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⁹ - 39.空中驚奇：月下之吻

自艙門一躍而下，首次無重力體驗早讓海潔嚇得不敢鬆開緊抱洛爾的雙臂，幸好不適感只維持不到一秒鐘，剎時，她被向上提了一把，緊接而來就是平穩舒適的下落。

一片靜悄的高空中，洛爾的聲音聽來特別顯明與清脆，「海潔，妳把包包裡的錢拿出來一張一張的灑，灑完為止。」

「唉！」海潔邊碎唸邊按他的指示“灑大錢”，望著一張張白花花的紙鈔在她放手後各奔東西，飄向無盡遠方，左想右想還是因暴殄天物而良心不安，同時也猜不透洛爾的動機。

「怎麼嘆氣了？」

「我知道這些紙鈔已被警方註記，既然你明知贖金就和廢紙沒兩樣，何必搏命劫機？你劫機的目的究竟是什麼？絕對不會只是教育塔妮。」

「未來若有機會妳就會知道。」洛爾語帶保留的回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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環顧沒有高山的周遭，只有一望無際的平地。斑斕的星宿遍佈天際，延伸至無窮遠的地平線，這樣的壯闊與寧靜，彷彿回到宇宙創始之初。

洛爾想必正享受這片高空眺望的風景，最後的任務即將結束，儘管海潔期待恢復正常生活，但這也代表這一天的美景將嘎然而止，身為在警察局工作的法學生，竟留戀因非法手段而目睹的風景，她還真不知該如何定調自己。

離地面愈來愈近，視野比起初大幅侷限，觸地時，洛爾將海潔護在懷中，以完美的姿態安全落地。

洛爾出色的敏捷度、肌力與肌耐力都使海潔的感官大吃冰淇淋，若讓海潔獨自落地，她肯定摔死。

落地之後，在一片黑暗之中，突然閃現璀璨的火花，隨後便是一道光明包圍洛爾與海潔。他們精準的落在一座小土丘上，往外望去盡是黑漆漆的林落。

偌大的天地惟剩他們兩原子面面相覷，刀尖上的任務終於落幕，之後便要和“洛爾”道別了，回歸獨自租屋過活的日子。一想到往後沒有一桌精美的早餐喚醒自己，不免覺得孤單起來。

海潔偷偷瞥了一旁的洛爾，火光的照耀下，他正凝視著海潔，他們四目交接。

和海潔眼神接觸，洛爾的眼底也帶有一絲連自己都未察覺出的落寞，不過，他依然將最好看的笑容獻給對方。

「我帶妳去找氟里昂。」

海潔也回覆他輕鬆的笑容，說著：「氟里昂不就站在我面前了嗎？你還要帶我到哪裡找？」

洛爾的瞳孔微微瞪大。

「我可以知道你的頭髮與瞳孔是怎麼變色的嗎？」海潔好奇地直盯洛爾和自己同色調的秀髮。

「唉！真難為情……」望著海潔通透的眼眸，洛爾彆扭的搓著透明色的瀏海，「髮色是用特殊染劑染成的。它可以激發我的頭髮，在常態下讓我保持著根本達不到的氧化態顏色，至於瞳色則是眼鏡鏡片的效果。」

「那……你想知道我是怎麼發現你的嗎？」想不到洛爾挺坦率的，海潔眨眨眼直白的問。

洛爾輕輕的點頭，洗耳恭聽。

「首先，舞會上，爾妲姐問我知不知道你是誰。如果我壓根沒見過你的真面目，照理來說她應該要問：有沒有見過你的真身才對。

「頭一個失蹤的是你，但你舅舅，一家大企業的總裁絲毫不慌張不符合常理。但伯母墓碑上被刻意破壞的姓氏如果是“Fluorine”，你的身世背景就是讓一切變得合乎常理的關鍵。

「還有你害羞的時候啊……」說到這，海潔忍俊不住噗哧一笑，並比劃著：「都會撇過臉然後摸後頸，就算變成洛爾還是沒有變，真的超可愛的啦。」

聽完海潔細思極恐的推理，洛爾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臟的跳動聲，原來她連這種小細節都看在眼裡，那其餘的不就……？

他越是鑽牛角尖就愈加尷尬，洛爾將視線錯開至身邊的悠然遠景，他的臉頰紅得比火還熱。

一切都是個性的刻板印象，令海潔錯失找出真相的良機，洛爾的臉色愈紅潤，她就越想調侃：「都是你剛開始一直叫我什麼“海潔小姐”，害我誤判啦！誰猜得到這麼騷的話，會出自木訥話少的瘋狂科學家……」

