群芳映月 - 陸沐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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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師妹，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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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前的男人劃出了一個漂亮的劍花，那淺淺的微笑很容易讓人產生好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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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師兄，靠你了，一定要給那妖女一點顏色看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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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愧，你小子可別手軟了，師兄我可知道你一直以來都喜歡憐香惜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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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著場外一陣又一陣的叫囂漫罵，沐遙只是露出一抹詭異的笑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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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師妹，別聽他們胡說八道，趙無愧那傢伙能走到這裡只是籤運好，我們支持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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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也有非主流的，支持她的聲音，但也大多只是看上了她的美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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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環顧四周，圍觀的傅家弟子們吵吵鬧鬧，谷內特殊的地形使得回音綿延不絕，一時之間，竟就像是有成千上萬的人們在這裡觀看這場比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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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突然心念一動，手中的劍早已快一步發動，男人臉上沒有太多驚訝的表情，但既使他表現得十分從容的樣子，他也只是堪堪將她的劍架開，那動作遠稱不上俐落乾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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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吁……」對於她沒有完成禮貌性的請戰動作，觀眾毫無疑問題報以噓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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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趙無愧的抵擋動作，她感到十分訝異，她雖沒有看過他出手過，但女人的直覺讓她判斷眼前的男人有種深不可測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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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他真的只是籤運好才一路過往斬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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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加快了手中的劍，傅家的劍法四平八穩，無甚出奇，但她融入了一點映月樓所學，把劍法收尾處簡化了，整體又更快了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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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左支右絀，對於她猛烈的攻勢，只能被動的防守，那把劍舞動的是越來越難看，但總是能在關鍵時候擋住了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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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次是巧合，兩次也許也是，但第三次，那就是規律了。她看著男人恰到好處的狼狽表情，明白自己是被玩弄在鼓掌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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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趙師兄武功遠在我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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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遙師妹過謙了，師妹第一次參加門內比試就連過八關，實力不在話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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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又一次出手，只是這次只是軟軟的一劍刺向他的面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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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劍一觸，男人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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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敗了你的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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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靠在他的身邊耳語，然後兩人的劍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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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懂妳的意思，傅瑩是我們的師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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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劍也很軟，只是讓方便讓他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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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晚，我看見你親了她，在西宛後的林子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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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在瞬息之間過幾招，沒有人發現異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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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終於看見眼前男人的表情慢慢變得凝重，她不禁得意的一笑。然後她又瞥了一眼台下，傅瑩的臉色更為凝重，那粉嫩的小手估計已經捏得發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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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男人又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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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招過後，我會讓妳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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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會讓她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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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他們的交手的速度越來越快，場外的歡呼聲也更加熱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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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告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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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值得更好的價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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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想要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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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真的愛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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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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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你已要了她的身子？」她輕笑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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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第九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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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錯位而過，男人注視著她，等待著最後的一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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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該把她結果了！師兄我全押你身上了，你小子敢給我再憐香惜玉試試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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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長青，你再不給我閉嘴，我先請你進淬劍谷找師父聊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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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春華的聲音從一旁的觀賽台上傳來，場內頓時一陣哄然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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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男人如臨大敵的表情，沐遙顯得泰然自若，她輕輕舞出幾個劍花。

