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食物,天空也漸漸暗下來。
這裏沒有電視可看,也沒有電燈照明,更沒有手機刷短視頻,甚至都沒有電,一旦夜色降臨,那麼就要考慮睡覺的問題了。
鑒於部落開放的兩性觀念和兩個當地導遊火辣辣的目光,薑尚青決定讓瑪利亞和自己睡一間樹屋。
盡管此時他仍身受阿芙洛狄忒的詛咒,心並未汙化,即使和瑪利亞同睡一個房間,卻並不會對她做什麼。
次日,眾人早早被酋長叫醒,說要為部落那對新人准備婚禮當天的食物,邀請他們一同前去。
薑尚青也想感受一下當地風土人情,順便看看能不能在途中套出想要的情報,當下應允下來。
跟隨酋長路過昨天的樹屋婚房時,發現平臺已經建好,房屋框架也基本搭建完成,婦女們從遠處叢林中運來一捆捆綠色樹葉,這種樹葉很特別,就形狀而言很像華夏西南地區的粽子葉,長度超過一米,寬度比成人手掌略寬。
“樹葉將用來搭建屋頂。”酋長說。
“哦!我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屋頂,很特別!很漂亮!”薑尚青見婦女扛著粽子葉爬上樹屋交給上面的男人,男人們將粽子葉橫向逢中對折,像瓦片一樣一片片疊在屋頂的木條上。
和樹屋上的土著寒暄幾句,薑尚青等人繼續往叢林深處走去。
半路上,幾個部落婦女正揮舞著石斧砍樹,酋長告訴他這樹可是有著大用途。
薑尚青走近仔細端詳,但見樹木直徑約莫四十公分,高二十來米,樹幹圓潤,通體呈淡淡的粉紅色,主幹上基本沒什麼雜枝。
女人們力氣不大,樹木木質似乎很堅硬,石斧砍了半天收效甚微。
薑尚青主動請纓幫忙砍樹,揮起石斧如天神下凡般幾下就將大樹砍倒,直瞧得旁邊的部落女人們眼冒金星。
她們暗送著秋波走向大樹,有說有笑地開始剝離樹皮,原來這些樹皮即將用作樹屋婚房的牆壁和地板。
不一會兒,整棵樹就被他們剝去“衣服”,裸露出依然是粉紅色的嬌軀。
見土著婦女們扛著樹皮往回趕,都不帶正眼看一下倒下的大樹,薑尚青喃喃道:“浪費啊!浪費啊!這不知名的粉紅色樹木,光是顏色就叫人垂涎三尺,這麼硬的木質,可是打造家具的上好材料!結果人家都不帶正眼看的,暴殄天物,暴殄天物啊!”
再向前進發,道路變得越來越崎嶇不平,為了補充體力,土著們盡量收集途中遇到的蛇蟲鼠蟻,當抵達一處腐爛的巨大樹幹時,眾人停下腳步。
一名婦人提起石斧上前就開始破壞朽木,刺鼻的酸臭味兒迎面傳來,嗆得瑪利亞差點把昨天吃的晚飯給吐出來。
不大會兒工夫,婦人在腐爛的樹屑裏面找出不少蠕動著的奶白色幼蟲,幼蟲在外觀上大致分為兩截,第一節是頭部,短小,呈棕紅色,看上去有點硬硬的感覺。第二節是奶白色身體,嗯…肥肥的,咬上一口直接爆漿。
土著們找來芭蕉葉,將抓來的幼蟲、蜘蛛、螳螂、小蛇等等通通放在上面,這些就是今天的午餐了。
看著土著們吧唧吧唧的生嚼著蛇蟲,瑪利亞咧著嘴憨憨笑著,腳下很誠實地後退,從背包裏面取出一小塊面包和礦泉水吃起來。
薑尚青可是在荒島上生活過十年的人,生食對他來說並沒這麼可怕,上前抓起一只不知名的灰色昆蟲就往嘴裏送,土著們瞧見紛紛豎起大拇指,興奮地嗷嗷叫著。
簡單吃完午餐,酋長拉著薑尚青走到附近一棵褐色棕櫚樹前,嘴裏不停說著:“sagu、sagu、sagu……”
薑尚青不明所以,好半天才想起昨天晚上部落婦女給他吃的其中一種食物,她們嘴裏也叫著“sagu”。瑪利亞直譯為“薩咕”,一種類似面粉的食物,據說由木頭制成。
“所以……‘薩咕’就是這種棕櫚樹制成的嗎?”薑尚青請瑪利亞把這句話翻譯給酋長。
“是的!是的!”酋長說著取來石斧將棕櫚樹樹皮撥開,露出乳白色樹幹,接著指揮其他土著合力砍倒直徑五六十公分的大樹。
這棕櫚樹木質疏松,砍伐並沒費多大工夫,隨著大樹倒下,一旁的土著一哄而上,開始新一輪工作。
他們將棕櫚樹樹皮撥開,然後將樹尖部分整個砍斷,取出了裏面的嫩芯,嫩芯並不多,酋長告訴他這就是昨天晚上自己等人吃的植物莖塊。
