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生-修女 - 第十四章希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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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暖意，灑在我身上。

沉重的雙眼緩緩張開，並輕輕的坐起身子…我在日光的沐浴下慢慢地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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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我最後睡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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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蓋在身上的書闔起來並放在桌上，下床站起身子開始舒展。

確認身體已經清醒後，我又重新看向那本「近代要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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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著了，或許是一件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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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刻心頭湧上的這段話，讓我感報無比欣慰與安心。

清醒的大腦在這時回想起書中的內容，幾個大錯誤瞬間顯現在我的腦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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實際上，據養父曾說過的…王族排在末席的繼承者，會選擇下嫁或是入贅到其他貴族來保住地位。

所以「只是王系貴族才有聖女的血脈」，這句話是不成立的。

所有神職人員都是貴族，而其中極大部分是為了怕失去特權才加入的貴族末席。

就這一點來說，書中的內容或許是有些真實性，但都需再加以驗證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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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輕輕將門推開，外頭的景色依舊…沒人倒在門口，這是好事。

我穿過長廊來到禮拜堂，向聖池的方向走去。

推開沉重老舊的木門，「吱呀」一聲，一模一樣的聖池浴場出現在我前面。

池中無水，場地也布滿灰塵，但是小型的洗臉檯水依舊能夠供我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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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打開水龍頭，將自己打理了一番。

雖然不能像邊西森林教堂那樣每天洗澡，但這樣簡單的梳洗還是做得到的。

在梳洗的過程中，不斷的反覆思考接下來到底該如何做，這件事情比想像中還來的複雜。

我不清楚騎士的耐性如何，能容忍我到「什麼地步」，但越快讓村民集體意識反抗，對我越是有利。

我也清楚，即便敵人稀少，人數更是不到村民的３分之１，但對上受過訓練的騎士們──就像是高爐戰爭中，「韋森蓋托里克斯」對上「凱薩」帥領羅馬軍團的那般景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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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究竟該如何做，才能將事情兩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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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邊思考一邊整理自己，沒多久…就梳洗完畢了。

我將用具拿回房間放好，並謹慎的門關好，這是為了保護自己。

假如有人想以暴力的方式進去，那我也沒辦法了。

一般正常人是不會這麼做的，因為這將會使那人與他背後集團陷入眾多麻煩，沒有人會愚蠢到這種地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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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回到禮拜堂後，向聖像輕輕下跪開始禱告著：

「…我摯愛的愛人，請你庇護我的父母…庇護他們在新的世界中能夠快樂平安。」

我知道這個願望祂多半只會聽聽而已，但至少祂還能聽到。

在這寧靜又安心的時間裡，教堂的大門被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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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草民瑟洛恩打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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瑟洛恩緩緩走了進來，並輕輕將門關上。

「先生今天有何要事呢？」

「大人還是如此生疏啊？我以為我們在私下可以正常說話呢。」

瑟洛恩走到我旁邊的長椅緩緩坐了下來。

「生疏嗎？呵～」

我輕笑一聲，站了起來：

「那麼先生今天有何事呢？不會又有家人要受洗了吧。」

「哈…大人看來也心情不錯，還能說笑呢。我今天來此只為一事而已，我已答應了羅克斯…保護大人在村子中的安全。」

瑟洛恩說到此，輕笑：

「實際上呢…這算是一次委託任務，按規章走是要收費的。

但是大人幫過我，這次就算了。

而且…我也十分的好奇，大人究竟是否能改變此地呢…」

聞言，我笑了。

「昨天不是有人說過，我會害死很多人嗎？」

「是，我確實說過。」

瑟洛恩爽快的承認了，從口袋裡拿出聖典，將聖典舉至剛好遮住聖像的位子。

「…這一晚…我思考了很久，若能讓大家都過得快樂…犧牲是必然的。

如今的安洛卡村除了我家還沒事之外，沒人過得舒服…這一切都是從這個騎士團進駐以後，村長出賣所有人開始。

妳能幫我把那個混帳拉下來嗎？」

對此，我淡然一笑：

「那麼，新村長是你嗎？」

「有何不可？」

他眼裡閃爍著花火，淺淺的笑著，一時間我有點捉摸不定了。

他昨日可是極力反對我改變村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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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微微側過身，看向高掛在上的聖像開口：

