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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時候我住在眷村,發生過一次半夜敲門事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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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記得那天沒什麼特別,但應該是假日的關係,所以沒有早早就被趕去睡覺,倒是跟姐姐們一起看電視到深夜才睡。當時我躺在床上,腦袋還在回想卡通劇情時,忽然聽到突兀的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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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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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在敲外面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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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愣了一下,覺得是自己聽錯了,繼續看著天花板發呆時又聽到兩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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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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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我注意到是客廳的門被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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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時住的老舊眷村,外面都是一扇紅色的大鐵門,從前院進到客廳時會有一扇紗門跟木門,拉開紗門時都會出現很大的喀喀聲,因為它的彈簧已經生鏽了,那聲音非常刺耳,然而我沒聽到,外來者像是穿過紗門一樣敲響木門,當我理解到這點時,敲門聲又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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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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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客廳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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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廳有門的地方只有兩個,我房間跟隔壁的姐姐房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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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又是一片安靜,好像那聲音只是錯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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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床上盯著門縫看,底下一片漆黑看不清楚,我卻不曉得哪來的勇氣爬下床,然後趴在地上從門縫看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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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是一片漆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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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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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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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清楚聽見門板傳來敲門聲,嚇得趕緊爬回床上。雖然盡力不發出聲音,但是深夜所有的聲響都被放大,我清楚聽見自己的心跳聲,還有慢慢往床鋪角落縮時發出的木板聲響,此時外頭依然安靜,就像我前兩次聽見敲門聲時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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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門把忽然轉動了,還好我是被嚇到會發不出聲音的那種,只能嘴巴張開開看著門把在激烈轉動。不知道是眷村都這樣還是我家的習慣,雖然喇叭鎖沒壞,還是會在門上多安裝一套鎖,所以門外的人就算把門把轉得吱吱作響也進不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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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情況沒有很久,外來者很快就放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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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頭又呈現一片安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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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縮在棉被裡,兩眼緊緊盯著門縫,門縫依舊是一片黑,什麼都看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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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又是敲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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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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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次的敲門聲已經往後移,我聽聲音判斷是位在廚房的媽媽的房間門被敲,外頭依舊一片死寂般的沉默,最後又傳來了敲門聲響,不過感覺更遙遠,好像是後院的木門被敲,之後就安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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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莫名其妙的敲門聲從我家大門一路敲到後門,不曉得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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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知道小時候的自己是膽小還是膽大,等好久外面都沒有再傳來敲門聲,就爬下床開門鎖……跑去客廳看,心裡緊張到不行,可是黑漆漆的客廳沒看到什麼期待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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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問姐姐有沒有聽到敲門聲,她說沒有,之後也沒再遇到這種事情,就不了了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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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回想當時不覺得恐怖,仔細想想,那天最驚恐的是我有鎖房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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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平常老媽都會進來房間叫我們起床上學,所以平常門就算關上也不會鎖,那天我卻不知道什麼原因鎖門了,還不是上喇叭鎖,而是把另一道鎖拉上……可是卻沒有上鎖的記憶,整個莫名其妙到極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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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過慶幸的是家裡沒有遭竊,也沒有發生什麼不幸,或許只是無形的過路客想半夜敲門找樂子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