暮色之雙刃【超能力校園/青春喜劇】 - 6.5 妹妹的游說

6.5 妹妹的游說

Oct 23, 20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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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課後，中一級的走廊依舊喧鬧不已。

也許是這個原因，這層沒有很多來自別級的學生。

校內掛著成串象徵新學期開始的彩旗。

要是櫻花在日本是新學期的代表物，那麼彩旗的作用就好比櫻花。

永誼與愛莉絲她們一起行走。

「今天妳哥不來了？」來到校門，她們看不見預定會見到的人，不禁就問永誼。

從她們的語氣就聽不出是單純好奇還是帶著失望。

要說會失望也有點奇怪，姑且就當是別無他意的疑問。

「他有點事要忙，所以不接我了。」永誼如實回答。

兩人一起回家的機會也不是別人想像的那麼多。

她們自然不再追問。

於是，「假期做的事情」就成為她們分享的話題。

首先開口的是愛莉絲，她看起來像經歷了很有趣的事情，此刻已是急不及待。

「那天放學之後我就馬上跟爸媽啟程到大陸去，與我爸的生意夥伴，同時也是好朋友在他們的別墅度假。」

愛莉絲圖文並茂介紹別墅。

「很漂亮的大廳。」永誼與另一個同學看了照片都大為驚訝。照片中的幾個家庭在氣派非凡的白色雲石大廳合照。圓拱型設計十分具有歐式風格，立地燈與玻璃吊燈在旁裝飾。大廳後方是寬闊的綠草花園。

愛莉絲在照片的偏右方，手搭在她肩膀的應該是她的父母。

他們（尤其是男方）看起來都不年輕，別人的孩子都很年長，說不定已經投身社會了。

「別墅附近有個沙灘，那天晚上就跟大哥哥、大姐姐們玩煙花，一點火就照亮整個沙灘。徹夜未停的煙花聲很爽的。」愛莉絲比出球狀的手勢，想要複述當時的情形是如何壯觀。

「煙花，應該和大夥兒看。」

「好羨慕……我未到過大陸。」永誼旁邊的女生說。

「愛莉絲經常看見他們嗎？」

「對！我爸就經常有事要與他們一起談，然後順道一起吃晚飯。他們本來也比較常在香港這邊住。」

「大節日很多時會相聚。一大群人在玩很開心。」愛莉絲稍微放軟聲線，她在緬懷快樂的時刻。

人的數量，彷彿是愛莉絲用以衡量快樂的標準。

她的父親的人脈看來十分廣，認識的人也非閒等之輩。

在這個環境成長，即使只在旁觀察這他們的交流，大概都會影響愛莉絲的個性，讓她的行為很老成。

至少永誼認為她傳承了一點資本家的氣質。

「妳們呢？」愛莉絲笑迎迎地問。

「我沒甚特別，前天回去外婆家裡吃飯，然後大夥兒到庭園吃著月餅賞月。」

「不錯，永誼呢？」愛莉絲的手掌指向永誼，至於她的髮型是綁了一大束馬尾在腦後。

「昨天我跟哥哥外出，後來還到了天際線１００觀景台。」永誼跟愛莉絲一樣打算以照片說明一切。

「幸福死了。」愛莉絲滑著永誼的手機，羨慕得吸吮手指。

他們真的像戀人一般。

這個就是，擁有兄姊的感覺嗎？

就像那天大夥兒一起玩，一起分享相同的快樂？

我是獨生女，當然就不明白，也不可能明白。

父母本來在年紀很大的時候才有了我，因此我與其他同輩之間的年齡差距也是很大。

而且，親戚就拿這點來當是輕浮的閒話，讓我很尷尬。

到底是為甚麼……

愛莉絲自知不應該如此想，然而她不禁有點懷疑父母選擇養育自己的原因。

但是，他們都很疼我。

罪疚感頓時湧上心頭。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想這些大逆不道的事。

「愛莉絲看完了沒有？」永誼看愛莉絲呆望屏幕，問道。

「啊！抱歉。」愛莉絲就把手機還給她。

「愛莉絲好慢。」永誼吐糟一番。

成功奪回手機控制權的永誼繼續玩那最近玩很火的手遊。

「永誼有新遊戲玩呢！」旁邊的女生說。

「都一段日子了。這些卡都是我叫我哥替我抽的。」

「像這樣……互相交換帳戶抽卡？」

「反正親手抽一定不會有好運。」

兩人嘻鬧著的同時，愛莉絲內心的空洞越加擴大，動搖逐漸無法掩蓋。

一群女生來到車站前，不論是鐵道還是路面交通均以此處為中心。

愛莉絲所坐的村巴在此處搭乘，另外的同學也要坐電車。

要是獨個兒，或者跟哥哥一起，永誼絕對不會經過車站。然而回去原來的路只是浪費時間。

因此缺了哥哥的永誼也決定乘公車回去。

她們在大堂分別，然後朝三個不同的方向走。

今天的三人行，就在愛莉絲異常沉默的狀態下完結。510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HSIqsItQnu