「先不說你的家人同不同意，也不說獵人從來都不做官…就說說你的資格吧。

你沒有騎士學校畢業，更非村長之子…你究竟要怎麼繼承村長之名呢？」

對於繼承村長的資格我是了解的，所以對於他說得如此輕鬆我感到非常疑惑。

「只要大人有辦法讓村長夫人借給我，我自然有辦法誠為代理村長。」

對此我猶疑了一下：

「…你的意思是，要以代理的身分成為村長嗎？

但這方法也將牽涉到你家人的認可，愛希雅和你的妻子她們又會對這危險的事做何感想？」

然而瑟洛恩，他不以為然：

「家人方面我會說明清楚，因為這是個形式…我並非真心要娶希琳娜。

我不希望我的家鄉就這樣被那混帳村長給玩完了，既然沒人要做這名篡奪者…那就由我來當。

在如何的糟糕情況下，都不能讓那些騎士坐上村長之位！」

「騎士要這個村長位子做什麼？若這位子夠大，村長還需要依附騎士嗎？」

對於他的話，我提出了質疑…瑟洛恩卻笑了起來，語帶揶揄說道：

「呵…大人可知道，格克洛德最小的官員是村長。

而在所有官階裡，可沒有一個叫「騎士」的位階啊！」

霎那間，我瞬間發愣了一下…但隨後我就連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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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啊…騎士永遠比官多，他們就像士兵一般的存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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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來大人是了解我的意思了，騎士最終都不是官，因為騎士連一般平民都能當…

他們之所以會有如此大的權力，正是因為更高的官給予了特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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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般的騎士，在正常沒有貪汙的情況下退休，他們只有回家繼承本業，或者是當傭兵可選…」

話到此，瑟洛恩冷冷一笑：

「哼！

要他們靠那微薄的退休金活下去太難了，但要他們去從事其他民生行業又更難為他們了。

以前總是別人對他們卑躬屈膝，現在要他們對別人卑躬屈膝幾乎是不可能…」

就在此時，我就順著他的話說了下去：

「所以他們就村長的女兒有了意圖，因為村長沒有兒子，而騎士又是繼承村長的最低標準…

此時，村長將自己的女兒與全村的年輕女孩丟入這群惡狼，企圖在這之中獲得他最大的利益。

只是…為何…」

「…為何會上演昨天的那一齣戲碼嗎？」

在瑟洛恩準確說出我的疑問時，我已點頭代替回答。

但對於我的反應，瑟洛恩冷笑道：

「這原因非常簡單，因為他害怕他的工具壞掉了啊！」

這句嚴厲的指控，讓我瞪大了眼…雖然並非毫無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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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就算如此，我依舊無法正視…把女兒當工具的事實。

做不到…也不能！因為在我的心中…爸爸是一個偉大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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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不會一直以為村長還是擔心他女兒吧？」

霎那間的震驚，讓瑟洛恩對我十分錯愕：

「…大人您真是格克洛德的孤兒嗎？就算在教堂長大，也該知道外面的事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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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要說的我都懂，你要笑的我都明白！

但…我本能的願意相信他…我就是想親眼見證才肯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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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剛剛的指控，或者是你剛剛提的事…我都必須親自確認。」

我緊閉著雙眼，平和地說出這話…

就算明知昨日的那般景象也有幾分可信度，可在心底依舊認定它為謊言。

「…畢竟…事情就像你說的一樣，一切由我推動。」

話一完，我再次張眼，但這次換他閉上了眼睛：

「…果然，大人您就像羅克斯所說的一樣…太溫柔了…

好，就由大人親眼見證那人的行為吧。」

他緩緩站了起來，非常嚴肅地對我說著：

「大人一定要切記，時間不能拖久…

一旦超過五天沒有轉機，我將會強制將大人送出村子…切記。」

「恩，我明白。」

這話我沒有異議，若真的沒能做出一些改變…或許是我太無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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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大人今天的行程要何處開始？」

「就從村長家開始吧。」

我說著，隨後便邁開腳步向大門走去。

行到半途，我開口問道：

「對了，我問個問題…王族都是聖女的血脈嗎？」

「以前確實是如此…現在應該是所有貴族都是聖女的血脈，想必大人也是某個貴族的棄嬰吧。」

瑟洛恩的語氣非常平穩，表情卻十分的疑惑…似乎不解我為何問這個大家都知道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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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大家都知道，就我不知道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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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什麼…我只是問問而已…

啊！還有件事要和你說，希望你能正常的和我說話，就像現在一樣。」

我再次看向他說著。

「當然。」

他笑著回我，我也點了點頭，再次向前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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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被我推開，外頭的日光溫柔的灑在我身上，同時無數的目光也跟著敞開的大門望了過來…

