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n Stupidity: Ciaran.J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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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人人追求精明时你是个白痴,当女人拥有欲望时你是个男人,当成人无法坦诚时你是个孩子。因此你是幸运的;他自证此事因为最终他仍然对自己的幸运一无所知,只是漫无目的地漂流和生活直到自然死亡。小夏兰.席格纳斯是这个家族中最后的幸存者,一个不应该存在的孩子,却存在到最终,作为一个沉默的休止符;他记录白城堡的升起,衰亡和最终,但别期待他能记录得多好,这是个傻子...他的眼睛能在五月的雨幕中记录城市被修改加固的道路,又在六月的清晨中见到广场上空无一人的实景,全是因为这城市的兴衰已经是过去的幻影,不需要被证明确切和征收认可。这些不该存在的孩子——一个再次杀死自己,一个在黄昏消失于阴影,一个为生出幻影凿干自己的血管,最后一个带着所有的思念回到多年前一个女人出发的城堡,将影子和幽灵都埋葬在那里。发生的错误被修正,不可能的存在回到出生前的卵里,只有他一个人活了下来。因为他看了却没有看见,记录却没有记忆。愚蠢拯救他的性命,茫然和犹豫同过去一致,故乡的消失和覆灭对他来说没有任何实际和致命的影响,仿佛很多年前他就已经生活在一片废墟中。人们看见他站在雨天的路口,黑发被水流沾湿而衣服贴紧身体,眼睛却望向城市的相反方向,总像将什么寻找;他们说这个忧郁的傻子便是夏兰.席格纳斯的儿子,失去了母亲又失去了父亲,丢失了叔叔之后又丢失了一个兄弟似的姐妹,葬礼的队列正是他成长的时钟,引领他在道路上离开再徘徊。幸运你是个傻瓜,我的宝贝,他父亲告诉他,而他说的是对的,因为倘若不是如此悲伤早就掠夺他生存的动力,不能使他最终无为地随惯性一直漂泊流经无人的公寓。当他的养父也死去他无法再住在一座荒凉的坟地,海峡边的两片土地却有能容纳他的公寓,他走进见到食物和用品,标志所有者的标记被移除而相片曝光难以辨认,他在黄昏的阳光中坐下,深感身体疲倦而头脑困惑,庆幸于有地方能容纳他居住,却因为被剥夺过多回忆而头脑昏沉;但生存毕竟是生存。生存的祝福来自他的母亲。我的孩子;他的母亲抚摸他的身体,幸运你没有自尊和意识,灵魂寄托在一个外物上。她感慨他就是魔鬼生出的小魔鬼,她未能犯成错误的样子,于是端详他她就看见自己,耻辱也未有想象中剧烈,又或者是代价消除了心灵的固执,留下放弃的念想作为生前的余音,在一个雨夜消除了自己。红河流淌过他脚踝——我的孩子,她的身体冰冷现在轮到他的父亲,亲吻落在他的额头而手臂将他抱起,她累了,他告诉他,让她休息。他带他在沼泽和森林中行走,因为他是个傻瓜而高兴:白痴无法合群,而他不能带他进入人群,这样只是两相合意。他是如此喜欢孩子而他又是如此爱他,就好像他喜欢着所有脆弱又被他所毁灭的东西,所以真庆幸他是个无知且已于忘却的傻瓜,当他也消失在沼泽中再不归来,他的生活只是一如往常继续。雨天他们看见他,因为雨天带来茫然的回忆,随城市的扩张而延长,驱使他寻找他无法寻回的记忆,没有动力,只是麻木的找寻,新获丧失却永远比寻回来得更快:他忘记母亲红色的浴缸,父亲为他建成的夏季剧场。他忘记他同长兄一样的姐姐如何观察又放弃,从他身体上获得解放的途径。他不知道自己有一个孩子,以为这个这个孩子只是他的表亲,深夜中他见到莉丝贝特的父亲,却以为自己见到夏兰的幽灵。但见到他他已经将一切明白:你就是沼泽里的那个男人,这个戏剧的主人公。你要将这个孩子带到哪儿去?只是他忘记他的回答和劝说,多年来囤积着最终要被遗忘的记忆,终于在见到那黑色尖顶的时刻将一切都记起又放弃——阿尔托.席格纳斯染上他父亲鲜血的白色尖顶,艾莉莎.喀斯普尔在雨天投掷下的花束和海因茨.席格纳斯在北海边微笑的尸体。他怎会是个白痴?只是他不能带着这样多的记忆而不随着那些幽灵散去。忘记是他唯一的方法,而生存是他的使命。当万事都模糊他却会留下来,两个男人进入黑城堡,这时刻已经到了——一个故事从两个女人开始,却以两个男人的选择结束,一个随其花纹骨架的崩塌而逝去,一个在草野雾气的消散中嚎啕大哭,留存肉体和呼吸,将一切都忘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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