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酌戀】青檸橙酒 - 13 幸福

　　愛究竟是什麼？

　　路子澄曾經在心裡問過自己無數遍這個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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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千個人心中有一千個哈姆雷特，這個問題也有太多太多種答案。

　　這麼多年過去，他不曾明白標準答案是什麼，但不論如何，都是一份莊嚴的、神聖的心意，總是需要面對的覺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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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心的重量太沉甸，現實轉變太快，當年青澀的他們措手不及，於是愛如玻璃，碎裂後淹沒在初夏梅雨季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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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澄不是一個善於表達真心的人。

　　越重視的事物越是隱藏、壓抑，因為害怕付出後遍體鱗傷，徒增痛苦，直到失去那刻才獨自神傷，之後又重蹈覆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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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時的退縮，換來三年的後悔。

　　用了三年，總算勉強踏出愛的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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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害怕失敗嗎？當然怕。

　　他真的明白了嗎？不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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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澄是膽小鬼，從前是，現在依舊是。

　　他不知道意外和明天哪個會先來到，也沒有把握能過得安穩，更擔心再次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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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付出不是都能收穫，事事不是都有回音。

　　道理生硬，現實殘酷，暴雨不止。

　　結果永遠不能自己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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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越愛越是膽怯，越愛越是患得患失。

　　所以只要還愛著，恐懼就永不消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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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是，主動爭取幸福的人，才可能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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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一次錯過，都是為了下一次的重逢。

　　而這次重逢之後，便再也不想錯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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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子澄愛墨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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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想要十指相扣，想要一起走。

　　想要他們還有好多好多以後。

　　想要讓這些想要，都成為必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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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太濃烈的感情總是詞不達意，於是擁抱成了最貼切的沉默。

　　緊緊攥著心口的位置，以誠為誓。

　　我們一起變得幸福，好不好？

　　小貓看到路子澄愣在原地，又走出木盒，在給他安慰似的蹭他。

　　路子澄將貓咪抱起來放回木盒，破涕為笑。

　　雨水再度傾倒，這次路子澄沒有繼續躲避，也沒有找傘遮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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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拖著行李，抱著用西裝外套蓋住的小木盒，踏過一圈圈的泥濘水窪，狂奔在大雨暢淋的夜，渾身溼也不在意。

　　和三年前一樣。

　　只是這次不再是離開，而是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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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晚上九點，墨凝洗完澡，拿著毛巾擦濕漉漉的頭髮，想著路子澄的事情。

　　明天哥回來了，自己該準備什麼驚喜給他呢？不過哥回來會很累，應該要讓他休息的。之後休假又該去哪裡呢？

　　好多好多當年沒能做成的事，在兩人重歸於好後都想和路子澄一起體驗。

　　真苦惱，太多想做反而不知要先從哪裡開始。

　　“叮咚！叮咚叮咚叮咚——”

　　「來了！」墨凝一邊喊一邊疑惑開門，「嗚哇！什麼東西⋯⋯」

　　不料話音未落，一個濕冷的大型物體突然撲上來將他抱得死緊，嗚嗚哭起來。

　　「⋯⋯？」

　　墨凝滿眼錯愕。

　　這人正是失聯一個月，提早一天回來，還搞得渾身狼狽的路子澄。

　　西裝外套上都是土，全身淋的濕答答。行李箱倒在旁邊，手上貌似環著木盒，裡頭有隻喵喵叫的貓咪，看著特別眼熟。

　　莫名奇妙的裝扮，時間點，還有多出來的貓咪都太過不合時宜。

　　太多想問的問題，卻不知道從何問起。

　　更奇怪的是，之前所有堆積的思念與心慌，在見到路子澄的那一刻便煙消雲散了。

　　兩人越過傾城的大雨幔帳，在小小屋簷下緊緊相擁。

　　「唉⋯⋯」沉默良久，墨凝最終還是發出一聲嘆息，「先進來吧。」

　　「我好累⋯⋯」路子澄含糊道才剛說完便脫力倒在墨凝身上，睡著了。

　　路子澄是被一陣飯菜味香醒的。

　　原本還想賴下床，結果肚子咕咕叫讓他無法繼續入眠，索性爬起來探個究竟。

　　身上乾爽了，衣服也換成睡衣，美美睡一覺後，起床還有宵夜可以吃。路子澄越發覺得有墨凝在，普通的日子都能過得愜意又舒適，和自己一個人時差太遠了。

　　他悄悄繞到做飯的墨凝身後，環住對方的腰，蓬鬆捲毛蹭著寬厚的背，時不時哼唧兩聲，像隻撒嬌的狗狗。

　　「去洗手。」墨凝一臉無奈，隨手揉了兩下柔順的捲毛，讓路子澄等吃飯。

　　路子澄乖乖照做，不一會兒全菜上桌，香味讓早就餓扁的路子澄忍不住大快朵頤，兩頰塞得滿漲漲，幸福的瞇起眼睛。

　　帶回來的小貓咪也在一旁的毯子上，閒適但絲毫不緩慢的吃著自己的貓糧宵夜。

　　「好吃嗎？」墨凝右手手撐著頭，沒有動筷子，只是直直盯著路子澄看。

　　「唔⋯⋯好吃！」路子澄這才注意到這陣強烈的視線，又想起自己還有沒跟墨凝說的話，心裡有些不安，說話小了點聲。

　　「哥好像還有什麼沒對我說呢？」

　　墨凝笑著，皮笑肉不笑的模樣，這是真的生氣時才會露出的笑容。

　　路子澄毛骨悚然，如坐針氈。

　　「我⋯⋯」

　　路子澄左思右想，還是把來龍去脈都告訴墨凝，從手機壞掉、工作繁忙，到海清花坊和小貓咪等等，一個個娓娓道來。

　　「唉⋯⋯」

　　聽完一切的墨凝有些頭疼得揉揉太陽穴，信息量實在太大有點反應不過來。

　　「你⋯⋯生氣嗎？」路子澄小心得問。

　　「當然生氣。」墨凝聞聲抬頭，語氣幽怨，「我以為你又要反悔和我在一起了。」

　　「對不起⋯⋯」

　　路子澄癟嘴，可憐巴巴的低下頭。

　　“哥真的，很狡猾。”　　

　　從以前墨凝就一直這麼覺得。

　　明明一個月的失聯，還被爆料告白的事，委屈的應該是自己。這哥卻總是表現得更加受傷，讓自己實在哀怨不起來。

　　自從遇到路子澄以後，墨凝的世界幾乎都圍繞著他轉，生活有許多出乎意料，一點也不像他秉持平常生活的風格。

　　但是，又能怎麼辦呢？

　　自己就是這麼愛著這樣的路子澄。

　　捧在手心怕壞了，含在嘴裡怕化了，只能全心全意的護著。他第一次知道，原來太愛一個人是種軟肋，觸碰都擔心傷害，只能無條件原諒。

　　將心臟奉獻，這是他心甘情願的臣服。

　　「要我不生氣可以，但哥得答應我一件事。」最後，墨凝說道。

　　「什麼？」路子澄聽到可以讓墨凝消氣，立馬抬頭，眼裡又充滿精光，一瞬間彷彿能看到身後的尾巴。

　　墨凝將食指抵在唇上，笑了。

　　「噓⋯⋯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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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 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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