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8》（前名《凌晨三點，我屋企門口有敲閘聲》） - 三十四

「個別人士？」金仔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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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個我一陣再講，」狼爺繼續說：「一開頭我哋都唔覺得有問題，可能凌晨時間完曬成個operation之後就會dismiss咁樣。但直到去第二日嘅中午時間，我哋又攰又餓先終於拎翻電話打去叫外賣，但幾間茶記都無人聽，最後有伙記直接要話劈炮唔撈，就咁行出差館……」狼爺吞了吞口水，又接著說，「然之後，我哋就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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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喪屍。」你補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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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尾我哋寧願鎖曬門落曬閘係到捱餓，都唔敢再出去。」肥仔接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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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幾個鐘之後，應該係晏晝左右，就有兩個拎住張寫住「IBJSDCMC」證件嘅人嚟到，仲運咗乾糧同水比我哋；而係佢哋嘅要求之下，我哋要撥出一半人手出去佢哋出去。」狼爺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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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信那個「要求」，指的便是莎姐一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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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於個兩個人唔淨止帶咗食物同水嚟，仲有一車飛虎隊嘅裝備，所以好多伙記都自願跟佢哋出去，覺得困係到唔係辦法，希望可以殺出一條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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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eter仔同𡃁妹。」黑柴難掩失落的神情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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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狼爺他雙手掩著臉，在桌上坐了下來。「其實我哋同佢哋一樣……出面成條街都係個啲……嘢，講真有邊個想係到等死？佢哋有補給、有槍有炮，仲唔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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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爺緩了一下，又苦笑著說：「個陣點知個結果係咁……呢到四條友反而仲生勾勾！」他愈說愈怒，停頓片刻後突然拿著槍往桌上用力一拍。「……講！到底係邊個開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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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咪個兩個人囉。」金仔對狼爺說。「佢哋唔係一般人，受過專業訓練、心狠手辣。唔單止冧其他人個陣眼唔洗眨，甚至連自己條命都可以隨時唔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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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是回憶他們的行為表現，已經足以讓你全身打顫——他們根本就不是甚麼心理正常的人；而基於狼爺剛剛的一番說話，你更肯定那個神秘組織和香港政府脫不了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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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哋係點樣死？」他握緊拳頭，相信此刻心裡肯定恨不得將那兩人千刀萬剮，把他們的屍體重新綁起來掃射洩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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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個男嘅就快暴露自己身份個陣，就即刻俾人一槍爆頭，女嘅都係差唔多。」金仔說，「但起碼佢哋係痛痛快快咁死。」他又補充了一句，但似乎只有你和榮叔聽懂了那句說話背後的弦外之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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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哋知唔知已經宣佈咗戒嚴？」你又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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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唔知……但依家搞到咁，戒嚴都係好正常。」狼爺回答你說，「點解咁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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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嚴suppose係會有軍隊——又或者你哋啦，係街上面控制秩序㗎嘛……但三日以嚟就連人影都無隻，你哋無發現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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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意思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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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府先係頒布戒嚴令，然後又要軟禁你哋，仲有一班來歷不明嘅人插手……成件事唔似係表面上咁簡單。」你低頭思考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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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軟禁？哈，你係咪諗得太多……」黑柴不禁問著，「好似個啲咩……陰謀論咁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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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點解要講大話？」一旁的榮叔終於開口，只見他此時早已把手槍給搶了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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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時間，房內的視線重新聚焦到那個鬼哥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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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咩啊……都唔知你講緊乜。」鬼哥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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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啱啱唔係話自己親眼見到我哋開槍咩？」金仔步步進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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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係見到啊，嗱，我無講大話㗎。」他擺了擺手，「唔只你啊，你都有份㗎。」他又指向你。「我親眼見住你對住Peter仔開槍，個一槍打咗中咗佢大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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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頓時支吾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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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為甚麼他會知道？鬼哥不是B team的人嗎？A team不是一個不留，全都死光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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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榮叔瞇著雙眼，仔細地回想幾個小時前發生的事，「唔怪之得，你寧願睇住另外兩個隊友死，都要保住自己條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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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講乜撚嘢啊！」鬼哥突然抓狂，漲紅著臉衝上前，正試圖對榮叔出手，卻被他從容地捉著右手；一個順時針轉身，榮叔便把他的手向後高高抬起，隨即壓制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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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最討厭你呢種人。」榮叔逐漸加大力度，直至讓鬼哥痛得忍不住大叫為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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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放手……你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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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鬼，點解得你一個翻到嚟？」狼爺的答案顯然而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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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我……狼爺你叫佢放手先！」鬼哥邊掙扎著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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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彎著腰的榮叔聞言未有所動，只有把他被壓著的側臉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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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啦！男人老狗少少痛都嗌到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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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講！我實講㗎！」他先是瞪了瞪狼爺，然後又以有限的角度瞪向你們幾個。「本身去到個陣見你哋用架車擋係門口到，個兩個人就直接用手榴彈炸開，話入面有一個重要人質，叫我哋直接攻入去救人。點知你哋咁頑強，救唔到人不特止，仲搞到死嘅死，傷嘅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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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鬼哥眼底突然閃過一絲畏縮，變得吞吞吐吐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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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咁我咪……我就——」「講！」狼爺拿起槍，直指向他；榮叔見狀也終於把他的手鬆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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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咪訓係地下扮死，直到佢哋落哂停車埸下層之後，我先趁亂揸架七人車翻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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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情景不禁讓你想起，早年某間車房爆炸事件之中的那個警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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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你就忍心望住佢哋逐個比人開槍打死？」狼爺淡然地問。「為咗自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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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個陣時……我……」鬼哥一時窘態盡現，不僅無言以對，臉上更漲紅得快要爆炸似的。「你聽一個死𡃁仔講都唔信我？係咪老懵咗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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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言既出，房內登時鴉雀無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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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佢仆硬街啦呢次。」你悄悄地對金仔耳語，交叉雙手等著一齣好戲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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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講咩？」這時連狼爺也氣得怒髮衝冠了。「夠膽你講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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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老嘢，忍得你耐啦我都！」鬼哥絲毫沒有停止之意，而且愈發激動。「你估平時班伙記好妥你？吓？你三柴咋……當咗幾廿年差仲係散仔，醜唔醜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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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得去邊？吓？一柴好意思話鳩我？」狼爺一腳踢倒旁邊的一張辦公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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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埸面不斷升溫，兩個加起來過百歲的男人吵得面紅耳赤；而其他人則是抱著隔岸觀火的心態，誰也不想插手，免得被無情波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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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至那一句無可挽回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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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屌，你估個個都好似你咁當差當到痴撚哂線，老婆仔女都唔要？Peter仔佢哋唔撚係你啲仔女啊，同事嚟㗎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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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爺再也按奈不住心中的怒火，激動得馬上把槍口塞進他口中，眼看便要扣下扳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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靠在窗邊的MK妹突然開口，「我突然間諗到一個更加好嘅方法。」311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Uc5eGkFd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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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十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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