視線中有高興的、崇拜的、欣慰的、迷戀的、也有警戒的，但我將會讓這些情緒統合成兩種…憤怒與絕望。

「麻煩你帶路了。」

「沒問題。」

瑟洛恩將門闔上，我們兩人起步前往今天的第一個事件處──村長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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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棟特別繁華的屋子，落坐在村子的中心。

不需要特別尋找，你便能一眼認出它，因為它與其他房子有著很大的不同。

甚至可以說，村子的教堂與這棟房子相比…還真是遜色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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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就是村長家嗎？」

這是我見到這房子的第一句話。

都是兩樓高的建築，但是上面多餘的裝飾…誇張到讓人不願意直視。

真難想像這是出在一個…比以前的提娜爾村好一點的村子，可見這個村長是個愛慕虛榮又是十分吝嗇之人。

若這村長能將多餘的錢拿來做些有意義的事，想必這個村子會有一番新氣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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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我陪大人進去嗎？」

瑟洛恩滿臉寫滿了我不想待在這裡的表情，看來真是為難了他。

「不了，我一個人進去就行。

那可憐的孩子不是用人多就能解決的，她的痛苦只有同樣經歷的人才能感同身受。」

隨後，我推開柵欄向門走去…此刻心就像石頭那般的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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眨眼間我已站在門前，我深吸一口氣搖了搖門鈴。

霎那間鈴聲響的清脆又刺耳，對我來說就像遮蓋了所有聲源的鼓音…

「吱」，門被打開了。

應門的是村長夫人，她模樣十分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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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今天，第一個事情，正式開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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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安夫人，願夫人能在這美好的早晨，感受到洛迪斯大人的溫暖。」

率先開口的我，給予夫人最好和善的笑容。

但後者僅僅以最僵硬的微笑回禮，她那看我的眼神中…已經不存在任何信仰了。

「恩…村長大人不在，我的女兒就麻煩您了…有何需要儘管吩咐。」

沉默許久，村長夫人緩緩的開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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村長大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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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中對這一句話冷笑著，同時也明白她不認為我能讓她女兒恢復正常。

「…請進…」

村長夫人往旁邊一退，讓出通道給我進門。

我再次點頭致意，隨後踏進門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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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進門，滿屋的浮誇裝飾讓我的眼睛幾乎不知道要看哪裡…在踏入的霎那就讓人想要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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終於了解瑟洛恩的心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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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我不能因為這樣就停止行動。

「在開始之前，容許我問一下，大小姐的房間在哪裡嗎？」

「…樓梯上去看見第一扇門就是了。」

夫人往樓梯一指。

「好的，那麻煩幫我準備以下的東西…

我要一桶能夠浸泡全身的熱洗澡水，這桶洗澡水請幫我放置在大小姐房間的旁邊房間，這將方便我在之後的動作。

還有現場還需要一套全新的女裝與梳子，這能讓大小姐的狀況變好。

另外準備好之後，我希望除了我之外的所有人都離開這個房子，這是為了大小姐好。」

我以嚴肅的口氣說出我的需求，希望讓這位完全不相信我的夫人，能做些對自己女兒有所幫助的事。

「…也好…」

夫人思考了一下，以冰冷話答應了…隨後轉身向門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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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有一男傭姍姍來遲的走到我前面，以輕藐的眼神對我說：

「好了。」

然後立刻離開現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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嗚啊～一個傭人也有這麼大的威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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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罷…他不是重點。」

語畢，我隨即將身後的門關起。

「那麼，我該怎麼辦呢？」

我一邊思考一邊爬上樓梯，最後打開了夫人所說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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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開門，一股刺鼻的臭味迎面而來…

讓我不由得注意到現場環境，雜亂又讓人作噁的空間，若不是還有一張床與床上被五花大綁的人…

我還真認不出這是一間房間，說是垃圾場也不為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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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前走到床邊，看向這名一絲不掛年紀與我相仿的少女。

她眼神渙散，手腳都因掙扎而被麻繩扯出的鮮紅傷痕。

到此刻的我都完全無法想像…一個父親，竟然會這樣對待自己的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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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

一聲輕嘆，本來雙眼渙散的少女注意到了我。

她激動的掙扎，企圖脫離那囚禁又傷害她的繩子。

我的存在，讓她更覺得羞愧卑劣吧，此刻她的心情是甚麼？我心中一痛，無法言喻的悲傷湧了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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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理解她的心情，望著代表枷鎖的麻繩，決定將自由還她…哪怕是暫時的也好。