她不需要他相讓，她也有信心能拿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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眾人也屏息著，他們也知道這將是決定這場比試的一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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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腳步輕輕一踱，整個人就這麼騰空飛起，一人一劍直直向趙無愧飛去。他面色深沉，沒有選擇用武器抵擋，只是挪動腳步打算閃開，但少女的劍卻宛如一有對翅膀，在空白改變了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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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又是恰到好處的驚訝，然後開始向後移動，這讓她不禁心裡暗暗冷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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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墜星追月！是墜星追月！」場外的傅家弟子也馬上發現了，頓時發出又一陣的驚嘆聲，這次比起前一次更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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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劍御人，師妹，這招做為最後一招真的是再適合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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劍尖就在男人的胸口前，他不斷向後退，到在退無可退觀戰樓台前，他像是無技可施般用手上的劍一擋，稍稍改變了她劍的方向，但劍尖還是無可避免的插入了他的肩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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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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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背撞上了木製的樓台，激起了一陣煙塵，他還沒來得及露出欣慰的微笑，眼前少女的樣子讓他嚇了一跳。就像是用力過猛，卻要突然收住般，她的身體內接受了力量的強力反饋，陡然從嘴裡流出鮮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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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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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身子軟綿綿的向前倒下，男人下意識的扶住了她，但她卻不依不饒地纏上了他的臂膀上，像極了一對親密的愛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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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臉色蒼白，臉上卻露出了得意的微笑，嬌媚的紅唇靠在他的耳邊，呵氣如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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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還欠我一次，還有，你讓她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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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還沒來得及看見傅瑩憤怒的樣子，傅春華那低沉的女聲已在空中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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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場，趙無愧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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頓時場上發出了如雷般的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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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怔怔地看著窗外，那滿天大雪和反常的雷鳴不知怎麼的，就突然勾起了她這段回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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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當初，她不過是想小小教訓一下這個在她面前演戲的男人，之後再做個順水人情給他，同時也作弄一下老是對她頗有敵意的傅瑩。但某名奇妙間，自己在不知不覺中也和這個名叫趙無愧的男人產生了交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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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向窗外，一個中年男子就坐在街角旁的一個小酒鋪外，此時雖已是隆冬時節，但京城可不比秦川，這裡的繁華熱鬧，人來人往，此人樣貌平平，幾乎不會有人注意到他。但她知道，他其實不時會往康王府處張望，而且每個二隔時辰就會換一個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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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來是無憂無慮的輕鬆日子，卻突然就被姐姐派來這個陌生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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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門外傳來年輕男女的談話聲，她倒是不用猜就知道是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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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師妹，我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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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聲音溫煦好聽，低沉而有磁性，他一旁的少女披著一件紅狐袍子，臉色有些蒼白，脫下手套後，不斷對自己的手指呵氣。為了避免引人耳目，他們下禢的地點只是間不起眼的民房，裡面的溫度也和外面相差無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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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妹妹也在啊，這天氣冷，快點進來，爐子旁很溫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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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於她的和善表示，傅瑩顯得是毫不領情：「沐遙，我跟妳不熟，少用那稱呼叫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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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不巧，這嘴是長在我身上的，或許妳該跟妳母親學學怎麼和長輩說話，尤其當妳有些小祕密不想讓別人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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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恥。」對於這個小上自己幾歲的師侄，她還是覺得她皺鼻子的樣子蠻可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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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妳們兩個也別老是鬥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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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放下手上的東西，用盡量溫柔的聲音勸說傅瑩：「瑩兒，沐師妹她雖然只大了妳幾歲

但畢竟是妳的長輩，我們的事情現在還不能讓人知道，她也答應我只要讓她一起來進京就不會說出去，妳就別總是看她不順眼。妳父親的事我很抱歉，但這件事確實不是她做的，她已經和映月樓毫無關係，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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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的溫言軟語讓性如烈火的傅瑩動搖了，噘起的嘴慢慢軟化，最後如小貓般溫馴地點點頭，靠在男人的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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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看著自討沒趣，坐到火爐旁把燒開的水加進了水壺裡，然後替自己倒了一杯，白蘭酒的香氣讓她感到一陣清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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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師妹，我們還在執行任務，酒這種東西要盡量避免。」趙無愧提醒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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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換你想管我嗎？」她挑了挑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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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露出苦笑，他該是明白他不能像控制傅瑩那樣控制她，馬上轉換了自己的話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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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什麼發現嗎？」