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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

其之七

黑霧

May 19, 2019

466

5 Mins Rea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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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直至此時，于靖終於知道自己那種以前與爺爺見面時未曾有過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了——以體感時間來說，就是他昨夜遇到的那位老伯，就像現在這樣于靖差不多算是不能自拔去接近。

　　「小靖，不用那麼緊張，就像我聽到孫子說你是來自未來，我也不是顯得很冷靜嗎？」

　　對於爺爺如此展開話題，于靖實在有點招架不來而沉默，只是在爺爺隨後幾句話的主動下，于靖把昨夜——包括香港的天空被無盡的黑暗所吞噬以及從未來來到現在的事簡略說明完。

　　「嗯……原來如此。」

　　爺爺就是如此輕描淡寫地說了一句，總結了于靖的話，並且沒有作任何評論，也不讓于靖有什麼反應就繼續主導對話：

　　「那麼進入今天你來找我的主題吧。」

　　于靖不禁吞了吞口水，雖然說前面的話不至於讓他覺得麻煩，甚至令他感到高興，因為爺爺認真地聆聽了自己的話並相信自己的話，但他最在意的始終是黑色霧氣的問題。

　　「看你這期待的樣子……我話說在前頭，我可不是什麼預言家，更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麼東西……」

　　「咦……可是健他說你曾經提及過……」

　　只是于靖還沒有說完，便已經被爺爺打斷：

　　「呵呵……別急，你還記得以前我給你上的歷史課嗎？」

　　于靖聞言不禁稍稍皺起了眉頭，倒不是因為不滿，而是不知道爺爺口中所謂的歷史課到底是指眾多中的哪一課，畢竟眼前這個皮膚偏白——其實是個英國人的老爺爺花了將近一生的時間研究不同的人民區塊，真的可謂上至天文、下至地理。

　　只聽爺爺又是呵呵兩聲，帶著柔和的笑容說：

　　「日蝕這現象你應該懂的吧？」

　　于靖隨即點了點頭，身為天文愛好者的他，理所當然知道這種天文現象，而爺爺則繼續說：

　　「現在我們當然知道那是月球行經地球與太陽之間所造成，可是在天文知識不足的古時，人們又怎樣看待這種現象呢？」

　　「訴諸神佛、傳說之類的吧？例如東方的天狗食日，又或者西方追著蘇爾的斯庫爾……這有什麼關係嗎？」

　　「我就說了別急呀……年青人。」

　　爺爺報以一個微笑，頓了一頓後才繼續說：

　　「當時這些無法理解的現象，被人類以他們的幻想、空想又或者希望來註釋，也就是說——一切都是人類從中作梗，例如把那種現象解釋成神降下警示甚至懲罰，傳遞有人做錯事了的訊息。」

　　這些事于靖或多或少也知道，而在爺爺那種語氣輕重的引導下，他嘗試把目前的事與爺爺的話連結起來說：

　　「爺爺你的意思是……這之前的黑色霧氣是來自上天的警示嗎？是因為人類做錯了某些事的緣故？的確這些黑色霧氣出現了一陣子就消失了，然後在一年後完全覆蓋了天空，根本就成了災難性的懲罰……」

　　「年青人，你又不是古代人，又為什麼要把這些事與神鬼連結起來呢？」

　　「咦……」

　　「這只是比喻呀，比喻。況且你在這裡的原因，不就是因為你不相信那些黑色的霧氣是來自化工廠的工業意外嗎？」

　　「這……」

　　于靖接連答不上話，與其說他不懂得怎樣回答，更應該說他對於自己不過是憑感覺而判斷出來的答案感到毫無說服力。

　　不知道真正的答案——在面對神秘老人時，雖然于靖的答話帶有衝動的成份，但想要得到追求答案的機會也是他曾經在心中考量過的因素。

　　爺爺卻沒有多大在意于靖臉上的變化，只是繼續依然故我地說著自己想要說的話：

　　「事出必有因這句話你沒可能不知道吧？那麼縱觀最近……」

　　「『不夜城』……」

　　這次反倒是于靖於不自覺之間打斷了爺爺的話，大概是因為這樣的聯想實在太讓他驚訝，而重點在於爺爺聽到這個名稱後就緩緩地點了點頭。

　　然後，于靖往這方面作出更多、更不可思議的聯想而張大了嘴巴說不出話，爺爺卻彷彿知道他在想什麼又再點了點頭說：

　　「相信你所想到的，這世界上本來就受到時間的束縛。就像地球是圓這一點，在成功以科學理論，也就是實踐與驗證之前還不是沒被人類接納、相信？又或者還在用火光作為照明的年代又怎會相信電力照明？無論現在出現的現象有多麼不可能，只是我們人類還未察覺到本來就存在的規律而已。」

　　爺爺一口氣說到這裡才停了下來，以那乾癟的手向于靖招了招便闔上了眼睛，意思大概是他能夠說的話都已經說完，叫于靖離開。

　　于靖雖然意會到這一點，可是他還是被自己腦袋中聯想到的事情震撼得站不起來，就這樣傻住了一會才總算回過神，而這期間爺爺像是睡了一般動也不動。

　　不過這樣一切都解釋得到了，假如那些黑色霧氣真的是因為「不夜城」這個計劃——更準確來說是因為極嚴重的光污染而引發了某種效應才發生的現象，那麼為了計劃不被中斷而運用資訊管制的力量……

　　想到這裡的于靖，早已低聲向爺爺告別離開了這座知識寶庫，踏上回家的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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