我拿下項鍊，將其握在手中心中默念：

「我將代表神來裁決…」

項鍊幻化成劍，舉起手中的劍我斬除了少女身上的枷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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霎那間，少女從床上跳起！即便虛弱，她仍毫不猶豫地從我手中奪過劍，直直向我刺來！

無奈她那緩慢的動作與瘦弱的身體，我輕易就將劍刃握住了。

「…想逃？還是想殺到所有見到妳的人？又或者是要一個機會？」

我將握劍的手放開，劍刃毫無阻力的落在我身上…不痛不癢。

「想殺我，妳必須要有力量。

妳的母親想救妳但她做不到，因為她沒有力量。」

少女就這樣沉默的站著，直瞪著前方…眼淚不斷的從眼眶落下。

我輕輕的將她擁抱在懷中，並讓她坐下，在耳邊溫柔的對她說著：

「無聲…並非沒有聲，而是放棄出聲。

既然如此，妳不妨給我一次機會，讓我引導妳逃出這一切…

雖然我的辦法不是馬上就能實現，但能使妳擁有力量，讓妳得到應有的權利…這樣，妳願意相信我嗎？」

她身體在顫抖，手中的劍也在顫抖…似乎在思考要不要再給自己一個機會。

「…我…真的…能…信妳嗎？」

沙啞的語氣已難辨別原本究竟是何等天籟，但終有一天我將讓那最初之音，響亮全村。

「當然。

只要妳願意…妳想要的話…只要再拿出剛剛奪劍的氣勢就行。」

溫柔的語調，祥和的聖光照耀在整個房間…我希望借此能安定她的情緒。

「我…害怕…給…自己…機會…」

「是…經過這麼多，會害怕很正常。

已經這麼多次了，再試一次也不會比現在更糟糕。

在最差的情況下，我還是會帶妳逃出這個村子…

雖然說之後的日子裡，妳我兩人可能要被追殺了。」

這並非只是口頭上的允諾，是我真正想做的事…雖然這是非常衝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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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沒有回答我，只是不停的顫抖著。

我將手搭在她握劍的手，已似詢問似引導的聲調：

「那麼…如果妳想再試一次的話，想要給我機會的話…

就放開手上的劍，將它交給我。」

這時，我感受到她牙關咬緊，似乎正在經歷一方交戰…最後，很努力的鬆開了雙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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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接過劍，心中默念：

「願神罰能夠平息…」

祭劍赫然化為項鍊，我隨即將它纏在手上…然後用兩手握住她那顫抖不已的雙手。

「來～跟我來～」

我輕輕開口，並將她扶起…帶著她緩緩地離出房間。

「來吧～讓我們離開這個房間，在這只有我們兩人的房子裡…從外表開始整理，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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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來到了隔壁房間，打開了房們…

一間很大的空房間呈現在我們前面，而水與衣服也依我的指示準備好，旁邊還貼心地準備了一面長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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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為這小小舉動感到高興，就算知道自己女兒恢復的機率很低，但還是祈求著那極低的機率啊…村長夫人。

我輕輕帶著少女走進房間，關上門…用手測驗水的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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確認水溫適宜後，我以魔法將熱水凝聚成水球，從頭開始為少女清洗。

「雖然真正的汙穢是難以洗淨，但最表面的乾淨…卻能使人從最不快的時間中獲得解脫。」

我輕輕為少女清洗，並哼著聖歌，誘導少女為自己踏出第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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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這很困難，尤其是在這長達好幾年的折磨中更是不容易…

然而若無法為了自己，其他人再給予任何幫助，對她來說都是多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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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少女動手了，她大力地搓著頭髮！用力的將每寸皮膚洗個乾淨…最後就像那日的我一般，整個人蹲了下來沉靜在自己的世界裡。

此刻的她，那破碎如灰內心…想必比我那時還要糟糕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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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見此景，將她抱起…放進水桶之中：

「記住此刻的溫暖，這不僅僅是個目標，更是引導妳前進的方向。

無論在任何險惡之處，只要不忘此刻的感受與渴望…就算四周皆是牆，妳也能破牆而出。」

我一邊為少女整理她那與我相同的金髮，一邊指引她找到光點，讓她在那無盡的黑暗中找到那微乎極微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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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輕脆又有力的聲音傳入我的耳中，那是來自內心力量所發出的聲音，真的十分悅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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恭喜妳了少女，真高興妳找到了光芒…