這時的家只有永誼和父親存在。

她換回居家服，思索著下一步的行動。

她描了桌上的糖果，袋裡的糖果在二人（主要是永誼）合力之下已經所餘無幾。

永誼就整袋拿去，連同一些零食帶到客廳。

爸爸一如以往在看電視，永誼若無其事打開收納零食的抽屜，把手上的東西放進去。

「這是甚麼？」永誼的預感應驗了，食物果然吸引對方的注意。

她只等待開啟話題的機會。

「糖果喔！之前跟哥哥去買的。」永誼刻意強調某名詞。

「昨天你們外出吧？」爸爸問道。

他的提問也太顯眼。

永誼納悶，他們談起話題的時候，爸爸一直在旁，他不會不知道這件事。

她覺得對方也在試探中。

同時不滿意兄妹倆外出的事。

「對啊！跟哥哥一起就很快樂。」永誼的話就有火上加油的意味。

她不願意激怒爸爸，說話的動機只是天真地希望他會因為自己的說話而改變態度。

「不要顧著跟他玩。妳要用功讀書的。」

永誼感覺到背後一陣疙瘩。

「爸爸，你還生哥哥的氣嗎？」她靠在沙發上，雙腿擱在上面。

對方不語，同時也在無視面前的永誼。

「是因為他是超能力者嗎？」永誼繼續說。

對她而言，這則問題是她的皇牌。

父親不得不回答，回答了事情的脈絡就水落石出。

但是永誼想得太簡單。她認為對方會回答，可是只要他避而不談，永誼依然不能得知爸爸真正的心意。

也許他同樣是心亂如麻。

「妳不用問我，妳自己看見些甚麼？」

「你是指他打人的事嗎？」

「你就只在看他打人的事情，你又知道他背後受了多少委屈嗎？每天受盡同學的歧視，換作是我都會很憤怒。」

「永誼妳現在是甚麼態度？」

在威嚴之下，永誼儘管不同意爸爸的話，還是不敢挑戰家長的命令。

「哥哥是有點地方做得不夠好，難道就不可以給他一個機會嗎？」

「少跟我來這套。表面上妳想裝中立，其實妳都是偏心在哥哥那邊。」

「你倒不又是往死胡同裡想。」

「別跟妳哥一樣抱持錯誤的訊息，他的思想已經扭曲了。我不擔保日後會發生甚麼事情。我只想妳不要學壞。」

「他沒有變壞！他一直都很努力，而且沒有一顆要傷害人的心。哥哥何時都最愛我！他是個好人！」

「我知道，最近他就待妳很好，是不是想討好妳，要妳替他說好話？」

此時，永誼語塞了。

她不懂得說謊，所有想法都會毫不保留刻寫在臉上。

她一樣無法隱藏哥哥的請求。

如此，永誼的內心早被看穿。

「是……但都是因為他值得我為他討回公道。」給揭穿的永誼理直氣壯地說。

因為我愛哥哥。

即使經歷煩惱，他對我的心始終如一。

因此在我能力範圍也要盡力幫助他。

「說中了，他待妳好，因為他有所企圖。永誼，他在騙妳呢！他根本不是真心，妳只是他利用的棋子。」

「哥哥不會騙我！昨天他才帶我到處玩，冰淇淋也分兩口給我。」兩行淚水劃過永誼的臉龐，從下巴滴在腳前的地上。

可是對方根本聽不進去。

「既然他有此居心，妳也最好不要再如此接近他了。也許有一天，他會出賣妳、傷害妳。」

「不會！我跟他約定了要以後要在一起，我也是最喜歡哥哥！」

「這不可能。」爸爸不直視永誼，同時彷彿是決斷一般地說。

「喔？」永誼感到一絲不安。

「看來妳真的不知道。我也不妨告訴妳……妳哥不會再住在這個家。」

永誼的心馬上就「咚」一聲掉到谷底。

「爸爸到底在說甚麼？」她不敢相信，確認自己沒聽錯。

「到了十月，他會轉學到白陵高中。那個是一所超能力學校，以後的日子他會寄宿在內。」

「連妳也給蒙在鼓裡，他眼中其實已經沒妳了。妳還傻呼呼地維護他。」

