全知讀者視角同人文放置櫃 - 喝一點，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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戰鬥結束後，城市像一具被掏空的軀殼。

他們在斷垣殘壁間疲累穿行，最終停駐於一座半塌的教學樓。屋頂塌了一角，月光微微映進來，像一道冷靜的審視。李賢誠從背包裡取出兩瓶燒酒，瓶身沾著灰，像是從廢墟裡挖出的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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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點，暖暖身子。」他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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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獨子沒拒絕。

氣溫太低，風從裂縫鑽進衣領，像蛇。

他知道自己的酒量——

一杯就醉，半瓶就倒，但金獨子還是接過了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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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些就好……」他仰頭喝了一口，

喉結滾動的弧度像極了懸在蛛絲上的秤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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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點起，光在牆上跳動，把影子拉得忽長忽短，像在重演剛才的戰鬥。

劉眾赫坐在角落，背靠著承重牆，膝蓋微曲，劍橫在腿上。

他沒看火，只瞥著金獨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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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人正小口啜飲，動作謹慎，像在測試某種毒藥。

醺醺然放下瓶子，喉結動了動，然後笑了。

那笑來得突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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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日裡金獨子是無表情的，太多狀況要煩惱，像一張被反覆擦寫的紙。可此刻，他的嘴角揚起，眼尾微彎，長睫毛在火光下投下細碎的陰影——那是一種近乎天真的愉悅，與他平時的冷靜形成荒誕的落差。酒精是種奇妙的催化劑。

他開始哼歌，調子斷斷續續，像電台訊號不良。

「我是劉眾赫……」他忽然低語，聲音輕得幾乎被火聲吞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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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眾赫的左眉，輕輕一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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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賢誠和鄭熙媛先睡了。

金獨子靠著水泥牆，瞌睡的腦袋一點一點，像風中枯枝。

他的身體放鬆，尋找支點，無意識地傾斜，髮絲擦過李智慧的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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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想靠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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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額頭即將觸上她頸側的瞬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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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暗裡傳來「喀」的一聲輕響。

是靴底碾碎瓦礫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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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眾赫拎起後領的動作，精準如回收脫手的兵器。

他一把將金獨子從李智慧身邊拉開。

金獨子的頭失去支撐，晃了晃，差點撞上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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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秒，他栽進一個溫熱的懷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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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眾赫將他摟進懷中，動作粗暴卻精準。

金獨子的頭靠在他肩窩，呼吸噴在頸側，帶著酒氣。

劉眾赫厭惡地皺了眉。

他討厭酒味，討厭與人接觸，更討厭白色——

可懷裡這個人，偏偏是白皮膚、連睡覺都像一片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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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獨子突然低聲笑起來：「你左眉……動了……嗝……」

被戳破的人僵住，火光將兩人交疊的影子投在斷牆上，

宛如一頭巨龍圈禁它的寶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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懷抱比想像中更燙。

金獨子模糊地想，他試圖用額頭測量胸肌溫度的具體數值，

卻被兩根手指抵住太陽穴推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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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髒。」劉眾赫盯著金獨子沾了酒漬的嘴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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醉鬼的呼吸掃過鎖骨時，劉眾赫突然捏住他下巴：「再說一次。」

「眉……毛？」

「前一句。」

「我是劉眾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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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劉眾赫冷冷補了一個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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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獨子眨著霧濛濛的眼睛，突然咬住對方胸膛的衣服——

像咬住夢裡出現過無數次的，總被留在蛋包飯邊緣的討厭番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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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好咬在劉眾赫奶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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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眾赫沒有推開，連表情也沒變化。

他只是用臂膀圈住，像圈住一件易碎的戰利品。

體溫透過衣料滲入金獨子的背脊，驅散了水泥地的寒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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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用刀柄戳了戳金獨子的嫩臉。

