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界調查官（叁）失落的皇子 - （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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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大家都在為事情如何收結而煩惱之際，激動過度的鳳儀突然昏厥。似是斷線的娃娃一樣，突然倒在少龍懷中。此時此刻，還會想甚麼選項，第一時間先去救人！少龍公主式抱著鳳儀，正當奪門而出，卻被皇上出言勒停了腳步。

「且慢。」

「甚麼嫁入皇家，甚麼生死，過後我一定會給你滿意的回覆。現在先救鳳儀要緊。」少龍面對著皇上，依舊毫不客氣。

「朕自然明瞭。來人，安排休息房間，傳太醫。另外準備一套乾淨的男裝衣服。」

皇上一聲令下，宮裡的侍官忙裡忙外。少龍抱著鳳儀來到一間高貴的房間，安頓好她之後，默默守在身邊。太醫來到，他也不願離開。但因為診症需閉門靜心，少龍不得不暫時離開。

來到門外，皇上一直都在監察情況。身後的小賢子，手上托盤放著一套藍色的男裝。皇上著少龍換好，以免他胸前的一抹紅花把其他宮裡人嚇到。少龍低頭，看了看血跡斑斑，想想也是，別害了其他無辜的人。

於是在另一間房間，小賢子著手幫忙少龍更換著繁複的服飾。被換下來的衣服，經過皇上的指示，在少龍不知情的情況下，被送到太醫院裡某處角落的化驗所。

而突然收到通傳要回太醫院工作的范恆，此時剛好目睹那套米白色衣服的去向。這衣服有點眼熟，不會是屠公子他已經……吧？想著最壞的打算，范恆急忙跑向公公，想求證心裡所想。

「下官范恆，見過賢公公。」

「哦？最近以班中第一晉升醫官的那個？」手上平穩拿著托盤，小賢子回問。

「正是下官。」

「范醫官找咱家所謂何事？」

「下官愚昧，未知衣飾主人身體如何？需要下官幫忙診症嗎？」范恆看著托盤，小心翼翼詢問。

「范醫官，雖然你已成醫官。但想搏表現再一步晉升，還是要慢慢來。」

「下官明白，感謝賢公公指點。」范恆抱拳。

言下之意，衣飾主人並未魂歸？可以這樣理解嗎？但為何賢公公要把屠公子染血的衣服送到化驗所？有古怪、有古怪。還是偷偷跟上去看看？

換好衣服，一身精神爽利。少龍一襲藍袍加身，盡顯威風。少龍低頭看著自己一身瑰麗的衣袍，剛才還在為自己天生的藍髮要生要死，現在卻讓他穿藍戴金。果然皇上的心意，經常變卦，喜怒無常。

「怎麼了？」皇上見少龍更衣出來之後，面無表情。

「沒。」出於禮貌，少龍簡單回應一下。

「擔心她？」

「自然。」

「為何？」

「她是我的老婆，唯一的摯愛。」少龍這一句，態度相當肯定。

「所以？」這樣的答案，皇上有點意料不及。

「所以坐擁三宮六院、妻妾成群的你，是不會明白。唯一的重要。」

兩人並肩而立，面向廣大的宮中庭園，卻默然無聲。皇上思考著剛才少龍的話，不是不會明白，就是太過明白失去唯一摯愛的痛苦，他才不願意去面對。

一個時辰又一個時辰，終於等到房門的打開。聽到動靜的少龍轉身走到之前僅有一面之緣的容太醫身邊，焦急地詢問鳳儀的情況。

說起來，溫文儒雅的容太醫第一次遇見鳳儀之際，亦是她重傷之時。姑娘啊姑娘，妳怎麼老是遇上這麼多災多難的啊？

「鳳儀的情況怎麼了？為甚麼會突然暈倒了？」少龍心急如焚，追問情況。

「這……」抱拳看著少龍身後的皇上，容太醫有所顧慮。

「直說。」見狀，皇上下令。

「回稟陛下，姑娘身子虛弱。一來是因為欠缺休息，二來是因為心理壓力。」

「甚麼意思？」皇上追問。

「陛下，心病還需心藥醫。恕老臣無能為力，能否醒來，要靠她自己。」

「都退下吧……」

皇上聽到後，只能退避左右。室中只有三人，一個躺著，兩個站著。看著少龍默默守護著鳳儀的樣子，皇上只是悶聲不響。想起以前被軟禁在景衡宮的她，一直守在臥病在床的兒子身邊，應該也是這樣的感覺。