他也用熱水替自己沏了一壺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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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都沒有。」沐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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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那個人，查出是什麼來歷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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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跟蹤過其中一人，他們移動身手很快，但不隱密，直接出城，我也沒繼續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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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點點頭，滿上了一杯茶給身邊仍瑟瑟發抖的少女，少女口裡吐著白霧，一小口一小口將茶進肚裡才終於讓臉上有了點血色。嚴雅心向來對於自己這個寶貝千金呵護倍至，若不是女兒這次非要求要出來，她又怎麼肯在剛剛喪夫的情況下讓傅瑩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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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手快，但卻不懂得隱蔽自己的行蹤，這麼說起來，倒像是一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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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覺得是哪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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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傾身向前，繼續說：「禁軍裡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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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深思片刻，才慢慢笑道：「你是說，他們是神衛軍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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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八九不離十，這答案十分合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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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瑩又皺了皺眉，顯然不明白他們在說什麼，但她不在意她的想法，也不打算解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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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妹妹，江湖上，怕的不是你功夫不好，怕的是像妳這樣可愛又無知的白免，隨時會被野狼給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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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瑩惡狠狠地瞪了她一眼，沐遙只是無所謂地聳了聳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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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釐清了外面那些監視的人是誰，但這麼一來，我們唯一的線索也斷了，邢陽的師弟沒有給更多的情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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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早就說了，這些王公貴主哪個不是神龍見首不見尾的。」沐遙用理所當然的語調繼續說：「再說，姐夫也不是第一次出秦嶺辦事了，哪會有什麼問題。等風波過去了，我們就可以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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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妹聰明伶俐，想來也不會有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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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看著男人臉上帶著的自信的微笑，顯然並不是真心想要她給出個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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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呢？你這三天在外面逛了那麼久，不會還沒有想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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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笑道：「我確實打聽不到青葉書的下落，但有一個方法，倒是可以一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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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願聞其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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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點……」趙無愧頓了頓：「明天有個地方可以去碰碰運氣，但還是要有人留在這裡看著王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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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愧師叔，我跟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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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瑩馬上打斷了他的話，語氣是不容人挑戰的。當然，沐遙也是不打算跟她搶這個位子，就如這幾天一樣，她樂得待在這裡，輕鬆愜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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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兒，妳不能這麼任性，鍾師妹她已經待在這裡三天了，都還沒能看看這京城的裡裡外外，而且妳也要學習怎麼去監視，這在未來的任務裡都是很重要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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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瑩搖搖頭，道：「我不要，在這邊無聊死了，而且我想跟你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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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男人露出苦笑。「那不然，我留下來監視，妳們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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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兩女異口同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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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可就難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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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沉吟著，片刻後才終於想出了辦法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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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抽籤吧，我在兩張一樣的紙上，寫上去與不去，妳們兩人一人抽一張，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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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吧。」傅瑩考慮了一下才不情願答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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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無所謂。」沐遙倒是想都不用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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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走進了房門內，一會兒後才笑咪咪地走出來，左右手分別拿著一張紙，大小顏色均為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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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瑩看了還打著呵欠的沐遙，立馬迎上前去，說道：「我先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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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請。」