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璽書：前傳&學院篇 - 學院篇第四章隱藏的一角

在鏡中，玄墨的樣子逐漸扭曲，變為另一人的模樣——頭上有一對長長的黑色犄角、白髮披散和一雙血色瞳孔的青年男子，他身穿一襲白衣。

玄墨微微一愣，沒想到暗影之妖居然會主動顯現出來，「有事？」他警惕地盯着眼前與他共用同一個身體的妖。

此刻的夜染少有的認真起來，「看來那個［怪物］已經不在了。」他在說「怪物」的時候，還厭惡地加重了語氣。

那種［同類］的味道，真令人討厭。

「那個怪物？你在說誰？」玄墨蹙眉問道。

對於玄墨的懵然不知，夜染只是看著他金黃色的右眸冷笑一聲。「小鬼，我有個提議。不如⋯⋯我們［合作］吧？」夜染說著露出了狡黠的笑容，但在夜染帶著笑意的目光中卻透露出一絲認真。

「合作？」玄墨驚訝的瞳孔一縮，感到非常意外，「你在打甚麼主意？」當然，他不會輕易相信眼前這個以人內心的黑暗為食糧、以破壞世界的規則為樂的暗影之妖。

「自保的主意。」夜染笑道，「小鬼，你不用急著回覆我，你可以⋯⋯」他還沒說完，就被玄墨狠狠地打斷了。

「拒絕合作。」別過臉的玄墨毫不猶豫地答道，完全沒有任何的思考就即時得出這個答覆。

因為玄墨清楚知道暗影之妖現在有多麼的安分守己，將來重獲自由的他就會有多麼的肆無忌憚，他之前累積的所有憤怒、不滿、委屈就會在那一刻完全爆發出來。他此刻表現出來的人畜無害，只不過是想讓人對他放鬆警惕，合作亦然。

說不定這個所謂的合作，其實是另有預謀的。

夜染早已預料到般只是笑了笑，「為表誠意，我把我的名字告訴你吧。我叫夜染，意思是⋯⋯［將黑夜全然染上這個世界］。」

⋯⋯

「這次的筆錄，就告一段落了。」羅傑說著把桌上的文件闔上，「玄墨，希望你能跟進一下夜染所提議的合作。不管他是真心或假意，也要弄個明白。至於三界聯盟那邊，在處理完這邊的事情後我會出面處理及親自調查。」

玄墨起身向羅傑行禮，「我知道了。感謝，有勞智者大人。」

羅傑望向天夜鴦繼續說：「天夜鴦，你所說的第二件事是甚麼？」

「第二件事嘛，就是希望你能幫我一個小忙，讓他們在這裏當『護花使者』，順便保護這裏的學生。」天夜鴦認真道，「只要你答應了，我就馬上回去繼續『隱居』。怎麼樣？」

「理由？」

「據我所知，現在［黑妖］肆虐多端，橫行霸道，作亂於世，相信三界學院也不能倖免吧？」天夜鴦說著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容，「讓他們留在這裏，這不正好能助你們除妖嗎？」

聞言，游眉頭一皺，「等一下！請問⋯⋯黑妖是甚麼？作亂於世又是怎麼回事？」

「嗯？你並不知道嗎？」天夜鴦有點好奇地看著神情茫然的游。

游有點尷尬地笑了笑，「我⋯⋯失憶了。所以，我不太清楚現在世界所發生的事。」

聽見眼前之人居然失憶了，這下子更引起天夜鴦的好奇，不小心就偏離了原本的話題，「哦？那你還記得你是如何失憶的？而且⋯⋯」

［而且，你根本就不該在這裏的。］

這句話還沒被她完整的說出來，就被玄墨有些不耐煩地打斷了。

「天夜鴦，夠了，妳已經離題了。」玄墨除了不想浪費時間在其他話題上之外，亦不想天夜鴦的話會影響到現在彷如一張白紙般毫無污染的游。

天夜鴦微微一愣，笑道：「不好意思呢，我一不小心就離題了。」

她頓了頓，再次認真起來，「既然有人不知道，那就讓我好好的說明一番吧。

一年前，一群黑漆漆的不明物體在［始源之地·明晨之鏡］的附近出現，並肆意破壞。接到上報的三界聯盟和閣便派出成員一同合力解決，本以為那些東西的出現只是一場意外，不料之後還有更多的在各個地方出現，四處破壞、襲擊靈界、王界及妖界這三界。

