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戰末世錄 - 第三十三日　　　你說過，一切都會好轉的。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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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過，一切都會好轉的。但，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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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可以提煉？」

『這是我目前所知最快的提煉方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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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富饒興致的摩娑著下巴，觀察著提煉裝置，而傑奈也學著蘭的動作稍微側著頭看著他根本不懂的原理，引起眾人哄堂大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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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較於大家的豁達，瑟琪有些安靜地站在隊伍最邊角，將手背在身後揉搓，這才是她所熟悉的蘭，但這麼快的轉變讓她有些無所適從，甚至有點抓不住她的規律。騰原注意到她內心的小劇場，揉了揉她的頭，溫和的眼神讓瑟琪徹底放鬆下來，打算在散場時找蘭好好地說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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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就太好了，可以保障大家的安危。」

『但因為才剛開始，所以近兩三日還是非常危險。』

「嗯，我了解，我還是會加派守備的，撐過三天就不是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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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簡單交代好事務後便離去，反應慢了半拍的瑟琪只能趁散會時趕緊追上前，卻看見蘭一個人蹲坐在潺潺的溪水邊，手無意識的撥弄著岸邊特有的藍紫色小花，看得入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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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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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聞叫喚蘭瞬間抬頭，對著瑟琪咧開一個開懷地微笑，手下意識的抹了抹兩頰，然而事實上並沒有淚水可以抹乾，瑟琪的心揪了一下，很明顯蘭正在故作堅強，卻忘記自己早已失去流淚的能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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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變得心狠手辣，但那只是她自我防衛的副產物，最根本的原因還是她的脆弱一面，早已被所謂的人類利益給抹消，她沒有哭泣的權利，也沒有軟弱的本錢，更沒有人能夠分擔她內心那一份空洞，心靈上的死亡，遠比肉體的消逝更為嚴重，這是年齡尚輕的她所背負的罪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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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怎麼來了？』

「妳…在想瓊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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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的動作停頓，她正在思考要不要親手揭開傷疤，但又怕她自己承受不住而崩潰，瓊已經離世好幾周，這段時間她靠著麻木不仁的兇殘統治手段來麻痺自己，努力不去想到關於以前的同伴，彷彿這樣她就可以真的成為不在意的那方，但事實總是與理想分道揚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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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也很想她，在鄧偉輝展現出他研究的那瞬間。」

「那個引以為傲的神情…真的跟瓊好像。」

『……我每次看到這種花就會想到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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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猝不及防的開口讓自說自話的瑟琪愣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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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為什麼，總覺得這個顏色很像她。』

『小巧瘦弱，卻總是在不起眼的溪邊角落肆意生長。』

『蔓延在整片河畔……甚至深植在我們的心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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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感受到鼻尖的酸楚，但無論她怎麼想深呼吸流下眼淚，卻總是徒勞無功，很不舒服，像什麼壓在了肺部，卻無法移除。眼淚是很重要的情緒調節劑，沒有了它，就彷彿殘缺的心靈，苟延殘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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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琪…我真的做錯了嗎？』

『我只是想要拯救弟弟，想保護好像家人一般的同伴，我只是…』

『…只是想活下去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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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琪抱住蘭，很用力的環抱，希望蘭可以感受的到她在身邊，非到必要不會棄她而去，就像千緒不會拋棄她，瑟琪完全可以明白蘭的心情，因此在會議上才無法真正對她生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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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琪對不起…』

『那批俘虜，我還是決定用在抵禦前鋒。』

『我沒有辦法原諒他們，也不認為他們會效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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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琪的眼淚流下，滴落到了蘭臉上，自然的像是蘭所分泌，她終於明白了蘭做出決定時的掙扎，每一步都有可能是破曉的新生，亦可能是萬劫不復的深淵，她的眼光必須更加長遠，因此瑟琪閉上眼淌下最後一滴淚水，點了點頭，對事實妥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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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嗎？她會自己走出來的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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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恩無言地看著瑪卡蓮娜吊兒郎當的回答，他們正在收集今晚需要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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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到底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樂觀的？』

「我一直都很樂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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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恩毫無形象的翻了翻白眼，瑪卡蓮娜舉起剛搬完柴火，布滿灰屑骯髒的手往摩恩臉上一抹，黑炭風腮紅浮現在他臉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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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妳皮癢了是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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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相的繞圈追逐嬉戲被不遠處的伊格斯與馬銀旭盡收眼底，他們正扛著捕獵到的牛型物種緩步靠近，同時擺出無奈的死魚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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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叔，你有沒有覺得太陽變強了。」

『強到我有點想走人。』

「這幾個禮拜每天閃是正常的嗎？」

『不正常也得習慣。』

「我們不要走過去好不好？」

『正合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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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姪同時戴上虛假墨鏡向左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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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

