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先要幹的,就是去把他給捉回來了呢——」
雖然守澤千秋說出了如此的話,但是被派出去當先鋒的卻是高峯翠。拼命想要死賴待在排舞室、什麼也不幹的翠,到最後還是敵不過千秋的粗暴推拉之下,被拖出了走廊。
「守澤前輩自己一個去道歉不就好了,為什麼我也要跟著去啊……」左手被緊緊地捉住了的翠一臉不願意地被千秋帶著往沒去過的樓層移動著,一邊深深地嘆著氣、喃喃自語。
而千秋的左手,也牽住了從剛剛起道歉時牽上了手的仙石忍。雖然千秋有試著抽回手,但因為忍一臉想要哭起來地死捉住千秋的左手不放,那也就只好一直讓他牽著了。於是,現在三人以非常佔路的平行方式前進著。
一直將忍的行為看在眼內的翠再度輕嘆了一口氣,別過了臉看向了窗外的風景。雖然因為人際關係很麻煩,所以翠從來沒有想著必須和誰要打好關係。但在被拉進了任何一個圈子以後,卻總不得不最低限度地跟其他人打交道。因此翠漸漸地學會了該如何觀察著別人的反應,從而達到自己可以在一旁省一口氣的目的。
當然凡事也是有例外的。像是不會理會翠個人的喜好,然後強逼翠幫忙家族生意的父母,是必須奉陪的;也有像千秋那樣子,明明對方已經拒絕了還會死纏著別人不放,但是要恨也讓人恨不上來的、最麻煩的那種人。然後還有一種,就像是忍那類的,雖然是本性有點怕生,卻在混熟了以後既有點可靠、又讓人不自覺地想要真誠地接待的好孩子。於是讓單純的忍作出了現在死捉住千秋的行為,大概是雖然口頭上原諒了千秋,但心底裡還是覺得整件事很沒底的關係吧。
——慢著,仙石好像比我要年長一點的吧……
腦袋有點放空地思考著不太重要的事情,翠被千秋拉到了空手道社的道場的門前了。
「到了,南雲應該就在這裡了。拜托你了,高峯。」在這裡,千秋放開了翠。雖然翠是個怕麻煩的人,但去到關鍵的時刻、最後關頭,要上還是會上的。所以千秋非常信任著翠,一手比出了通往社團道場的路。
「唉……」翠無奈地嘆了口氣,然後瞄了仍然在不安狀態中的忍,心緒一動就伸出了自己的手。「仙石要一起進去找南雲嗎?」
「……好的是也!」忍低頭看了看翠伸到自己跟前的手,就放開了千秋的,改為握上了翠的。
翠對著忍點了點頭,就輕推開了道場的門了。
「那個——對不起,請問南雲在嗎?啊……」翠和忍一起將頭伸進了道場門內,就看到了正在跟著節拍器練習著的、不認識的前輩們,和坐在一邊角落的南雲鐵虎。
「哼!又來了嗎!流星隊的一年生。」停下了練習,蓮巳敬人轉身看向了推門而進的二人。他先推了推眼鏡,低頭輕嘆了一口氣再雙手叉腰,問道:「守澤在哪裡?」
聽見了問題,有點害怕眼前的前輩們的忍只是捉住了翠的衣擺,再縮了縮想要躲在翠的身後。
「門外。」而翠則是想也不想就出賣掉自己的隊長。
「讓我教訓一下他!真是的!到底他對後輩都做了些什麼啊!」落下了一句話,敬人就怒氣衝衝地離開了道場。
紅月的隊長離開了,在場所有人的目光又落在了年紀最大的鬼龍紅郎的身上。紅郎搔了搔頭,就轉頭先跟神崎颯馬說話:「颯馬,我們先休息一下吧。」
「是!」颯馬恭敬地點了點頭。
「然後,鐵!」紅郎轉過頭看向了從剛剛起一直縮在道場邊上的鐵虎。「要好好地面對這次的事件。」
「……是!」雖然回應上因為心理的問題而有點點的遲疑,但就如紅郎所說的,這件事還是必須好好地面對,所以鐵虎還是用力地回應了。
滿意於鐵虎的回應的紅郎點了點頭,然後跟仍然站在門前的翠和忍比了個手勢,就搭上颯馬的肩,輕輕帶著他往另一邊的角落走過去:「那你們也坐下來聊一下天吧,不必在意我們。」
「……謝謝前輩。」翠輕點了點頭,就帶著拉著他衣擺的忍坐到了鐵虎的身邊。
「高峯,仙石……」鐵虎一臉不知所措地緊握了雙手。
「……」完全沒有打算安慰、或是打完場的翠,只是默默地看著鐵虎。而忍倒是非常緊張地左右看向了兩人,口張開又閉上的想要說些什麼卻又什麼也說不出來。
「……呃。」於是面對這個尷尬這狀況,鐵虎還是硬著頭皮先開口了。「那個,你們怎麼看?」
