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早上你起得比平常早,母親輕聲叮囑:「這場相親特別安排的,對方家境不錯,人也很穩重,去見見面就好,沒壓力。」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wejiDEFSvC
你心裡笑了一下——怎麼可能沒壓力?相親本身就是壓力。
你穿了一件最保守的襯衫,頭髮綁得整齊,沒畫什麼妝,也沒打算留下太多印象。反正結局也只是吃頓飯、說幾句套話、然後各自回家。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z0vZYzthvg
餐廳選在城市邊緣的一家懷石料理館,低調安靜,像是專為這類「命運安排」的會面設計的。
你被服務生領到座位時,桌上早已擺了一個木製名牌,上頭用黑色毛筆字寫著:「黎湛」。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dFbrhOzkC0
你怔了一下。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8wUILhH6B
那是個你太熟悉的名字。熟悉到你的青春全都在這兩個字裡。
你慢慢抬頭。那人果然已經坐在對面。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NM6TmIhfm
他今天穿了一件深藍襯衫,領口沒有系滿,袖口微微捲起來,依舊是你記憶中那副清冷的模樣。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YWaN8jzB8
只是,比起少年時,他的眼神更沉穩了,像經過很長一段時間的等待。
「……你來了。」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BOdHQTfWwW
他輕聲開口,語氣輕得像風穿過樹枝,卻讓你整顆心都震了一下。
「是你?」你也終於找到聲音。
「是我。」黎湛微笑,那抹笑容乾淨溫柔,你知道,那是他只對你有的表情。
你坐了下來,還有點不敢相信這場景的真實。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ejiwleN2lH
你們曾一起長大,住在同一條巷子裡、放學會一起牽手回家、夏天一起捉蟬、冬天一起喝媽媽煮的熱紅豆湯。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gzSJAwM5eU
他總是比你早熟一點,沉靜一點,總在你哭的時候遞過來一塊手帕,或者在你發脾氣時,默默蹲下來把你弄丟的筆袋撿回來。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rBKp636st8
那時候,你以為你們會一直這樣長大下去。直到那年,他家突然搬離那座城市,只留下你一個人,在街角的信箱裡等那封從沒寄來的信。
你曾氣他,也曾想忘記他。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SyrRAOdl6Z
但他的名字,還是一直在你心裡,像沒熄的火。
「你……這些年怎麼樣?」你問,聲音低得像怕驚動這場夢。
黎湛看著你,目光沒有任何猶豫:「一直都還可以。不過,沒再遇見誰讓我想繼續說話的人。」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ACLrH66STZ
他停頓一下,眼神柔下來:「直到今天。」
你怔住。你以為自己會笑出來化解氣氛,但喉嚨卻像被什麼堵住了。你看著他,好久好久,才問出心底那個問題:
「那時候你說……要和我一起長大。」
「嗯。」他點頭,「我說過。」
「後來你走了,什麼都沒說。」
黎湛沒有立刻回答。他只是看著桌上的茶杯,像是思考了很久,然後抬起頭:
「我寫過信,卻沒有寄。那時候年紀太小,無法選擇。後來……我只能選擇記得你。」
「現在呢?」
他輕輕吸了一口氣,像終於卸下一個多年壓在心上的重量,然後望著你,眼神裡那股執著與溫柔,讓你不敢逃避。
「現在我選擇——回來找你。」
餐廳外,雨開始下了。細細綿綿的雨絲打在窗上,像某段舊記憶慢慢重播。你們對坐著,像隔了幾個世界,又像從未分離。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LSZX1lAPn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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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低頭笑了一下,聲音微微顫抖:
「這場相親,還真是……奇妙。」
黎湛說:「我知道這場相親不會隨便結束,因為——」19Please respect copyright.PENANA3UOgzNCAGC
他頓了頓,然後輕聲:
「這是我唯一一次,不想錯過的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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