永誼沒有給這番話激怒。

言語沒有經過解讀，在她耳中只是一堆沒意義的聲音。

她低下頭，上半臉給一團黑影屏蔽。

「你們要趕走他嗎？」她的聲音壓得很低，彷彿不動嘴唇說著腹語。

「不是我想趕走他，是他自己說要走的。不信妳就待他回來親自問他。」

「不會的……哥哥不會就這樣拋下我！一定是你們跟他說了些話，讓他有這個決定。」

「總之我說的是事實。」爸爸不為所動。

「不可能……你們都在欺負哥哥！我也不理你們了！」永誼用想要撕破臉的力度擦下一大把淚，頭也不會地跑回去房間，鑽進被窩裡痛哭。

「哥哥，別走……」聲音鑽不出被窩，一切只有永誼自己感覺到。

包含對哥哥的感情。

當父母也不理解，世上彷彿再無人明白這份感情。

永誼緊抱枕頭，此刻只想哥哥回來。

永翎隨後也回到家裡。

如同第六感的直覺，他踏進家門的一刻已經感覺到不對勁的事情發生。

「永誼在嗎？」永翎問坐在沙發上若無其事看電視的爸爸。

「在房裡面。」

永翎帶著不安踏進房間，卻不見永誼的身影。

床上的被鋪鼓起得太明顯。

這裡沒有風，永翎又沒碰到床的任何一處，被鋪自己抖起來。而且傳出呼吸和飲泣的聲音。

「永誼！」永翎叫出聲，在柔軟的被鋪上按了按。

被鋪一下子給翻起，裡面的永誼撲在永翎身上。

「發生甚麼事了？」他感覺到永誼充滿水分。

「哥哥要拋下我嗎？」埋在永翎的胸膛的永誼說。

「不會呢！我們說好了以後要一起玩。」永翎輕掃永誼的頭。

「那麼轉學到寄宿學校是怎樣一回事？」永誼從哥哥身上離開，仰頭而且露出凌亂不堪的頭髮和狼狽的樣子。

她見哥哥不說，就鬧彆扭地打他一拳。

「所以你想一直暪著我？」

「我打算到合適的時機再找妳好好談這件事，沒想到……」永翎歉疚地說。

「對不起，讓妳覺得受騙了。」

此時，永誼就不埋怨哥哥。

「是他們逼你嗎？」

永翎卻搖搖頭。

「不，是我的請求。所以妳也不要生任何人的氣。」

「但是，你沒有覺得委屈嗎？」

「有時候都會覺得無奈。嘗試看開一點反而是給自己一個機會。」

永翎聽回剛才的話，心裡也是驚訝。

我到底在說些甚麼啦？

「嗯……」永誼無話可說，跪在床上的她無力地摟著永翎的腰際。

她不願意看到這個結果。可是既然永翎選擇接受，她沒資格說甚麼。

她只可以選擇尊重，以及替哥哥送上最大的祝福。

此時的妹妹，更加讓永翎憐惜。

擁有超能力的一刻，他就料到終有一天不能繼續留在一般人的社區，也包括自己的家。也在那時開始，他對妹妹的重視大大提高了。

要說他疼愛永誼，背後其實是有點原因而驅使。

他要把永誼的心留住。

儘管是真心的感情，永翎不可否認自己利用了她。

為了蓋過這份愧疚，永翎卻只有變得更疼愛永誼。

「今後，應該如何？」永誼幽幽地說。

「我們可以視象見面喔！」

「倒是呢！」永誼臉上重現淡淡的笑容。

「三年而已，時間很快就過去。妳也要加油學習！要不，不單爸媽會罵妳，作為指導的我也不會放過妳！」

「噫！」永誼一臉討厭地說。

「快更衣，濕透了。」永翎在一開始已經發現妹妹滿頭大汗。白色衣服底下的肌膚若呈若現。

「剛才就很熱。」永誼拉開衣櫃。這時，永翎就轉身面向書櫃，計畫收拾行裝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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