「你的事，容後再說。現在她昏迷不醒，也不好移動。朕允許你們暫時住下。起居飲食，朕自然會命人打點一切。你專心照顧她。」

「嗯。」就這樣，簡單的回應後，房間只剩下兩個人。

東升西落，日月如梭。兩星期時間已經過去。深秋已到，涼風颯颯。添上外衣的少龍並不抗拒被照顧的生活，但面色依舊慘白的鳳儀，讓他惴惴不安。沒有蘇醒的跡象，像之前一樣不停跟她說話也是無果。

看著月曆上的寒露，不只是天氣漸轉寒涼，少龍的心情也一樣跟著灰冷。所幸的是，少龍足不出戶，畫地為牢，根本沒機會遇上敖龍。自然也沒有再次爆發甚麼衝突。

與此同時，在少龍衣服上提取到血液樣本，經過一班專家努力不懈之下，終於得到結果。

「不會吧？」拿著報告的化驗師驚呼。

「請問怎麼了？」剛好經過的范恆聽到叫聲，走近問道。

「大事不好，不知怎樣說！你自己看看。」

說後，化驗師把手中的結果交給范恆。看著密密麻麻的數據，范恆一時反應不來。結果沒有出錯的話，不就代表……

「不對！你誰啊？」

冷靜下來，化驗師才發現身邊的人，自己並不認識。這份報告關乎皇族血統，不能隨便讓閒人得悉。馬上奪回范恆手中的書卷，化驗師拿著結果飛奔至御書房。

經過通傳，化驗師氣急敗壞來到氣定神閒的皇上面前，重重地跪在地上。見著如此焦躁的他，皇上只是放下手中正在把玩的珍品，出言提問。

「甚麼情況？」

「臣等把賢公公送來的樣本做了比對及分析，樣本跟大殿下當年留下的臍帶血吻合。加上之後用陛下的髮絲樣本作親子鑑定，可以肯定陛下跟樣本擁有人是父子關係。」

「肯定？」聽到這個消息，坐在椅子上的皇上喜出望外，興奮到立即站起來。

「回陛下，絕對肯定。結果經由三個不同方法測試，再由三位不同化驗師核實，出錯機會微乎其微。」

「好、太好了。」

果然，第一眼看見他，就覺得是他。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沒想到因為二子闖的禍，卻換來大子的歸來！幸好最後沒有下旨傳令入罪，要是真的秋後處刑，悔恨難追。

「此事事關重大，朕不想漏出任何風聲。」保護他，是現在首要任務。

「臣明白。」

待人離開，御書房再次回歸寂靜。此時重新坐下來的皇上，卻心亂如麻。手背是肉、手心也是肉。但他們的確已婚在前，本來想著用身份之別強行拆散，怎樣說都應該是以太子優先。但現在平起平坐，都是朕的骨肉。

不對，現在要處理的是，怎樣才能讓他認朕這個父皇？畢竟不久之前才對峙過。再說，他會怎樣想朕？為了拉攏他而不惜一切？想太多沒用，見步行步。

心事重重的皇上本想著在宮中散步，卻不知不覺來到鳳儀靜休的房間。把手放在木門上，猶疑，自己是要用甚麼身份去面對他。想不通，便不想了。

推門而入。瑰麗堂皇的房間，卻是幽暗無光的環境，讓人不禁由心生出未知的恐懼。放眼遠望，床上的女孩依舊面無血色。床邊守候寸步不離的孩子，樣子比之前更加六神無主。

「她，還好嗎？」難以啟齒，但最後還是決定先打開話題。畢竟自己不出聲，也可以很肯定他不會先有反應。

「嗯。還是一樣。」聽到聲音，毫無表情的少龍只是機械式回應。

「……有件事，朕想跟你說一下。」

在位者，必需冷靜處事，面容不變。但這次，皇上難得表現出心煩意亂。是怕他不會接受這個新的身份？還是自己還未準備好迎接他？反正不安感，正在心裡充斥徘徊。

「關於鳳儀的婚期？還是關於我的死期？」少龍徐徐扭頭，毫無感情可言。

「都不是。」

「出外再說，別打擾她休息。」

毫無表情，少龍緩緩站起來，扭過頭就邁步出門外。皇上見狀，自然跟在背後離開。來到外廊，少龍目光從未投放在皇上身上，只是無言放空。他心裡只記掛著鳳儀的安危，自然沒看到皇上臉上愈來愈不滿的表情。