於是，聯盟便成立專案小組調查那些東西的來源。結果他們查到那些東西亦是妖族，因此便命名為『黑妖』。」

「原來如此⋯⋯」游若有所思地應道。

「不過啊，我覺得黑妖跟我們妖族的本質還是有區別。這就好比如⋯⋯」天夜鴦捏著下巴笑道，但明亮的紫色眼眸卻透露出一絲認真，「它們其實是［影之境］的特別產物。」

⋯⋯

羅傑圈著嘴巴乾咳幾聲，「天夜鴦，這種毫無根據的臆測，勸妳切勿張揚，以免自討苦吃。無論我答應與否，妳都必定要回去，當年的［承諾］不可違。還有，我們學院有一個［入學試煉］，他們必須通過才能留下來。」

天夜鴦瞥了一眼羅傑嚴肅的神情後，不禁沒好氣地嘆了一口氣，然後舉起雙手坐著椅旋轉一圈，「好了好了，我知道啦，不說就不說罷了。」

畢竟，我也不想樹敵太多了呢。

「入學試煉是甚麼？」玄墨問。

正當月琉璃想代父親大人說明一下入學試煉時，外面卻傳來震耳欲聾的爆炸聲。

「怎麼了？難道又是⋯⋯」月琉璃錯愕一愣，「父親大人，我先去了解外面的情況。」她說著準備動身前往現場。

「琉璃，記得萬事小心。」羅傑對於自己女兒的處事能力還是挺有信心的。

「是，謹遵教誨。」月琉璃禮貌地向眾人欠一欠身後，隨之小跑離開了。

「對了，玄墨你不如順便去幫忙一下吧？」天夜鴦笑著提議道，她留意到在月琉璃出去時，玄墨的冰塊臉有些細微的變化。

哦？這是在擔心她嗎？

聞言後，玄墨便望向羅傑，像是在用眼神諮詢他的意見。

羅傑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便。」

「走吧，游。」玄墨說著動身急步走出去。

⋯⋯

在白色的辦公房間中，現在就只剩下天夜鴦和羅傑這兩人。

「在告訴你引薦他們的［真正原因］之前，不如我先告訴你另一個消息吧？」天夜鴦笑道，「這消息可能連你們都不知道喔？」

羅傑再次做了「請」的手勢。

天夜鴦起身在桌前來回踱步，「據我所知，三界聯盟以為［傳說］內戰，兩者必有一敗，敗方必會死亡。因此，他們就將前幾天失蹤的白帝判斷為［死亡］，但他們可是連白帝的屍首都找不到就妄下這般定論啊！那麼⋯⋯」