我以洛迪斯的戀人祝福妳，在這暗黑無比的前途上…這耀眼至極的光，永遠都會在妳的前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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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好看嗎？」

我一邊幫少女整裝一邊問著。

「恩。」

看著少女對鏡前的自己十分好奇，時不時的拉著裙襬，讓我不由得笑了：

「哈…比起好看，看來新鮮感更占大多數啊。」

雖然只是普通白長衫加紅領結，裙子也不過是普通至膝的紅裙而已…

然而兩件都在少女身上時，清新與美麗瞬間表露無遺…或許這才是她原有的樣子。

「恩。」

少女輕輕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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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少女的頭髮綁好後，再次問道：

「妳不會從出生就沒有穿過衣服吧？」

「…有，在很小的時候…」

少女搖搖頭。

「…小的時候，瑟洛恩叔叔來這裡找村長大人理論，他看到沒有穿衣服後…便給了我衣服。

那是一件獸皮製作而成的衣服，好看…很好看。」

「那件衣服呢？」

我再問。

「被村長大人收走了，她說女人穿衣服是偷學男人的行為…是越矩的舉動。」

是嗎…但為何夫人沒有跟著裸體呢？回想起來夫人的衣服也不是普通人家能穿得起的布料呢。

「…雖然可惜…但這件終究會被村長收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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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著露出婉惜的她，我輕輕笑著：

「放心，這件不會的…因為我會對它施展一個祝福。」

話一說完，我將心沉了下來閉上眼睛。

雙手十指緊扣，做出禱告的姿勢…心神合一：

「我在此祝福這套與現擁有者匹配的服裝，你將擁有保護與降低痛苦的能力…望你減輕現擁有者所受的傷痛。

若是有惡人強行要現擁有者違反意志將你們分離，那這名惡人就受到洛迪斯大人的懲罰…惡人將遭聖電的制裁。」

話一完，我體內的聖光向外透出…在我張開眼時，以化成金沙撒在少女的衣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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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這是祝福！僅僅靠語言就能賜與祝福…這幾乎不可能啊！」

少女驚訝到嘴巴難合，就像親眼見證神蹟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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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她會有如此反應我也能理解…

不…應該說，其他人會有這樣反應是正常的。

因為在他人眼中這是神蹟，是個超級移動式教堂…但對我來說這個能力卻是一個大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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祝福之所以會以聖歌的方式賜與別人，是神職人員無法將聖光賦予「意義」。

簡單來說，單純聖光釋放的話，只能淨化避邪。

聖術是聖光轉化而成的類魔法，擁有與魔法一樣立即性的功能…如治癒或者神罰術中的攻擊。

正因聖術與魔法的效果原理相同，所以效果也就十分短暫不能給予持續的效力。

一旦神職人員遭到攻擊或者因故打斷，那麼效果便立即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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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祝福是界於兩者之間，以聖光為基礎將聖光賦予意義…讓聖光持續守護庇護某個人或物。

雖然祝福能力依舊會消失，而且不會有馬上的效果，必須觸發才能發動。

還有祝福十分消耗聖光，賦予意義的過程也十分的困難，神職人員都是用神曲來編織想要的祝福。

在歷史中只有一位與我相同…可以直接語言賦予祝福，那就是聖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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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這並非好事，因為這代表我無法完全隨心所與控制自己的力量！

我聖光的消耗比一般神職人員多而且快，魔法與聖光都是體力的一部分…也就代表我續戰能力大大縮小了。

還好的是…我在習成之後的時間中，已漸漸找到控制的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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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不談這個了，來談談正事吧。」

我輕輕一笑，來到了少女的前面：

「可以告訴我妳的名子嗎？」

這句話，讓少女露出了疑問了：

「大人…不知道我的事嗎？」

對於她的反問，我點點頭：

「恩，我知道。

但那些不是妳親口告訴我的…妳我第一次見要互相認識，妳願意告訴我妳的名子嗎？」

少女不解聽完我說的話，沉思許久…然後笑了：

「我在出身時，並沒有名子。

我的名子是媽媽私下為我命名的，姓氏也與媽媽一樣…我的名子叫伊安德希琳娜．安克爾。」

她能理解我的意思，真是太好了。

「我是來自邊西森林教堂的洛西絲娜爾芬‧羅莎伯，我因為課題所以來到了這裡，我很高興認識妳。」

「我也是，我感謝大人的幫助…讓我…看見了最後一絲的希望。」

此時，兩人都笑了…笑聲叮鈴，隨風飄盪，就像過往的一切都不在乎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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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牽起希琳娜的雙手，看著那因為掙扎而弄傷的雙手…不由得感嘆：