趙無愧攤開了兩隻手掌，看著被折成只有指頭般大小的籤，女孩還是思索一下才做了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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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雖不在意結果，但還是忍不住瞥了女孩一眼，然而傅瑩連動都沒動，終於讓她逸出一絲微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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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雖然輕微，但她還是聽見了，她那雙黝黑的大眼馬上惡狠狠地瞪著她，粉色的小嘴顫抖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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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妹妹，妳求我的話，我可以考慮和妳交換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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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女孩大聲的拒絕，生氣地衝進了房門內，在空中灑下了兩串不甘心的淚珠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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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瑩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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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無奈叫著，但也只能看著她離開，他知道這時候再說什麼都沒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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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就不能……」男人欲言又止，臉上是又好氣又好笑的，最後只能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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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又想怪我？這件事從頭到尾都是你造成的。」沐遙靠前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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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妳這大小姐脾氣真的要改，妳姐姐可不能隨時……妳幹什麼？」男人才正說兩句，她已經像是看出了他的把戲，毫不猶豫地上次抓住他另一隻拿著籤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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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你這種小技倆騙騙那個涉世未深的小姑娘還行，還真以為能瞞過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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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打開從男人手上拿到的紙條，上面赫然寫著「不去」兩個大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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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臉上露出苦笑，她冷笑著把紙丟進還在冒著熱火的暖爐上，道：「你最好好好的跟我解釋清楚，不然你欠的人情可又要多上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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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我就知道瞞不過妳。」他難掩失望的神情，說：「只是這件事說起來有點複雜，明天路上我再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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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你是不是又想耍什麼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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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比出了一個「噓」的手勢，小聲說：「我哪裡敢，只是今天有點晚了，而且瑩兒這個孩子，脾氣一上來，我怕她會什麼傻事，妳幫我看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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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半信半疑，只是看到眼前的男人言辭裡已有懇求的味道，她已經頓時已舒暢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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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你跟傅瑩，為什麼要這麼躲躲藏藏的？我是不明白你們正派的規矩，就因為你算她的長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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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臉就在他的面前，那灼灼的注視下，男人平靜的臉龐上終於出現了一絲變化，他別過頭，說：「有人會反對這婚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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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沒錯的話，你可是內家弟子。」沐遙饒有趣味地看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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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其實也不算什麼祕密了，只是妳不知道罷了。」他頓了頓道：「春華師姐並不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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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嘴角逸出一絲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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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初我也以為是我的錯覺，但漸漸的，我注意到與我來往的女弟子都會遭到莫名的刁難，時間一久，我很難不認為是她刻意這麼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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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你的長相的緣故？」她馬上意會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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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眨了眨眼，點點頭，有些無奈的說：「據說春華師姐在年輕時，也江湖上認識一個男子，長得十分英俊，據說當時幾乎已經論及婚嫁，但在大婚那天，男子不辭而別，只留下一封信，寫著四個字『相逢恨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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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傅春華那冰冷如寒石的臉蛋，她竟然也曾穿上大紅婚衣，卻在人生最快樂的那天被殘忍拒絕，沐遙忍不住拍腿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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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據說那天過後，再沒人見過她的笑容。唉，這故事，我也是和瑤兒再一起後，她才說給我聽的。當然而大多數人，只是覺得我大概做了什麼事得罪她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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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男人苦笑不得的表情，她笑道：「真可惜你長得這麼一張臉了，我總算知道為什麼你們兩人總是神神祕祕的，放心，我會替你們保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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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還真的謝謝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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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房裡，她已經聽見了女孩勻稱而有節奏的呼吸聲，原來已經睡著了。她走上前去，忍不住多看了兩眼，剛剛還梨花帶雨的臉蛋上還有剛乾涸的淚痕，那自然的微笑看起來依然可愛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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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想起了剛被先生帶回巴蜀時，那沉悶的武技修行和對環境的陌生感也常常在她在暗自裡哭泣。但也和她一樣吧，那是個痛苦卻美好的回憶，公子肆也在不久後就走入了她的世界裡，和大上自己不少的男人在一起的感覺，她很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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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他們是一對剛浪跡江湖的愛侶，而她和公子肆也許不會再有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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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日，她特意早起，除了避免再和傅瑩發生衝突，也為了昨夜趙無愧交待的事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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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冬的夜很長，天色仍是黑壓壓的一片，她提著小燈正踏出屋外，已見到一名俊俏男子在那裡等候。她還注意到了，今天與平日裡總是素色布衣做低調打扮的他不同，穿上作工繁複的絲綢長衣，加上貂皮披肩，看來真有幾份相似豪門大院的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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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不成今天我們要見的就是康王爺？」她調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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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如果有這麼神通廣大，還得吃三天的閉門羹？」他笑著回話：「倒是妳，扮起男人來，比我上俊上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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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昨晚特別告訴她，要讓她今天用男子的身份出現，這點對她來說有點驚奇，但並不到意外，她在江湖上行走多年，除了用的是本身的身份外，也常常以男子的扮相示人。可以說，一個獨身女子要在武林上事事方便，這女扮男裝這點是不可或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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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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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子，我們今天要上哪兒？」她對她的口技也十分有自信，在蕭聲的教導下，這男聲絕不會有任何破綻。這點相較於她駑鈍的師姐，她沒費多少功夫就顯得維妙維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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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想不會有人懷疑。