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这次的症状太异常了，孙英宰陪着李柱延到大一点的医院再检查了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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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果医生说李柱延的嗜睡症并不是单纯的嗜睡症，是克莱恩·莱文综合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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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根据您三次发作的间隔，可以合理怀疑是这种周期性嗜睡。克莱恩·莱文综合症一旦发作患者能连续睡好几天甚至几周，即使醒过来也会产生神智不清。食欲和性欲大增的现象也是这个疾病的特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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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一种全球都稀少的神经疾病，不超过1000例，又称睡美人综合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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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柱延听到诊断意气消沉，他还以为之前嗜睡的情况减少是症状改善了，原来不过是这个克莱不知道什么综合症的潜伏期。李柱延不知道哪种更好，是像普通的嗜睡症虽然随时都有睡着的可能，顶多睡几十分钟几个小时无伤大雅；还是患上这个综合症，很长一段时间像正常人一样没事，但一旦周期性发作就得睡过去好几天，还有奇怪的副症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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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想都是哪种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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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们往好的方向想，至少潜伏期时一切都很正常啊，孙英宰努力地把话题往好的方向讲。但李柱延觉得好烦，故意讲气话，问他是不是烦他了，发病时睡着期间要帮他翻身，短暂醒来时又要照顾骇人的胃口和性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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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英宰这两周的确是为了照顾李柱延心力交瘁。发病的李柱延和平时的哥哥根本不是同一个人，就像巨大的幼儿吵着要吃饭，又像发情的猫咪不知疲倦地榨取。大学的课和棒球队的练习都没法去，孙英宰当然也很累，但他不会因此离开李柱延的，无论他是普通的嗜睡症患者，还是什么克莱恩·莱文综合症都无所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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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柱延哥，是我甘愿的我不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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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罕见的睡美人，最爱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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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永远都不会烦你的，让我照顾你一辈子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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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没有办法解开诅咒，至少让我伴你同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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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同医生所说的一般，李柱延的病是有周期性的，在秋天发过病之后他好得不得了，就像一个正常人一样地作息，吃饭，工作，玩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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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柱延之后觉得对不住孙英宰，帮他补了缺课两周的内容，小孩打趣地说，哥哥教得比大学教授们好多了，以后还想让哥教。李柱延笑着说你饶了我吧，但心里其实知道，是弟弟不想让他太自责他缺课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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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发病的平稳的日子真的很好，李柱延默默地在心里向睡魔祈求：至少12月，英宰的生日和圣诞的时候不要来找他。要是能大发慈悲的话，1月他的生日时也能放他一马就好了，他真的好想意识清醒地和孙英宰度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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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12月到来了，店家门口纷纷挂起了红的绿的金的圣诞装饰，大雪纷飞，家家户户的屋顶一片雪白。孙英宰牵着李柱延的手说道，哥，像不像撒上了糖霜一样啊，好美。李柱延小声地应了一声，内心惊讶他居然能欣赏起雪景了。他是讨厌雪的，爸妈就是在雪天打滑才出的事故。曾经天真的小柱延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内心和圣诞老人苦苦哀求把爸妈带回来给他，结果当然也没有如愿。他印象中冬天就是惨淡又寒心到底的季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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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现在好像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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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月22日，英宰的生日，李柱延带着他去吃了一家颇为高级的法餐，平时大学生很少会出入的那种，有乐队现场演奏伴乐，能看到夜景的餐厅。吃完之后李柱延把孙英宰带到饭店，躺到床上脱了外套解开衬衫说要给他礼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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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柱延的脸红透了，他以为自己做好心理准备了才穿来了情趣的黑纱内衣，现在却觉得羞死人了。敞开的衬衫下面因为黑丝若隐若现的红樱，比直接露出来还令人遐想，孙英宰还没碰他就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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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拆礼物吗？”孙英宰小心翼翼跨坐到李柱延身上，慢慢扒开去了他的上衣和外裤，布料擦过肌肤的微妙的瘙痒感让李柱延下身涨了起来，待外衣全部褪去时网纱下的柱头已经高高举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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贴身的黑纱让李柱延身上的每一处曲线更加明显，惹得孙英宰上手去勾勒，想到哥哥刚才和自己吃饭时下面一直穿着这身就无法按耐冲动，“哥你一直穿个这个吗……甚至没有穿内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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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李柱延极力想要讨好孙英宰，想要用今夜把之前发病时不堪的记忆抹去，“我们可以把这个当作第一次吗……之前生病的时候不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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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孙英宰真的像李柱延心里所描绘的第一次一般做了。