「這個傷痕雖然是努力的象徵，但就我看來這傷痕不值得妳留著…」

「那就將傷治好…麻煩大人了。」

冰冷的聲音迅速將過去的努力拋棄了，就好像不承認過去的自己一般。

「好。」

霎那間！我釋放了神癒術，聖術透過她的雙手在內遊走，治好一切能見與不能見的傷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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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以這樣的方式，治療對神癒術來說的輕傷…其實是有些過了與浪費。

但能給予一個再起的孩子，一個近乎全新的身體，這浪費不算什麼。

而且，我還意外發現了一件事…

「希琳娜，妳知道妳母親的老家來自哪裡嗎？」

「…不知道，媽媽沒有說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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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答案在我預料之中…

「沒關係，我只是問問…

來吧，我們來做最後的事情。」

我握住希琳娜的手，將她帶回原來的房間。

一進房間，我感受到她出現一絲的小反抗…於是停下了動作：

「不想再進來嗎？

也是呢…比起這裡，剛剛那滿是灰塵的空屋還是來得清新一些。」

我隨手拿請一個袋子將垃圾掃了進去：

「我雖然會帶妳走，但是還需要準備的時間。

這段時間裡，我不會一直陪著妳，若妳一人留在這…妳該怎麼辦？

妳應該也不喜歡這個環境吧。」

不知不覺已裝滿一袋，我又從雜物堆中翻出一個袋子繼續中：

「既然不喜歡，那就要改變…就像妳放棄了身上所有努力掙扎的傷痕一般。」

話一說完，又一袋裝滿了。

我拿起一旁的箱子繼續裝，將小時後在提娜爾村學到的技能，發揮到最大的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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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我聽到一旁也有翻東西的聲音，回頭一看看見希琳娜也開始動手整理。

雖然不清楚她究竟是為了做而做，還是真聽懂我的話…

然而將環境整理好，對身體是好的…對她也是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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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久之後，我們將環境整理得差不多了。

雖然沒有掃把將環境整理得更徹底，但房間的氣氛已經改變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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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人的動作好快。」

所有動作停下來後，希琳娜給了我這番的評價。

「沒什麼…只是在小時候常做這些事情而已。」

「想必那是大人最快樂的時候。」

希琳娜的話讓我回想起那時的景象，我環視房間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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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那是最快樂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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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

我點點頭。

「可以與我分享嗎？」

一聞言，我看向了她…看見她那渴望的表情。

「可以，但不是現在…」

我看向窗外，站了起來：

「時間差不多了，我該走了。」

此話一出，希琳娜激動地握住了我的手…表情緊張，卻吐不出半句，似乎想找出留住我的話。

「我必須有所準備，這樣才能帶妳出去。

長痛不如短痛，不是嗎？」

我伸出另一手按在她顫抖的雙手上，相望讓她在此刻有一絲安心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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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送大人您出門…」

最終吐出這句，想必又是經歷了一番意識交戰吧。

「好。」

我點頭，轉身將轉滿垃圾的袋子提了起來：

「這些我帶走了。」

隨後向門走去，不等她回應。

而她沒說任何話，只是默默地更著我…此刻的她，究竟又在想些什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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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知道…因為在那麼久的折磨中，人心已經難以揣測。

我只希望她對我的所作所為，不要埋怨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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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來到大門前，準備放向手中的垃圾開門時！她搶先一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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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門緩緩開了，從門內就能看的圍籬外的五人…村長、夫人、瑟洛恩、男傭以及安爾薩軍士長。

所有人都懷著各種心思望著走出門的我，但當他們看見跟在我後方的希琳娜時，所有人都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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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了？」

踏出大人不久，我發現希琳娜沒有跟上。

「我沒有允許…不能踏出這個門。」

希琳娜望著腳下的門邊，帶著些許的泣音說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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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聽此話，霎那間！我拿我在這村子短暫的安全做了賭注…

我回過身對她輕聲說著：

「忍耐過今天…我明天一定讓妳離開這個家，讓妳到教堂去。」

內心同時也發誓著。

她一聽，輕輕低下了頭以顫抖的聲音說著：

「…我…等您…」

她的話入了的耳裡，我再次轉身…向圍籬的人群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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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希琳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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