只是有點太好了。」男人顯然對她的表現訝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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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廢話了，快說今天你的計劃是什麼？」用起男聲說話，她就更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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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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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詞對她來說有點陌生，又好像在哪裡聽過，她默唸了幾次，才總於想起，這是全京城最有名、或則乾脆說全大宋最有名的青樓。沐遙從未到過汴粱地區過，也多多少少聽人提起過這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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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現在明白，為什麼我不願意讓瑩兒跟我一起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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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這傢伙……」她並不是對這些事一無所知的小姑娘，但這也不代表她不介意去這種地方，只是這時又怎能反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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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樓和康王什麼關係？」她壓下心中的反感情緒，刻意表現地坦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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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過了吧，我自小在京城長大，康王在這裡又是這麼有名的人物，他好女色，尤愛追求有名的絕色美人，這幾乎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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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這麼大的一個人物，被人知道去上妓院，難到不覺得丟臉嗎？還有，你又怎麼知道他今天會去景福樓，還是說他習慣天天來這種風月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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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回答的很自然：「這就是j東京人的不同之處了，這邊的文人並不在意和妓女或歌妓來往，甚至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情，聽說當今聖上都會偷偷出來找女人了。至於妳說我怎麼知道他今天會來……去了妳就明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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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故作神祕，沐遙一時也無話可說，但又在想著怎麼反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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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沐師妹並不願意與我一同到景福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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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話很輕，但不難聽出來有種挑釁的意味，她腦子一熱，也管不了那麼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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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就去，我也想去見識一下裡面是長什麼樣子。」她話鋒一轉，突然邪邪道：「如果今天沒見到康王，我怕是生氣的會不小心說溜嘴，讓瑩妹妹知道你去妓院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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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問題，我們一言為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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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來只是想嚇唬一下趙無愧，卻沒想到他一口就答應下來。難道他就真的這麼有把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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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馬，記得了，今天我們扮演的不是什麼秦嶺傅家的弟子，只是兩個想要尋歡作樂的公子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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馬速飛快，一個偌大的汴京城也阻擋不住他們要找出康王的心，加上此時為時尚早，路上的行人少了很多，沒過多久兩人就已經來到景福樓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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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福樓位處西城的商業區域，就挨著汴河邊，這整塊大片大片的空地上的就是勾欄瓦舍，整片花花綠綠的好不搶眼。裡面有人唱著小曲、有人表演著雜技，還有一些是沐遙平生也未曾見過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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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見好幾個裸著上身的男子，互相使著蠻力想把對方翻過去，像是種比賽，周圍一群觀眾正在叫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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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有些戀戀不捨地轉回頭來，空氣裡漸漸瀰漫著低俗的胭脂味，身邊不知何時走過的人常常衣衫不整，幾個濃妝豔抹的女人含情脈脈地瞧著她。沐遙嚥了口口水，裝做沒看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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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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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抬起頭看著這足有三層高的樓房，還有那車水馬龍的人潮，沐遙暗暗一驚，她雖然從這幾天夜裡京城裡的人數就知道汴梁是座不眠之城，但親眼所見還是讓她難以置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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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常時候人雖多，但清晨時分也不至於這麼多人，多半是因為年節到了，來城裡的人越來越多了，我們快進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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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從下馬到牽馬給馬伕，動作一氣呵成像是早已習慣，而與之相對，沐遙呆呆地望著那深紅的檜木大門，被人提醒後才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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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公子，長得好生英俊啊，奴家這廂有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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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子，來嘛、來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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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瑩的一個遲疑，在她身邊馬上多了被她外表所吸引的青樓女子，她們有些還顯得拘謹，有些已經直接毛手毛腳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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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一時之間竟就這麼不知所措起來，趙無愧此時也發現了情況，立即就靠了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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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花、冬月！怎麼就這麼毛毛躁躁的，都要把客人給嚇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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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成熟的女聲從門口處出現，她抬頭一眼，是一名年約三十初的女子，妝扮並不濃烈，舉手投足間卻有另一種初為人婦的特殊韻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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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不起，馮姐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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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位少女異口同聲的向那人鞠了一躬，踏著小碎步姍姍退下，眼中難掩失望神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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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大名鼎鼎的馮雨姑娘，在下趙無愧，失敬、失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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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看見趙無愧手上不知何時變出了一把扇子，對那女人示意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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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子言重了，奴家不過一賣身賤奴，又哪裡稱得上鼎鼎大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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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曲身行了一禮，那貼身的衣物立刻將她那富有成熟女子的曼妙曲線勾勒出來，這時趙無愧立馬上前將她扶起，一手卻不安份地將摸了她臀部一把。