不鬆口。

劉眾赫抬起手，大拇指緩緩深入金獨子紅潤的唇間，去扳牙關。

金獨子發出一聲低吟，鬆開牙，像終於找到巢穴的鳥，往他懷裡又蹭了半寸。

鬆敞的嘴裡，牡蠣肉般圓軟的舌尖，就在劉眾赫的拇指下。

口水慢慢地淌出來，濡濕了劉眾赫的手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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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眾赫僵住。

那是一種很奇妙的景象。很微妙的觸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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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從不習慣擁抱。可當金獨子試圖將臉埋進他胸膛時，

他抬起手，還濕著的手帶著一點強硬，將金獨子的頭扶正，

讓他只能靠在肩上。不讓更近，也不讓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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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光搖曳，映在金獨子濕潤的睫毛上。他嘴裡唸唸有詞。

劉眾赫靜靜聽著，每一句，像在確認某個古老的咒語是否仍有效。

他想起這小子謊言被拆穿時鼻孔會張大，想起他總從鯛魚燒的頭開始吃，想起他討厭番茄，卻從不抱怨別人碗裡的。這些細節，他都記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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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看著金獨子毫無防備的睡顏——

細軟的黑髮貼在額角，睫毛很長，像個迷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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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眾赫陷入沉思。

可最終，他只是將下巴輕輕抵上金獨子頭頂，像蓋上一個無聲的印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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火堆漸弱。風從裂縫鑽入，

卻始終吹不進他們之間那方小小的、被體溫壘起的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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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眾赫沒有說話。

但他的懷抱，早已劃下界線——

這個人的重量，只能由他承擔。這個人的醉，只能由他收留。

這個人的夢，只能在他懷裡。

安靜地，

延續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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醒來時，天光已從斷裂的屋頂縫隙斜落下來，

灰白，像未完成的素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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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獨子睜開眼，第一個感覺是頭痛——

不是劇烈的那種，而是像有人在他顱內敲打木魚，

一聲聲，提醒他昨夜的失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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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記得自己喝了一杯燒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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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後……笑了？哼了歌？不只一次說了我是劉眾赫？

他閉上眼，試圖重構記憶的碎片。

火光。李賢誠的酒瓶。鄭熙媛靠著智慧睡去。

他自己……靠向智慧？

不，中途好像有人把他拉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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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獨子猛地睜眼，轉頭看向身旁。

劉眾赫坐在一旁，劍橫膝上閉目養神，呼吸均勻，像一尊不願被驚動的神像。

他穿著那件黑色長外套，袖口微微磨損，領口還沾著一點灰。

金獨子盯著他的側臉，忽然發現——

自己的肩膀上，有一道極淡的壓痕，像是曾被堅硬的身軀長時間支撐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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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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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靠在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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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想像。

不是夢。

他記得那種觸感——肩寬的弧度、頸側的脈搏、衣料下結實的臂膀。

不是女性柔軟的肩，而是劉眾赫的懷抱，像鐵籠，也像城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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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低頭，發現劉眾赫胸前的衣服微微皺著，鈕扣少了一顆。

他不記得有誰等級高到能夠把劉眾赫的衣服弄亂。

他只記得自己醉得糊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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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不是還做了什麼更丟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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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獨子不敢問。

甚至不敢抬頭再看劉眾赫一眼。

他悄悄坐直，試圖讓自己看起來像個正常人——

冷靜、理智、不依賴任何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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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手指卻不受控制地摸向後頸，

那裡還殘留著一點溫度，像是被誰的呼吸烘烤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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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獨子想起自己平時的謊言被拆穿時，鼻孔會不自覺張大。

現在，他幾乎能感覺到它正在擴張，像一隻受驚的動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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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次……再也不喝了。」

金獨子喃喃自語，卻又補了一句：「除非，他願意讓我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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話一出口，他立刻咬住舌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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荒謬。可笑。不該想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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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有，可惜。

他明明背得下《滅活法》全文，

卻記不住昨晚是如何靠在別人肩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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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吹過斷牆，小火堆逐漸熄滅，只剩一撮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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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眾赫仍閉著眼，嘴角卻極輕地動了一下。

像聽見了什麼，卻不願承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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喝一點，暖暖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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