作為九五至尊，從來都是別人看自己臉色做人，現在的朕卻在一個孩子面前毫無存在感可言？太荒謬了！

所以說，將死之人無畏無懼。有膽量這樣跟一界之首說話的，少龍應該是史無前例的一人。兩人再次並肩而立，放眼遠眺。少龍本來沒有心思聽皇上的話，只是想走過場敷衍了事。沒想到接下來的資訊，讓少龍猝不及防。

「所以你的意思是，我是你的親兒子？」過大的衝擊，讓少龍反應不來。

「對。」見到少龍對自己終於有反應，皇上心裡暗暗自喜。

「你是我的生父？」難以置信，少龍瞪大眼睛，再次確認。

「是。」而皇上再一次肯定他的問題。

「那當年為甚麼要把我拋棄？」第一時間，少龍腦裡浮現出當年在雨中痛哭的記憶。

「當時不是朕想拋棄你。詳情，兒媳沒與你相告知？」聽到出人意表的提問，皇上一時不知從何解釋。被調包也並非他本意，一切都是被設局。

「鳳儀她是一個很有原則的調查官，一切關於工作的事，從來都不會輕易透露他人。」皺起眉頭，少龍只是覺得，皇上這一句話，有辱鳳儀的專業操守。

「行，事後待她醒來，讓她好好與你解說。」

如此晴天霹靂，少龍一時之間也接受不了原來自己是皇族一員的事實。所以沒有染髮是正確的選擇，現在可好，整個皇族作為背後支撐。要風得風、要雨得雨。鳳儀擔心的經濟問題，也不成問題了。

「朕想改立你為太子。」冷不防一句話，讓少龍從幻想中返回現實。

「甚麼？」少龍以為自己聽錯。

「朕說，想改立你為太子。」

「為甚麼？」少龍愕然。立太子關係江山，如此大事怎能隨便說改就改。

「自古以來，長子為大。既然已經找回你，立你為太子也是應該。」

皇上自顧自的說著，少龍還在惶恐之中，並未發現身邊假石山後的身影。本來身體回復良好，想著出東宮外走走的敖龍，在遠處見到自己父皇跟一個陌生的藍衣人談論。

出於好奇，敖龍故意躲在假石山後偷聽。沒想到，卻聽到將要被褫奪太子之位的消息。甚麼人將要得到本來屬於自己的身份？探頭一看，那一頭清爽的藍色短髮映入眼簾。

屠少龍，又是你！屠少龍，搶走孤的女人也就算了，現在連太子之位都要搶走！孤是不會再讓你得逞！深深不忿，扭頭就跑走。在偌大的宮廷裡一直跑，漫無目的，敖龍只想逃離現場。無意中，卻撞上一人。

衝力過大，自己撞上去時反而被反彈在場上。本身已經心情很差，現在如此不堪的狀況，令敖龍的情緒每況愈下。按手在地上支撐著身體，敖龍的坐姿還沒糾正，已經先聲奪人。

「誰敢衝撞孤？」

「本尊見過太子殿下。」

聽到並不熟悉的聲線，敖龍抬頭。身前的那位，身穿素黑長袍，帶著曲長的黑髮披散在肩。明明是一名美人，但佼好的臉蛋上有一對螢光綠色的眼眸，恰似地獄使者一樣，實在教人由心發抖。

這個平日神出鬼沒的美人，怎出會突然出現在這裡？之前好似聽聞他在閉關，查核星象還是甚麼卜卦國家前路去向？不管了，現在他的出現，肯定又是甚麼不好的預兆。

畢竟之前國師出關之後，母妃就無緣無故被軟禁在宮中。再之前一次，就是皇兄被診斷出驚嚇過度而基因突變。雖然那時候自己年紀還小，對皇兄小時候的樣子實在沒印象，但聽宮中的老嬤嬤說，是變成另一個人似的。

反正對敖龍來說，遇上面前的這位，就等於遇上瘟神一樣。

「國師？你終於出關了？」

敖龍小心翼翼，算是禮貌地跟美人打個招呼。對於父皇來說，國師的地位，還比自己更高。甚麼事情都聽著國師的出謀獻策，文武百官對他是相當恭敬，連三朝元老對他也是忌諱三分。