雖然他曾向她言明今天他會換演一個放浪形骸的富家公子，但她仍然還是覺得一陣不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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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女橫了男人一眼，眼波裡卻是滿滿地嬌媚之意，她轉過頭看著她，笑吟吟地問道：「奴家還不知道這位公子怎麼稱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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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下姓丁。」這也是她已經預先想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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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是丁公子，兩位可是一起過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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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姑娘好眼力，丁公子是我遠房表弟，還沒來過京城，這次我特意讓他來見見世面，參觀我的大宋最有名、也最多美人的神仙幻境。正所謂暖風俄而入香閨，燭影飄搖細簾垂。竊竊並與西廂話，可堪垂首任君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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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仙幻境？趙公子可真愛說笑，景福樓如能給公子一時片刻的歡愉，那就是奴家最大的榮幸了。兩位，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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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自然地將手放進沐遙的手裡，她心裡一顫，知道現在不能表現出異樣，只能任那柔弱無骨的小手不安份的動著。她勉強擠出一個笑容，而馮女卻靠得越來越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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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入景福樓內，人潮明顯少了很多，足見在門中看熱鬧的居多，不過一思及這裡的高消費水平，也就變得十分理所當然。內裡三三兩兩的桌位有男男女女正喝茶聊天，有的吟詩作賦，有的瘋言浪語，在昏暗的燈光下，每人都忠於自己最原始的慾望，在這在裡尋求讓自己快樂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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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公子可有喜歡什麼類型的姑娘，會唱曲吟詞的，也有會彈琴作畫的，擅長和公子聊天解悶的，還是會『服侍』好公子的，景福樓包您滿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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沐遙暗叫不好，馮雨已經是幾乎挨在她的身上，那豐滿的肉體蹭著她，雖然她已經特意穿了束胸，但那地方畢竟還是軟的，她如果再進一步，馬上就得穿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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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我還沒想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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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奴家也是可以的喔，奴家什麼都會，這些姑娘們可是奴家一手調教出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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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雨媚眼如絲，長相雖及不上她，但那挑逗的手段可不一般，如是普通男人，怕是早就被勾走魂了。她不明白這女人為什麼第一眼見到她就這麼熱情的靠了過來，難道就只因為她的男裝扮相太對味了，還是……她真的發現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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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姑娘也能陪陪本公子嗎？」她勉強擠出一句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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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尋常之人當然不會，但與丁公子一見，奴家的心就不爭氣得跳了起來……想起了見第一次見心上人的樣子。丁公子不會是嫌奴家太老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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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雨的紅唇就靠在她的耳邊，呵氣如蘭的告白讓她冷汗直流，心下一定，如果她想做任何逾距的事就馬上推開她，顧不得今天的身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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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姑娘，丁老弟長得是俊，但本公子也還沒選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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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終於發話，讓她得以趁機脫身，馮雨不情不願的放開了手，對施施然男人了一禮，臉上滿是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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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子今天要哪個姑娘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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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我剛剛看了看，今天出來的姑娘，不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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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子說的不錯，因為現在還早呢，很多姑娘都還在睡，要不，我先讓冬月陪你一下，等姑娘們醒來了，公子可以慢慢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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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月走了出來，就是剛剛圍在沐遙的女孩之一，看起來才十六、七歲，臉上有些許的雀斑，是個還算可愛的少女，但遠遠不及真正美人的水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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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趙無愧此時是個眼光極高的貴公子，又怎能看得上這樣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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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看馮姑娘還是先安排個安靜的房間給我們吧，拿點吃的東西過來，我就先在裡面候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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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沐遙馬上疑惑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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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公子說得可是丁公子也要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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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不認為在場的哪個女人能配得上他，妳說是吧，馮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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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馮雨被這般羞辱，卻一點不滿的情緒都沒有，臉上反而掛上了一抹不易查覺的奇怪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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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先替我把兩位公子帶到二樓的東寧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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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女此時又轉過頭看了沐遙一眼，那似笑非笑的表情終於讓她忽然間發現了什麼，這明明是個如此簡單的答案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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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們兩人跟在喚作小蘭的少女身後，沐遙很快地就放慢了腳步，趙無愧狐疑地看了她一眼，隨即明白她的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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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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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得好一齣戲啊，趙無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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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見她的聲音竟然回到了平時的女聲，雖然只是兩人聽得見的音量，男人還是緊張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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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做什麼，沐遙？有事我們進房再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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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進房？