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風裡的悸動✿ - 陰魂不散小姐

下禮拜的班際籃球比賽，迎來了備受矚目的一場對決——‘’ 一班對上二班。 ‘’

光是聽到這個對戰組合，校內已經議論沸騰，因為這意味著兩個風格截然不同的焦點人物即將正面交鋒。兩人雖然個性南轅北轍，卻都擁有過人的球技與強烈的場上存在感。

連平常對籃球毫無興趣的同學們，也開始湊熱鬧說，「這場一定要去看現場！」

有學生私下打賭誰會先得分，有人則忙著做啦啦隊道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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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真的，我是想看他們兩個誰先動氣。」有女同學低聲說，語氣中帶著幾分戲謔。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MyA9gI1KGr

「你是來看籃球還是來看火藥味的？」站在一旁的另一個女同學笑出聲。

「兩種都要看啊！而且妳不覺得嗎？顧曜承那種衝第一的個性，碰上沈宇恆這種什麼都擺在心裡不說的冷面人⋯根本就是天然衝突耶。」說話的人語氣誇張，語尾還帶著笑，像是興奮地預告一場即將上演的戲劇。

蘇以晴站在書櫃前，一邊翻著手上的書，一邊聽著身後傳來的對話聲。雖然表面上裝作專注閱讀，實際上耳朵卻沒錯過任何一句。

「欸，而且聽說兩個都喜歡同一個女生。」另一個女同學忽然壓低聲音說，語氣像是在爆料。

「就是沈宇恆的女朋友啊，顧曜承好像也喜歡她，但追不到。」

「難怪他跟沈宇恆之間的氣氛這麼奇怪，原來是情敵啊。」

「而且聽說顧曜承想要—」

「哎呀—怎麼會有在那邊窸窸窣窣的，吵死了——」林芷昕突然出聲，語氣懶懶的，卻帶著明顯的故意，打斷了那群女生的八卦對話。

她一邊假裝抓蚊子似的揮了幾下手，笑得特別燦爛，「現在圖書館裡也開始長舌蟲了嗎？難怪這麼吵。」

那幾個同學頓時噤聲，有人翻了個白眼，有人乾笑了兩聲裝作沒聽見，但也沒再多說什麼，轉頭各自翻著書。

「別管她們了，到時候妳幫妳的沈宇恆加油，我來幫顧曜承加油。」林芷昕看向蘇以晴笑說，眼神裡閃著一種調皮又帶點起鬨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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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放學的鐘聲已經響過，學生們三三兩兩離開校園，只剩下稀稀落落的腳步聲與偶爾傳來的笑聲。

顧曜承一人在籃球場上反覆地投球、接球、運球，動作利落卻不像在練技術，反而像是在用力發洩什麼。

砰——球再次砸在籃板上，彈出。

他抬手擦了擦額頭，汗水沿著頸側滑落，他沒有理會。嘶地吐了一口氣，把球撿回來，又繼續投。

「好煩啊⋯」他低聲嘀咕，聲音微弱卻壓抑不住情緒。

他不是不知道其他人都在傳什麼。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BOe4WCYcR6

——什麼「顧曜承喜歡沈宇恆的女朋友」、什麼「追不到就在那邊裝酷」，甚至還有人說他故意在沈宇恆不在時對蘇以晴特別好，想趁虛而入。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8DvHEgsiA

可笑至極。

顧曜承手裡的籃球砰地一聲撞上地面，彈起又落下。他站在籃下，額上濕透的瀏海貼住額頭，汗水順著下顎滴落，但他沒動，只是低著頭看著那顆不停滾動的球，像是努力壓住體內翻湧的什麼。

他不在意別人說什麼。一直以來，他都是那種「愛怎麼說隨你們」的人。

可這次，他卻覺得煩躁得幾乎無法呼吸。

因為他知道，那些話——不是完全沒根據。

他確實喜歡蘇以晴。

無論他怎麼壓抑，怎麼提醒自己「她是沈宇恆的」，這件事都沒有停止過。

只是他從來沒想過要搶。

他只想——在她身邊，不需要太近，不被她討厭就好。

他們只是青梅竹馬。

從小一起長大，一起上學放學，一起吵吵鬧鬧，認識太久，熟悉到不需要言語就能懂對方的表情。

到現在，她有了男朋友，他也把習慣的陪伴、貼心的舉動，慢慢收回，不想讓她為難。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pat9iWC0dl

他不想搶，也沒資格搶。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yIldzqDQqF

可偏偏，別人不這麼看。

他們說他是情敵，是敗給沈宇恆的失敗者；說他追不到就在那邊裝酷；甚至有人說，他還在等著機會插足。

顧曜承低頭盯著球，喉結動了動，胸口悶得發痛。

他明明什麼都沒做——卻好像什麼罪都背上了。連靠近她一點，都像是錯。

他不是不知道，那些同學說這些話時的語氣，帶著輕蔑、揶揄，像在看一場好戲。

就在這時，球場邊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他沒有抬頭，只聽見一個聲音輕聲說，「你一個人在練球啊？」

