紀念之地 - 生病

今天早上起床，身體很是沉重，眼睛不太睜得開，莫名的疲倦卷席全身。

這種感覺，一定是生病了。

燕宵躺在「二千」裏，心裏想著自己該起來看醫生了，可是就是一動不動，想著想著又覺得無所謂，發燒嘛，燒著燒著就好了，然後又心安理得的睡了回去。

「啊——不行。」要是這樣燒著燒著就能好，她又何必每年花那麽多錢去看醫生。

怎麽好像一發財就突然鬆懈下來。

今年冬天準備的比往年還要周全，結果還是逃不掉一病，身體還是太弱了，根本抵擋不了流感的侵襲。

她坐起身，打開終端預約看病，得到了準確時間後，穿好衣服，爬出「二千」，然後倒在門口。

加油，燕宵！

有氣無力的爲自己打氣，她蠕動著出了房門，然後撞到一個堅硬的物體上。

她房間前什麽時候多了兩根柱子？她費力的翻身往上看，「柱子」發出靛藍色的光芒，欣賞著燕宵的醜態，完全沒有搭把手，幫助一下可憐又弱小小弟的想法。

「咦，阿柴你終於出門了啊！咳咳咳。」燕宵被激得一下子坐起，然後無力的靠在門板上低喘。

「無論什麽時候看都覺得你很有趣呢！」阿爾文翹手靠著墻壁，饒有興致的看著小弟掙扎著出門的艱難歷程。

雖然腦袋是有點迷糊，燕宵還是感受到阿爾文與平日不同的態度。她扶著墻站起身，心裏瞭然：「哦，老大啊，我去，醫院，兩個，星際時就回來。」

她像幽靈一樣從阿爾文面前飄過，進入儲存室然後飄出來將一個超大的密封盒塞進他懷裏。

「老大，吃，喜歡，下次再做。」她將人推到椅子上坐著，忽然想起自己撿回來的木頭還沒做出新的椅子。「我出去啦！」病好了再説吧！

「你確定這個樣子能順利到醫院嗎？」恐怕沒走出這據點幾步就會被人扒光扔在小巷子裏凍死吧！

燕宵轉頭，希冀的看向阿爾文：「老大要一起去嗎？」

「不要。」

「……哦，那我走了。」啪的一聲，她關上大門走了出去。

阿爾文打開密封盒，裏面是一些腌製的蔬菜。他拿起一塊塞進嘴裏，驚人的酸味和鹹味頓時衝擊大腦。

他皺著一張臉，蔬菜的味道暫且不説，口感倒是爽脆的。是十分新鮮的食感。

「這也太鹹了。」這會讓人想喝很多水。

將密封盒蓋好放到桌上，他思考了一下，覺得自己有必要去跟上去。

畢竟，柔弱的小鳥對一些猛獸來説還是很吸引的。説不定，可以趁機找點樂子。

自從之前做的稍微有點過分之後，就沒再也沒有多少有趣的事情發生了呢！

少年愉快的搖了搖尾巴，決定好後，就邁著不緊不慢的脚步走出據點。

嗯，希望他能趕上最精彩的部分。

……

真是的，不和她一起走的話就不要問這種話啦！燕宵帶好面罩和帽子，將自己虛弱的外表遮掩的嚴嚴實實，用著和據點完全不一樣的快速步伐走向城門方向。

還是想在城内居住，各種意義上來説會更方便一點，也比較安全。

「趁你病拿你命」這句話完全適用現在這種情況。人都是怕強欺弱，算是劣根性吧！

自從有了老大之後，招惹她的人就大幅度減少，雖然她是弱，不過背後有個更强的，所以大部分時間都相安無事。

當然，也不是沒有例外。

她抓緊手中的鏟子，熟練的避開各種障礙和人物。

「喂，你就是繞著那條瘋狗後面打轉的狗啊！」見人依然蒙頭朝前走，叫喚的人看了看周圍，勾起嘴角，身後的蜥蜴尾巴强橫的掃了掃，讓周圍的人忍不住退避三尺。

他幾步上前，抓住對方衣領然後往地上重摔。

完全沒有意識到剛剛有人叫住自己的燕宵，突然被人狠狠的摔打在地面，穿得不如平常那般厚的她輕聲的倒吸一口氣，視野也有點昏花。

几乎意識空白了一兩秒後，劇烈的疼痛才被腦袋認知，她費力的看向面前的人，判斷對方是什麽類型的人。

看對方喜歡安靜還是喜歡哀叫，最壞的情況是兩種都不喜歡。只要做出相反反應，一般她都能很快擺脫現狀。

這樣想著的時候，一條掃堂腿將她掃得老遠，飛了起來再重重的摔在地上。

「咳咳……赫……」一口血就這樣輕而易舉的吐了出來。

揍她的人失望的説道：「嘖，好弱。」

就算是單方面揍也感覺不到多少快感，他走過去掐著她的脖子提到半空：「喂，你叫一叫啊！」

很好，這家夥是叫一叫類型，一直保持沉默也可能會激怒對方進行更殘忍的舉動。所以她應該先輕微喊兩聲，然後開始裝死。

「救，咳，命。」脖子上的手漸漸收縮，她眼前開始發黑。

差不多可以裝死，不然等下就真死。

「哼，小弟弱成這個樣子，看來那條瘋狗也不怎麽樣嘛！」蜥蜴人無聊的説道，正想了結對方的姓名之時，一條腿踢向了他的頭，迫使他放開手上的人，轉身進行格擋。

「咳咳咳……咳咳咳！」即將和大地親密接觸的她被一條結實的手臂接住，然後夾在腰間。「抱歉啊！我的小弟一無是處。」來者掂了掂手臂上掛著的人，心裏對她的傷勢做出了估計，他眼神溫柔的看向被他踢飛的蜥蜴人，就像看著心愛的人一樣，看得人頭皮發麻。