极尽温柔地亲吻了他全身，用舌头让他完全舒展开来之后才缓缓进入，紧紧贴着上身十指相扣，在他耳边吐露他好爱他。从舒缓到猛烈，彼此交换着爱液，他们都把这当做了完美的第一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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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日过后孙英宰心情很好，激动地和李柱延分享他圣诞的计划。孙英宰是电视剧《花样男子》的狂粉，李柱延虽然没看过剧但基本上从他嘴里知道了故事的来龙去脉。孙英宰说圣诞夜那天他想要像剧里面的主角一样，让柱延哥陪他一起去坐南山塔的缆车，然后在山顶喝热巧克力。李柱延不太懂小剧迷在狂热什么，但是还是笑着说小事一桩啊，有什么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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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就是这样平常的小事也没能实现――因为李柱延到山上之后，还没来得及喝热巧克力就突然发作睡过去了，睡魔终究还是不想让他度过一个完美的冬天。李柱延醒来的时候发现他们在地铁站里的长椅上休息，他枕在孙英宰的大腿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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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宰，我又……对不……”李柱延下意识地又要道歉了，却被孙英宰伸手堵上了嘴唇，“哥，没事的，下次再一起去就好。明年圣诞夜，我们一定一起去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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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英宰太懂事了让李柱延不禁鼻子一酸，撑起身子来，也不管旁边还有许多行人来来往往就吻上了他，“好，我们明年一定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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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英宰真的是超乎年龄的成熟，也超乎李柱延想像地爱他。李柱延在圣诞夜那天发作之后，断断续续地睡过了圣诞节和新年。孙英宰和家里说很亲的哥哥生病了需要他照顾，就一直陪在李柱延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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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柱延睡过新年醒来时，因为睡了整整四天简直快饿到失去理智，也没注意到孙英宰帮他准备的是新年特别的五花肉和面片汤，就风卷残云地扫了盘。孙英宰和他说新年快乐他也听不进去，李柱延在晕过去之前只隐约听到弟弟有点暗淡的声音，哥，你就不能和我说一声新年快乐吗……哥和我说之前我都不觉得过了这个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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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复了快三周，李柱延终于勉强在自己生日那天恢复了正常。惊醒过来时是清晨3点，醒来就看见蜷曲着睡在自己身边的孙英宰――那是他第一次看到弟弟的睡颜。一种极其神奇的感觉油然而生，从来都只有孙英宰醒着守着他睡觉，没有一次是他醒着看睡着的弟弟。那张睡得毫无防备的脸是如此稚嫩，李柱延心疼地摸上那光滑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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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宰，对不起，让你承受那么多。哥好想要守护你啊……但现在却好像是你一直在保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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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柱延还想多看看孙英宰睡着的样子的，没想到对方没过多久就像察觉到什么似地醒了过来，睁开的双眼里满满都是血丝，大概是为了照顾不定期醒来的李柱延紧张地都不敢好好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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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宰，早啊……”李柱延不知道时隔三周的第一句话该说什么好，孙英宰一看见眼前的李柱延一把就抱了上来，“哥！柱延哥！你这次真的醒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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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柱延在孙英宰温暖的怀抱里点了点头，小孩把自己抱的更紧了，激动地哭了出来，“太好了，醒了就好了……哥…你这次真的睡了好久啊，我真的好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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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英宰的泪把李柱延的肩膀都浸湿了，李柱延竟然说不出一句话来安慰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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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还是过了李柱延的生日，孙英宰相信哥哥会醒来，早就买好了蛋糕。李柱延抱歉地一直想道歉，弟弟就一直阻止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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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哥，我不准你道歉。醒了就没事了！”孙英宰把小蛋糕切成四等份，分了两块给他，转移话题问起了他之后的计划，“而且至少接下来几个月可以安稳度过啦。哥，你春天想做什么？赏花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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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强颜欢笑的孙英宰李柱延很是心痛，他心里还是过不去，“但是我们圣诞和新年都没有一起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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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诶诶，过去就过去了，”孙英宰用叉子插起自己盘子里的蛋糕，豪爽地一口吞下，“今年得一起过啊哥！今年一起过就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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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年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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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啊，还有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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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柱延被孙英宰充满活力的声音给感染了，盯着手中装饰得五彩缤纷的蛋糕，想象着他们今年年末会一起庆祝英宰的生日，过圣诞，然后跨年，明年李柱延生日时蛋糕上写的数字会比今天的再加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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