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龔！喂，龔冠華！」

        

「幹嘛？」

        

「喂，幫我挑一雙。」

        

「求我呀──」龔不以為然地說。

        

或許看在旁人眼裡有些許突兀，事實上，高中三年他們兩個一直是這樣說話的。

        

「幹！快啦。」

        

「你還在穿這雙……」

       

他打量著許育典腳上那雙頗有年紀的N牌運動鞋，充滿著和自己鬥嘴走過的路，它見證了他們的友情，也默默見證了自己的愛情。

剎那間，他忽然有點希望許育典繼續穿著。

就算兩個人不可能有結果，至少能將那段回憶儲存在腳上，又何必殘忍地選擇他當班的今天，遺忘。

        

「昨天進的Frog系列拿27號半給我。」

        

「好屌，不用試穿用看的就知道。」睡王笑嘻嘻稱讚。

        

「行不行呀？」許育典說。

        

他沒說什麼，只是拆開紙盒，

「穿吧。」

        

在許穿鞋的時候，龔冠華沒出聲，只是忍不住猜想：

他身邊的男生是誰呢？是朋友嗎？

只是自己早就沒有力氣去問，他很清楚已經無力承受再一次打擊，幻想有的沒的就此打住好嗎？

── 不要讓他覺得自己有機會。

        

痛，一次就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