感覺肚子落在這條手臂上的時候受到了二次重創，燕宵拼命喘著氣，一時間説不上話，奄奄一息的緊緊抓著老大的衣袖。

此時上道一點的都已經開始跑遠了。

阿爾文當然不是在看心愛的人，而是再看心愛的樂子。

他已經好久沒有那麽手癢過了，手指微動，靛藍的眼眸發著瘮人的光。

「我這時間趕得剛剛好，差點你就死了！」半餉沒有得到回應，阿爾文低頭看了看小弟，「哦，昏過去了。」

接著看向對面拿出槍械的蜥蜴人，對方的眼睛發紅，緊緊的盯著他，非但不害怕，還笑得很是開心。

「我也不過分，只要你把這隻……」他又晃了晃手臂上的人，笑得尤爲和藹可親，「受過的傷百倍還回來就好。」

你笑他也笑，兩個瘋子笑到讓人心慌。

阿爾文右手抽出短刃，兩人對視一眼，如同聽到發令槍一樣，瞬間攻擊對方。

兩人的動作快到難以辨認，交戰數秒分開然後再交戰。

蜥蜴人不爽的看著他左手上的累贅：「怎麽不把他扔了，這麽一個弱小的東西，沒有庇護的必要吧！」

他？也是，這家夥瘦得皮包骨，一個光頭到處晃，自然沒有人認得出這是個女的。不過他人的誤解跟他又有什麽關係。

「扔了……説的也是。」阿爾文壓低身體，衝向對方，手裏的人依然穩穩當當給掛在手上。

……

「阿爾文，你溫柔一點！」約翰醫生扶著額頭，看著血淋淋的阿爾文將燕宵扔在看診的輔助床上。

「我可是夠溫柔了，一邊保護她一邊被人打。」犬人少年心情很好的看向醫生，「我可是個好人。」

約翰醫生頓時生吃了三百個檸檬一樣，五官皺在一起，感覺聽到了什麽格外荒唐的話。他指了指少年，發出疑問：「你——好人？」

「這可不是我説的。」阿爾文聳聳肩，指了指在輔助床上不知生死的燕宵。

好的，他明白了。又是燕宵眼瞎的一天，如果不是眼瞎，那肯定是腦子出問題，等下幫她檢查一下。

約翰醫生啓動緊急護理並叫來一個醫護機器人：「你也收拾一下身上的傷口吧！」

「嗯，可以，算在燕宵頭上。」阿爾文其實沒覺得有多痛，甚至感到暢快。很久沒有遇到那樣有挑戰性的對手了，感覺不錯。

可惜，也只是一次性用品，不知道下次遇到是什麽時候了。

沒過五分鐘，燕宵的傷勢就處理好了，發燒的藥也開好。老實說她的病真的沒有多少可看的價值，不過是因爲純人類的身份，要給予多一點的看護而已。

當初燕宵第一次來看病的時候，約翰不明白這樣柔弱的純人類到底是怎麽在這惡劣的環境下存活。

相處時間更長以後，更是對對方純良到不可思議的心性再次感嘆她的存在簡直是奇跡。

「她半個小時後會醒。在家呆一兩天，什麽都會好。」登記好病人記錄，約翰醫生擡頭看向阿爾文，「你順便去復診吧！」

聽到這句話，他臉色忽地陰沉下來。

「怎麽，你的藥應該吃完了吧！」

「哼。」阿爾文站起身，「保持這種狀態也可以。」

「然後陷入癲狂，殺人成性，最後被軍方射殺。」約翰醫生靠著椅背淡淡的説著對方不看醫生的唯一未來。

「我是感覺非常好。」他説的不是假話，「看這家夥和我一起生活不是一點事情都沒有嗎？」

「是啊，上個月燕宵過來抱怨你打碎了她的小矮凳。」

「……這難道不是小事情？」

「可憐的小燕宵，就是因爲文盲還聽不懂人説話，才會不知道自己時常在受到生命威脅。」

阿爾文嗤笑一聲，揭穿這個無良醫生的假面：「你才是恨不得燕宵死了之後就可以順理成章收藏她的屍體吧！」

這個戀屍癖！

「欸呀呀，怎麽可以這麽說，我可是很有品德的，沒死的時候是不會人家做點什麽，相反我還會救人呢！」

「救人……你和那些黑醫最大的區別就是你有正式執照，也不知道這家夥做什麽那麽信任你。」

「你這種沒心沒肺的人怎麽會懂小燕宵的心靈之美，傻的我差點有幾次都朝她下手了。」約翰醫生一副斯斯文文的模樣，確實個貨真價實的禽獸啊！「不過看著她犯傻算是這個無聊的難民星稀有的娛樂，更何況有你這個「瘋犬」在，只能打消念頭了。」

阿爾文走到燕宵身邊，低垂眼眸，手指輕輕划過瘦骨嶙嶙的輪廓，忽地露出狂氣的笑容，捏住她的下巴，眼底一片暗沉。

「這是我的東西。」

「知道啦知道啦！」約翰醫生搖搖頭，他就是一個弱小可憐又無助的小醫生，對著他說幹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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