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iddle of Love - （89）心虛與同情

（89）心虛與同情

Jul 28, 202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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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為什麼不放我回去啊？」這次語氣不像剛才的硬撐，倒像是被全世界排擠般的委屈。

法蘭西斯那雙櫻粉色的眼眸靜靜注視著她，語氣依舊平靜無波：「首先，發現妳的時候，已經是其他人獲救的三天後。」他頓了頓，「而且，我們不知道妳原本要去哪裡。」

他的話裡沒有責備，但筱波卻突然意識到——

我的態度……好像真的有點差？

法蘭西斯微微偏頭：「冷靜一點了？」

顯然，他又讀到了她內心的動搖。

「那……那怎麼證明你們說的是真的？」她嘴上仍不服輸，但氣勢已經弱了大半。法蘭西斯沒有回答，只是靜靜看著她。

……糟糕。

筱波猛然醒悟——這個能讀心的男人，早就看穿她只是死要面子、嘴硬不服軟罷了！

臉頰瞬間發燙，她慌亂地別開視線，手指無意識地揪緊衣角。

這比裸體還丟臉……

法蘭西斯看著她窘迫的模樣，留下一句：

「我帶妳去看證據。」

窗外，哈維的巨眼眨了眨，彷彿在偷笑。

法蘭西斯沉默地帶著她走向沙灘。

陽光一如往常地燦爛，海水依舊湛藍澄澈，幾乎能看見浪底的銀沙與珊瑚。但當他領著她繞過海灣，踏上另一側時，一股濃烈刺鼻的惡臭猛然撲鼻而來——

是屍臭。

筱波眉頭一皺，還來不及問出口，法蘭西斯就先開口了。

「那天，靠近事發海域的族魚，都受到船上的『物質』污染，來不及逃離。」

他的語氣仍舊平淡如水，像是在述說與自己無關的過去。

可她眼前看到的，是一具又一具漂浮在海面上的半人半魚的屍體，皮膚浮腫、眼神呆滯，還有幾具被潮水沖上岸邊，四肢糾結、嘴角還殘留痛苦痕跡——那些都是他的同族……甚至可能是親人。

「嘔……！」筱波整個人反射性地彎腰乾嘔，胃液差點翻上喉頭，最終忍不住吐了出來。

但她心裡卻是驚慌萬分——完了完了，我不是故意的…那是他的族人啊……

她忍不住內疚地低下頭。

那不是嫌棄、不是作態，真的只是……太衝擊了。她第一次，親眼看到那麼多具屍體堆在一起漂浮，甚至帶著類人的表情與殘破——

那感覺像是現實世界養殖魚塭冬天全體翻肚的恐怖場景的「擬人化」，視覺與心理雙重打擊。

她想道歉卻說不出口，喉頭還殘留著苦味，淚水也不知道是因為胃酸還是羞愧而泛起。

法蘭西斯似乎感受到了她內心的混亂與懊悔，只是側了側頭，淡淡地說：

「不用自責。我不怪你們。」

他的語氣依舊那樣無波無瀾，卻反而讓人更無地自容。

「因為你們……也差點死在那艘船上。」他停頓了一下，看著遠方那片因陽光折射而顯得金黃的海面，「而且，看起來你們也不知道那艘船上裝了什麼。」

他話說得輕描淡寫，但每一個字都像一記敲鐘，讓筱波胸口悶得發緊。

「為什麼……」她終於忍不住問出口，聲音顫抖，「為什麼要害你們？」

法蘭西斯靜默了片刻，才低聲說：

「因為我們，在某些『人類』眼中，很值錢。」

他的語氣沒半分悲憤，像是經年累月後的疲乏習慣。

「我們的鱗片、骨骼、腺體，有的拿去煉藥，有的拿去製作『珍奇商品』。那些人會把族魚賣到城裡的黑市。」

他沒有控訴，只是在陳述一個無人敢說出口的現實。

「所以我們很常搬家。」

他說的是「某些人類」，不是全部。

他分得清善惡，也沒有一竿子打翻整艘船。

他沒有因為她是人類而怪她、怨她、恨她。

她忽然有點想哭。

這個男主角也太悲情了吧！？這種善良又孤獨、還要保護族人的設定，如果被某些人類盯上，不會被吃得死死的嗎？

她忽然覺得，心口有點酸酸的。不是因為噁心，而是為他感到心疼。

而且不知為何，筱波明明透過契約傳訊給其他男主角，卻全都石沉大海——沒有回應。

她才不會傳什麼「救命」那種話，她傳達出去的是類似「我遇到一點麻煩。」、「需要你們來查探」這種嘴硬又倔強的求助訊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她有事，但她就是不想低頭。

但偏偏，連伊萊亞斯那個控制慾爆表的男人都沒回她，這在整個遊戲世界裡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

現在——全沒動靜？

難不成，這裡是角色新解鎖的區域？

她轉頭看向身旁那個無比淡然的男人。

而他，似乎真的感應到了她腦袋裡那一連串內心戲。

「妳——想知道我的一切？」

他聲音依舊低穩，聽不出情緒起伏，但字字如潮水般擊打在她胸口。

「咦？」筱波下意識地發出尷尬的聲音，整個人像被當場抓包。

她眼神一飄，語氣立刻破功：「沒、沒有……呃……對……是啦……」

她語無倫次地承認了。

明明剛開始對他是滿腦子吐槽，結果一聽到他的過去，反而對他發不起脾氣了，甚至還有點不知所措……

想起剛才還對他大小聲、想燒他宮殿的模樣，她尷尬得想找洞鑽，眼神飄到一邊，連看他一眼都不敢。

甚至心裡還有點、小小的——心虛與同情。

她討厭這種自己變溫柔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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