哼哼，兩個大男人大白天的進妓院就算了，還進同一間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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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無愧隨即明白過來，說：「這主意是我剛剛騎馬才想出來的，不是我不告訴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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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馮雨早就發現我是女人了，對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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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後，才終於點頭，低聲道：「她是這裡主事的掌櫃，不知道碰過多少女人和男人的身體，又怎麼會不知道妳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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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你的經驗，那你事先就猜得到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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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我說，小師妹，在京城裡的王公貴族多少都會養自己的情人，有時候他們找不到合適的地方幽會，就會選擇青樓。女人假扮成男人進來，妳不算先例，馮雨也不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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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我現在是你的小情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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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假的，這樣對我們都好，因為這裡的花費可是很恐怖的，帶一個姑娘進房可能就花上我們在秦嶺山上一個月的錢，我們的盤纏不多了。妳也可以不用面對別的女人。妳懂我意思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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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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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冷冷不發一語，趙無愧立馬就靠近她牽起了手，試圖安撫她。在旁人看來，他們就像對小情侶在打情罵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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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及這裡，她本來就不悅的情緒又更加高漲，她用力甩了開男人的手，卻無法發洩自己的不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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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你們家師師出來陪我，不然，本公子今天就砸了這間破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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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兩人間的關係來到最緊張時，一把粗糙的男聲打破了她的思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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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公子，師師姑娘今天不在景福樓，她已經回家省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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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公子聽你們在放屁！我說了，今天我不見到師師姑娘，你們……你們也別想做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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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誒，公子、公子，別這樣……」幾聲嬌俏的女聲此起彼落，但並非誘惑男人的呻吟，而是驚嚇的尖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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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聲音裡帶著濃烈的酒氣，伴隨著的是瓷器造到破壞的聲音，一時周圍的客人都靠過來看熱鬧了。看著他們的表情，大多都是帶著戲謔的成分，只有少數是帶著訝異和好奇，由此而知，在景福樓，這樣的事大概不會少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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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這種在妓院鬧事男子的下場沒有興趣，更沒有看戲的心情。帶頭的少女小蘭也只是對著兩人道歉示意後，更加快腳步要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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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沐遙此時卻在人群中注意到了一個男子，約莫二十多歲，不論身材、年齡都與趙無愧相若，面如冠玉，五官立體而輪廓分明，比起劍眉星目的趙無愧還要俊上一分。這樣的男子無論在何時都是顯得鶴立雞群的，更何況他還穿著華美的衣裝，氣質出眾，看起來就是個出身上流的翩翩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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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心底頓時有了一個主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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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蘭，妳們景福樓都怎麼處理這種鬧事的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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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停下了腳步，動了動頭上的髮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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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公子，關於這事真是抱歉，景福樓有自己的警衛系統，等等就會有我們的人來處理這事了，這種胡亂發酒瘋傷害本店和客人權益的惡質人物，我們定不會輕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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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喔。」她隨口答了一聲。「那我能留下來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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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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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題顯然已經超出小蘭能回答的範圍了，年紀輕輕的她一下子反應不過來。沐遙也不打算等她回應，逕自走向事發的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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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撇頭看了男人一眼，趙無愧當然不明白她想做什麼，只是下意識的搖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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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才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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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走上前去，往房裡看了一眼。那是一個肥胖的中年男子，衣衫不整露出個大肚腩來，臉紅紅的，他點來的三個姑娘正試圖抓住他，但他還是不斷地抓著地上的東西亂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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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她清清楚楚地看見了，一個已經剩下半具殘體的瓷碗飛了過來。她很幸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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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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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破碗幾乎快破到她美麗的臉蛋時，她終於動身，堪堪閃過這致命的一擊，只是她的身子也同時失去了重心，向後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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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俊的陌生男子下意識地、正好接住了她盈握的纖腰，就像是命中注定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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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的表情除了驚訝找不出第二種情緒，她也終於看見了他的正面，那張俊美的臉龐確實好看，只是有種說不出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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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公子，謝謝你救了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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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刻意裝出來的嬌滴滴的女聲讓她很滿意，她低著頭，雙頰飛上紅暈，像極了不小心犯錯的女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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頭冠也不小心掉了，本來紮起的秀髮如墨黑瀑布般落下，她覺得她現在一定美極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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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沒能看到趙無愧的表情，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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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 沐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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