整體,但是說到每一個族聖的起源——你們有聽過族聖這兩個字嗎?我知道這是一個比較學術的詞——他們其實也跟我們一樣,所有的生物,都是來自於同一個地方,族聖只是相較於我們,更近似於那裡,而那地方就是混沌。」
我聽你在唬爛,旭烈慎心中諷道,只差沒有說出來罷了。他不會放任這種胡言亂語。
「誒,不是這樣。」他說。「驍王不需要從哪裡來,他在世界誕生之初就存在了。」
「那麼世界又從何誕生?」樊清嫻熟地轉用辯論的口氣問。「山、海、天空,我們之外的星球,如果驍王和這些都同期存在,那麼他們又為何會在那裡?」
「他們就在那裡了。」旭烈慎頂回去。「我們為什麼要去想這麼久遠的事情?這種事情只有驍王自己知道。」
「了解這些,有助於更好的判斷自己。」樊清說。「很久以前,空門大師就找到了答案,是混沌產生出了我們,並且,當我們死去時,也都會回歸混沌。」
「不、不是。」旭烈慎不耐的說。「我們死去時,會回到驍王的聖體,沒錯吧?」他環顧四周尋求支持。
「我爸媽是這樣說的。」星瞳緩緩點頭。
「呃——對。」柳下貴同意,但馬上拋出下一句。「所以混沌到底是什麼東西?」
「混沌是……」樊清正想接話,不過這時,札木凱聞聲而來,他走到柳下後面,雙手按住後者兩邊肩膀,然後嘻笑的問。「幹嘛?在講什麼?」
5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jMXDYylfv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