翠先看了忍一下,看著他那無助得快要哭起來的樣子,又習慢地嘆了口氣:「唉……沒怎麼看。事實就像前輩說的,我們還太早了。而且要是被守澤前輩逼著上台的話,好像也非常的麻煩的樣子。」
「可是……」心底裡暸解自己不管怎麼說始終還是個才剛被訓練了不滿一個月的新人的鐵虎,理智上明白翠說的都是實話、真相,但心理上卻平衡不過來。
「那這樣說好了,南雲你現在能上台表演些什麼?」翠眨了眨眼,繼續將殘酷的現實搬到桌面之上。
鐵虎低下了頭,然後重新抬了起來,一臉嚴肅、認真地回答了:「雖然也許還未成氣候,但是學校指定的練習曲目我有足夠的自信能流暢地表演出來。」
「……」翠默默地看著鐵虎,然後重重地嘆了一口氣——為自己的失算嘆了一口氣。他都快忘掉了,鐵虎也是一個積極向上的人。
「那個!」這時,旁聽著的忍也舉起手來了。「鄙人可以的話,也想跟大家一起表演是也!雖、雖然鄙人沒有像南雲殿下一般的自信……」
翠輕皺了皺眉,仰目看向了天花板。現在的這種狀況之下,要是自己再堅持什麼也不幹的話,那就既不能滿足一己懶隋的私欲,還可能會之後引起一些麻煩的樣子。
——那就只能上了。
落下了這樣的決定,翠看向了鐵虎,淡淡地問道:「那具體是要怎樣做?」
「這個……」鐵虎摸著了自己的下巴,低下了頭想了一下。「跟隊長提議我們三人也想要一起表演?如果曲目是已經練習熟悉了的那首指定曲的話,應該沒大問題吧?」
翠偏過了頭,盯著地面想了一下,然後點頭同意了。如果是已經練習了接近一個月、每天在歌舞課上都唱跳得快要可以倒著背回來的「Only Your Stars!」的話,那的確自己也有最低限度不會怎樣跳錯的自信。雖然大概實戰和練習又是另一回事……
「仙石呢?」
「鄙人會努力的!忍忍!」忍手握著隨手攜帶的橡膠手裡劍,比出了忍者的動作。
「……咳!」不知不覺間,紅郎正坐在三人身後的不遠處那裡。「作為高年級的前輩,還是事前先提醒你們一下吧。想要以學校名義組合出隊的話,必須通過學生會和老師的批准。而現任學生會的要求可是非常嚴格的,你們有足夠的自信通過測試嗎?」
「欸……」忍張開了雙眼,舉高了手,向著前輩提問了。「可是我以前有看見偶像科的前輩們在公園、街道上舉行游擊LIVE……」
「這個你也說了,那是游擊戰。」紅郎雙手抱胸回答道。「雖然沒被發現的話,可以算是增加人氣的手段,可是被發現了的話,最惡劣的狀況下,可能會被強制解散隊伍。」
事實上,大部份隊伍都只是被罰寫寫悔過書之類的,但紅郎卻在這裡選擇了恐嚇無知的一年生們。始終,若然他們的實力就如千秋所判斷的,暫時未夠資格上台的話,那被抹黑的就不會只是流星隊,而是夢之咲學園了。再說,真的抱著未熟的態度就上台表演的話,那就只會害苦了他們三人而已。於是紅郎在此就刻意說得誇張一點,向鐵虎們發下了一個挑戰。
一如紅郎所料的,鐵虎認真地接下了挑戰了。只見他上身向前傾去,雙目炯炯有神地問道:「那麼大將,只要學生會的前輩們發下了批准,我們就可以上台了嗎?」
「對啊。」回應的聲音卻從道場的大門處傳來了。敬人站在門邊,身後還有一臉傷腦筋的千秋。敬人雙手環胸,一臉不滿地說下去:「既然這次首先做得不好的是守澤,那我就破例提早接受你們的出道表演測試申請吧。可是你們要是試演不合格的話,那流星隊在接下來的一個月也不必想著接到出隊的批准了。那時,可就是你們三人狂妄自大,和不好好地阻止後輩犯錯的守澤和深海的錯了!」
「……!」鐵虎緊張地重新坐直了身子、忍不自覺地發抖了起來、而翠則是深深地又嘆了口氣。
鐵虎深呼了一口氣,勇敢地站了起來。然後雙手在胸前交叉再左右一拉,向前微微鞠躬,比出了空手道上的敬禮姿勢:「謝謝前輩給予的機會!」
騎虎難下。但卻是難得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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