「回殿下，剛完成卜卦，所以出關了。」國師笑著回應。面對太子，自然也要有該有的態度。

「結果怎麼樣？」

在好奇心驅使之下，敖龍還是忍不住追問下去。雖然跟國師接觸多了，可能會為自己引來霉運。但終日神神秘秘的國師，在故弄玄虛甚麼事情，自己真的很想知道。

「不太好。」國師突然皺起眉頭，表情患得患失，似是想引領敖龍繼續提問。

「甚麼不太好？」果真，敖龍被牽著鼻子走。

「這個嘛……」國師一直的支吾以對，讓敖龍生氣了。

「說！」

「卜卦結果不太好。星象顯示，紫微星旁邊突然多了一點小光。小光最近開始愈來愈光亮，本尊有點不安。」

「別說一些奇怪的話，多一點星光算甚麼意思！」敖龍不解，覺得國師是故意說得不清不楚，開始生氣了。

「紫微星是北極五星中的帝星。皇上身邊突然多了一人，會是誰呢？」國師意味深長的說道。用衣袖半掩的嘴巴，卻在勾起不明的笑容。

果然，遇上國師真的沒發生甚麼好事情。想起剛才在假石山後聽到外廊上兩人的對話，國師的意思不就是說天道指向屠少龍嗎？字字誅心，敖龍只有咬牙切齒的份。不可以！甚麼破天道、甚麼壞星象，屬於孤的東西，誰也不能搶走！

「國師，可有化解之法？」壓下快要失控的情緒，敖龍轉紫的眼眸，告訴國師他的憤怒。

「這個嘛，本尊可以嘗試幫忙化解。但事成與否，只能看殿下的造化了。」國師的微笑中，像是在盤算著甚麼計劃。

話說敖龍跑走後，沒聽到之後少龍的回應。在外廊上站著的兩人，繼續他們的對話。對於皇上的解釋，少龍想也不用想就馬上反駁。畢竟，少龍這次闖宮，也不是為了奪回自己的身份。

「不應該。」

「為何？」皇上不解。太子之位，誰不垂涎？

「即使我跟藍敖龍有不共戴天之仇，也不會隨便奪去屬於他的東西。再說，我這麼多年都在平民界生活，這裡的生活習慣禮儀甚麼的，通通都不懂。讓我一個甚麼都不懂的人去治國？怎樣也說不通吧？」

知道自己不會因為髮色被問斬，少龍的心情是有變得放鬆。畢竟夫妻兩人不用再糾結要離婚還是要生離死別。加上皇上剛才親口的一句「兒媳」，證明鳳儀的身份是被認可了。

只是，突然收到這樣的消息，少龍還是不敢確定，是事實還是夢境？還是一切都只是幻象？偷偷用手指狠狠捏了一下自己的大腿肉。撕——真痛！聽聞在夢境中是感覺不到痛楚的，即是說現在是現實吧？

「不懂，就由現在開始學習。」皇上掃著小鬍鬚，不以為然。老實說，對於面前失而復得的皇兒，重新教導禮法是必然的事。

「不用，反正我不會入宮。」少龍再次拒絕。

「皇宮有你想要的東西。」

「沒有。我想要的，她不會在宮中出現。」在至高者面前，少龍依舊堅決。

「沒有人討厭過上榮華富貴的生活。」皇上對於少龍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感到匪夷所思。

「她不討厭榮華富貴。但我知道，她不會想進宮。活在囚籠之中，不是她的意思。要是她只為宮中的錦衣玉食，一早已經下嫁藍敖龍。何用多次拒絕？」振振有詞，少龍所言不無道理。

「要是朕一定要你們進宮？」皇上聽著，故意試探。

「那你這個老爸，我不認了。」少龍說得輕鬆，完全沒有惋惜的感覺。

「你！大膽！」聽到少龍不假思索的回應，皇上震怒！

但以少龍的心態，有沒有皇子這個身份，對他來說，可有可無。有沒有認回這個父皇，對他而言，沒有關係。畢竟在這一天之前，日子都是這樣過。以平民的身份生活，逍遙快活。以孤兒的關係存在，輕鬆自在。