然後她停下腳步，以銳利的目光看著羅傑，「被世人尊稱為智者的你該不會跟他們一般見識，愚昧無知吧？」

羅傑卻像是否定般搖搖頭，「天夜鴦，妳該清楚夢皇的絕招［黑夜降臨］。這是能把當中的一切完全扼殺、吞噬的漆黑異空間，就連昶帝亦不能倖免的。」

天夜鴦無奈地攤攤手，沒好氣地嘆了一口氣，「呵～難怪亞蘭會這麼堅持要我帶給你這個消息。看來這世界也有智者意料不到的事情呢～」

「亞蘭？」在羅傑平靜如鏡的冰藍色眼眸中，意外的掠過了一絲驚訝。

「對啊。」天夜鴦輕笑一聲，坐到中間的椅子上，那是玄墨剛才的位置，「雖不知為何，但本應消逝的白帝現在的的確確是以另一種［姿態］生存，而且就在三界學院這裏！」

「這樣啊⋯⋯」羅傑若有所思地說，「我了解了。不過他們能否留下也要看他們自己的實力。」

天夜鴦，這就是妳不顧一切都要食言的真正原因吧，只為了給他們三人一個機會，一個⋯⋯［重生的機會］。

「放心，我想他們很快就會證明給你看了。」天夜鴦帶著笑意的目光正越過羅傑看著窗外的景色，「那我就如你所願先回去了～」

⋯⋯

在前往支援月琉璃的途中，游還是不禁要問玄墨從剛才就一直在心中的疑問，「玖，你剛才為甚麼要保留一部分不説呢？」

玄墨微微一怔，「沒甚麼，只是⋯⋯［太詭異了］。」他不經意的逃避了游那疑惑的目光，臉上略顯猶豫。

與此同時，他想起跟夜染後半段的對話。

「小鬼，我可以很確實的告訴你。我有這個合作的想法，只不過是迫不得已。」夜染認真道，「否則在將來對上［那個黑影］，根本，就沒有任何勝算。」

「黑影？」玄墨先是一驚，後而在心中確實了一件重要的事情，「這是怎麼回事，夜染？」

果然，在我沉於幽靜湖之後，「他」出現了。

夜染逐漸想起那時候在幽靜湖畔所目擊到的［那個黑影］，當時黑影所散發出來的氣息，久久都消散不去的殺意，還有他從黑影的內心中所感受到的無盡黑暗，這些他都記憶猶新，異常清晰，印象深刻。

那時候操控玄墨身體的夜染感受到一種前所未有的恐怖，畏懼感油然而生，他恐懼得牙齒打顫，身體止不住的在發抖。

「雖然我跟她只是交流了幾句，但是單憑幾句言語，我就已經切實地感受到她的恐怖、她的怨恨，以及⋯⋯她想要［顛覆一切的決心］。」

「顛覆一切⋯⋯」玄墨驚訝的輕聲道，這時他突然感受到眼罩下的左眼疼痛難耐，這令他難受的低頭捂住了左眼，咬一咬牙。

唔⋯⋯！這是、怎麼回事？

與此同時，他感受到自己的心中正泛起一種奇妙的感覺，一種⋯⋯異常強烈的悲傷。這時，一滴殷紅的血淚從左眼流出，從臉頰悄然滑落。

⋯⋯

雖然已經答應羅傑會立刻回去，但是天夜鴦卻是決定在這次黑妖襲擊結束之後。因為她不想錯過玄墨首次退敵的「表演」。

「那麼，我就坐在這裏觀戰好了～」天夜鴦瞬間憑空出現在學院的空中花園上，笑著優雅地坐在一個可以居高臨下地俯視整個學院範圍的好位置。

然而下一秒她卻笑容一僵，似是察覺到甚麼不妥般，隨之恢復常態，彷彿剛才的一幕只是一瞬間的錯覺。

「真是不好意思，還請恕我招待不周，現在才發現你的到來。」

「天夜鴦，以為妳經過那件事之後會懂得收斂，誰知妳還是如此眾目睽睽地現身。妳如此招搖，就不怕會暴露？」一把冷淡的聲音從天夜鴦腳下的影子中傳出。

「三界聯盟我倒不覺得有這個本事，除非你是指另一個傢伙。」天夜鴦輕輕地笑了，「嗯？讓我猜猜看，難道你是擔心那個［天凌霄］能透過我查到［黑鴉］身上，從而暴露各個成員的真正身份？

呵呵～啻，你這個有些杞人憂天的猜測，還真是符合你這個謹慎的性格。」

她頓了頓，接著說：「罷了，你這個說法也不無道理，那我就勉強的接納一下好了。」她紫色眼眸此刻正透露出一絲認真。

對於天夜鴦的答應，啻只是冷冷地說了一句：「［已經，遲了。］」

意識到啻深層的意思的天夜鴦，感應到甚麼似的驀然回首，正好對上了在不遠處的冰冷目光。

［詭異的一角，正藏著隱約的線索。］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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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院篇 第四章 隱藏的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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