『跑！！！伊格斯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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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明就裡的伊格斯轉頭，巨大的黑暗瞬間籠罩。

永生花，沒有賜予他們永生的權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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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好路過的騰原轉換型態，千鈞一髮之際將伊格斯從人面怪口中扯回，撲倒在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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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

「殺！！！給我殺！！就像他們殺入教堂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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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面怪的身前站著幾位信眾，情緒激昂的激怒著人面怪，引導至半人的聚落大開殺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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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明顯，他們是教堂受難者的家屬。

從俘虜中逃亡，以暴制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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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位男子尚未嘻笑完畢，就被後方徹底激怒的人面怪吞入胃袋，消失的無影無蹤，連血跡都沒留下，眾人開始四處逃竄，甚至對著伊格斯等人發出求救，愚蠢的人類錯估了人面怪的破壞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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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救我！！！」

「跑！！！快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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怒吼直竄天際，險戰一觸即發，遠方的蘭和瑟琪眼中閃過一絲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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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感染者，身為人類與人面怪的產物，保有人類的理性，卻勢必失去部分怪物強勁的戰力，變異的單眼與有力的尾巴也改變不了他們依舊偏像人類的事實，群居的人面怪衝入營寨大肆破壞，所謂永生花的提煉裝置也被輕易毀於一旦，雖然聚集，但大部分的人都尚未完全熟悉掌握戰鬥技巧，更何況面對整群皆為成體的人面怪，焦土之上被蹂躪的更加殘破，像極了不適宜居住的廢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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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波衝突下來，被迫居於劣勢的半感染者已經自顧不暇，俘虜也死傷慘重，生還數量急遽減少，以為終於能破除隔閡站在同一陣線戰鬥，卻已然是最殘酷的場景。伊格斯想方設法保障更多人的安全，他的眼中種族已沒有分別，最重要的是儘量救助出更多生還者，卻在一瞬間的細小失誤中被扯傷了肩頭，罪魁禍首並不是人面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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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碰我！！惡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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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婦人尖叫著用早已鬆脫的牙齒咬向伊格斯沒有變異的右肩，看似沒有威脅性卻造成嚴重的開放性傷口，更何況她還用骯黃的指甲死命朝著傷口嵌挖，造成見骨的創傷，馬銀旭毫不猶豫的斬殺掉威脅後扶著重心不穩的伊格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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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撐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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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骨的疼痛衝擊著他的大腦，因為半人形態下反應神經更加發達，相對的對於感官的痛楚也會更為放大，戰鬥中造成的創傷加上方才的攻擊，冒著冷汗的伊格斯已經沒有辦法再行動自如，但他還想找到蘭，他還沒有確認她的安危。環顧戰場依舊找尋不到熟悉的倩影，被痛覺淹沒的感官漸漸感覺不到空氣的流動，這是即將昏迷的前兆，一瞬紅髮映入眼簾，但不是心心念念的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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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格斯！』

『快帶他離開！我去找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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瑪卡蓮娜著急的指揮著，她的渾白眼睛上殘留著一豎血痕，橫跨過上下眼皮，姣好的面容被突兀的截斷，但她同樣也用著僅存的眼睛四處搜尋著蘭，伊格斯已經撐不到他的殺戮天使前來，四周的戰場像開始是慢動作撥放，昏厥的漆黑將他扯入深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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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傑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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蘭投身在混亂的戰場，她想找到弟弟，也想盡快與伊格斯會合，但心急吃不了熱豆腐，她想兼顧的下場就是只能像無頭蒼蠅般在戰場穿梭，找不到任何一方，利爪劃過無數人面怪的頸部，但成體的頭部有厚重的皮毛遮擋，並沒有這麼容易切斷，與時間賽跑的她只能給予相當的牽制後繼續尋找，直到看見一小團黑色物體被踢飛在空中，她的心漏了一拍，那抹紅髮是她找尋已久的傑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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藉由彈跳力提升，她躍至屋簷上方接住那團毛球，他懷中抱著已經斷氣的布丁，雖然頭破血流、意識模糊，但生命總歸無虞，蘭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看著他額上淌下的鮮紅，蘭心疼地握住他的小小尖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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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我盡力了……』

「傑奈你真的很棒！接下來交給姐姐。」

「在這裡躲好，沒有我來找你千萬不可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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將傑奈安置好的蘭迅速返回戰場，繼續她接下來的尋找。與蘭同時出發的瑟琪也正在尋找著騰原，她身上沒有過多的外傷，應該是憑藉著從小養成的閃避神經一路走來，她也不斷在怪物間迴旋，利用尾巴平衡的力量攻擊體型較大不靈活的人面怪，她第一次看到這麼多成體同時間傾巢而出，初遇蘭時，僅僅有一隻成體就足以團滅對手，現在更不用多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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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緒你在哪！！！回答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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