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市民，天亮請睜眼（血月篇）（米勒山谷狼人系列03） - 第十一晝：永夜（2）第一次覺得夜晚還不錯

第十一晝：永夜（2）第一次覺得夜晚還不錯

Feb 24, 20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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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是少數正常供電的地方，回到三年A班的教室，看到明晃晃的燈管，凌波甚至覺得刺眼。

班上原本有三十名學生，但今天上學的只有一半左右。

有些人是因為感染了黑死病，需要接受隔離治療；有些人則是因為治安問題，家長不讓出門上學，於是乾脆休學了。

上課鈴打響後，班導帶著點名冊進入教室，看到她一臉沉重的表情，凌波知道又有壞消息要宣布了。

「各位同學，我有個悲傷的消息告訴大家。我們班的李佑同學昨晚不幸離世，請大家為他祈禱。」

班導的話惹來一陣交頭接耳。

「聽說李佑是自殺。」一名坐在凌波身後的女生悄悄告訴她，「我跟他的家滿近的，昨晚聽到了救護車聲，李佑的媽媽不斷尖叫，說李佑在衣櫃裡上吊。」

凌波聽後不禁黯然，她曾聽聞李佑本來就有憂鬱症傾向，看來是永夜加重了他的病情。

事實上，最近選擇輕生的遠遠不只李佑一人。

根據新聞報導，米勒市的自殺率正在急劇上升，黑夜不只對社會運作和日常生活造成影響，更對市民的心理構成重大的壓力。

「各位同學，我們目前正面臨前所未見的重大災難，老師跟大家一樣，都對未來感到迷茫。」班導嘗試開導眾人，「但請大家一定要振作起來，不要自暴自棄，我們總會迎來天亮的時候。」

——真的嗎？我們真的能迎來天亮嗎？凌波對此感到悲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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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鈴打響後，凌波收拾完書包，正要離開教室時，班長向她走來。

「妳現在有空嗎？」

「我打算回家做考古題。」凌波回答，「怎麼了？」

「我有些事想跟妳說，想請妳借我半小時……不，十五分鐘就好。」

班長的表情很認真，讓凌波有點好奇：「你想跟我說什麼？」

「在學校說不太方便，我們去外面好嗎？」

於是兩人便並肩走出校門，來到外頭的街道。

現在是下午四點左右，但是天色卻跟早上沒有分別，依然是漆黑一片，彷彿時間不曾流逝。

由於這一帶沒有路燈，於是班長開啟了手電筒，四周的視野頓時清晰了許多，亦增加了安心的感覺。

「我們要去哪？」凌波問，「先說好了，我不能去太遠的地方，我哥也不准。」

「只是在附近轉轉而已，不會去太遠。」

兩人走了大約十分鐘，凌波聽到不遠處傳來了潺潺的流水聲，空氣亦變得濕潤起來，他們似乎來到了河邊之類的地方。

凌波想起學校附近有條小河，不過比起河流，更像是一道較大型的溝渠。

「我們到了。」班長說著關掉了手電筒。

正當凌波想問他為什麼帶自己到這裡時，一幕奇妙的景象忽然映進眼簾，讓她不由得呆住了。

——銀河。

只見前方的地面出現了一道本應在天上才看到的銀河，加上四周的黑暗，剎那間讓人產生了一種置身於宇宙的錯覺。

仔細一看，那原來一條小河，並且神奇地在黑暗中散發著螢藍的微光，如同聚集了無數星塵，因此才會被誤看成銀河。

凌波不由得嘖嘖稱奇，並問：「這條河……為什麼會發光？」

「據說是因為河裡棲息著一種非常細小、肉眼無法瞧見的水螅，到了晚上，這種水螅會發出藍色的光芒。」班長為她說明，之後道：「妳把手伸進水裡攪攪看。」

凌波依言把手伸進水裡，輕輕地左搖右晃，在她手掌撥動範圍內的河水，發出了耀眼的藍光。

「咦？」

「這種水螅習性特殊，每當有生物靠近便會聚集過來，並且發出更強烈的光芒。」班長解釋，「之前好像因為這一帶光污染太嚴重，打擾了這種水螅的作息，所以沒有人發現這條河晚上的奇景。」