海潔話還沒說完，洛爾便一個箭步靠前，只見他的臉龐盡是極力隱忍的紅暈，他顫慄的手指往海潔的臉頰伸去。

就在即將觸碰的剎那，他嘆了口氣，宛如洩了氣的氣球，轉而拉下海潔頭上沒被氣流吹走的副機師帽緣。

被帽緣遮掩視線的海潔只感受到對方近在咫尺的心跳，與雨滴般的壓迫點落於帽頂。

一輪滿月升空恰巧趕上此刻……。

洛爾迅速放開海潔，在她未來得及調整帽緣時便轉身背對她說：「快走吧！夜越來越深了……。」

「我的帽子怎麼了嗎？」海潔雙手蓋住帽頂，想要明白洛爾方才的小動作。

不過洛爾卻故作沒有聽見的走到小丘正中心，往地面用力一踩，預設好的機關通道便自丘頂露臉。

「走吧！別跟不上了。」洛爾的回眸極快的埋入地道，卻滿溢明顯的靦腆與感激。

「欸？等等我！到底怎樣啦？幹嘛臉紅還跑這麼快？」

海潔趕緊跟上洛爾的腳步，她摸了一把自己同樣溫熱的臉頰，現在她的內心可謂羞恥心爆炸，剛剛那一剎那怎麼會想入非非，以為洛爾要偷親自己？

追根究底，她發誓再也不看萬惡的言情小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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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名傑出的演員能將各色角色演繹的唯妙唯肖，面對自身最本能地情感，一不小心仍會露出自己的原貌。

而海潔的直覺告訴自己，剛剛害臊地一溜煙逃走才是他最真實的模樣。

所以說，他剛剛究竟做了什麼，才讓他這麼害羞地跑開？

答案或許只有洛爾本尊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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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天一早，奈米日報的頭條斗大的刊登：「新客機遭劫差點墜機，女大生機師挽救全局！」澈底弭平海潔與里昂被釋放的消息，大概只有警察總局還關心著這件事。

約定日一到，奈米橋的一端出現一男一女的身影，各是一位金髮青年與透明狀髮色少女。

「海潔！」

見到女兒平安無事，氫太太既擔心又興奮的撲向海潔。

「媽！妳怎麼來了……？」海潔反應不過來的問，自己被洛爾帶走的消息傳到媽媽耳裡，令海潔十分驚訝。

感受母親的溫暖，許久不見媽媽的海潔內心很是感動。

「還不是聽說妳被怪盜綁架了，妳爸爸也很擔心妳。」

「爸哦？」海潔超級吃驚。

「妳爸爸先回老家了，還有啊！多虧妳那綠頭髮的朋友，把妳爸爸罵得很兇，他已經決定不再干涉妳的抉擇，妳可以放心繼續唸書了。」說到好消息，氫太太笑得合不攏嘴。

「綠頭髮的……該不會是氯科寧吧……？」綠頭髮的原子除了氯科寧外，海潔想不到還有誰了，不過身為她的死對頭，氯科寧竟會為自己的家務事出頭，實在不可思議。

但就眼前現實來看，「這真是太好了！」

「不過，海潔，這一個月來……」氫太太打量海潔全身上下，卻說不出她原本想說的詞句，「……妳居然長胖了？」

原以為媽媽會說些讓自己為母女之情感動不已的話，海潔的臉一沉，身後的里昂也呵笑一聲。

「就吃太多了嘛！別說這個了，媽，跟妳介紹一下，他是氟里昂，我的朋友兼化學系的學長，他這次也被怪盜“綁架”。」恰好想起里昂是孤兒的事實，海潔不好繼續曬母愛刺激他，趕緊將里昂介紹給媽媽認識。

里昂禮貌的向氫太太問好：「伯母您好，我是氟里昂。」

「唉唷！」里昂一現身，氫太太頓時眼為之一亮，像是目睹稀世珍寶般量視里昂，「你好啊！我們家海潔受你照顧了。」

「不會，是我受海潔關照了。」里昂客氣的回答。

氫太太隨即拽了拽海潔的衣角，滿腦子八卦的說：「欸欸，海潔啊！妳怎麼這麼厲害？先是那個綠髮帥哥，現在又多了像模特兒的金髮學長，從來不懂打扮的妳，看不出來很行餒！喜歡哪個要好好決定，不可以腳踏兩條船！兩個媽媽都好喜歡，真是的，媽媽好難決定啊！」

「呃……媽……。」海潔的神色澈底由白轉黑，她看向里昂，他雖然恢復對任何事物都淡然處之的表情，少了那副宅男眼鏡，被耽誤的顏值瞬間升了個檔次。

「媽！妳別胡說！那個綠髮的只是認識，學長也只是我朋友！」海潔氣呼呼的辯駁。

原來沒有眼鏡，待遇會差這麼多，連海潔的媽媽都很喜歡這模樣的自己，若再認真打理，或許有更出乎意料的收穫。

里昂新奇的撥了撥前髮，況且海潔也曾表明喜歡氮佐特的瀏海，他默默下了個決定。

至於警察的問訊，海潔對於“怪盜洛爾”的消息三緘其口，營造這一個月來的與世隔絕。海潔真佩服自己的吹牛功力，說起謊來臉不紅氣不喘。

一個月的時間裡他們練就了一定的默契，有了海潔“良好”的範例在先，里昂的口徑仿得與海潔一致。頗有他的風格，短短幾句話便呈現身歷其境的生動感。畢竟假中有真，極容易就糊弄過去。

看著鋰總長因憤慨而扭曲的面容，儘管說謊使海潔愧疚，但既然和洛爾約定好，她一定會遵照諾言，讓洛爾的秘密石沉大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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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空中驚奇：月下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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