“就是吃起來像大蘿蔔的那個莖塊嗎?”瑪利亞好奇地問。
“是的。”酋長點頭說:“取這嫩芯的時候得特別注意,其中有些部分不能食用,誤食的話會出現嚴重的腹部絞痛,不過我們能認出哪些部分可以食用。”
女人們拿著刀具現場砍伐了一些帶著分叉的樹枝,樹枝經過簡單修剪後形狀如同錘子,她們掄起木錘對著樹幹猛砸,薑尚青等人也參與到其中。
不到一個小時,整個樹幹被砸成碎屑狀。
接著土著們又將棕櫚樹樹皮制作成簡單的過濾裝置,裝置整體上分為過濾部分和沉澱部分。
眾人合力將樹屑搬運到過濾器裏,不斷用旁邊的河水進行沖刷,直到所有木屑淘洗完畢,沉澱器中已經儲存了滿滿的樹漿水。
隨著時間推移,樹漿沉澱到底部,水上升至頂部。土著們將水放幹,露出底部乳白色的沉澱物,這是植物澱粉,也就是他們食用的“薩咕”。
取出“薩咕”原路返回,一天就這麼過去,薑尚青並沒有得到什麼特別有價值的情報。
第二天,薑尚青跟隨部落男人們出去狩獵,成功捕獲到兩只名為“鶴鴕”的鳥類。
這種鶴鴕足有六十公斤左右,是巨型鳥類,不會飛,外表長得很是凶猛,頭上有類似雞冠的黑色羽毛,尖嘴,喙很長,頭和頸部為白色和藍色,頸部末端有些許紅色羽毛,身子則是黑色。
整個捕獵過程中新郎的父親最為賣力,功勞也最大,是他率先發現鶴鴕,在悄悄接近後用力拋出木質標槍,成功擊中鶴鴕腹部。
鶴鴕受傷未死,標槍插入身體並不深,它抬起因傷口而牽動的腳,另外一只腳隨著煽動的翅膀瘋狂跳躍逃竄。
獵人們嗷嗷叫著追趕上去,可鶴鴕並不是待宰的肉雞,它極具攻擊性,無論是尖尖的喙還是鋒利的爪子,都讓獵人們心有餘悸。
不過獵人始終是獵人,手中標槍不斷刺出,成功將“鶴鴕”獵殺。
殺死鶴鴕後,獵人們紛紛單腳跪地,為鶴鴕超度,同時感謝天神賜予他們食物。
新郎父親在檢查鶴鴕屍體時發現這是一只母鳥,他說現在是鶴鴕的交配季節,如果出現一只母鶴鴕,那麼附近必然還有一只公鶴鴕。
獵人們隨即在周圍的草叢中翻找起來,成功找到另外一只鶴鴕的活動蹤跡。
一路尾隨並不明顯的腳印,終於在兩公裏以外的一處草叢中發現了公鶴鴕,並毫無懸念的將其擊殺。
這下捕獲到兩只鶴鴕,總共超過120公斤肉,直樂得新郎父親合不攏嘴。
第三天終於迎來新人婚禮,食物、篝火、酒是永恒不變的主題。
男人們圍在一起處理兩只鶴鴕鳥。他們將鳥的羽毛拔下來,這些羽毛可以制作成頭飾,用來彰顯男人的勇氣。
拔完羽毛的鶴鴕被架上火堆,細小的羽毛和毛囊中未長出的部分被燒得幹幹淨淨,不至於影響吃肉時的口感。
接著開始分解鶴鴕肉,動手的那個男人手法很熟練,不一會就取出一截約五十公分長的腿骨,大小幾乎與成人骨頭差不多,酋長告訴薑尚青這骨頭後期還可以用來打磨成武器。
另外一邊,新郎和新娘戴上了鮮豔的頭飾,頭飾用天堂鳥羽毛制作而成,有著靚麗的紅色和非常漂亮的紋理,帶上頭飾也就意味著婚禮正式開始了。
婦女們端出各種各樣的食物,主食是“薩咕”,主菜是烤鶴鴕肉,配菜是野果、野菜和蛇蟲鼠蟻。
人們圍坐在篝火旁,跳起奇怪的舞蹈,口中唱起瑪利亞也聽不懂的歌曲。
一直狂歡、一直舞。
用“薩咕”制作的酒無限量供應,所有人盡情暢飲。
別說…那種真摯的祝福和情感表達還真不是現代文明中的人能有的。
沒有一點點虛偽,也沒有一點點做作。
餓了就是餓了,找東西吃就是。
渴了就是渴了,喝它一瓢就是。
高興就是高興,舞一曲便是。
愛了就是愛了,炙熱的眼神投來便是。
醉了就是醉了,席地而睡便是。
看著這些土著無拘無束的樣子,他甚至有些羨慕這種淳樸的生活。
到了晚上,幾乎所有人都醉得一塌糊塗,薑尚青和瑪利亞相互攙扶著回到樹屋倒頭就睡。
深夜,沉睡的薑尚青突然睜開眼,哪裏有半分醉酒樣子,在確認瑪利亞熟睡後,他悄悄爬下樹屋,朝著密林深處的部落禁地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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