欣賞了一會後，凌波不禁概嘆：「自永夜開始後，這是我第一次覺得夜晚其實還不錯。要是永夜不曾降臨，我大概一輩子都不會發現這條河是這樣美麗。」

班長微微一笑，之後熟練地從口袋掏出一根類似香菸的東西，再用打火機點燃。

「你……什麼時候開始抽這個的？」凌波試探地問。

班長吸了口大麻菸卷，再緩緩吐出來。

「大概是……我爸染了黑死病那陣子吧？」

「原來如此……我不知道你爸生病了，希望他早日康復。」

「他不會康復了。」班長淡淡地說，「他死了，一個月前的事。」

沉默了一段漫長的時間後，凌波再度開口：

「我知道你的壓力很大，而且家人的離開讓你很悲傷，但是……你不該抽這種東西。

你現在做的事情不只傷害你的身體，同時也是違法的行為，你別再這樣做了。」

「米勒市變成這樣，說不定大家明天就死了，我還會怕身體不好？」

班長發出不屑的嗤笑。

「警察都自身難保了，哪怕我現在跑去殺人放火，他們也奈何不了我，更何況是抽大麻？」

作為同學和朋友，凌波很想幫助他，如同當初他在停課期間給予自己支持和勇氣一樣，卻不知道該從何入手。

這樣尖銳的班長，讓她覺得很陌生，同時覺得有點危險。

看看手機，時間已經不早了。

「總之……希望你多思考吸毒的害處。我哥以前也曾誤入歧途，後來他成功戒掉了，相信你也可以。」凌波只能這樣說，「謝謝你帶我來這裡，現在有點晚了，我要先回家。」

「等一下。」班長喊了聲，之後有點躊躇地道：「那個，我……喜歡妳。」

凌波頓時一愣。

「其實……我注意妳很久了。」班長低聲說，「從去年同班開始，我便發現妳是個很認真好學的女生，跟妳相處時總覺得特別投契。而且妳真的很可愛，我很喜歡像妳這種笑起來有酒窩的女孩。」

面對這番突如其來的告白，凌波有點措手不及，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妳……喜歡我嗎？」

「我……」

凌波一邊整理思緒，一邊思考要怎樣回答才會不傷害對方。

雖然他們的關係算得上朋友，但也止步於朋友，凌波從沒把對方當成戀愛對象。

以目前來說，她還是希望以學業為重，不想被其他事情分散了注意力，而且永夜已經讓她夠煩惱了，實在沒有談戀愛的心情。

「謝謝你喜歡我，可惜的是……我還是希望我們先保持朋友的關係。」凌波斟酎著措詞，「這不是因為你不好，而是我目前想專注在學業上，也沒信心可以談好一場戀愛。」

「什麼意思……」

「我無法接受你的心意。」凌波用充滿歉意的語氣說，「相信你會找到比我更適合的女孩。」

看到班長流露出顯而易見的失望表情，讓凌波有些內咎。

不過男女關係如果不好好說清楚的話，往往會後患無窮，因此凌波並不後悔自己說的話。

「搞什麼飛機啊……把人弄得這麼尷尬……」班長有點煩躁地抓頭，「枉我還特地帶妳來這裡……」

「真的很對不起。」明明沒做錯事，凌波卻不自覺地道歉。

「妳既然不喜歡我，那就不要做那麼多惹人遐想的事啊！」班長生氣地說，「妳沒事幹麼跟我一起在自修室複習，之前也一直跟我聊天，妳知道妳做這些事，會讓人產生錯覺嗎？」

凌波有點錯愕，沒料到對方的反應如此激動。

「如果我無意中做了引起你誤會的事情，我很抱歉，但是……我真的不是想跟你發展成朋友以上的關係。」

「煩死了……媽的！」班長咬牙切齒地說，「米勒市變成這副鬼樣子，我這輩子已經完了……我之前那麼努力念書，到底是為什麼？老爸死了，老媽又天天鬧自殺……煩死了……」

「你先保持冷靜……」

「妳以為自己是誰啊？少瞧不起人了！媽的！去死吧！」

班長一揚手，狠狠把凌波推開。

凌波一個站不穩跌在地上，後腦重重地撞上河堤，頓時感到一陣劇痛，整個人暈頭轉向。

班長嚇了一跳，「喂！妳怎了？」

「嗚……」凌波發出微弱的悲鳴。

班長有點手足無措，不知道應該檢查她的傷勢，還是去找人幫亡。

下一秒，班長看到凌波掀起來的制服裙子，下方的絲襪和內褲一覽無遺，漸漸生出了卑劣的慾望——反正大家都快要死了，沒關係吧？

班長把凌波的絲襪撕開，正要再做進一步行動時，看到凌波費勁地伸手進外套的口袋，把電槍拿了出來。

班長立刻抓住她的手腕狠狠一折，凌波發出了慘叫，電槍亦從她手裡鬆開。

此時身後突然傳來腳步聲，班長轉身一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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