贊巴拉 - 第三十贊前世-2

「之前還以為妳是個不可理喻的女人，想不到竟有這般膽量與勇氣。」

這樣又褒又貶的話，林紫鳶害羞地低下頭。

看到她的反應，張炎日覺得有趣極了，「算是敬佩妳的勇氣可嘉，我就饒了他們。」

聽完，小男孩的父母對他們又是一陣跪拜。

這場意外平安落幕，林紫鳶起身準備離開，張炎日無意間發現她襪上滲出血漬。

「妳受傷了，我送你回去。」

「多謝大人的好意，我沒事。」好強的個性，再加上身分地位懸殊，林紫鳶別過頭，忍著腳痛走路。

張炎日輕嘆著，隨後下馬抱起她，就算她再怎麼不願意也沒辦法。

經過這次之後，兩人心底都萌生好感。

接著畫面快速轉變－－兩人一起釣魚、談心、玩樂、逛街…關係慢慢從朋友變成情侶，雖然中間曾因身分關係受到阻礙，但也順利訂婚。

『都看到這裡，看不出有什麼造成現今阻礙的癥結點？』魏旬疑惑地問。

『不，尚未結束。』贊巴拉說。

突然間，畫面來到偌大的木造房屋，林紫鳶臉上毫無血色，臥倒在張炎日的懷中。

「撐著點，醫生馬上就到。」張炎日緊握她那冰冷的手。

「不…我知道自己病情…」林紫鳶輕撫著他的唇，「跟你在一起的時光真的很快樂，讓我誤以為長年以來的宿疾就這樣不藥而癒。」

「不會的！我絕對不會讓妳死的。」

林紫鳶眼神逐漸渙散，索性閉上眼，任憑淚水滑落，「臨死前，還能躺在你的懷裡，好好看你一眼，我沒有遺憾了…」

「我求妳，不要丟下我一個人。」張炎日手握得更緊，只能無助地哭泣。

「傻瓜…就算沒有我，將來還是會有比我更愛你的人，或者你愛的人出現。」

「我誰都不要，我只要妳！」

「對不起…」

「我不要妳的道歉，我只要妳活著。」

林紫鳶露出絕美的微笑，如燦爛綻放的曇花，芬芳而美麗，卻也很快瀕臨凋謝，就這樣嚥下最後一口氣。

「不…妳醒醒，我拜託妳，不要離開我，不要…」張炎日流著淚，用盡力氣緊抱住她，幾乎要將她嵌進心坎內。

最後，張炎日發瘋似的仰天大笑，「哈哈哈哈…妳好殘忍，我不會原諒妳的，一輩子都不會，下輩子我也要跟妳糾纏到底，哈哈…」

『原來這可怕的執著是這樣來的。』魏旬發了冷顫。

『不只如此…』贊巴拉沉重地說。

畫面的年代更往前。

映入眼簾是浩瀚無際的草原，藍天白雲讓人心曠神怡，其中佇立不少的蒙古包，牧羊人慵懶地躺在草地上休憩，任憑牧羊犬看守著大批羊群。

在這和睦協調的畫面，突然湧入大批軍隊，無數的馬蹄踐踏草地，不分青紅皂白的殺、擄、搶、姦，瞬間紅染綠地、哀聲四起，宛如人間煉獄。

人們倉皇逃竄，其中有位不滿七歲的小女孩，邊哭邊找尋失散的父母親，被迎面而來的三位軍官看見，皆露出猥褻、噁心的表情，摩拳擦掌地靠近小女孩。

小女孩被團團包圍，哭喊得更大聲，卻只是徒勞無功。

就在他們要抓住小女孩時，有位騎著白色駿馬的少年恰巧經過，「你們在做什麼？」

「七皇子，屬下…」三位軍官趕緊轉身跪下。

小女孩有如抓住大海中的浮木，心中燃起希望，衝向前死命抱住少年的腳，「大哥哥，求求你救救我。」

少年神態冷漠無情，似乎不想理會，卻也沒一腳踢開小女孩的意思。

「死小鬼！竟敢弄髒七皇子的衣服，找死！」其中一位走向前打算拉開小女孩。

小女孩更加緊緊抱住少年的腳，全身不停顫抖著。

少年冷喝一聲，「都給我退下！這小女孩已經是我的人。」

三位軍官眼看情勢不對，行禮完後倉皇跑開。

魏旬明白，小女孩是林紫鳶，少年是張炎日。

畫面變化…

張炎日將林紫鳶帶回府，吃的是山珍海味，穿的是廣袖金絲紗羅、簪纓珠履，擁有貼身侍女與護衛，每當進宮慶宴都會讓她陪伴其身，沒有人了解張炎日的用意，縱然有人出言調侃，也總是不發一語。

直到某天夜晚，張炎日在後花園巧遇林紫鳶。

「七皇子。」林紫鳶像主奴般問候，不敢越禮。

「無須多禮。」張炎日表情有些無奈。

如今林紫鳶長得亭亭玉立、美麗動人，張炎日仍舊保持與她初次邂逅的模樣。

「如果沒事，小的先行告退。」

張炎日突然拉住她的手，「我決定納妳為妾，雖然名義上是妾，但日後我會說服父皇，讓妳成為我名正言順的正室。」

「七皇子說笑了，小的只不過是您撿回來的孤兒，不適合成為您的妻妾。」林紫鳶原本要甩掉他的手，卻反而被他一把抱住。

「妳知道嗎？初見妳的時候，本是抱著有趣的心態收養妳，但在妳十四歲元宵那年，我的心深深被妳吸引，我不斷告誡我自己，至少要等妳十六歲再說，現在總算讓我等到了。」

「小的不…」

張炎日霸道地將手貼在她的唇上，「不容許妳拒絕我。」

林紫鳶眼神閃爍不定，欲言又止。

「一個月後的慶功宴上，我會向父皇提出。」張炎日喜悅地緊抱著她。

畫面再度改變。

皇宮大殿內坐滿了皇子跟臣將，中央有幾位美貌的歌姬獻舞、歌唱，就在歌曲結束的同時，張炎日準備起身呈報時，身旁的林紫鳶從腰際亮出匕首，冷不防就往張炎日的胸口刺去。

瞬間，現場驚呼聲連綿不絕，皇帝一聲令下，無數的衛兵圍繞著林紫鳶，其中一把劍從背後刺穿林紫鳶的胸口。

「不要－－」張炎日連忙想阻止，卻為時已晚。

他將只剩一口氣的林紫鳶扶到自己的懷中，「妳為什麼這麼傻，那一刀根本不會要我的命。」

林紫鳶露出宿命的微笑，「我沒辦法跟殺親滅族的仇人在一起…」

「那妳為什麼不殺了我？」

林紫鳶不語，只是微笑地閉上眼，直到最後。

「為什麼、為什麼…為什麼！」張炎日無法接受地大喊著。

最後，他沾著林紫鳶的鮮血抹到自己的心臟處，「假使有下輩子，我絕對要跟妳糾纏到底…」

畫面逐漸變暗。

看到這，魏旬不免鼻酸難過，正所謂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這一世林紫鳶是愛著張炎日，但礙於是仇人關係，讓他們無法有情人終成眷屬。』

『汝說的沒錯。』贊巴拉說。

『這就是他們最初的緣由？』

『不，還沒結束。』

很快地，暗掉的畫面又出現鮮明的色彩，時代又更往前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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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贊 前世-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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