生活是苦了一點，經濟開支上也是步步為營。但勝在愛人在身邊，沒有家族負擔。有的只是平頭百姓都會遇上的煩惱：柴米油鹽醬醋茶、燈油火蠟水電煤。

「行。朕允了。」一陣寂靜之後，皇上開腔打破了僵局。

「？」靜靜回望身邊的皇上，少龍等待他的下一句安排。

「朕會命人在宮外置一處住所，你們可以任意使用。」

朕擇日會封你為寧王。畢竟你的母妃，賜字為寧，寧靜的寧。冊封當日，朕會詔告天下，朕的大皇子已尋回，給你應有的名份。

朕會命戶部盡快為你打造新的藍帝玉，作為皇子，藍帝玉是身份的象徵。冊封大典必須盛大，當日你們夫婦二人必須準時到場。還有……

「老爸，打斷一下。」少龍似是學生一樣，突然舉手打斷發言。

「稱朕為父皇。」聽到如此俗氣的稱呼，皇上略帶不滿地皺眉。

「啊……父、父、父皇？」如此陌生的叫法，少龍難以啟齒。

「嗯。之後還是讓你上一下禮儀課。畢竟作為一個王爺，也是代表著皇家的面子。」教導禮法，刻不容緩。

「所以父皇的意思是想全世界人都知道我是寧王？」少龍想了想，好像有點不太對勁。

「自然！多年之後，朕的愛兒終於尋回，天下也要普天同慶。」

「這個……父皇，我想提一些請求。」

「准奏。朕能力範圍之內，一定滿足。」

聽到失而復得的皇兒，父皇前、父皇後的稱呼自己，皇上開懷大笑。與敖龍只會先斬後奏、無理索求的態度不一樣，少龍的反應更得皇上歡心。見皇上沒有反對，少龍先緩緩換了一口氣，理清思路後再逐項提出。

嘛，首先，我不想讓除了父皇以外的人知道我是王爺的身份。對於封號我是沒意見，但普天同慶就不了。要是因為別人知道了我的身份，讓鳳儀陷入不必要的危機，我責無旁貸。即使是她有能力自保，還是可免則免。畢竟，我也不想因為這個突如其來的身份，打亂了她的生活。

其次，關於宮外安置住處的問題，我相信鳳儀寧願留守在自己的平房子，也不會想轉大屋。加上這樣不必要的大興土木，做的建設並非對普羅大眾百姓有益處，還是不要做了。一來不是必需，二來是為了父皇作為明君的名聲。亂用資源只會激起民怨，倒不如留起來用於日後基建？

最後呢，藍帝玉就不用了。剛才我也說了，不想被其他人知道身份。加上父皇剛才所說的，把藍帝玉掛在身上不就如同跟其他人展示身份了嗎？要是想更新資料，直接在綠靈玉裡更新即可。這樣，在外表看不出我是一個隱藏的王爺，而實際上我也是一個不顯於人世的隱王。

「父皇見我剛才的提議，意下如何？」小心翼翼的收結，再次拒絕皇上的少龍表面無恙，但內裡其實膽顫心驚。

「嗯……『隱王』這個封號不錯。」聽到少龍的解說，皇上仰頭望天，自言自語。剛到手的皇兒，要是因為自己的好意又把他嚇跑了，只會得不償失。

「所以？」見皇上臉露笑容，少龍急不及待追問結果。

「行。言之有理，你的請求，朕都答允。只是朕有一個要求。」

「父皇請說。」皇上願意讓步，自己也不好再得寸進尺。

「春秋二祭，務必入宮覲見。算是來跟朕請安又好，讓朕見見你也罷。如果可以，攜隱王妃一同回來，算是家庭聚會。」

「好的。不過事先聲明，鳳儀因為工作關係，未必每次都能回來。」少龍豎起食指，先旨聲明。

「就知道你會為她找借口開脫。」皇上笑了。這孩子，對她是真心的。

「對了父皇，我想說，父皇這個稱呼，如果只是在場只有我們兩人還好。要是……」

突然想到甚麼的少龍，想一次過問清楚之後的安排，或者說是皇上的偏好和意思。畢竟要是之後自己做錯了甚麼，惹得龍顏大怒，現在所御准的恩惠可能就會被收回成命。

「朕明白你意思，有第三者在場，還是以君臣相稱。」

「謝父皇隆恩。」終於開懷笑出來的少龍，學著鳳儀一樣的抱拳姿勢。

「呵呵，終於有一句說話比較像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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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十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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