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殘響》不計代價, 我要把妹妹變回人類(已完結) - 27

在阿朗發現自己的腳被「屍體」抓住之時，它已經以利齒狠狠咬下去。

咬中了左小腿。

在阿朗淒厲的慘叫聲中，蕙凌的長槍如迅雷般刺出！

那扮死屍的男殭鬆開口，一手接著了槍桿，令銀槍尖停留在半空，它向我們展露出一副喪心病狂的笑容——是一隻成年笑殭！

——可惡！居然裝成屍體。

雙刀出鞘，我以一記虛招向左劈，在它向另一邊閃避時，我成功以右手刀將他刺死。

我也顧不上我手臂上的腦漿與黑血，立即就拉起阿朗的褲管察看傷勢。

一看，心中涼了一截。

觸目驚心的傷口，咬得很深。

看來……已經染毒了。

我悲傷地看了一眼身邊的蕙凌。

「要怎麼辦……」

蕙凌臉色有點發白，「扶、扶他去長椅那邊……快！」

我與景一左一右的把阿朗扶到附近的長椅，他每踏一步也是錐心的痛，蕙凌立即用領呔當成止血帶綁緊他的大腿，盡可能壓住血管。

不遠處傳來拍打玻璃的聲音。

我們抬頭看，原來在商場內，早前看到的那一堆殭群想追擊我們，但被我們剛才所放的木欄所阻。

但那木欄只是一條薄薄的木板……那玻璃做的門也撐不了多久……

看形勢，它們很快就可以衝出來撲殺我們。

陳景的臉容繃緊，他皺著眉頭說：「也許……我們……應該先逃跑？」

「你什麼意思……」我強壓住內心那洶湧的惡魔。

「其實，我們都沒什麼可以做到……」景看著阿朗小腿上的黑色牙印。

「那就是說我們要拋棄同伴……？你怎可以這樣說……這是一條人命。」我瞪著陳景，心情非常複雜。

「對、對不起……」阿朗躺在木長椅上，失控地流著淚，「對、對不起、你們……」

他的手仍然緊緊抓住那個圓形化妝鏡盒，那看來是一個熊貓圖案鏡盒。

「沒事、沒事的……」我看著他，非常難過。

陳景看著商場內那堆嚇人的殭，握緊了匕首的柄。

「要避免、畸變成為殭……現在只有一個方法，」蕙凌神情悲痛，「阿存，用、你的刀……」

她難過得說不出完整句子來，但我明白她的意思。

這是唯一的辦法了。

我拿著刀，看著他的腿，內心煎熬。

——我的八斬刀足夠鋒利，應該劈兩下就可以了。

——不過……還是削比較好？

——哪種方法令他最少痛苦？

——冷靜呀，楊默存，冷靜……

我叫自己冷靜，但雙手卻不聽話地抖震著。

「……阿朗，你要忍住，這個是救你的唯一辦法……」蕙凌將一條領呔塞在他的嘴裡，「防止你咬到自己舌頭……還有、你最好不要看著。」

阿朗點點頭，滿額都是汗。

蕙凌將手搭在我的右臂上，「阿存，沒時間……不要再猶豫。」

「下手吧。」景對我說。

「阿朗，閉上眼，我、現在開始。」我沉重地說，看一看銳利的刀鋒。

我深深吸一口冷靜的空氣，將刀高舉。

斬膝蓋以上，還是膝蓋以下？

這麼久……毒性可能已經……

要救到他，最好就是……

伏的一聲，我的刀落在膝蓋以上——成功將大腿肉斬開一半，碰到骨頭。

我眼前是滿滿的血，耳際傳來阿朗啞忍的淒慘聲音。

——再落一刀，再落一刀就好了，然後快點離開這裡。

——這次不要心軟，要狠心點出盡全力。

伏的兩響，我的刀斬開大腿骨並且碰到木椅。

「可以啦……」我的右手滿是鮮血。

成功了，但我卻沒有鬆了一口氣的感覺。

阿朗口中的領呔鬆脫了，他痛苦地叫著，蕙凌立即用急救包的用品幫他包紮好大腿。

強烈的內疚在我心裏蔓延著。

「我們要快點走……」陳景看起來非常焦躁。

此刻玻璃門內聚集了更多的怪物，有男亦有女。

我二話不說把自己的綠色背包脫下來，單手持刀，揹起臉色發白的虛弱阿朗，準備出發回基地。

景看著我那個裝了高級紅酒與牛排的綠色背包，「阿存，你……」

「救人要緊。」雖然心裏相當不願，但為了救人，我只好暫時扔下物資。

陳景二話不說的將自己的背包放在地上，揹起我的綠色背包。

他放棄了他的珍品背包，內裡有果汁與有機雞柳之類的天價珍品……

我看著死黨兄弟，有點呆，他願意這樣做實在令人意外。

「得啦，在心中。」陳景對我說，他拉緊背包，拔出匕首，「我們一起殺回去基地。」

蕙凌將陳景與阿朗的沉重背包放在莎莎店內，「暫時先放住這裡，過一陣子我們回來拿。」

「走啦!」我看著後方那對玻璃門的裂縫越來越大。

我們仨火速向全完小學方向前進，真正離開荃新的範圍。

但踏出沒兩三步，傷腳又一陣劇痛閃過。

——我的腿……始終未完全康復，但現在又要背重物。

——撐住，默存，撐住！

——大概二十分鐘路程，無論如何都要撐到底！

「……阿存？」蕙凌回頭看我。

「沒事，我沒事。」我咬緊牙關又繼續前行。

在剛踏上斑馬線之時，我們發現了——

咚，咚，咚——

聽到這樣巨大沉重的腳步聲，景嚇了一跳，「什、什麼聲音？」

「是、是它……果然是會出現……」滿臉恐懼的蕙凌。

她畏懼地看著聲音的來源方向——前方五十米左右的位置。

咚，咚，咚——

地面在震盪。

眼前的交通燈與直立路牌隨著每一下劇烈的震盪，搖又搖。

不會是我想的那種東西吧……

我和蕙凌的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

它。

終於現身了，左手抓住中華基督教會全完小學最頂層的金色十字架。

「馬的……」抬頭看著一切的陳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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