顧曜承抬起頭看過去，看見那個奇怪的短髮女生朝他走過來。

「妳還真是陰魂不散。」顧曜承微微皺眉，語氣裡沒有太多情緒，卻也沒藏著好臉色。

那個短髮女生聽了卻不惱，反而笑得更開心了些，「哎呀～這算打招呼嗎？我可以當作你在歡迎我嗎？」

「沒在歡迎妳。」顧曜承撇過頭，把球拍了兩下，彷彿想藉此把她的聲音拍走。

「那⋯我就自動視為默許囉？」她走到場邊坐下，把飲料放在一旁，看他投球也不說話，只是眼神直直地盯著。

顧曜承沒理她，沉默地連投了幾球，直到她突然開口，「欸，你真的都不會累喔？」

「什麼。」他回得冷淡，仍然盯著籃框。

她咬著吸管笑了笑，「你這樣一直悶著，不怕悶出病來啊？還是說—你是想靠打球把那堆八卦甩掉？」

顧曜承的動作微微一頓，眼神閃了一下。

她注意到了，語氣突然輕了下來，「你不覺得很不公平嗎？你什麼都沒做，就被說成那樣。」

他沉默了一會，低聲說，「那也不關妳的事。」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ZaGkwzEYG

「你就這樣忍著？」她語氣變得認真了一點，「都沒想過要解釋，讓自己舒服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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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忽然低聲說，「妳不怕我真的像他們說的那樣？」

「像什麼？」

「——喜歡她還不死心，還想插足。」他語氣淡淡，像是重複著別人的話，卻也像是在試探她的反應。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W3uo1KdVoX

她歪頭笑了笑，「我想你應該不會吧。因為如果你真的要搶，早就動手了，哪還輪得到那些人瞎講？而且，就算你真的喜歡她，你有做過什麼傷害她的事嗎？」

「沒有。」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3EVDiqXgv0

「那就好了啊。」她喝了一口飲料，「喜歡不是罪，又不是偷東西，怕什麼？」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rSSOxfDvhZ

顧曜承笑了一下，沒說什麼，接著走到三分線外，腳步穩穩地站定，手裡的籃球輕輕在掌心轉了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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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你要不要投一顆帥的？」她坐在旁邊看著他，眼神裡多了幾分調侃。

「帥的？」他挑了下眉。

「對啊，你剛剛那個鬱悶臉，不適合你。來一顆帥的，帥到讓那些人閉嘴。」

顧曜承沒回話，只是盯著籃框，深吸了一口氣，下一秒，身體輕巧地往上跳起，手腕一翻——球劃過一道漂亮的弧線，乾淨俐落地落進籃框。唰——沒有一絲多餘的聲音。

她吹了聲口哨，「可以哦，這球有夠帥。」

顧曜承落地後轉過頭看她一眼，語氣平淡卻帶點揶揄，「滿意了嗎，陰魂不散小姐？」

她眨眨眼，笑得無辜，「算是吧？至少你笑了，比什麼都值得。」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LtAHNplZvF

顧曜承搖了搖頭，彷彿是無奈地自言自語，「真是奇怪的人。」

她聳聳肩，像是完全不把這句話當成貶低，反而笑嘻嘻地回：「那你可要習慣點，因為我還會更奇怪。」

顧曜承輕哼一聲，轉身撿起球，彷彿想把她當成空氣，卻沒辦法真的無視。

「何時才要報上名來？」顧曜承轉頭看她，眼神帶著半開玩笑的挑釁。

她聳聳肩，笑得輕鬆自在，「陰魂不散小姐，我覺得這名字還不錯，就先叫我這個吧，正式名字以後再告訴你，保持神秘感～」

顧曜承皺眉，微微嘆了口氣，嘴角卻忍不住勾起一抹笑意，「別鬧了，趕快給個正經答案。」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ndSuAhn2Mm

她眨了眨眼，半開玩笑地說，「看來你對我挺感興趣嘛，不然怎麼會這麼想知道我的名字？」

顧曜承聳聳肩，語氣淡淡卻帶著笑意：「有點吧，畢竟妳這陰魂不散小姐⋯真的挺陰魂不散的。」

她忍不住笑出聲，「哇，你這形容真夠敷衍。既然那麼想知道，那我就告訴你好了。」她頓了頓，眼裡閃過一絲狡黠，「不過我只說一次，錯過就不補喔。」

顧曜承挑了挑眉，看著她那副故作神秘的模樣，語氣仍淡淡的，「快說，我洗耳恭聽。」

她咧嘴一笑，像是在宣告什麼大事一樣，語氣輕快地說，「我叫徐芸，芸芸眾生的芸。」

顧曜承低聲重複了一遍，「徐芸。」

「跟我想的不太一樣，」他語氣淡淡地說，嘴角卻隱隱上揚，「我以為妳會叫個什麼⋯比較吵的名字。」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TojaB9xYVO

徐芸聽了忍不住笑出聲，「什麼叫比較吵的名字？有名字會吵嗎？」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G4ck19DR3f

「像什麼徐喧鬧、徐吵鬧這種，聽起來就很讓人頭疼。」顧曜承嘴角揚起一抹揶揄的笑。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uZ5AVjS32R

「天啊，有夠難聽的啦！」徐芸一臉嫌棄地說，笑得不由自主地彎了眼睛，「不過說真的。」她語氣忽然變得平靜，站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你笑起來的時候真的很好看。」

他的動作一頓，卻聽得出她沒在開玩笑。

「你不用跟所有人解釋，也不用讓他們喜歡你。」她接著說，「但至少別讓那些閒話，改變你本來的樣子。」18Please respect copyright.ＰＥＮＡＮＡshqFw2vvWo

顧曜承沒說話，拿著球站在原地，指尖微微收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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