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搬進一棟老房子，市郊公寓，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ilRqtMCKZH
租金便宜得不像話。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iBqYuVVMx
樓下有風，樓上有塵，房裡只有他和自己的聲音。
他有一口好嗓子，常在酒吧唱歌賺錢，常說話，也常沉默。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ojDW3bHh2
他會對牆練習問早安，對鍋碗講道理。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ldRRT1dmx
有時候，他會罵罵自己，像在練習一種不被寬恕的能力。
那天傍晚，天色陰森。
雨水停在瓦檐邊，不下來也不上去。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oXL1bxgReA
他坐在客廳的破沙發裡，心煩，隨口罵了一句髒話：「去你的。」
然後牆壁笑了。
不是風，不是老鼠，不是水管的餘響。
牆壁用一樣好聽的聲音回答：「去你的。」
語調一致，咬字精準。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nKaHmYwiB
像鏡子學你走路，學得比你還直。
他蹙眉：「誰在那？」
聲音又來了：「誰在那？」
不是回聲。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XfIz9hKjmt
那聲音略慢半拍，帶著思考。
像一個孩子剛學會模仿大人說話，但語氣裡，多了份喜悅。
「這次，換我當你。」
聲音這樣說。
他站起來，腳下沙發吱吱作響。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jHJ9PzJQml
想打開燈，燈不亮；想找手機，找不著。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CY5YXcO47
他跑向門，門鎖住了。
他的世界被那句話吞掉了，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cF6fpyWU6k
牆壁開始模仿他走路的聲音，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0H83ns1eek
椅子自動向後滑開，水龍頭流出有人在喝的水。
「這次，換我當你。」
聲音一遍一遍說，像催眠，也像儀式。
他衝到鏡子前。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aH71oDTo6r
鏡子裡的「他」正站著微笑。
可他本人還來不及露齒，鏡子裡的人就笑了。
那笑意，像是很早以前就知道會有這一天。
他後退一步。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eyYWZDeSkq
鏡中的人卻沒跟著動。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iwi2QG1Uu
那不是他了，那是聲音的形狀，是「他」留下的空殼，被回聲住進去了。
後來鄰居說，那間房子又有人住了。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slWrDcloH
白天看不見人，夜裡燈會自己亮。17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yMnBwpP3
窗戶後的影子，有時在跳舞，有時在練習說話。
一週後，朋友來敲門。
門開了，他站在屋內，微笑著，說：「你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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